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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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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贞方才饶了,一边又说:“那个作孽的!还说自己是劳碌命,我却不是劳碌命?”
许涵忙哄她说:“好娘子,有我呢,你又怎会是个劳碌命?就是劳碌,也该我俩个一同劳碌,断断不止你一个人的。”
远贞啐了他一口,“好不知羞的!拿我比作这个那个!”与她言语不符,她脸上早红云一片了。
许涵见了这光景,又是柔声劝慰了她好一阵,远贞才说:“好嘛!要我信你也成,与我捶捶肩膀罢,这几天,肩膀痛得慌。”说着却放碗坐下了,靠在许涵身上。他两个正温柔缠眷,忽然听到房门外蝶儿的声音,“阿爹,阿娘,快开门!蝶儿肚子痛了!”
那两个忙坐起来,与女儿开了门。远贞蹲下与她揉着肚子,问:“哪里痛?想是吃了不好的东西了,还是跌着了,有些擦伤?”
蝶儿说:“就是痛痛的,好痛好痛。”说着便哭起来,“好痛好痛!”
许涵与她按着腹腔问:“是这里疼吗?”如此问了几番,才舒了口气说,“不碍事的。蝶儿,以后吃完了饭,可要好生休息一下,别忙着出外活动什么的,也就行了。”又捧了杯热水说,“先喝杯水,缓缓气儿。”
蝶儿喝了水,又过了会儿,也就不哭不闹了。倒是缠着他俩个,嚷着要出去玩儿!
许涵想了想,说:“这大黑天的,哪里好出去玩儿!不过阿爹倒知道有个庙会,也罢,”他刮了一下蝶儿的小脸,“阿爹也不好违了我们小女儿的意思,就今晚让阿爹阿娘两个带你去罢!”
远贞望着丈夫,默契地一笑,也表示应许了。
那蝶儿顿时欢呼起来,一路还摔着两人牵拉着她的手。才到了那庙会,她又没见过这番场景,哪晓得与别处不同?因问道:“阿爹,这庙会怎么天黑了还好似天明似的,这样有趣!”
许涵说:“这里呀,想也是那灯会的所在!看!那些明灯多漂亮,蝶儿想不想要一盏?”
蝶儿拍着手说:“我们一人一盏!”
许涵叫那卖花灯的过来,与他付了几个铜子,想了想,便问:“今天出了什么事?小哥。怎么这样热闹!”
那卖花灯的说:“你不知道哇,今儿是那庙会老太爷的祭日,因此格外隆重些。话说回来,刚才有个跟你好像的先生才带着夫人走过去哩!我现在看到你,倒像在面镜子里看到的了!”
许涵笑道:“那是位怎样的先生?他也带着夫人?”
“可不是?”那卖花灯的说,“那夫人可漂亮哩!瞧!”他比画了一下,手指着前方,“他们往那边去了。赶得急的话,或许还能碰上他们在那里观看庙会哩!”
他还想再问,就听到远贞叫他,“快一点,我们快赶不急庙会了!”
许涵忙笑嘻嘻地迎了上去,一面说:“急什么?晚些的歌舞才妥帖哩!走!看庙会去,赶明儿我也给你做几件纱衣,好逢个过节的时候穿!”
“去去去!”远贞拿手指戳着他的鼻头,“都多大人啦,还兴这套!”说罢低下头,样子不胜娇羞。
蝶儿听了,老早在喊了,“阿爹也给我做一件!蝶儿也想拿出排场来!”
许涵哄着她说,“好好好!阿爹也与蝶儿做上一件,让蝶儿同娘亲一样妥帖,保准入得厅堂!”说着,便将笑得咯咯响的女儿架在脖子上,朝那庙会去了。
那庙会上演了一部《西厢记》,一部《牡丹亭》。正演着,蝶儿看到高兴处,也同人群一起喝起彩来。才看到精彩处,那蝶儿却又回头说:“阿爹,那边几个有猜灯谜的,蝶儿正看着戏,分不了身哩。阿爹帮我去猜一回,要了那奖品回来,可好?”
许涵笑笑,便应许了她,又嘱远贞看好女儿,便离了那上着戏曲的地方。
才猜了几个谜面,就听到有人说:“先生猜得什么呢?这般有趣!倒叫影涵看了有愧。”
许涵回头,就看到一个同他一般年纪的先生,态度倒也是斯文有礼,却不知怎的叫他隐隐想起一个人来。便笑道:“也不是什么,几个谜面而已。”
那影涵说:“我倒对出了几个,反正这许东西都我也没有什么用,不如给了先生拿去换些礼品罢。”
许涵说:“如此怎么好!你给了这些谜面,却叫许涵如何是好呢?”他想了想,又说,“那些礼品左右我也拿不完,不如与先生平分了,今儿碰见也算是有缘了。”
影涵说:“那些礼品与我有什么用?不如先生给我一件什物留做纪念,以后也好有个想念,闲时去拜望拜望先生时,也好有个物件作个标记。”
许涵说:“只有一件,却也是个老大不中用的,只恐先生不要。”说着,却取下一方旧帕子,说:“只有这个,可以略表心意,却也是平时用旧了的,恐不中先生的意。”
影涵却拿了帕子收了,笑笑,说:“那新的与我有什么用!只有那旧的才好!”
许涵也是笑笑,说:“如此,许涵谢过先生啦!”便转过身子,又去琢磨那灯谜去了。
回去时,蝶儿还嚷着要礼品哩!他便拿了礼品,哄了女儿去了。
远贞看了,问:“死人的,哪里来这许多礼品?”
许涵便将那灯谜上的奇遇与她讲了,却独独将那赠旧帕子的事略了。他虽是感谢那人赠了他些礼品,只是那人偏生收了那旧帕子,想想,他心里头到底觉得不对。许涵这般精明人,如何猜不上个八九分。只是怕那事儿引得自家娘子误会,故此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