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shopping之后小雪邀我去他家坐坐，烨子也死赖着要去，却被她瞪了一眼以有些女生之间的私房话要说为由阻止。于是他只好要了我的电话住址，依依不舍、可怜兮兮、一步三回头的自己走了。
小雪的家离商场不远，在一个很新的住宅小区里，一套位于四楼的三室一厅。我有些讶异的在客厅里东张西望，种种类似探险的新鲜感。
“想喝点什么？果汁还是茶？”小雪回自己房间放东西，去厨房烧水。“我们年初才搬来这里，看着挺新的吧？”
“果汁，谢谢。”我四下看看，装修的十分素雅。
客厅正中的茶几上摆着水果盘和插了玫瑰的水晶玻璃花瓶，对面的墙上挂了幅很大的照片，我想是他们一家的合照。照片上坐在石猛和李雪中间的女人有和他们相似的五官轮廓，我猜他们的美好基因是从妈妈这里遗传的。
我看着照片中他的脸渐渐出神，不自觉的伸出手在空气中勾勒他的眉目。
“咳恩~”小雪在背后干咳了几声把我从出神的状态拉回现实，她微笑着递给我一杯果汁，假装没有注意到我的失态。“请坐，我一直想这样和你面对面，好好的道歉呢。”
“恩？”
“那时候因为我和哥哥给你带来的麻烦，连累到你被退学……”
“啊~那个……”我有点不习惯有人和我这样客气。“不关你事，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要出国的。”我挠挠头，不习惯的说着客气话。
小雪微笑的看着我。“呵呵，即使你这样说，我们还是欠你很多。以哥哥的性格，因该连道歉都没有过吧？”
何止，他连道别都没有说一声。不过这件事真说不上是谁连累谁，就当扯平吧。
“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欠你一个解释。一些关于哥哥的事情我希望你知道，你愿意听吗？”
“呃……”直觉告诉我应该马上拒绝继续这个话题，但是喉咙忽然发涩起来。
“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呢？”小雪想了一下，慢慢开口。“我想你大概知道一点，我们是单亲家庭，爸妈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小时候妈妈很辛苦的支持这个家，因为没有爸爸，我们在外边总被一些小朋友嘲笑和欺负。那时候我身体很不好，幸亏有哥哥努力保护着我，打跑他们。”
恩哼，所以说他从小就是个暴力小孩？我想我能理解。当我小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忙被扔在奶奶家的时候，也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所以在哥哥心里，家人比什么都重要。他虽然在外面打架惹事，但是总会尽量不让家里知道，怕妈妈伤心，我担心。所以，他也一直希望我能够平平安安的读好书，不要和他那样的人有什么接触。”
“所以他才那么反对你和余洱？”我恍然大悟，难怪他遇到这事那么生气。“这么说他算是个好哥哥。”
“他是最好的哥哥。”小雪笑的非常温柔。“就是脾气倔。我想要不是他两个都那么倔，也许后来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说到底都是我不好……”
看着美人忧郁的样子，我不忍心的插嘴。“这件事情虽然我也没什么立场说，但根据我的了解，因该是石猛不好吧！”
明明是他有什么事情都不肯好好说、总是自以为是才会造成那种结果的。如果当初他痛快点让小雪和余洱交往不就没事了？这个恋妹狂！
“我觉得，那些妨碍别人恋爱的人活该被马踢死、喝水呛死、吃饭噎死、穿衣服被拉链卡死、走路被蚂蚁绊死…总之不得好死！哼哼！！”我越说越激动。天啊！为什么没人教教那个人‘语言的艺术’或者‘人际关系学’？直到看到小雪用玩味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才想起我狠狠诅咒的人正是对方的哥哥。
“对、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激动~~”
“没关系。”她摆摆手，笑眯眯的。“你说的对，恩，我想他就是那种人。而且你和我想象的稍微有点不同~~哥哥本来在家很少说话。不过转去黄海那段时间，他总是常常和我说起学校的事情，我想那是因为你吧。”
“嗯，大概能想象。说终于在学校发现了人类的新品种？”我有点尴尬。
小雪看着我眼睛闪亮了一下。“其实你喜欢他吧。”
‘噗’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捶了半天胸才把嘴里的水勉强咽回去。“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呢？！”
“本来不确定的，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了。”
“根、根本没有的事！我，我……”我手忙脚乱的企图解释。
“那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其实我哥他啊~~”
此时门口传来钥匙和锁碰撞的声音，大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不好意思，等一下。”小雪跳起来对我笑了笑，跑向门口。“哥，你回来拉~”她的声音从外面传回来，我顿时紧张的手脚不知怎么放才好。
“有客人？”他的低低的声音有些不悦。我几乎可以想到那两条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的样子。
“放心，不是余洱。你高中的朋友。”
“哦？烨子这小子又没事过来混饭吃了？”声线立刻转为开朗，同时有脚步声移近客厅，就在门口附近嘎然而止。
