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怎样的速度生存?》南音

2、牵手走进第七年

　　帕布未走前，蝴蝶就已慢慢形成，蝴蝶无力飞走后，圣帕又随后赶到。一个又一个强热带风暴，带来一场又一场豪雨。

　　空气的温度略有下降，鱼缸里的水温也降到３０度以下。风猎猎地刮，以一种强悍的姿态。我隔着巨大的阻力前进，戴着隐形眼镜的眼睛被风吹去了水分，有点涩。连牛仔布这种极其不飘逸布料做成的裙子也随时有被风掀起的危险。落地窗开了条小缝便涌进满室凉风。

　　早晨７点多就接到他打来的morning call，好心好意提醒我今天是什么日子。呵，我们的６周年纪念日啊。想当年，我跟他说，记住是９.１８事变的前一个月就成。“想当年”说出这三个字，仿佛带着对遥远时光的回想。我今年２３岁，在２３年的时间里，我用了尽四分之一来思念一个男人。我与他热烈相爱！相互拥有！即便是天各一方也无法阻挡我们的缠绵细语。距离令我们保持自由和神秘，永不厌倦的感觉。他天天都叫我“小宝贝”，我则称他是“傻瓜”。总有人好奇我们每天数通平均半小时以上的电话谈资。其实在汇报完细碎的生活琐事过后，就是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了。热恋中的情侣不都一样？我爱极了他有点低沉极具磁性的嗓音。第一回听，我已沉溺其中。他傻傻地笑，宽厚的胸膛，以及深沉的爱，把我紧紧保护。没有什么比他的怀抱更让我有安全感，舒服到想一辈子依赖。他会天天念念我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孩儿，偶尔讲些冷笑话，学些小魔术博我一笑。而我的笑，对他从不吝啬。

　　我喜欢他的善良，虽然每次都会阻止他浪费爱心给乞丐送钱。亲爱的，出卖尊严与不劳而获是我所鄙视的。我喜爱他在朋友面前从不多话，虽然我经常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亲爱的，比女人还多话的男人也为我所不耻。我喜欢他的责任心，虽然知道承担起责任的男人很辛苦。亲爱的，做男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担当，敢担当，而你做到了。我喜欢他时时有的贴心小举动，比如冬天抱着双脚冰冷的我去泡热水，比如买下我在橱窗外流连好久却舍不得下手的精致手表，然后在看电视时悄悄套在我手上，再比如自觉自发送上小天鹅项链讨我开心……我常对他说，男人为女人花钱是理所应当，你有这点觉悟，很好！我喜欢他对当年看完《半生缘》后悲愤无比，哭得稀里哗啦的我说：“小傻瓜，那么入戏啊！”

　　虽然他答应过我的旅行计划没有一次成真，但我知道，西藏还在等我，沙巴岛还在等我，尼泊尔和印度都还在等待。我们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虽然现在的他谈起以前的承诺会笑着说：“你也说是以前了。”是啊，是以前了，以前他年少气盛，与他谈起花花的理想世界，他在肾上腺激素的刺激下会满口应允，骗得我一时欢心。用他的话来说：“先把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宝贝骗到手再说。”明明知道是骗，可为什么我溢了满满一腔快流出的甜蜜和幸福呢？虽然偶尔听到《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心中还会泛酸，感同身受的凄凉，气愤地责问他怎么不在我身边？他总会用无辜、无奈的语气说：“你怎么也不在我身边啊。”爱本来就是相互拥有和付出，像一对相互作用的力。我为他熬尽相思之苦时，他何尝不是？虽然他不理解钻戒与玫瑰一样，对女人而言即意味着爱情的符号，但我仍旧愿意与他牵手走进第七年，第八年，第九年……

　　窗外倾盆大雨，空气湿润清凉，我心悠悠，温柔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