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仙昆仑》戮月冷舞

2、笑语听歌落江流

　　“哇啊！好气派的城门啊！大都会看起来就是和小乡小县不一样啊！”
　　“嗯……”
　　“哇啊！你看城里！好多人！好热闹啊！”
　　“嗯……”
　　“哇啊！为什么这里这么繁华啊？”
　　“嗯……”关承剑觉得自己那想撞墙的冲动已经要突破自己的忍耐极限了，殷巧巧站在城门外的大马路中央不停地像白痴一样地感叹已经引来所有路人和守城侍卫的注目了，估计这样下去指不定会被当成异类给抓去“咔嚓”了。
　　“我说你怎么就会‘嗯’啊？没听出来我最后一句是问你呢吗？”殷巧巧倒是对关承剑的回答先发开牢骚了。
　　“我说你也别就会‘哇啊’了，你没发现别人看我们的眼神很异样吗？”关承剑也表示自己的不满。
　　原来是在顾忌面子啊，这小子。殷巧巧一脸无所谓的对关承剑挥挥手：“安啦！没关系，他们爱看看去，反正我是乡村出身没见过大场面。”
　　“好了，那你也惊讶完毕了，我们就进城吧！”关承剑一把拎起眼睛已经闪亮闪亮的殷巧巧，一脸无奈的往城里走。唉……果然跟她同行是个绝对错误，还‘安啦’呢，真后悔当初怎么就答应了！
　　突然想起要说什么，关承剑叫住活蹦乱跳的殷巧巧：“那个，殷姑娘……”
　　“巧巧！”殷巧巧突然转过来指着关承剑。
　　关承剑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
　　“叫我巧巧！”
　　“啊？我们才相识不久……”
　　“巧·巧！”
　　“……”
　　“……”
　　“……”
　　“……好吧，巧巧。”关承剑终于服输，无奈地叫了一声他个人认为有些过于‘亲昵’的称呼，脸上明摆写着‘我想撞墙’。
　　“嘻嘻！这样才对！什么姑娘不姑娘的，那是大叔才该叫的，你我同龄同岁，现在又是结伴的好友，何必那么生疏啊，你说对不对啊？承～剑～”殷巧巧唠叨一大堆让关承剑倍感吐血的理论后还不忘用很甜腻的声音喊了一声他同样觉得过于‘亲昵’的称呼，脸上也明摆写着‘那你去撞’。嘿嘿～本小姐的无敌梦幻杀人掏心目光果然厉害啊！
　　不过殷巧巧那样的喊关承剑显然让他很不舒服：“呃……真是服了你的眼睛了，不过麻烦你别那样喊我，让我觉得像进了某个场所一样。”
　　"你也觉得我的眼神很厉害？你是迄今为止被我的目光征服的第三百整个。”
　　“……”三百整？这家伙以前到底是干嘛的？啊啊啊！真是要疯了！
　　“干吗一脸咬了蚊子的表情？好啦，不玩了，说吧，你刚刚想说什么？”
　　终于转回正题了，唉……好累啊。“我是想说，我们不是要去昆仑山吗？”
　　“嗯，是啊”
　　“那我们干吗跑到蜀郡成都来了？这里是蜀山剑派的地方吧？”
　　“哦！那个啊。”殷巧巧的嘴里不到什么时候多了根糖葫芦，含含糊糊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啦，反正都是路，总会走到昆仑的，你放心，放心！哈哈！”
　　“……那我问你，你从你家出发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哎？我算算啊，嗯……好像差不多有七、八个月了。”
　　“……巧巧，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以后去昆仑的路你跟着我走。”
　　“为什么？”
　　“别问。”
　　“好吧，干吗表情那么严肃。啊！那边的小摊有烧烤哎！好像很好吃呢！”
　　“唉……”关承剑头痛的看着那个走路跟青蛙跳一样的小姑娘旋风一样地吹到了烧烤摊边，那兴致勃勃的表情突然让他觉得有些绝望。我最近怎么越来越累？她倒是精力充沛啊，看来以后的旅程是相当多灾多难呢。

　　“……怪不得刘大人说我得好好照顾你……的肚子……”在成都的湖阳酒家，殷巧巧再次展现她惊人的食量，惊得关承剑下巴都快脱臼了。
　　“哎，你怎么又是那种破表情啊？都板了一路的脸了你不觉得抽筋么？”
　　“……”我忍！殷巧巧吃的无比的欢悦，关承剑却是满脸乌云密布。“迄今为止你已经要了五大碗饭，十五个以上的菜，三盆汤和一堆馒头了，而且之前你应吃了不知多少的路边小吃了你居然还吃得进去！”
　　“我没吃饱嘛！”殷巧巧已经对这种别人跟她汇报她吃东西数量情的况见怪不怪了。“小二！再来盘这个呃……掉皮无毛鱼！”
　　“客官，是雕屏浮苗鱼。”在一旁伺候的小二是满脸的黑线和一头汗水。“客官，您确定您真的还要？”