我不敢回头，忽然觉得口舌发干，身上直冒虚汗。背后一点声音也没有，感觉自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一动也不敢动。沉默可能只维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对我而言却长的好像没有尽头。
“厄~”小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你们…………”
“我，我还是先走了！”不等她说完我忽然站起来，抓起自己的包包，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门口一把抓住大门把手，狠狠一拉！我拉！我拉！！我拉！！拉不开啊~~~~
感觉自己像一只濒死的青蛙一样粘在门上，我死死的盯着复杂的保险锁，心中感叹着人类科技的进步，无限的怀念起以前那种一张卡就能划开的弹簧锁。
半晌，背后有个人轻叹了口气。
“小雪，我想喝茶。”一个脚步声远去后，他扳住我的肩膀，把我拉到客厅按到沙发上。
我想我的脸现在一定烫的可以用来炒鸡蛋，所以宁死也不肯抬起来看一眼对方现在的表情。只用一只手在桌上摸来摸去。
“~你要什么？”
“果汁~”于是一个凉凉的杯子被塞到手里。
用杯子挡住自己的下半部分的脸，再把头往下低，想象额前的留海可以长到把上半截脸也遮住，我才稍微觉得自在了一点。
小雪的声音适时响起：“哥，你的茶。”
送完茶小雪借故出去买东西，留下我和石猛两个人在客厅相对无言。几分钟以后我先投降了。
“呃~我真该走了。”
手里举着杯子，我挡着自己的脸一路横着走向门口……这XX的防盗门，怎么那么多种锁啊！死活鼓捣不开，我汗都下来了。
“……麻烦你给开下门……”最后我只能无奈向他求救。
石猛默默的走到我身后伸手把门锁拧开。他比记忆中又高了，而且多了些压迫着人的气势。使我在他的双臂下紧张的有些发抖。
门一开，我就好像放出去的耗子一样窜出门外。
“再见。”
“等一下。”他叫住我。
我马上立正站好。
“杯子……”
羞愧的把手里的东西双手奉上，目光准确的维持在偏离他的身影45度的地方。55~我真的不是来偷杯子的，不是……
“喂~”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你……”
“呃，我真的不是成心的！我今天只是碰巧遇见小雪，我没查过你家电话……”
哎，我呸！怎么一着急什么都说出来了！！我紧闭眼睛，反射性的低头认错。话刚说出口，又觉得怪怪的。我胡荔活了二十几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从来睡醒就忘，打小就没怕过谁，曾何几时竟会这样低声下气过。
忽然依稀想起多年前似乎也有过一次类似的情形，只是不能细想。声音渐渐低下去。
石猛长吁口气，沉默了一会，语气淡淡的道：“靖宇……很喜欢你。”
SHIT！我一点都不想听见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而且，他那表弟是哪门子的喜欢我啊，根本是把我耍着玩。
“前段时间他来问我你的事情，没想倒你们两个会在一起。”他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气继续说：“靖宇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孩，我猜你也许会想知道这个。”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他。“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帮我在他面前说了好话？”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冷酷尖酸，尾音还是微微发颤。
“……嗯，澄清一些误会而已。”他看着我。：“过去……我对你有亏欠。”
混蛋！混蛋混蛋！！！谁要你来澄清啊！！怒气在我心中膨胀，让我忍不住对他大吼：“对啊，你是欠我，你欠我一个要求。你还欠我什么？让我想想，啊，对了，是这个！”
我伸出双手手心向着他，纹路中一条长长的刻痕贯穿了双掌。那是当年留给我唯一的纪念，常常在夜里我无数次的盯着它看，心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感。
他震惊一把握住我的手，“这是……怎么伤的这么深？！”
被拉住的那一瞬间好象有股电流从他的皮肤传过来。我的脸忽然红的不行。
“还~~会疼吗？为什么一直都没好。”他握着我的手，声音低下去。我可以当他这是关心我吗？
不过他真是白痴，有什么伤隔了五年还会疼的？就算会疼，也不是这里吧……
“放开。”我别过脸去看旁边的水泥墙，声音颤起来。手抖的厉害，不知道是他还是我自己，我一把摔开他。“多谢你的关心！因为我倒霉，伤是不会好了。”
不！我不是想这样对他说话的……其实我，只不过是因为疤痕体质而已。这种体质的人一旦受了伤，虽然愈合的速度和一般人一样，但伤痕却要花多比常人十倍以上的时间才能消失。当时受的割伤并不严重，只是我的体制让伤疤显得格外可怕，并且不幸的不能消除而已。
他无语的默默看着我，眉头深深皱起来。一股酸楚忽然从心尖升到眼眉，让我赶忙背向他，不敢和他对视。
“走了！”我匆匆跑下楼梯。
楼外面薄薄的下了一层小雪，路上、树上都似挂了层糖霜，鞋子踩上去即化了。这世上有种感情也一样，碰不得，远看着很美，一碰就脏了，一碰人就变了。
裹紧了围巾一口气跑出去，不管脚下的泥泞。不知为什么，心中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诗。
‘缘起缘灭缘自在，情深情浅不由人’……也许，他就好像我心上的一个伤疤，总是在那里，泛着苍白的狰狞的伤口，并且难以愈合的留下了巨大的伤痕。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