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怪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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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一片，近了，更近了，放眼过去，遍地饿莩，那小小的孩童在一抽一抽的哭，那衣衫褴褛
的人三五聚成一堆，露出骨瘦嶙峋的脚，那苍苍白发的老翁，满面黄土，佝偻在地上。可是这
一切这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像一幅无声的老电影。这是什么？怎么回事？有人么？可是
那些人沉浸在各自痛苦的世界里，好像看不到她，她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呻
吟，看着他们痛苦。可是她无能为力，她动不了。来人啊，快来人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来人
啊……
“姑娘，姑娘，快醒醒，醒醒。”
“这是被魇住了，快再叫叫！”
“姑娘，姑娘……”
齐宝贝终于喘着气，醒了过来，感觉浑身湿腻腻的。张着嘴，看清了床边站着平时服侍自己的
两个侍女。都紧张地看着她。突然又听到一声“你奶奶的，到底会不会说话。”吓得打了个冷
颤。侍女马上过去桌边拿了一根长翎，边向着鹦鹉走去边说柔声嗔道：
“姑娘就是太宠爱这畜生了，看看，半句好话也不会说。”
话说着，用长翎把那鹦鹉挑的上窜下跳，扑棱棱翅膀直响，却不再骂了。另一个侍女服侍齐宝
贝起身，喝了碗水，这才感到浑身湿透了。遂吩咐要沐浴。两个侍女都下去张罗了。一般情况
下，齐宝贝不喜欢让人服侍，她不是古人，不习惯什么都要下人来做。水很快就准备好了，撤
了人，关好房门。齐宝贝把自己泡在水中。不由又想起刚才的梦。那场景太真实了，真实的可
怕，想到那些可悲的人们，她心说不出的难受。然而她一直在做这个梦，有五天，哦，不，少
说五天了，只不过开始是模糊一片，像在雾里，可是渐渐得，场景越来越清晰，最近几天她看
清了所有，所以这几天，她一直重复着相同的梦。这代表了什么？心里为什么这么慌。她安慰
自己，不过是个梦，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往脸上又泼了几把水，又洗了洗脖子，手在滑过肩头的时候，突然感到有点痒，抓了抓，还是
痒，她侧转了头，斜着眼睛用力看。肩头红了一小片，用手摸一摸，没有什么异样，除了有点
过分地红。可能是刚才用力抓的结果，遂不放在心上了。洗了澡，更衣梳头完毕，齐宝贝又逗
弄了一会儿鹦鹉雪美人。雪美人也是个自恋的家伙，等闲是不开口的，齐宝贝有空就逗逗它，
就算不说话也不要紧，这白羽红喙，看着就喜欢。笑了笑，齐宝贝看时间差不多了，陈王必是
下朝了。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感觉没有什么不妥，点点头。刚迈了一步，那雪美人竟飞了
起来，嘴里叫着“西南，西南，西南”。齐宝贝大惊，一来她不知道这鹦鹉是会飞的，二来它
除了会骂人，还会说别的呢！绕椽三周，雪美人又飞回横杆上继续装酷，凭你怎么逗，就是不
搭理。齐宝贝最终放弃，她直出门，找陈王去了。
下人答了应，引齐宝贝步入。就看到陈王坐在主位，下手边是大少爷，再下一个是混小子，看
三人的茶盏都动过的样子。齐宝贝盯着大少爷看了半晌，直到那人干咳一声，她才收了目光。
原因无他，只是记得以前听说大少爷是没有官爵的，今天看来却是不然，这大少爷身着紫色重
袖长袍，对襟双衽收在腰带里，袍角和袖角绣银色花枝暗纹。只在颈处露出一点白色里衣，脚
登同色厚底丝履，露了鞋头在外面。以前只看到他穿白衣，想不到穿紫色的正衣也很养眼呢。
陈王知道她进来，并不避讳，做手势让混蛋小子接着讲。齐宝贝本来不想听他们说话，她知道
有些东西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也就不太在意，坐下听他们说，有侍女上
来奉了茶，退下后，混小子开口道：
“卡萨王子确实没有焦急的表示。”
“哦？怎么说？”陈王问
“他的伤好了，可是也不见急着赶路，反而四下结交江湖上的人。”
陈王从位置上起来，踱了几步，沉吟道：
“西戎意欲何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更奇怪的是，他到处收集动物，可是也不像是喜欢豢养的人。”
“动物”陈王的声音扬了扬“可有殊处？”
“嗯，有的是比较少见，有的外貌怪异，哦，十之六七都是白色的。”
“要说禽兽，当数破兰境内为珍，何故至吾国？”大少爷插言。
几人又再度陷入思考，良久，未果。陈王道：
“多留心罢，此事还需时日。”又转向齐宝贝：
“劳齐姑娘等候多时。”
齐宝贝慌忙摇手“不要紧，不要紧，我来只问王爷一句话而已。”
“请讲。”
“宝贝在此叨扰多时，最近思乡甚切，故而请辞，特请王爷恩准。”
“哦，不知齐姑娘故乡何处？”
“哦，白石州常东县。”先把牧白的地方报出来罢。
“姑娘可有婚配？”
“啊？这个，还没有。”怎么问起这个，查户口的。
陈王沉吟不语。突然想起他应该是见过牧白的，刚想开口，陈王又道：
“姑娘托人捎话，那人……”
“那人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陈王重复一遍，点点头“姑娘只需过了宫宴，就可离开王府了。本王上次同姑娘
提过罢。”
齐宝贝点头，上次陈王确实是说过的。这次又这么说，看来八成是真的了。不过看大少爷和混
蛋小子都皱着眉头，这宫宴还不明白么，转而又想到他们怎么会不明白，不说别人，就大少爷
现在做了官，不知要参加多少次呢。那不解的就是她的话，男朋友，看来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男
朋友，陈王看来也不懂，又一想，不懂也没关系。他们懂不懂跟她可无关。其实齐宝贝不知，
此大唐不算封闭，男女结为朋友，虽少见，可也不是没有。陈王却记得那李牧白称齐宝贝是
“娘子”的，故而重复，暂把疑惑放在一边，对齐宝贝说道：
“唱月节，见齐姑娘颇擅歌舞，所以劳齐姑娘准备一曲。”
“我，擅歌舞？不是罢，唱月节我也只吟了一首诗，这跟歌舞有什么关系？”齐宝贝惊得大睁
着眼，指着自己答道。此话一出，就看大少爷看怪物一样看她。陈王一边笑着，一边又说道：
“姑娘不必谦虚，只有出色表现，姑娘才能离开王府啊。”
威胁，这是地道的威胁，齐宝贝想了想，也罢，不过丑话得说在前头，遂对陈王说：
“既然王爷要求如此，我唯有尽力了。不过王爷明察，我虽略会一点，可能不合大人们的口
味……”
“只要合一个人的口味就行了。”陈王打断“任何需要，齐姑娘只管明言，把王府当成自己的
家就好。”
这什么人啊，一会儿红脸，一会儿白脸的。虽然心里不满，嘴上还是答应了。心说只要离开这
里，再不受你们的阴阳怪气。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怪异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怪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