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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解封の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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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他故意地拖长音,眼角试探她的表情,
太阳落在仙道嚣张的笑容上,抖擞出热带的阳光,接着说:“是你告诉我的呀!”
“我?”和纱抬起一双疑惑滢亮的杏眼。他撑开手掌插入她的十指,盈着尝过蜜饯的欢跃,说:“当时我在想,你在那样的环境里会怎么做?怎么想?炸弹也许就在你哪个随意经过的路口,你害怕彷徨,不知道该去哪儿,飞奔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孑然踽踽没有方向。然后,你六神无主地经过那家阿根廷餐馆,你抬头,看到建筑巅端悬挂的那面国旗才会进去的对不对?”他停顿下来凝望住她,等待赞许。
和纱眸子一亮,脸溢红晕,未料到他竟如此了解自己。承认地颔首轻应。
他伸手偎她入怀,侧颊贴在她的发上,薰衣草的魅惑钻入鼻间,低音迂回:“你说过的,彷徨的人应该有面对太阳的勇敢。我当时也犹豫你会不会在花房?可是当我看到阿根廷国旗上展颜的太阳时,我对自己发誓:和纱一定在里面!”她静静地聆听,终于浅浅地笑了,酡红的容灿烂媲日。是呀,她知道他会找到她的,一直都知道……
午后,病房里浸满了少女们的欢声笑语。
鲜花迎阳笑,水果水嫩沁。
“这花是我和品遥亲手挑的,漂亮吧?”羽衫对光往水晶长颈瓶里插入几枝康乃馨,骄傲地问。
“恩,你挑的还有什么话可说!”和纱不忘给她带上高帽。
“唔……放窗台好吗?”品遥抢过盛着水的瓶移步到窗前,邀功似地问。
“好啊,”和纱眯着眼,笑得有些懒洋洋,“其实你们不用每天都来看我。我只是被碎玻璃划到点,皮外伤而已。你们这样太麻烦了!”和纱难抑亏欠之情。
“不麻烦!不麻烦!”小雪急忙摆着手,直言不讳:“反正我每天被挟要来看望你外甥的,一个医院,顺道而已!”
“小雪~~”翦桃一脸黑线,彩子用肘挤了下小雪。怎知这天生粗线条就是因坦率而傲,以直白为尺。
和纱抱以无奈的笑,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她家那个千年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严丝合缝的心门惟独对这小丫头敞开了。
“对了,那场比赛怎么样了?陵南和海南的那场!”事隔一个星期,她终于想起。
“延期了,”品遥摊手耸肩,惋惜地说:“即使比了也缺乏可看性了!双方的两大王牌都不在了!”
“诶?”和纱不解起来。虽说仙道现在这个木乃伊样是别指望能再出现奇迹了,但是月城为什么……
“泉要回美国了!”羽衫像是洞彻了她的心,为她解疑。突然,她觉得如被高架掷下,一阵落空。
“哼!那小子走了更好!省得害人!”彩子一脸愤慨,鄙夷地说。
“别这么说!”突然,羽衫大声地反驳,柳眉拧紧而微颤,深啮的唇生气地翕合着,那么气愤地辩驳:“泉他,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的!”
所有的人都被她唬住而不敢多言。
这时,隔壁的仙道闻声扶着杖拐了进来。
氛围充斥着怪异的宁静。羽衫的气息尚未稳下,回脸而向和纱,那是她陌生的摄人,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生硬:“和纱,你好好想想,爬山那天,除了你和泉,就没有别人了么?”
