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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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
艾尔莎惊喜地大喊出声，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她忙伸出手捂住嘴巴，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杰克抱着他的木法杖蹲了下来，满脸笑意地注视着艾尔莎。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艾尔莎眨巴了下眼睛，放下捂着嘴巴的手，哒哒哒地跑到窗边。她跪坐到窗台前，半个身子向前倾，几乎整个人都贴到窗户上，哈出的白气在玻璃上蒙成一大片白雾。
“杰克，你回来了！”
“杰克杰克，我很想你。”
“杰克，你都去了哪里呢？这次还要走吗？”
“杰克，我要有妹妹了。”
她兴冲冲地说个不停，恨不得一股脑把自己的事情都说给他听，小脸蛋兴奋得红扑扑的。
杰克只看得到艾尔莎嘴巴不停地张合，却听不太清楚小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也不打断，就这么耐心地蹲在窗户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抱着自己的木杖，纵容着艾尔莎的兴奋。
艾尔莎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说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恢复成往日里那个懂事沉着的阿伦黛尔长公主。
她的脸蛋更红了，下意识地悄悄打量了下杰克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踮起脚打开窗栓，艾尔莎推开了窗户。
杰克轻盈地从外面跃进屋内，夹着一股冷风，卷起的三两片雪花拂过艾尔莎鼻尖的时候，她似乎闻到了北面山脉冰湖的清冷气息。
杰克看了看松软的地毯和干净整洁的床铺，向后退了几步站到墙边，低下头伸手掸了掸身上的雪花。然后他转过身，对着艾尔莎张开双臂。
“艾尔莎，I’m back。”
艾尔莎眼睛一亮，扑进了为自己展开的怀抱。
把脸埋进杰克的衣服里，艾尔莎伸出手努力想要环抱住他，可惜手臂太短，只能够挫败地抓着他背上的衣服。
从他怀里仰起脸，艾尔莎笑容甜美，蓝色的眼眸里闪动着再真实不过的喜悦。
“杰克，我很想你。”
一年没见的小伙伴们好生腻歪了一番，嘻嘻哈哈闹腾累了，两个人对视一眼，一齐摊开手臂向后仰倒在松软的大床上。
杰克故意又坐起身重重向后倒去，落在床上硬生生把几乎整个人陷进松软被褥中的艾尔莎弹了起来。
艾尔莎咯咯地笑个不停。
“杰克——”
小姑娘张开手臂躺在床上，扑扇着浓密的睫毛，淘气地哼哼着拖长了音调，自觉吊足了胃口才慢悠悠地、由轻而重地开口
“我要有妹妹了！”
“……What？”
杰克一愣，翻坐起身，妹妹这个词，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却很抽象。
右腿屈起盘在床面，左腿搭在床沿，脚踩地面，杰克侧坐着看向艾尔莎，冰蓝色的眼眸中隐隐浮动着些迷茫——艾尔莎这么兴奋地说着“妹妹”的模样，莫名拨动了他心底太过久远的记忆。
“我要有妹妹了。”
艾尔莎兴奋地又重复了一遍。
“她叫安娜，听起来就很可爱对不对？妈妈说，再过五个月，我就能够看见她了。杰克，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她会不会喜欢我呢？”
听着艾尔莎的忧虑，看着小姑娘眉头皱起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杰克感受到的，却是艾尔莎浑身上下洋溢出的幸福气息。
似乎被她的喜悦感染，杰克之前的那点异样都被抛诸脑后，他有些想笑。
无可抑制地想要微笑。
这一年来的一无所获、被无视、被忽略、被遗忘，此刻已经随着寒风一起，被挡在了窗户外面，再也无法侵蚀他。
杰克笑了起来，他终于意识到——他回家了。
“喔，我想——”
可艾尔莎无情地打断了他还没说出口的宽慰，小姑娘压根就不需要得到杰克的回答，再一次陷入自己世界的艾尔莎眼神都开始迷蒙起来，幻想着五个月后的那一天。
“安娜会是什么模样呢？她一定有一双和我一样的蓝色眼睛，笑起来很甜很可爱，留着长长的头发，那样我就可以给她梳各种各样的辫子。唔——短头发的话也很可爱，我会给她戴一朵蓝色的蝴蝶结。”
杰克默默把话吞回去，盘起的右腿支起，手肘撑在膝盖上，他用右手托着下巴，微笑着看了艾尔莎继续说着对自己还没有出世的小妹妹的憧憬和喜爱。
第一遍的时候，杰克的目光温柔又宠溺。
第二遍的时候，杰克脸上的笑容慢慢拉下，托着下巴撇了撇嘴。
第三遍的时候，杰克放下了手，对那还没出生就占据了艾尔莎这么多注意力的安娜油然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戒备感。
“安——”
杰克皱起了眉，木着脸，伸出手罩在眼睛亮晶晶的艾尔莎脸上，把小姑娘越说越兴奋不自觉仰起的脸蛋压了下去，自然而然地打断了她的话。
等做完了这一切，杰克又觉得自己生气生得十分幼稚。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失落，伴随着微妙的小小恐惧——如果有了安娜，艾尔莎不再喜欢我了怎么办？
