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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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哥哥元旦过后就赶回德国开工了，我本来死赖着想要他带我去玩，无奈他公事繁忙，约好明年让我去找他。哎，本来想早点脱离这个是非之地的计划再一次失败了。
其实就算他答应我爸妈也不会放我走，难得回来一次我得在他们身边尽尽孝心。
于是后来几天陪爸爸去他公司晃了几圈，看着爸爸向别人介绍自己时那种心满意足的神情，我有点心酸。
小时候以为爸爸是天，是世界上最高的人，是永远不会倒的墙，没想到现在已经是满头白发。他的脸上满是皱纹，后背也不复当年的挺拔，早不没有了那时大学中风光的体育部长的影子。
也许因为在我年少的时候他们花了太多时间在工作上，这几年他们总是想办法抽出时间来陪我，我也再不是当年那个任性的孩子，有时候我想为什么少年的时候不懂事，只是嗔怪他们不关心我，也反抗过，叛逆过，让他们那么伤心。也许越是亲近的人就越会要求严苛，结果往往是彼此伤害。
现在的我愿意做任何事情让他们开心。
所以当爸爸有些担忧的问起最近我和李靖宇是不是相处融洽的时候，我笑着回答他说，我们很好。
于是他安心的点点头，说起爷爷奶奶在天上一定很安心；他说他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我结婚那一天；他说，带李靖宇来家里吧。我很久没见过那孩子了。
我只是一直点头，我想就算他叫我现在就和李靖宇去注册，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直接签字。我只是想尽一切努力让他们开心，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所以当猫在电话里惊讶的问：“你还没call过他？！”的时候，我一时不知道什么回答。
她了解我，想做的事情早就去做了，耗了三天还没有行动属于非常之违反常态。
我告诉他，自从元旦那天风暴哥哥也给了我烨子的电话以后，我就把两张纸全部贴在飞镖靶子上，打算扎中哪张就先打给谁。结果三天以来全部脱靶……
“我觉得，冥冥中似乎有天意告诉我说——再稍一段时间，不着急……”我看着天花板，抒情的说。
“你丫是朝着45度斜角扔的吧？”
“被看穿了~~~”
其实我是想干脆把那俩电话全撕了，然后嫁给李靖宇那变态，先让我爸妈开心再说。至于后面的事，管他的……
“算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春节之前我们全家要出去旅行。你保重，我会早点回来的。有事找我就打我妈手机，她有漫游。”猫对我反复叮咛。
“恩，给我带礼物啊。”
“给钱。”
“…………”
关心我也不会说的好听的，不过知道她是在担心我。人一生中有这样一个真正的好朋友就够了——哪怕她有点变态。
长长吁一口气，抓起飞镖扔出去，直接扎中石猛的电话。我对自己笑笑，将那张已经千疮百孔的纸条从飞镖下拽出来，撕出的长长的口子卷着，就好伤口俩旁翻出的血肉般狰狞。
其实每次扎中的都是他，只不过那时候我总想再等等，等聚集了足够的勇气，有一天我会拿起电话的。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纸屑如雪花般飘落，这世界上没有天意，我不会再见到他了。
手边的电话忽然大声的响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喂~？”我有气无力。
一个有点耳熟的男子的声音。“找你。”
见鬼了，你知道我是谁啊？“你谁啊？”
“你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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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宇这个消失了八百年的家伙怎么会忽然出现？！还特别约叫我穿的正式些，晚上会来接我。不是今天晚上就打算把我做了吧……
随便套了件散紫蓝的锦缎旗袍，我妈还给我画了淡妆。搞得跟旧社会小媳妇似的，我内心十分幽怨~~不过看爸妈笑的一脸灿烂把我欢送出门，我也只有认了。
站在路边看了看手上闪亮的订婚戒指。白金戒身上一串小钻，在路灯下特别的璀璨夺目。看起来还真是奢华~他家果然是有钱。