　　“好啰唆哎！”殷巧巧不耐烦，怎么每次吃饭都是这种情况啊？唉……好烦！她又像在景阳县的陈家包子铺那样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啪’的往桌子上一摆，“叫你上你就上，我又不是付不起钱！”呜……这个动作我已经做了不下两百，就算很潇洒不停地做也会厌啊。
　　“好好！这就给您上！”店小二一见客人发了怒，立马点头哈腰，窜回厨房要菜去了。
　　等菜的间隙，殷巧巧还不忘挑战一下关承剑的神经：“哎，承剑，你说这鱼名字怎么这么怪啊？掉皮无毛鱼？哈哈哈！鱼不是本来就没毛嘛？还是这种鱼本来有毛后来掉光了？”
　　“……”我忍！我忍！周围的食客先是全部都用看见非人的东西的目光盯着殷巧巧，后来又换成同情的目光盯着脸上写满‘我要撞墙了’的关承剑。
　　“哈哈哈！还是你说是不是毛连着皮一起掉了？噗哈哈哈！掉皮鱼嘛！好好笑啊！”殷巧巧完全没理会快要吐血的可怜承剑，继续自娱自乐。“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觉得好笑嘛？”
　　“……我出去了，这里太闷热，你先吃着，吃完要逛要去客栈随便你，我等等就去客栈。”关承剑满脸铁青的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哎，别走啊，你不吃了？”殷巧巧在后面喊，有些纳闷关承剑的表现。他是不是生气了？“算了，呵呵，不吃我一个人吃。”

　　“唉……”这已经是关承剑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好头疼，好头疼！最近我的命相不好么？“唉……”
　　不过……真的很羡慕巧巧那种来去如风的自由，什么束缚都没有，所以，才能造就那样的她吧？总是能那样的……开心……关承剑的眼神柔和了起来，随即再次恢复了以前的冷漠。……于我来说又是多么遥不可及……他下意识握了握腰间的剑，那把造型怪异的剑突然爆出强烈的炎阳之气，着火一样慢慢蔓延至关承剑的全身。
　　突如其来一阵如潺潺流水般的琴声，关承剑一惊，那炎阳之气竟如被细雨沐浴一样慢慢退却了，他的剑也似乎安静了下。是谁呢？谁的琴声？竟是如此凄婉决绝。沿着声音下意识的去寻找，终于在穿城而过的河边的凉亭里，有个翩跹如玉的女子在弹着一把嵌玉的古筝。
　　女子的周围有很多前来欣赏琴音的人，只见她的手指在琴弦上下来回的舞动，像是在跳着什么奇妙的舞。像山间淙淙缓流的溪水，在石缝间汇聚一流，越山而过，飞瀑白尺，最后所有回归于山底幽潭，冻结成冰，把所有的鲜活沉寂千年万年。一曲完毕，听得众人如痴如醉，拍手称绝。
　　“好一首哀怨的离别之曲啊。”其中有一个叹道。
　　“是啊，是啊。”其余的人跟着附和。
　　关承剑冷笑，这些人根本就不懂得琴音。抬头看看那弹琴的女子，似乎在想着什么，望着玉琴久久地发呆，眼中是千万种思绪在变化。他一直看着她，等所有人都散去后，那女子依旧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关承剑走上去，但并不走到女子跟前，只是靠着凉亭的柱子。“你在等谁么？”
　　“啊？”女子被突然的一问惊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望向眼外奔腾的江水，满眼的波涛汹涌。“公子很懂得音律，听我奏曲的人都说我的乐曲是哀怨的离歌，公子倒是问出不同的话来了。”
　　“并非我懂得音律，只是听你的曲，虽是那种凄凄婉婉的调，但指间却刚毅有力，与其说哀怨，倒不如说是决绝。”
　　女子听得关承剑一席话，只是莞尔一笑：“说决绝有些过了，那么公子是何以听得我是在等人？”
　　“……感觉罢了。”关承剑顿了顿，也把目光抛向了江面，眼光迷离了起来，“以前我听过一个人也是这么弹琴的。”
　　“莫非莫离的琴声勾起了公子思绪？不然公子的话语间何来这么多伤感。”女子边说手慢慢的抚摸着琴弦，一根一根，那样温柔如水的目光，仿佛在抚摸着自己的爱人。
　　关承剑起身离开了柱子，慢慢走到女子的跟前，“谈不上什么伤感，只是有些缅怀罢了，世间聚散本就无常，如若分别已定，又何必强求。”
　　“分别已定，何必强求……么？”女子喃喃着重复关承剑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仿佛穿透这层时空到达了另一个遥远的地方。
