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吴钩》诗小雅

5、第4章

　　忽然，二层的门窗吱呀呀的打开。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
　　从楼里走出的这些穿红戴绿的人，无疑问就是俞家主仆。最先出现的是个大个子老头，看上去年过半百，但神采却是好得很，两道浓眉下，眼中是忍不住的得意。后面又跟出几个小童丫环，都打扮得俊俏喜气。小姐俞静珊最后才出现，甫一露面，人群中就沸腾了起来。
　　谢临渊昨晚虽说是与俞小姐见过一面，借着月光能看得出这女子窈窕妙曼，但终究是只能依稀看个大概，连眉眼也不曾瞧的仔细。
　　今天的俞静珊里套月白色罗裙，外罩朱红的轻纱，淡施脂粉，发盘朱钗，本就是天生的花容月貌，精心装扮下更是让人惊叹。谢临渊平素走南闯北也见过美人无数，这次再见俞静珊却是忍不住暗想到，这俞小姐不愧是与晚晴和晓晓齐名的女子，果真有天人之姿。俞小姐的表情却不像父亲那样欣喜，始终是带着淡淡的忧虑，那眼神悄悄的扫了一眼人群，又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裙摆，不言语。
　　俞永谦走到楼台扶手前，抱腕当胸：“诸位好汉英雄，今日小女招亲，承蒙各位来捧场。虽说是缘分天定，理应绣球砸到谁就算谁，但我们江湖儿女更讲究一个拼字。这次的抛绣球与以外有所不同，倘若是诸位中有高人在场，能在绣球落地前将球拿到手中，就能与小女成亲。”
　　此言一出，人群中又是一片哗然，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摇头，看那陈云龙更是神情紧张落魄。谢临渊暗忖着，这俞老头不会是早就找好接应，来抢这个绣球了吧。正想到这里，忽听得一声清脆的锣响。俞小姐从身后丫环端过的托盘中，取出一个大红的绣球，抱在怀中。她向前走了几步，倾身看向人群。人们也不再作声，摒住呼吸等着她下一刻的举动。俞小姐看了又看，犹豫再三，终于朝着陈云龙的方向，将绣球抛出。
　　倾刻间，人声鼎沸。几个身影竟然同时腾空而起，去争抢绣球。谢临渊暗叫不好，自己也没料想到，局势会变得这么混乱，赶忙扬手掷出包沙袋，击中绣球，竟把那球震的往高处又弹回了一丈。沙袋撞到球，破碎开来，一时间灰尘四散，那几个年轻人不得防备，眼里口中落得都是沙尘。几个人又气又恨，落地后，揉着眼跺着脚，问候这个使坏的人的爹娘。这个暂且不提，只见那绣球在空中翻滚着，又要下落。一道紫绫突然从人群中飞出，直把那大球裹了个结实，眼看就要拽下地面，谢临渊暗叫不好，想抽剑斩断已是来不及了。这时，空中划过个灰色的影子，如疾风闪电，硬生生地把紫绫撕裂。旁人看不清楚，谢临渊当然知道是那灵鸟做得好事，这小鸟竟然只用一只翅膀滑过就斩断了这条紫绫。灰色小鸟斩断紫绫后，衔住球上的穗坠，竟把这个比自己身体大上四五倍的绣球叼了起来。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
　　“神鸟，神鸟出现了！”不知道是谁大嗓门的叫喊了出来。灰色小鸟在空中振翅了几下，竟然得意的鸣叫出声。只是这一叫不要紧，苦命的绣球又掉了下来。谢临渊哭笑不得，心想，这一来二去让人提心吊胆，还不如自己亲自出手，把绣球打到陈云龙身上。想到这里，纵身而起，手中的折扇探向绣球。可还没等够到，一个白色身影竟闪过自己面前。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那个青纱罩面的白衣男子。
　　“唉……得罪了。”谢临渊叹道，朝着他推了一掌。谢临渊不想伤他，只使了三分力气，再说看他也应该是有绝技在身的人，这掌也不会把他如何吧。谁知这个白色身影竟然被这一掌打得飞出去好远，差点撞到望月楼不说，竟头朝下栽了下来。人群骚动，生怕这个空中的重物砸到自己，纷纷退后，刚才还是黑压压的人群瞬间冒出了一片空地。谢临渊大惊失色，也顾不得什么绣球了，救命要紧。他提足了十分的真气，跃到空中将白衣人托在手上，蹬了一下楼壁，朝斜下方跳去，卸掉了白衣人直落下来的重力，才又落回地面。
　　另一方面，绣球之争也见了分晓，只见那陈云龙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个大红的圆球。原来，在这边争打个不休的时候，另一边的宫行止早沉不住气，凑近陈云龙对他说：“我是谢临渊派来助你的人，快趁他拖住这些人的时候，把绣球抢来。”陈云龙哭丧着脸答道：“这位高人，小生哪里碰得到绣球的边啊。”宫行止看着他来气，一把拎起他的脖领子，说：“你就给我抱住了绣球别撒手就行。”说着一发力，竟把陈云龙抛起，扔向了空中的绣球。这陈云龙使出吃奶的力气，扑住绣球。不会武功，又不能放手，要不是宫行止及时接住他，恐怕这小姐他也是娶不到了。只是还没等陈云龙反应过来，宫行止就一撒手，把他扔到地上。“真晦气，还得抱个男人……谢临渊你给我等着……”摔了个结实的陈云龙，也没听清他嘀嘀咕咕抱怨着什么，只听见谢临渊三个大字，还一阵莫名的感动，险些涕泪横流。宫行止也不管他，赶紧趁乱溜出了人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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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有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