可惜与这种太多的宝石相比，我宁可喜欢什么都没有简简单单一个环的素戒。不过对他来说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重要吧？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先是号称订婚，然后以后就整整两个星期完全失踪，在我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玩的的时候又忽然窜出来找我。他这种天马行空的做事方式让我非常之讨厌。
难道就能不能在做什么之前先通知我一下，在去哪里之前也让我知道知道，万一挂在哪个荒山野岭的我也好托梦给家里人来收尸。这个自我为中心的混蛋！
摇摇头挥开那些无稽的想法。我忍，我不生气。先见了他再说，跟他商量商量去我家的事情。我估计爸爸也不会喜欢他这样的，只要我家里人说一句‘讨厌’我马上一脚把他踹飞，连那戒指一起给我到外太空闪亮去！
站了一会，感觉寒风刺骨，吹得我哆哆嗦嗦的。心里骂自己：干什么这么早出来。就为吹吹风自己清醒一下啊？
抬头看看有点开始飘雪的天空。阴阴的天，地上也好冷~于是蹲下来把身体蜷成一团，将头埋在膝盖当中，想象自己是只企鹅、猫、驼鸟~一切可以想的到的能把头放在□□的动物……无聊嘛~那是寂寞的感觉，很多年前似乎也这么冷过，不过我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我了。
一道强光忽然射向我，然后有人向我按喇叭。我皱起眉头，很不开心被打断了难得投入的心情。不过没关系，我对他的讨厌在每日递增中已经快达到最大值了，再加上这一点也不算多。
我懒懒站起来，慢慢把微笑挂上脸。一开始就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接近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破功。“你来了？”
打开车门，他看向我，眼里有掩不住的笑意。“你看起来就好象被抛弃的猫一样，我把你拣回去吧。”
“你不拣我也得上车，冻死了。”脸上有点撑不住，大概是冷的。
看到我扶住坐椅的手，李靖宇眼睛一亮。“你带戒指了。”
我深吸气，是我妈非要我戴上的，她说就算我不喜欢首饰这个也得戴上。
“那么~我们去什么地方？”我转移话题，刻意不去对视他的双眼。他今天兴致似乎很好，但是不喜欢他看我样子，让我有种他好象真的爱我的错觉。
“到了你就知道。”他发动车子。
我开始觉得浑身不爽，预感今天晚上似乎没什么好事情。
李靖宇大概是想给我一个surprise，但是我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惊喜。他居然参加他们的家族聚会。
以前我只知道李家有钱，但亲眼看到才知道他家到底有多有钱。包下那种高级会员制的CLUB来开个家族聚会，四周被衣冠楚楚看起来闪亮闪亮的人包围着，我的心情绝对不是不是惊喜，是惊吓。
看看自己那身复古的小旗袍，感觉比较适合去后面帮厨。心中诅咒李靖宇一万遍，他绝对是故意带我来看我出丑的。早知道是这种场合我绝对不会答应他！
好象有心灵感应一样，李靖宇忽然出现在我身边，递过一小杯鸡尾酒，看着我奇怪的笑。
“怎了？”我皱眉。心中追加诅咒，恨不得给他再放上冰冻、石化、晕眩和中毒状态。
他忽然靠近我，在耳边轻声说。“我觉得你今天很漂亮。”
我象是被电到一样，猛的弹开差点翻到椅子后面去，脸涨的通红，捂住耳朵恶狠狠的瞪他。
我……我的耳朵附近非常敏感，如果有人靠近那里吹气就会浑身酥麻双腿发软。想我那么多年辛苦修炼，在挠痒痒比赛里将浑身上下修炼的铁桶一般，惟独耳朵后面是我唯一的罩门~~真想杀了他！
他奇怪的抬高眉毛，象是想到些什么，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又要靠过来。幸好李家阿姨拉着李奶奶出现在我们身边。
“这就是枝枝？！”李奶奶身材胖大，我怀疑她的咏叹调可以震碎头上那盏水晶吊灯。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的上下打量我。“看看！看看！当初生下来的时候五斤不到，抱在怀里小狗那么大一点似，这一转眼就已经是大姑娘了！”
这一家子挺喜欢动物的嘛~~孙子就当我是弃猫，奶奶就当我是小狗。
我笑的温和。“李奶奶，好久不见。”
李奶奶絮絮叨叨的用当我是孙媳妇的眼神看我，李家阿姨则笑的合不拢嘴。她俩拉着我挨个介绍他们家亲戚。我的天~~我不知道一个家族可以有近百个人，各个都还极为热情，每个人都会上来试着和你寒暄两句。
