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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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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已经答应别人了”魏琐平静地说道。
关羽想了一会儿问道:“是曹丕?”
魏琐点了点头。
“可听闻曹操并不赞成这门亲事”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哦,这个借口真的太好用了。简直就是半打鸳鸯的必备技能呀!
魏琐笑了笑,说道“可叔父也不会同意你提的这门亲事”
她本来想到的只是张益达的未来,现在关二哥的参合却让她看清了两人之间各自的立场。
“何以见得?”关羽问道。
“将军与我皆知如今的朝廷是曹公的朝廷,天子不过是曹公豢养金雀,并非能振翅高飞的雄鹰。而你的兄长,刘备,他会忠于这样的天子,还是会忠于曹公”
关羽沉默。都不会,兄长胸怀匡扶天下,定国安邦之志,终有一日会扫平天下,重兴汉室。不管是曹操,还是空有虚名的天子,都不是兄长效忠的对象。
他虽不说话,魏琐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我叔父却是忠于曹公的,不论他是臣还是君。若我应你所求,届时两军交战,我又该如何自处?”
曹操不会永远忠于皇帝,刘备也不会永远屈于曹操之下。终有一天兵戎相见,张益达若与夏侯渊在战场上见了,这二人自是只念国不念家,出手之士也不会有丝毫留情的余地。可是,于她而言,又何曾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
关羽起身,慨然一笑“人人都道你疯傻,实则你却比谁都看得通透”说罢道了声“告辞”拿起地上的青龙偃月刀走出帐去。
第二天,袁术残部作乱的消息传来,刘备命关羽与张益达二人带兵前去攻打。
临行前,张益达来到魏琐帐中。
刚起床的魏琐听到有人进来,抬头望去,只见张益达站在帐门口,朝阳煦红的霞光自背后洒落,在地上投下了颀长而沉默的剪影。
魏琐见他只是站在那里,却不说话,不由问他道“怎么了?”
张益达一言不发地走进帐来,将魏琐拥在怀中,脸颊摩挲着她的头顶,轻声说道:“等我回来”
出征的号角吹起,张益达放开魏琐转身走出帐去。
魏琐皱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难道昨天关二哥没有跟他说清楚吗?为什么今天张益达还是一副痴汉的样子?
算了,估计昨天关二哥忘记回复张益达,等会到了路上一无聊就想起来了,到时就会跟他说清楚了。魏琐想着,打了哈欠滚去睡回笼觉了。
袁术的军队本来就不耐打,袁术残部的战斗力更是渣上再渣。所以,刘备在派出关羽和张益达二人后,并没有安营扎寨等他两人回来,而是拔营先行回许都。
刘备虽不喜张益达与魏琐在一起,却也不曾为难于她。给魏琐置了马车,一路上吃穿不短,命人好生照料。
约莫走了半个来月,魏琐随刘备的军队回到了许都,此时已是建安四年十一月。
校尉府门口
“多谢刘将军一路照拂”魏琐向刘备行了一礼
“举手之劳,士女不必言谢”刘备回礼,态度始终冷淡。
“就此别过,将军大恩来日再报”魏琐也懒得跟他多废话,再次行了一礼便转身进门去了。
进得家门来,守门的老仆王五呆呆地看了魏琐半响,方才将她迎进门来“士……士女,你不是……”王五颤抖着手指指着魏琐。
“我怎么了?”魏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难道是近几个月来晒黑了?以至于回到家里连老仆都认不出来了?
魏琐正想着迎面走来了一人,眉目清秀,风姿楚楚,却是被夏侯衡收到房中的娟儿。许久不见,她出落得越发动人了。
娟儿见了魏琐也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掩嘴说道:“士女,你怎么……,你不是已经……”
魏琐见二人看她的神情,心里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按道理,张益达已经给叔父写了信,照叔父的性子,早该派人到城门接她回家才是。可到了城门那却只见守城士兵,并不见家中婢仆,魏琐本就有些奇怪。如今到了家中,王五与娟儿又是这样一幅神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何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叔父叔母呢?带我去见他们”魏琐对娟儿说道。
“将军与夫人出门去了”
“去哪儿了?外面人那么多,他们出门干嘛?这不是找挤吗?”魏琐记得方才进城来的时候,城中人潮涌动,摩肩接踵,车马难行。刘备绕了好大一段路才将她送到家门口。
“去司空府上了”娟儿说着低了头,不敢去看魏琐。
原来是这样啊!老曹召唤,人再多路再挤叔父也得去嘛。魏琐点点头接着问道“那阿兄他们呢?”