“……杰克？”
艾尔莎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刷过杰克的掌心。她伸出手去握杰克笼在自己脸上的手掌。
手腕被轻轻地触碰，杰克回过神，好容易收拾好自己古怪的心情，拖着艾尔莎捧着自己手腕的手，就收揉了揉她的头发。
掌下的发丝柔软细滑，杰克咂摸了下，又揉了揉。
察觉到这动作中的亲昵，艾尔莎松开手。她凝视着杰克，目光中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敏锐，抿了抿嘴唇，艾尔莎满脸郑重，却又有些小心翼翼地轻轻说。
“杰克，我很期待安娜的到来，所以总是会更多地在意她一些。”
艾尔莎顿了顿，语气老成得不像一个孩子，眼睛里却因为回忆而显出不易觉察的委屈。
她在杰克面前，总是能够肆无忌惮地展示出真实的自己，一个顽皮的艾尔莎，一个贪心的小家伙，而不是阿伦黛尔的王储。
“但我对你的喜爱并不会因此而减少半分，就像爸爸和妈妈不会因此而将对我的爱减少一样。”
“I know。”
杰克几乎是立刻接上了话，他收回手，对着艾尔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艾尔莎坐起身，小小的一团跪坐在被褥中，歪着脑袋静静打量着杰克。杰克笑得满不在乎，她却总觉得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开心。
艾尔莎有些不知所措，又看了一眼杰克，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他怀里，丢下这半年来的礼仪学习成果，蹭来蹭去地撒娇耍赖。
“不要，不要生气。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杰克。”
杰克扬了扬眉梢，伸出右手环住软软的小姑娘，唇角的笑容于是就带上了几分得逞的意味。
“艾尔莎去过其他的地方吗？”
艾尔莎诚实地摇了摇头，好奇地问。
“其他的地方，也有大海吗？”
“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大海的。山脉，海湾，极光，也是一样。不过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样子。”
说起这个，杰克就变得开心起来，嘴角噙着笑，眼睛里也变得亮闪闪的。
艾尔莎已经从他怀里出来，和他一起坐在床沿边。
“有的地方有着宽阔的马路，嘟嘟叫的汽车，路两旁的房子一排连着一排，下雪的时候整条路上都堆满了雪，矮一点的房子连门都打不开。有的地方有很多高高的楼，虽然外面都是玻璃结冰会很好看，但我还是不喜欢那里，因为雪下得再大都不会被埋。”
说到这，杰克有些不甘心地咋舌。
艾尔莎无声地笑弯了眉眼，忽然开口问。
“那杰克，你找到了吗，其他的能看见你的人？”
杰克沉默了一下，忽然站起身向着窗户飞去。
被留下的艾尔莎盯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她低下头，有些沮丧地皱了脸。
杰克推开了窗户，风灌了进来，他转过身，对着感受到冷意而抬头的艾尔莎伸出手，鼓励一般地点了点头。
“来。”
艾尔莎睁大了眼睛，忙点了点头，跑过去把手放放进杰克掌心，提了提裙摆，用力踩上了窗台。
杰克牵着她，从窗户走出爬上了尖尖的屋顶，雪已经停了，天也快亮了。
两个人并排坐在屋脊上，杰克伸手把艾尔莎蹭乱的斗篷理好，两个人呼出的气息在微冷的清晨凝成白色的雾气。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去找，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寻找，一无所获，希望，再到失望——我已经习惯了。”
近一年的历程，杰克说的漫不经心，边说还边凝出一片冰花来绕着手掌玩儿，最后的成品被他送到艾尔莎的手边。
冲着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杰克笑眯眯地说。
“再说，我还有艾尔莎。”
艾尔莎却没有接过这朵冰花。她伸出手又缩回来，将双手握起。
这样近似于拒绝的姿态，让杰克眼中本就浅淡的笑意更加暗淡，脸上却挂着不变的灿烂笑容。
艾尔莎抬眼看了看他，抿紧嘴唇，慢慢地、有些吃力地张开掌心，一朵冰花在她手中慢慢成形。
艾尔莎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朵并不那么好看的冰花，把它和杰克的凑到一起，然后抬头看着杰克，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
“哈？”
杰克还有些愣，艾尔莎却笑了。
“杰克，还有我呢。”
艾尔莎握住了杰克的手，飘在两人手边的冰花啪叽一声掉了下去。
“我能看见杰克，安娜是我妹妹，一定也能看见杰克的。那样的话，杰克就不会寂寞了。”
杰克终于回过神，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默默看了满脸认真的小姑娘一会，忽然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
“杰克，安娜也会喜欢你的。”
艾尔莎笃定地点了点头。
“就像我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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