李靖宇在旁边站着看的挺高兴的样子，气死我了~~~~~
“喂，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有话跟你讲。”我抓空偷偷拉拉李靖宇的衣袖小声说。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他疑惑的看着我。
餐厅里闹烘烘的，人人都在和身边的人交谈，为了让对方听见大家几乎都是用喊的。
“我说！！”我把他拽低，对着他耳朵大声喊：“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要和你……”
大厅里忽然间静了下来，我没注意到刚才主席位上李爷爷举起酒杯正好要说什么，就在大家安静下来的时候，我那倒霉的喊叫惊雷般窜出来，在安静的大厅中里从左飘到右，从右飘到左~~
“……谈谈。”我瞪大眼睛努力撑起一丝微笑面对众人诧异的眼神，“我只是想和他谈谈，就，说说话……没什么……”
无力松开拉着他胳膊的手，我的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将近百人的厅里，人人都看向自己的的感觉好可怕…………
神啊，给个地缝我钻一下吧！！！！
“呵呵，小孩子两个感情太好了。大家别管他们，我们继续~~”李家阿姨最先反应过来，给我打圆场。
“好啊，感情好是好事啊。”李爷爷声如洪钟，看着我笑咪咪的。“胡家的小丫头，个性很直爽嘛，我喜欢。”
于是大家跟着笑起来，回过头去，继续刚才的事情。
“~~呵呵~~”我随声附和一边赔笑，尴尬到死~~
忧郁的看向一边站的李靖宇，他小口喝着手中的红酒，看着他爷爷讲话，好象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我~~~好~~~恨~~~~~我的心在滴血，暗暗对自己发誓：这次我要是走出这个地方，我绝对、绝对、绝对不再走回来！！太丢人了！！
在万分的尴尬中，我度日如年，食无味、坐不安，就盼着宴会结束我可以第一时间落跑。连身边的人来来回回敬酒聊天都不敢抬头看一眼，生怕有人再认出我来。
“你没事吧？”终于察觉到我的奇怪，李靖宇问我。
我好的很！等你想起来我坟上草都比你高了。咬牙红着脸拼命摇头。你别理我就没事。一会我就跟你来个永不相见，大家今生缘尽，来生也别认识最好！！
“你想和我说什么？要自己交代高中的事情吗？”他在我耳边带着笑意说。
一把将他推远，我不高兴的看着他。他绝对是故意的！
“你见过小雨了？”我当然知道小雨会和他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反应似乎和我的预想有点不同。
“恩。”他点点头，喝一口酒。
“你都知道了……”我低下头闷闷的说。心里在欢呼，哦也！！
“她说了些很好笑的事情，不过我知道她是误解了。”
“恩？”我有点惊讶的看向他，这是啥反应？怎么和我想的不大一样？
他好象很满意我的样子，笑了笑说：“我有个表哥也在那个学校，他告诉你很多关于你的事。”
“表哥？”黄海学院还真是桃李满天下，满世界都是同学。我有点紧张，但是如果那个人真的认识我，他也应该知道那件事情。“那，他………”
“其实刚听到的时候，我心里真的有点接受不了。不过他说，传言就是越传越玄。叫我不必太在意。”他对我笑笑，一副‘我原谅你了’的样子。
我不爽到极点。做过就是做过，我用不着你‘想’我是怎么样的人。“其实那时候，我……”还没有等我话说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怎么还没有到？……恩，好，我现在去门口接你。”合上手机，他对我神秘一笑。“他到了，一会我介绍你们认识。”说罢匆匆离座。
我一口闷气无处发泄，只好看着面前的红酒杯子运气。恶作剧的把戒指摘下来扔到他的酒杯里，最好一会喝酒噎死他！！
环顾四周都是不认识的人，李阿姨和李奶奶被围在人堆里，现在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无聊的啃筷子，说起表哥~又让我想起当初一起去唱卡拉ok时那个李家大哥。不知道他今天来了没有？
正想着，背后就有轻轻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正是李家大哥。
“嗨，你好。”他笑着和我招呼。
“啊，李大哥，好久不见！” 大群陌生人中能看到一个熟面孔。让我感觉好了很多。