“也出去了”娟儿的头更低了。
“也是到司空府上了?”
娟儿低着的头颅微微地点了点。
魏琐发现了她的异常“娟儿,抬起头来看着我”
娟儿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却仍是不敢去看魏琐的眼睛。
魏琐见她这样子,心知也问不出什么,挥了挥手“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魏琐话音刚落,娟儿便一溜烟地跑了下去,像是逃离灾难现场一样。
洗过澡,魏琐睡醒一觉起来后,有侍婢前来传话,说是将军与夫人回来了,唤士女过去见他。
魏琐来到前厅,向叔父叔母行了礼后才发现阿兄他们几个都在,朝夏侯称挤了挤眼睛便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阿琐,你何时回来的?”叔父脸色凝重地问道
“就在今日下午”
夏侯渊与妻子对望一眼,皆是一脸忧色。再看向几个兄长,夏侯衡与夏侯称担忧地看着她,而夏侯霸则事不关己地饮着自己的茶。
只听叔父夏侯渊说道“四个月前,我曾派人去襄阳接你,久不见你归来,担心你出了事便去信襄阳刘表询问一二,一问之下才知道,襄阳境内曾有黄巾余孽侵入,进犯之地便在司马徽先生的住址左近。我又派人亲自到襄阳查探,发现了派去接你的马车和萱草的尸体,我们以为你已经……”
“以为我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所以守门的王五和娟儿才会用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她。可张益达之前不是已经送信回来报平安了吗?
夏侯渊沉重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现在才回家?”且是只身一人?
“叔父你派来接我的人马却是遭到了黄巾袭击,全军覆没,若不是张翼德及时出现救了我,我便也一起死在襄阳了”
“张翼德,张飞?”
“不错,正是他救了我。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襄阳,我也不知道”她虽不打算嫁给张益达,可也不会将他给卖了。
“既是如此,襄阳到许都也不过月余路程,何以到现在才还家?”
魏琐将路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只略去张益达求婚一事不提。
“如此说来,倒是多亏了这张飞”夏侯渊道
“不错,若是没有他,阿琐便再也见不到叔父了”
夏侯渊‘唔’了一声,皱眉低头沉思。丁氏知道丈夫所恼之事为何?“告诉她吧,她早晚会知道的”
魏琐看了夏侯渊夫妇一眼,又看了看夏侯衡兄弟俩,他们要告诉她什么事?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她,叔母脸上的沉重,娟儿的躲闪,阿兄的担忧,这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即将听到的不是一个好消息。
“今日是二公子成亲的日子”沉默良久,夏侯渊说道。
“哦,娶的是哪家的女郎?”魏琐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乡党望族任家女郎”
“原来如此”低头饮茶,掩去眸中的失望。原来今日城中的人群拥挤以至道路不通是因为司空家的二公子成亲,娟儿仓皇而逃是害怕她问起此事。她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啊,正巧就赶上了他成亲。年初的时候他还问她可愿一同共赴青庐,如今青庐之中与他携手的不知又是何人?
“子桓本已求得司空同意,是以阿父才会派人去接你回来,可谁知却传回你死于黄巾手下的消息,卞夫人不忍子桓难过,便替他求娶了任家女郎”夏侯衡说道。
只差一步……
魏琐闭眼,饮尽杯中茶,道不出苦涩蔓延在唇齿之间。魏琐向夏侯渊与丁氏行了礼后,起身离开,径往大门而去。
张益达明明已送信给叔父,他们却至今才得知她生还的消息,张益达的信究竟送到了何人手上?此事只有守门的王五知道。
“王五,近一个月来可曾有来信送到府上”
王五看见魏琐仍是有些害怕,偏头想了想,颤抖着答道“前不久是有一封来信”
“此信现在何人手上?”
“二郎君拿去了”
二郎君,是夏侯霸。魏琐脑中嗡地一声响,竟是他收到张益达的信么?正想着身后传来了夏侯霸的声音。
“张翼德寄来的信是被我扣下的”夏侯称直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