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倾城(下卷)》失林忆（意涵）

18、第 18 章

　　终于等到了拆布,我坐在镜子前.
　　“太医,你没有把我的头发剃掉吧.”
　　“臣不敢.”他拿起剪刀.
　　布掉下,只见额头上有一条红红的疤.
　　“啊.”我痛心尖叫,”呜呜呜呜…”
　　“姑娘哭什么?”太医被吓了一跳,”我没剪姑娘头发啊.”
　　“出去,出去.”我遮着额头,”出去.”
　　“好好好.”他急忙出去.
　　拿开手,额头上的疤好丑.我拿起剪子,放下我的头发,剪了一个厚密的刘海,看上去很是可爱,我满意的对着镜子笑了笑.
　　“洛晨.”是胤缜的声音,”你拿剪子做什么?”
　　“我…”
　　“放下.”他紧张地看着我,”这些东西危险,碰不得的知不知道.”
　　“哦.”我乖乖放下剪子.
　　“噗哧.”他笑了出来,”你把头发怎么弄成这样了?”
　　“因为有疤.”我低声说.
　　“让我看看.”他伸手欲撩开我的头发.
　　“丑.”我拍掉他的手,”不许看.”
　　“不丑,我的洛晨最美了.”他笑看我,”现在更显俏皮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俯身靠近我的脸,我和他四目相对,”我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他顺势吻了我一下.
　　我慌忙闪开,那一瞬不是应该有的甜蜜,竟是锥心刺骨的疼.
　　“就一下.”他不甘心地凑过来.
　　“啊哼.”门口有人.
　　我连忙推开他,羞向一边,摆弄着衣角.
　　“谁?”胤缜的声音明显是不高兴,我偷笑.
　　“爷,咱们得回去了.”门口的人小声说.
　　“知道了.”他拉我起来,”我让个丫头来照顾你好不好.”
　　“不要.”我自由惯了这几天,”我自己一个人能行,我不喜欢别人看着我.”
　　“好,随你喜欢.”他又抱了我一下,”这园子就你一个人住,不过外面是有人看的,所以不要怕.”
　　“这园子叫什么?”
　　“曲院风荷.”
　　“曲院风荷?”我又觉熟悉,”我从前是不是就住在这里,怎么那么熟悉啊.”
　　“它本来就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嗯.”
　　“我走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要是闷了就看那些书,都是你爱看的.”
　　“好.”我点点头.
　　曲院风荷挺大的,一个大大的湖,湖上有岛,有半岛,有狭长的堤岸.都用小桥连接,湖上有荷花,不过现在是秋天,只能”留得残荷听雨声”.不过有零星几棵木樨开着,微风过处传来屡屡甜香,沁人心脾.
　　上午洗衣服,打扫庭院,烧菜给自己吃,下午便把园子里得杂物进行清理,晚上便是看书.
　　日子倒是过得很快,入冬的第一场雪把”曲院风荷”打扮的分外文静秀丽,那断桥残雪谁说只有西湖才有.我穿上胤缜派人送来的雪衣,走在园中,红梅初放,屡屡清香.我边看边琢磨着拿梅花做糕吃.
　　一个青色的身影出现,我微微一笑,但决定要好好”招待”他一下.
　　“胤缜你穿青色很好看,不过好看也不能当饭吃,我要罚你.”
　　“罚我?”他笑着摆弄腰际的玉佩.
　　“罚你下次把话说清楚.”
　　“嗯?”
　　“你说过一段时间才能来,这’一段时间’到底是多久啊?”
　　“想我了,是不是?”他的头凑过来,热气扑在我的脸上,”我认罚,说吧怎么罚?”
　　“罚你帮我把雪扫开.”
　　“主子,这…”小高在一旁为难地看着我,又看看胤缜.
　　“小高来了?那小高不准帮你们家主子,帮一次忙再罚一次.”
　　“啊?”他吓的不敢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胤缜,眼中有一万个不可思议.
　　“手怎么这么冷.”胤缜握住我的手,皱起了眉.
　　“我在赏梅呢.你说把梅花做成糕点怎么样?”我觉得他的手好暖和.
　　“你就是这么赏梅的?”胤缜一脸好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那么爱吃呢?”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我兴奋地问.
　　“回屋以后告诉你.”他一把把我抱起来,”冻着了,给我数不清的梅花我也不干.”
　　“好好好,我和你商量一下.”我凑着他的耳朵,”你能不能让小高不要一直跟着.”
　　“好,就你花样子最多.”他宠溺地满口答应,”你先退下去吧.”
