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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长廊上の会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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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走廊尽头,一男一女两个剪影在黄昏中越发生丽。
“演出很成功!仙道君不愧是陵南的王牌!”铃木南扒在窗沿,发丝划过她优美的轮廓。清丽的脸孔沐着斜阳。
“现在才知道么?”仙道的口吻带着一贯的玩世不恭,只是单手支着窗棂,目光投于她的侧容。
铃木南顺着他戏谑的轨道撞进他哂笑的眼里,那束光逮捕她所有的意识。沉默着在往昔中寻找彼此。仙道却有意地回避了她的明瞳,只是若无其事望向窗外漂浮的云朵。
“北川让你的笑容多了。”他像是品茗般说道。
“是吧!至少……他不会让我流泪。”铃木南故意地破坏着他的云淡风清。她知道这么说会让他不自在的,她就是知道。仙道的笑容果然撤退了,眼里,再次映上她的清冷。铃木南整个脑袋溢满邪恶的窃喜,她看到他不自在的表情了,她还是能让他这样不自在的。但是……
“随你吧!”仙道飒然抬手摸过她的脑袋,兀然浮笑,“任性的女孩!”像个哥哥般却让她受伤及至的温柔与洒脱。他转身却被一双娇嫩的小手从身后环住。夕阳的霓彩洒落他们僵持的身影。幽幽的抽泣贴着他的脊梁而来。
“不要走!彰,不要走!”铃木南终于失去冷傲地靠在他的背上,两行清泪不受阻碍地滑落脸颊。
“我想代替她!即便是一瞬间我也想让仙道君能够快乐地忘记她。就算是替身对我来说不要紧,我真得讨厌看到仙道君那么痛苦地想着她!难道我不能比她做得更好吗?比那个狂妄、自负又无脑的傻丫头好100倍我不能吗?”
走廊转口处传来明亮的脚步声,那一幕落到了藤原和纱的眼里。演出很成功,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七濑的庆功邀请,所以正打算回家。却撞上这一情景。她讶然一退,下意识地缩回墙头。她应该走吧,离开那个不属于她的场合。她这样想着:应该移开脚步默默地离去。是的,她本应该那样的。但是她没有。一种危险的思维正在全身扩充,她紧紧扶着墙边依着的铝合金扶梯,保持这个姿势,她能很清晰地听到走廊上的谈话,她发现自己像个鄙劣的小偷,可是她,并没有让灵魂抓住这个小偷的丑陋。
“可是……我并不觉得讨厌!”仙道屏弃温柔地解开他腰际束缚的柔荑。捩身相向,笑,依旧是笑,永远让人琢磨不透的笑痕展露在他的脸上。浅浅地启唇:“我真的没有伤口需要你来填补。”铃木南啜着水痕的苹果脸努力地抬着,接近他的呼吸。只能看到他由唇角晕开的笑像阳光罩在整张脸上,她越来越不明白了,她真的了解他吗?她突然开始犹豫了。她发现他是危险的。他并没有义务去呵护每颗受伤的心亦没有责任去擦干每张旺泪的眼。他是仙道彰,只会保持热情在自己喜欢的东西上的仙道彰。其他的,哪怕是一秒也不会给你!
“失陪了,代我向北川问好!”仙道彬彬地说完,回身伸着懒腰向前端走去。
泪痕渐渐地在他影子中冰冷下去。
“樱木小雪,你喜欢她什么?”铃木南倔强地开口问。
仙道赖在半空的手轻轻松落。
和纱的心徒然一凉,这就是她“窃听”的收获么?仙道彰,和枫一样喜欢那个脱险的闯祸大王?指尖,不自觉地陷进指腹。是的,不自觉的。
仙道没有停步,拍着脑袋一副为难的模样继续向前,摇头喟叹:“唉,彦一那小子真是多嘴!”然后,在转弯处和一双明亮的眸子不期而遇了。这个时候,他停住了脚步,怔怔地凝着她——藤原和纱。
“我耽误你回家了?”笑痕浓浓地央在他的眼里。
背后,有个女孩正流着他的眼泪,而他却可以这样毫不介怀粲齿于另一个女孩。
“这样好吗?”她歪着头,并不给笑。
“嗯?”
“你总是这样一副无所谓而又漫不经心的样子吗?”她的不满昭然若揭。
“打算给我上政治课?”仙道玩味地觑起眼双手抱胸。
和纱眉心颦纹,素手用力抡起书包飞空重重向他身上袭去,并不太痛却足够让他吃惊,他的笑消失了,终于清晰地看着她执拗的坚定目光中闪烁的强大能量。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认真一点喜欢一个人,认真一点拒绝一个人。大家都很努力地喜欢着你,拥戴着你,为什么,只是因为你随心所遇的散漫吗?你回报给他们什么了?一个哈欠还是一脸无所事事的表情?没错,你是很优秀,但并不代表你就有资格拥有特权!”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忿忿地匀着气息,瞅着他沉默的喑喑。仙道的缄口影响了和纱的重心。她开始有些后悔了,为什么?为什么不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她一向都不是那么“善于说教”的。为什么对他发那么大的火?她真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多舌女。
“坏了!”终于,听到他玉落寒池的声音。
“诶?”他怃然地捏紧裙边。仙道冉冉抬头,扣眼她的慌张,又笑了,“我竟然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脑袋一定是坏了。”他纤长的食指摸着自己的半边鼻梁带着一如既往的自嘲。
“你……”和纱根本就无法还击他的飒然,只是凛然向后一怯。仙道的豁然遽然凝上一片乌云,“小心!”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思维还来不及做出选择,身体已经被两只有力的双臂牢牢钳住,卧地而去。越过他的身旁,她看到银色的铝合金扶梯从空中飞速横砸下来。一切都来得太快,她惊恐地紧闭上眼,仿佛等待地狱的审判。是她,是她刚才退步时破坏了它的平衡,才启动了这危险的程序。
“乒嘭~~~”巨大的声响几乎要把她的脑袋砸裂。完全淹没了他的闷哼!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天昏地暗。她睁开眼,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撑起庇护着她的宽阔双肩。
“你……你怎么样?”声音在无措中颤抖,她看见他额心沁出的点点汗珠,却虚脱地说不出话来。她开始有些惊慌。用劲浑身力量移开正沉沉地压在他左膝上的冰冷扶梯。
“你到底怎么样?”她再一次紧张地询问。
“动不了!我......动不了!”仙道低呻。和纱整个人瘫软了,怎么……怎么会这样?她该怎么办?脑袋像干涸的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圈瞬间逼红,蒸出水雾,“你哪里痛?你......我......”她的手颤抖着不知道该搁置何处,眼睛游离在他受伤的膝盖。眼泪簌簌下滑,氤氲中望着他严峻的神色却在悄悄转化——“骗你的啦!”仙道冰冷的大掌轻轻推过她的花猫小脸,马上离开她的脸庞,没有任何邪念的弥留。拍了拍膝上的尘土,撑着地站了起来,俯瞰和纱跪坐地上的窘迫。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可是她的泪却像刹不住的洪水,继续地泛滥。完全呆滞地仰着他微笑的清扬。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