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老》蓝翠微

55、讨个说法

　　上着净白的软缎短襦，同色的披帛、下身是牙白色十二幅褶裥罗裙、腰间挂着白玉环绶；斜垂的飞仙髻上只插了一支白玉的簪子；最后再将一条红地象血一样的宝石的坠子在额间挂好。
　　妆扮停当，我直起身戴好面纱，脆声吩咐：“来人啊，我们现在就去花家！”
　　在映儿的精心安排下，我们一行坐进装饰华丽的楠木马车中，浩浩荡荡地向花家驶去。
　　马车刚在花家门口停好，我们就听到了花家门丁的唱喝声。
　　“安州德胜钱庄张老板前来贺喜！”
　　“齐梁悦伊布行苏老板前来贺喜！”
　　“礼部主事洪大人前来贺喜！”
　　“威武镖局少镖头前来贺喜！”……
　　“看来花家的交际的确是够广泛，百年根基果然不是白给的。”我轻声跟随行的莲雾和阿花说道。
　　“老板娘，请下车！”阿年在车内恭敬地说道。
　　“嗯！”
　　莲雾轻轻扶着我走下马车，步入花家大门。
　　“原来是年庄主和毛大人！两位大驾光临，真是荣幸之至啊！”一个男人谦恭谨慎地走上前来打招呼。
　　“花总管！”阿年跟大毛也上前打了个招呼。
　　“两位里面请！”
　　两人却闻言退到我的身边，“老板娘，您请！”
　　“这位小姐是……”
　　我越过众人站于惊诧的花家总管对面，轻声回答道：“小女子是逍遥山庄庄主聂倾城！”
　　“你居然是……”伴着一声抽气，花家管家说了半截话又缩了回去。不亏是大户人家的管事，片刻功夫就恢复正常高声喊道：“逍遥山庄老板娘前来贺喜！”
　　缓缓地步入喜堂，在门口处我微微地怔忡了下。几日前我刚经过了也是这样热闹的婚礼，可今日……我的内心却不如当日的轻松自在，内里是五味俱全。我尽力抑住心潮起伏，在莲雾的搀扶下于堂中找到一处坐下。
　　我的名号一报出来，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加之此刻，阿年和阿毛等一干不是在江湖就是在朝廷有些名气的人等侍立我身后，更是让人议论纷纷，直到司仪高喊着新人拜天地，众人才安静下来。
　　“小姐，他来了！”莲雾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就在司仪刚喊完这句时，我立时大喊了一声，“且慢！”
　　我挥退莲雾，凭着直觉走到花满楼面前，“花大哥，你今日与人成亲，可是自愿？”
　　“你是倾城么？”
　　还是那般温润的声音，可此刻听到我耳中，却有如针扎。我掀开面纱，听到四周一片抽气声。
　　“是我！”
　　“你……你怎么来了？”
　　我苦笑一下，“我来是想知道，你今日可是真心实意与你表妹成亲么？”
　　“我……是的！”花满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给了我肯定的回答。
　　我踉踉跄跄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莲雾急忙过来扶住我，厉声道：“花公子，你好没良心！你当日说的话你都忘了么！你竟……如此负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为了你，几乎把命给丢了，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可还是把一双好好的眼睛给弄瞎了！你却在此另娶他人！你于心何忍？”
　　“倾城你……我……”
　　花满楼似欲跟我解释什么，却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聂姑娘，对于你救了楼儿一命，老朽感激不尽。姑娘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能办到的，我花家一定会为姑娘办。至于……其它嘛？小孩子家家一时兴起的话当然不可当真！”
　　“咣啷！”阿花抽出了宝剑，冷冷地说道：“你们花家也别欺人太甚了！老板娘可不能随意任人欺辱！”
　　“叮叮啷啷！”听声音花家那面也抽出了各式武器，一时之间喜堂内剑拔驽张，气氛紧张，众人是闹成一片。
　　我用力咬住下唇，叹了一口气，“这是干什么！都放下！”
　　见我开口，阿花才冷哼了一声，将剑收回鞘内。
　　我尽力地平息内心的忿恨与疼痛，平静地说道：“想必这位老伯就是花家现今的当家人——花剑雄老前辈了！”
　　“嗯哼！正是老朽！”
　　“花老前辈，您刚才的话实在是看轻了倾城，也看轻了你们花家。我聂倾城不是卖命之人，花公子的命也不能用任何东西来对等计算。况且，说句托大的话，但凡是这世上有的东西抑或是事儿，我若是想要都不难办到。所以我没什么求花家的！”
　　花剑雄见我话里带刺，也不客气地问道；“那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我冷冷地回答：“我今日前来，只是要个说法，既然……”我突然展颜对着厅内所有人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当日花满楼所赠之物奉上，“既然我已经得到了答案，便心愿已了！在此，我恭祝花公子伉俪情深，早生贵子！”
　　花满楼接过玉佩，好一会儿才低沉着声音说道：“谢谢！”
　　此时，天突然咔嚓地打了一个响雷下来，阴冷的风从敞开的大门吹进来，风大地将我的衣裙都吹得翻飞起来。
　　我依旧笑着戴好面纱，轻声道：“我们走！”然后，我率先走出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