　　“是.”
　　回到屋子里一阵温暖,我正欲解开雪衣.”别动,我帮你解.”他很认真地解着,”想我了吗?”
　　“有点想.”
　　“有点?”他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是啊,就是有点,怎么样?”
　　“有点就有点吧.”他一下子把我抱我坐在他的腿上,我们坐在书桌前.
　　“你挑的书,我都很喜欢.”
　　“是吗?”他僵了僵,又有些抖,”很好.”
　　“我喜欢<<诗经>>.”没有缘由的喜欢,看见这本书我就有莫名的亲切感.
　　“<<诗经>>?”他显得颇为惊讶,然后是了然.
　　“对啊,我喜欢里面的<<蒹葭>>,可我不喜欢<<击鼓>>.”
　　“为什么不喜欢<<击鼓>>?”
　　“因为每次看到那首诗我就会心痛,头也会痛.”只要读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还会莫明其妙的淌眼泪,似乎我和这首诗天生的孽缘.
　　“那就不要读它了.”胤缜似乎想到了什么搂紧了我,”你读读我怎么样?”
　　“你?”我仔细看他,”你的眼睛很好看,我是不是从前一直盯着它看过,只觉得熟悉.”
　　“还有呢?别人可是说我哪里都好.”
　　“噗哧.”一声,我笑出来,”我去看看窗户有没有关好,我怎么觉得那么冷啊.”
　　“你很冷,是不是?”他不怒反笑,”我来让你温暖些?”
　　说完他的手很不规矩的伸进我宽大的袖口,热热的,指腹的柔软让我僵硬的手臂渐渐放松,手上的茧子制造的粗糙感觉又让我觉得很痒.但心里的感觉却与身体上的感觉大相径庭,我心一冷一紧,抽搐着,搅打着,眼前一片模糊.
　　“胤缜,我,我不冷了.你,你快把手拿出来.”
　　“不冷了?”他隐约坏笑着的脸,我奋力看清,”可是我不想拿出来.”
　　“胤缜,我说笑话给你听.”
　　“鸡腿和狗的故事?”
　　“你怎么知道?”
　　“不要听.”
　　“我烧好吃的.”
　　“排骨炖萝卜?”
　　“你怎么知道?”
　　“不要吃.”
　　“我输了.”假装哭泣,”你欺负人.”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他终于把手拿出来了.
　　“这样就不欺负了.”我捂紧袖口.
　　“洛晨,坏丫头.”
　　“是,我承认.”
　　“我好冷啊.”他抱着我.
　　“那怎么办?”我推开他,”我的手是冰的,不过也许有用.”
　　“你敢.”他抓住我的手,”你的手永远都在寒冬变得冷冰冰的,我会帮你捂,只有我.”说完轻柔的吻住了我.刷的一下,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感觉,不是,不对,不一样.吻一点一点地深入,他把我靠在桌沿上,后背的疼让我清醒过来.
　　“疼.”我争取到讲话的机会.
　　“哪里?”
　　“后背.”我羞赧地不敢看他.
　　“是我不好.”他轻轻揉着,”痛吗?”
　　“嗯,现在好多了.”
　　他又把我打横抱起来,走进里屋,放在床上.
　　“胤缜.”我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我本能的抗拒.
　　“别说话.”他吻着我的嘴角,我的躲闪却激起他的征服的波浪.他伸手解我的扣子,衣服被扯开,吻落在我的脖子里,麻麻的有些疼.我的身心全部都在反抗,我心痛,流泪,乞求,,脑子里泛出模糊的映象,有人在告诉我我喜欢的人是他,不是现在这个把我当作一件艺术品在膜拜的人.
　　“胤缜.”
　　他不理我,仿佛这是他最后一次的机会遇到我,恐怕他根本听不到我的呼唤.
　　“我们没有成亲,对不对.”
　　他停止吻我的动作,肌肉僵硬,眼神凛冽,”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有成亲,你这样做不合适吧.”我侧向一边,他不再碰我我就不会像刚才一样,但是我又觉得我是不应该拒绝他的.
　　“你,不想.”他说的很犹豫,我听的很热.
　　“不,不是.”我怎么说这个,”只是,只是我还没有这准备.”
　　“那好吧.”他帮我整理衣服,”我可以等.”
　　“谢谢你.”我松了口气,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很没有良心,胤缜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抗拒他,”我是你的.”这句话说的很牵强,就像一个没有得到大奖后得到一份安慰奖.
　　“是,你是我的.”没想到安慰奖胤缜也收的甘之如饴,我更觉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