“我刚才还想，你会不会不认识我了。最近好吗？”李大哥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有风度，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李靖宇快点向他学习学习吧。
“我很好啊。好巧，我刚才还想起你呢。”
“真的？”他笑笑，“李靖宇呢？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他去接人了。”我周围看一圈，“李大哥，你们家亲戚好多哦~”
“当然了。我们家老爷子是老辈子人作风，逢年过节的就要召集所有人回来吃团圆饭，直系的旁系的都会来。本家老爷子那一支，三女一男，靖宇是他唯一的嫡孙，我们都是旁系了。”李大哥讲的不紧不慢，清清楚楚，听着舒服。
“啊，他还嫡孙呢？我也是我家唯一的嫡亲孙女，就没有他那种大少爷脾气。”在李大哥面前我忍不住小小的抱怨两句。
他摇头，“靖宇他……”
“你们聊什么呢？”李靖宇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传来。
“没什么。你啊，不要把女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好好照顾她。”他站起来拍拍李靖宇的肩膀，回头对我挥手。“好好玩。”
“李大哥再见……”我非常惋惜的和他道别，55~又没有人和我说话了。
“等很久了？”李靖宇探过头看我的眼睛。
“不会~~~~”我摇头，懒懒的回答。
“来，我给你介绍。”他拉我起来。让出身后的男人。“石猛，我表哥。”
我头好象被什么重重的打了一下，脑子嗡嗡的响，心跳的好象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一样，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几年不见，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似乎壮了点，也高了些。黑色的直发从额前垂到眼睛，穿一件黑色的半长休闲皮衣，内衬同色衬衫。黑色的长牛仔裤，配一双磨的有点旧的黑色短靴。
石猛，石猛。这个常常在我脑海中纠缠着我的名字，如今真真实实的站在我面前；我曾经想象过一百种见面的方法，但是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我竟还是说不出一句话。嘴张开又合上，眼睛不知不觉的模糊了起来。
“你……”感觉嗓子象被堵住了，很艰难的才能发出一丝干涩的声音。
他淡淡的点点头，轻轻握了下我的手。“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李靖宇在旁边看我们。
我定定的看着石猛的脸，想从其中找出点情绪的波动。但是没有，他的眼睛好象那时候一样，淡淡的、冷冷的，透着一贯拒人于千里的味道。我心中的血也渐渐冷却下来，不禁自嘲的一笑。当年果然只有我一直在自做多情而已，那决定不过个玩笑……
“恩……是有点惊讶。”我咳了一声，干涩的嗓子挤出声音，学着笑的像他。“我们曾经是同班同学。”
“哇~这么巧！”李靖宇有点惊讶的看着石猛，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这家伙一直没说！”
石猛看向他的眼神微微有些暖意，“就一年。”他的说话还是那么简短。
看着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千头万绪涌上心头。难怪我一直会从李靖宇身上找到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们是表兄弟，而且很象。宽宽的后背，拒人于千里的态度，甚至五官眉宇之间都有神似。
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情绪，是愤怒还是悲伤？他、他从来不会那样看我，那种温暖关怀的眼神……不，我为什么还会惊讶？他一直没有变，变的只有我而已。
我反手紧紧握住李靖宇拉着我的手，贴在他身边笑的娇媚：“喂~你去了那么久，我一个人好无聊~”
石猛转过身去点烟，看不到他的脸。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总在寻求一个绝望的梦想。就象扑火的飞蛾一样。明知道火焰会灼伤自己，甚至带走生命，依然会义无返顾的扑上去。是追寻光明的本能驱使，我没的选择。
因为在我决定喜欢他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