　　两个人仿佛有了默契，关承剑打量着女子的琴，眼神也飘出了老远，“好琴，如此上好的材质才会奏出那样的乐曲呢，如果姑娘愿意，在下想听姑娘再奏一曲。”
　　女子随即就摆弄好了琴弦，“既是知音，理当献乐。”
　　那哀婉的琴声瞬间就从女子的指间流了出来，化为神风，飞跃江河湖海，飞跃野迹山巅，自由无束。正当妙曼的乐曲奏到高峰时，一个极煞风景的噪音立马冲破了所有的气氛。
　　“哎！关～承～剑～可算找到你啦！”
　　那是殷巧巧的声音，关承剑立即觉得黑云压顶，回过头看着青蛙式走路的殷巧巧就一阵头晕，“巧巧，你怎么来了？”
　　“哎？我怎么不能来？”殷巧巧不知道自己的到来打断了莫离的琴声，反而一脸无辜的问人家，“姐姐你干嘛不弹了？很好听啊。”
　　“……你有什么事？”
　　“你那什么表情啊？我就不能来吗？谁规定的这么好听的琴音就得你一个人听啊？哦对！还有，我还得跟你算账呢，我这么辛苦地找你你在这闲着没事干潇潇洒洒的听音乐不说你还这么跟我说话啊？”
　　“你当然不能来，你一来再好听的音乐人家莫离姑娘也弹不出来了。而且是你自己要找我的你辛苦干我什么事啊？”
　　“你说什么？你这家伙！”
　　两人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莫离微笑，起身圆场：“这位小姑娘好生活泼，是公子的熟人么？”
　　“是个动不动就添麻烦的累赘！”关承剑一脸嫌弃的表示不满。
　　“谁是累赘来？这一路上要没我的帮忙你到现在都走不到这里！”殷巧巧也不甘示弱。
　　“帮忙？你那也叫帮忙？那根本就是帮倒忙！跟你一起简直就比昆仑剑派的考验还恐怖，我被你的冰咒冻得无法行动，被你的火咒烧得满地乱跑，被你的雷咒轰得衣服都不能穿了，还有你那仙风云体是怎么搞的？一跑就停不下来了除非撞到树！”
　　“那谁让每次土匪野兽袭击过来的时候我都在饿肚子！我一饿肚子术法就会失控嘛！怎么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算饿肚子也没碰到过危险一跟你走就事故不断啊？你个大瘟神！”
　　“哦？那好啊，那我们干脆就不要一起行动了！”
　　“不要就不要！”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到最后干脆谁都不理谁了，留下莫离有些目瞪口呆。
　　“你们感情真好呢。”莫离觉得两个人的吵架很好笑，还是继续圆场。
　　“才不！”两个人齐齐回头向莫离不满的喊过去。
　　“呵呵……”莫离僵笑了两声，无奈引开话题，“你们不是本地人啊。”
　　“嗯！我叫殷巧巧，从海边的小村庄来的！那个是关承剑，是我在景阳县碰到的死板傻瓜，我们要一起去昆仑山！”还没等人家问，殷巧巧就首先把老底亮出来了。
　　莫离看看一脸无奈地要死的表情的关承剑又笑了：“原来是要去昆仑的远客啊。”接着她收起古筝，走出凉亭。
　　“关公子，殷姑娘，莫离给你们一句忠告，晚上千万不要离开房间。”
　　“不要离开房间？为什么？”殷巧巧有些不明所以。
　　“莫离失陪。”莫离向两个人扶了扶身，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一瞬间，竟让关承剑有种古怪的感觉。
　　这个莫离……到底……想着想着突然后脑被人挥了一巴掌。
　　“痛啊！你干嘛？”关承剑捂着脑袋向殷巧巧表示不满。
　　“人都走了你还看，大色狼！”
　　“……你风风火火的跑来找我到底要干吗？”
　　“哦！我差点忘了，耳朵过来！”殷巧巧故作神秘的拉过关承剑的耳朵，“我刚刚在湖阳酒家吃饭的时候听那些食客们说成都最近中了诅咒，这里的居民一到了无月的晚上就会全部变成妖怪！但是他们的第二天就又全部都恢复了，而且除无月之夜他们都是正常人。”
　　“什么？今晚就是无月之夜啊！”
　　“所以莫离姐姐才说不要出门吧？”
　　“……”关承剑似乎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不说话。
　　“怎么样？”殷巧巧戳了戳关承剑，满脸的兴奋，“怎么样？要不要查查看？我觉得一定是妖在搞鬼。”
　　“……”
　　“嘻嘻！那我们就晚上行动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这么大胆，敢光天化日的就在蜀山剑派眼皮子底下作怪！”
　　“唉……我说你在兴奋个什么劲啊？”而且眼睛还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