《默然缱绻》守望幸福

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走出凌灵的视线之后，韩少愠非常实相地松开环于赵默默腰间的手。再搂下去，他都不敢保证自己是否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府。
　　赵默默一瞬不瞬地瞅着韩少愠，瞅得他只能背着手在街上装若无其事地走着。
　　“韩少愠，没话和我讲吗？”赵默默终于发话了，语气平静没有些许不对劲的地方。对于先前韩少愠的搂搂抱抱，赵默默倒是不怎么介意。只是怎么说自己也是帮了他，说声“谢谢”总是应该的吧！
　　韩少愠原以为赵默默会劈头骂自己一顿，没料想只是一句平常的问话，霎时松了口气。他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笑嘻嘻地道谢：“在下谢过赵姑娘。”
　　“少来!”赵默默白了韩少愠一眼，“永远都没个正经。”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韩少愠想起赵默默在府前徘徊的样子，遂问道。
　　赵默默停下脚步，在韩少愠面前站定，微抬首：“你听说过‘尉迟伊睿’吗？”问话一出，她便注意到跟前的男子明显怔了一下。
　　韩少愠的眼神有些复杂，反问：“默默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听你的口气应该知道这个人吧？”赵默默不答反问。
　　“恩，是知道。”韩少愠低头给默默一个暧昧的眼神，“尉迟伊睿可是位俊逸非凡的男子，莫非默默你……”看上人家了？
　　“去死，韩少愠！”赵默默在韩少愠头上狠狠一敲，把她赵默默当什么人了！
　　“哇~开个玩笑嘛！居然真打……”韩少愠装模作样地埋怨。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赵默默忍着杀人的冲动，从韩少愠半正经半不正经的解释中提取了最为妥帖的内容，大抵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在这个时期，天下四分——北朱宏，南灵武，东青冥，西墨叱。四国力量相当，所以维持了现下对峙的局面。四国统治者皆是较清明的国主，除了政治上的强势保守之外，对经济文化等方面的管理倒是松弛。
　　赵默默所在的便是北方的朱宏国，而陈雨菲和曾清旭则来自南部的灵武国。尉迟伊睿则是自小在墨叱国长大。作为墨叱国国主的心腹，前途自是无法限量，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是，九年前尉迟伊睿突然毫无缘由的从江湖上销声匿迹。
　　四年前，青冥国国主遇刺，很多人怀疑是尉迟伊睿所为。至于真假与否，并无定论。事发一年后，尉迟伊睿便以无尘宫宫主的身份重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这是赵默默从韩少愠的回答中整理出来的内容。至于原版，则多了许多诸如“尉迟伊睿小时候如何如何可爱”、“九年前，尉迟伊睿因为感情纠葛而退出江湖”云云……她第一次知道韩少愠原来是这般八卦。只是赵默默并不知道，韩少愠的“八卦”“不正经”完全只针对他亲近的人……
　　从京城回来，已是下午。赵默默刚踏进院子，便见季殊然迎面扑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只是一个早上没见，就这么想默默姐呀！”赵默默笑噱。
　　“恩！很想—”季殊然老实地回答，他抬首望了赵默默一眼，继续表达着：“告诉你哦，默默姐。虽然殊然昨晚又发病了，可是殊然并没有以前发病时那么难受呢！”
　　赵默默揉了揉季殊然的头，不无感慨地轻声叹道：“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临近分离的人们总会觉得上天给予的时间莫名的少。转眼之间，两个月已悄然而过，世间不知不觉中已进深冬。那个寒冷如冰的男子也随寒冬而至。
　　赵默默和李婆婆并没有质问尉迟伊睿什么，毕竟他是唯一有希望救季殊然的人，尉迟伊睿也没做过多的解释。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多年前的托付，现如今的寻回！
　　在过去两个月中，赵默默和李婆婆对季殊然劝说了许多，也嘱咐了许多……然而离别在即，在季殊然脑中呈现地最清楚却也只是那句话——“等我们殊然治好病，一定要记得回来，知道吗？”
　　殊然一定会回来的——这是季殊然坚忍的承诺……
　　李婆婆、赵默默送季殊然来到村口，尉迟伊睿则跟在三人身后，一如既往地沉默。
　　村口站着一些村民，都是来送行的。
　　“我们家的殊然要出门学手艺了啊！”——这是李婆婆告诉他们的，也算是对村民的一个交待，毕竟他们也是看着殊然长大的，自是有一份特殊的情感。
　　“尉迟伊睿，我不知道殊然的真实身世怎样，也不知道你是否能真的治好殊然。但是——不管怎样，希望你能放殊然回来！这里才是他的家。”赵默默不顾尉迟伊睿皱着的眉头将他拉到一旁，坚决地表达着。
　　尉迟伊睿复杂地望了一眼赵默默胸前那条枫叶形项链，沉吟半晌后缓缓说道：“即便我不让回，只怕也拦不住……”
　　就在方才，季殊然将他的护身符——枫叶形项链送给了赵默默……
　　该说的也都说了，该嘱咐的也已嘱咐千遍。千言万语，悉数隐没进心底……
　　尉迟伊睿牵起季殊然的小手，转身，洒下一地的决然。今次的分别，是为了他日的重逢——每个人心中都这般自我催眠着。
　　“奶奶，默默姐，殊然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远处传来殊然稚嫩却坚定的声音，悠悠地在旷野中回荡着……
　　季殊然与尉迟伊睿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
　　村民们已经离去，寂寞的村口只剩下两个开始等待的人。
　　李婆婆的泪水早已被风干，只剩下满脸的悲戚，孤单感刹时笼罩全身。
　　“我们回去吧，奶奶！”赵默默搀上李婆婆的手，释然道。
　　“好，我们回家吧！”李婆婆望了远方一眼，叹道。
　　殊然，姐姐会用一生来赌你的回归！
　　遥远时空中，幽幽的誓言——然不回，默亦永不归！
　　只是赵默默并未料到，人最终敌不过宿命的安排。当誓言被打破时，一切都会变得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