这一问,和纱立即成了众矢之的,她悚神一惊,抿着嘴认真地回忆。有的时候,当不堪的回忆被捆绑打包寄到地狱等待累罪,它是一匹跛蹄的老马,它拖身前进,却步步崎岖。幸而总有些疏落封锁的要道善良地引路。
终于,她想起来那个活泼可人、鬈发碧眼的小天使。
“不,还有Dylan的妹妹,Lena.”和纱拨开记忆,如实回答。但是她看不出这有什么关联。不止是她,所有人都不明白羽衫的用意。这个时候她纵脸落问于仙道:“仙道,我问你,如果你、和纱还有我同时中了毒,可是你只有一粒解药。那你会怎么办?”这敏感的问题让他一时尴尬梗语。羽衫这家伙,难道为了要替月城平反而不惜铆上他这块垫脚石?其实他很想真挚诚心地问一句:“可不可以去医院?那样比较安全点!”但是瞄到羽衫正经得像要去哈佛演讲的模样,愣是让膨胀的疑惑瘪了下去。瞥眼,又见和纱期许的表情,他思考片刻,认真地回答:“我想……我会把解药给你,选择和和纱一起死!”
“哇,好浪漫啊~~”
“这个回答还真是无可挑剔呢!”
叹为观止的答案,让所有人都感融在蜂浆的世界。只有和纱暗暗低下了头,不让人看见她溶溶的眼有些濡润。
“那就对了!”七濑满意的样子,“Dylan不过是做了同样的事!”
……
不置信的目光一如闪电劈向羽衫。
“我……我不明白!”和纱摇着头,记忆开始浑浊。
“当时,当Dylan抓着你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山坡太陡峭,自己根本没法把你拉上来。他说他‘不能,’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救你上来!”
“所以他就应该放开我?理所应当地给自己找个正义的借口?”和纱反舌相向,神情是不掺水份的凌厉。
“他没有放开你!”七濑涨绯了脸急着辩护:“他一直都只想救你。可是……”她的手不自觉地捏住衣角,“可是谁也没有料到Lena.会冲上去想帮忙!”
和纱的心一抽。
“Dylan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谁能阻止一个孩子最单纯的拯救?她只是想借把力,可是险峻的山坡一下就让她滚了下来。Dylan没有办法同时拉住你们两个!他只能放手先去救她妹妹!然后,和你一起跳入悬崖!”羽衫眼眶熏湿。
太阳,照上康乃馨黄色的花蕊,洗去孤独的守侯……
仙道惊骇了,和纱滞了神,仇恨,如班德瑞的《初雪》在早春化开……
“天哪,那他跳下去了?”品遥瞪大了眼睛。
“恩!”羽衫沉沉地点头,“他把Lena救上来后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好好照顾Lena.自己也……可是他没你幸运,摔落下去的时候脊椎冲上了岩石,掉进温泉时已经断了几根肋骨!当救援人员抵达时,他已经神志不清,可是他依旧挣扎着要他们先救你!”
和纱咬着拳,泪,已经泛滥。
“后来,由于他的伤势太过严重,被父母直接送去了美国疗养!他这一年不是纸醉金迷地逍遥快乐着,而是每天努力做着复键,渴望早日回来!他真傻,让我不要告诉你真相,因为害怕你会担心。就这么让你误会着、痛恨着也不在乎。”
“你骗我!这不是真的!”和纱调身,赤裸裸的真相一刀一刀剜过她的心房,痛得无法呼吸,钻入仙道的怀中。仙道凝神拢紧她抽搐的身体。
“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去问吉田太太,她是黑川麻耶以前最得力的护士!”羽衫摆出最有力的证据。
“什么?黑川麻耶?那个最日本最顶级的外科医生?”小雪咋呼起来。
“是那个大婶…….”彩子回忆起她和蔼的笑容。
“没错,为了让Dylan安心地去美国,他妈妈向他保证会好好照顾你!”
真相,在午后的温煦中剥开,但历史的迷雾早已筑成误会的堡垒。
熟稔的仇恨,被蒸馏水皖洗殆尽。情感的潮水一次一次涨在胸膛,每一次的拍浪便是一记闷捶击在和纱灵魂。
窗外,樱桃正红,踮着清风的节奏晃着舞姿,它在浅吟:“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