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缱绻》守望幸福

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沁凉的秋夜，赵默默陪着李婆婆，吹着渗满凉意的秋风，彼此分享着那扰人的幽幽心事。
　　她不知道那个叫尉迟伊睿的男子是不是已经得到解药，也不知道他要将季殊然带向何处，更是无从知晓季殊然要离开她和李婆婆多久……纵然有百般疑问，赵默默却无从问起。心底隐约觉得季殊然的背后肯定有不简单的故事，但是她硬是逼着自己不去作一些无谓的假设。
　　等她回到房间时，季殊然已睡下。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泻进房内，整个空间安静地只剩下季殊然微微的呼吸。
　　自从第一次亲眼见到季殊然的寒毒发作之后，赵默默就坚持同季殊然一起睡。乖巧如他，应该有好几次自己一人在夜里裹着被子忍受寒毒吧！
　　她轻轻挪到床前，和衣在季殊然的身边躺下。侧头望了一眼睡得安适的季殊然，赵默默轻轻笑开：“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啊！”
　　过不了多久，赵默默便也沉沉睡去……
　　“好冷啊！”睡梦中的赵默默迷糊地咕哝着，直觉得有一阵阵寒气向自己侵袭而来。她不自觉地翻了个身，本能地搂了搂身边的季殊然，却意外地接收到极寒的触感。
　　赵默默弹回双手的瞬间倏地睁开原本惺忪地睡眼。
　　“殊然~”透过月光，赵默默发现被子底下的季殊然正蜷缩得犹如一只极欲挣脱的小虾米。赵默默一下子清醒过来——殊然的寒毒发作了！
　　“好……冷……”季殊然挤出两个字。
　　赵默默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缓过神来后，她想起自己早已经准备好了被子和暖袋，即使赵默默知道这些东西不能派上大用场，但心中还是希冀能够让殊然感觉暖和一些。她刚想下床去取，却被身后的季殊然一把抱住。霎时寒气窜上赵默默的背，直逼骨髓，她的全身顿时僵掉。
　　“殊然，默默姐给你取被子，马上回来，乖！”赵默默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已经在打哆嗦了。
　　而身后的季殊然却没有一点要放手的迹象，只是越搂越紧，贪婪地汲取赵默默身上那渐渐流逝的暖意。
　　赵默默着实不忍心掰开季殊然冷得发抖的双手，于是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将季殊然冰冷的身体圈在怀中，紧紧搂着。微微泛白的嘴唇微微动着，却终究还是没发出声音来……
　　漫长的一个时辰终于过去，赵默默望着怀中饱受折磨的季殊然已经睡去。季殊然的身体仍然很冰，但已不似毒发时的那般刺骨。
　　赵默默不自觉松了口气，她就这么搂着季殊然。身体已渐渐恢复暖和，原本已经冻僵的思维这时候已可以自由地思考了！
　　九年了，在这九年中，殊然就是这么忍过来的吧！究竟是怎样的人会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下这样一种折磨人的毒？
　　赵默默就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今夜注定无眠……
　　清晨，赵默默顶着黑眼圈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她站在床边，弯腰替熟睡中的季殊然掖了掖被子，转身走出了房门。
　　屋外，空气中的雾气还未淡开，流动着一丝丝的凉意。
　　“有些冷呢！”赵默默不自觉地抚了抚双臂。
　　天还有些早，李婆婆房间的门也还紧闭着。站在空旷安静的后院，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赵默默一人，她的心中不免有些戚戚然。在这个时代生活近一个月，难免会对这里的一景一物、一人一事产生感情。对于现代，除了院长妈妈和几个要好的大学同学之外，其实也没什么让她好留恋的。但是在这里，在李婆婆和季殊然身边，赵默默好像发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她可以陪伴李婆婆，她希冀着自己能够注视着季殊然长大成人……自己或许也是可以留在这里生活的。有空的时候她可以去韩少愠家坐坐，还可以跑到有曾清旭和陈雨菲在的南方玩玩……
　　赵默默就在那胡乱地想象中洗漱完毕，随意用木梳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马尾辫后，便开始烧早饭。
　　熟稔地在锅里下了米和水，她坐在灶头旁烧着火，灶中的木柴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响声。望着那跳动的火苗，赵默默发起呆来……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那粥已经煮熟了，整个厨房弥漫着潮湿的热气和那清淡的饭香。
　　兴许是起的太早了，赵默默并没有多少胃口。她从饭桌抽屉里取出纸和笔，那只在现代非常廉价的原子笔，它呆在它主人的衣兜中随着主人穿越了。赵默默握着那只笔，恍惚间竟莫名觉得有些生疏，自己离现代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她坐在桌前，埋首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殊然，默默姐要去一趟韩少愠哥哥的家。饭已经做好，桌上还有些菜，你和奶奶起床后一起吃吧！
　　几个礼拜前，赵默默闲来无事，便开始教季殊然识些简单的字以备不时之需。很快的，季殊然展现出了他在语言方面的天赋。对于赵默默教的字和发音，他能在最短的时间记住并能对其做出正确的解释。季殊然的智商应该很高吧！赵默默记得当时自己是惊叹了好一会儿的。这么个聪明的孩子，如果生在富贵人家接受良好的教育，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事业。而在这乡村中殊然只怕是要永远被埋没了……
　　赵默默将那张纸条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用一个茶杯压好。她环顾四周，见一切妥当后，便推门而出。
　　屋外，雾气已经散去，一切都开始明晃晃起来——太阳已经破云而出，眷顾凡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