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四章 珍视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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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贵重礼服，打扮正式的男孩耷拉着一头微卷的棕毛，对房间里大人们的谈话感觉有点无聊。
伊川家的家主还在和他老爸攀交情瞎扯些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话，棕卷发的男孩在后面跪坐了一会儿，感觉更无聊了。他瞅准了一个空隙，让他身后的仆人带他出去，对方安静地照做了，可是他的目的不仅限于此，所以趁着仆人不注意，男孩很果断地溜了。
他很新奇地在伊川家的宅邸中逛游，有种探险一般的刺激感，越是偏僻没人的地方他越是想钻，最后走到了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才迟钝地发现……
他好像迷路了。
棕卷毛男孩漂亮清澈的蓝眼睛里满是困惑和些微苦恼，他蹲在地上扯了几片草叶，挠了挠头发努力思考要怎么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成功走回去。
周围的环境一时有些安静，只能听到草丛中的虫鸣和不远处隐约传来的哭喊声。
……哭喊声？
男孩怔然地从地上站起来，茫然又害怕地向四周环顾一周，咽了咽唾沫，还是鼓起勇气顺着声音的方向摸了过去。
未来证明，这是他小时候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
当时还是个小孩子的他，穿过一片明显荒弃已久的空草地，左拐右拐来到一处看起来没人居住的屋子，打开拉门，那个哭泣和砸木板时发出的砰砰声瞬间大了不少。
“放……放我出去啊……求你们了……”
已经开始嘶哑的声音依然在挣扎地喊着，但是不难听出那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里面包裹着的浓郁绝望和灰败意味令人心惊。
男孩再无犹豫，精准地找到困住那个孩子的柜子，“你等等我，我马上就给你打开！”
那个声音依然在带着嘶哑的哭腔，“救我……”
拉门外被人插上了锁，他拔出插销，柜门轰然打开，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银发女孩子从里面倒出来，手脚软弱无力，脸上泪痕未消，在看到男孩的第一秒就抱住他崩溃地大哭起来。
“你、你……你没事吧？”
男孩手忙脚乱地想扶起对方，却发现她已经昏过去，额头滚烫。
只有女孩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的手，怎么也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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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辰马浑浑噩噩地醒来，大脑还不甚清晰，残留在梦境里的情绪还影响着他的思维。
映在眼皮上的些许阳光让他清醒了一些，从被褥上坐起来，半睁着眼睛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有点不安的疑虑。
怎么会梦到那么久之前的事了？
坂本辰马提起佩刀走出房间，清晨时清爽的空气顿时进入他的胸腔，流入四肢百骸，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他不由看了看伊川雪休息的地方，挠着后脑勺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最近还在思考中的决定——
他想去宇宙的想法，真的是对的吗？
要是她不愿意跟他离开，那他走了后，还有人保护小雪吗？春能保护她吗？现在是还在战争中，那如果战争结束了呢？
只是想到这里，坂本辰马忽然又苦笑了一下，平时爽朗阳光，看起来毫无阴霾的面容竟然有些垂头丧气的意思在。
要是他离开，大概她会更开心吧。
在凉飕飕的晨风里伫立了良久，坂本辰马最终做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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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和攘夷军双方彼此来回试探了几回，打了几个不大不小的仗，虚虚实实大概摸清了底，在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繁密战役后，总算有了个可以喘息的休整时间。
一直紧张戒备是不太现实的，想要一直工作下去，偶尔放松一下也是非常的必要，在出于这种情况的考虑下，在规整好巡逻和轮值的人员以及时间表后，攘夷军算是勉强放了个小假。
在一个大群体里呆久了，人也都会有自己的小圈子，坂田光也不例外。
她静静地抱着刀站在她被安排的地方，望着山野连绵的远方，面瘫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在她身后三两凑到一起的队员窃窃私语，也不知是军营里闲适的气氛感染了他们，还是因为坂田光的存在让他们格外有安全感，即使是在当值中，也一直在溜号唠嗑。
“你们说，坂田大人现在在想什么呢？”一个留着撇小胡子的男人朝队友挤眉弄眼。
坂田光在战场上的表现自然是让人敬畏甚至是畏惧，但换一种想法，她也是鬼兵队的一大支柱，队友们对她的信任和依赖是必不可少的。更加上她女性的身份和平和的性格，朝夕相处的队员经常也会开点小玩笑。
“心好累，不会爱了。”看热闹看的很酸爽的一个队员迅速接话，目露微悯，“坂田大人一定是这么想的。”
“嘘——说什么大实话呢你。”
一个浑身散发着‘我很逗比’气息的青年一本正经地开始分析，“你看，咱们大家都知道，坂田大人平时虽然和大家关系都不错，不过说到最要好，当然也是那几位大人，今天难得轮休，那几位大人都休息，就坂田大人一个在这儿值守，怎么想都……嗯咳。”
“就是，谁不知道巡逻安排是高杉大人他们一起定下的。”
“哎呀我刚刚去茅房的时候听到了，那几位大人一起去临镇上逛去了。”
“哎嘿嘿，那不就是那个……嗯，那个。”
几个大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共同流露出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意味，心照不宣的嘿嘿笑声那叫一个猥琐内涵。
耳力过人的坂田光：“……”
她望着天空，难得的有点忧郁。
本来并没有什么感觉却硬生生被说出了心塞，坂田光扫了一眼那些犹不自知还在嘻嘻哈哈的二逼队友，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安静’转了个弯，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她干脆专注于工作，装作听不到那些笨蛋的声音。
一天的时间过的还算快，等坂田光和来交接的小队换班，已经是夜幕初降，军营里零星燃起了几盏灯，挂在墙上的火把沉默地燃烧着，和沉蓝夜空上寥寥几个星点遥遥呼应。
坂田光记得银时他们说过要去附近的一个城镇上放松一下，早上应该就去了，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他们现在还没回来。
她没想太多，思考了一下那几个人的战斗力，就不再关心，拉着闲逛结果被她抓了个正着的白井小助去讨论战术了。
与此同时——
看起来情绪相当激动的伊川雪不顾周围的男男女女看着她的诡异目光，一脚踹开华丽精致的雕花拉门，把安静跪坐在旁边的女子惊得尖叫。
屋内的人都诧异地看着她，明显是客人的四个少年……或者说青年都多少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伊川雪扶着非常无辜就躺枪的拉门兄，肩膀剧烈地耸动了几下，额头上的汗还没来得及擦去。
灯光暧昧温软的房间内，弥漫着一种很好闻的香气，混合着酒香和饭菜点心的诱人清香，糅合成了一种几乎溺毙人的气味。
作陪的女孩各个貌美如花，举止虽然暧昧却依然有礼，拉开了一小节的袖口露出了雪白皓腕，抹了粉的秀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在昏黄朦胧的灯光下格外美好有吸引力。即使现在伊川雪这么闯进来，她们也未曾慌乱，为首的女子甚至很有闲情的笑了笑，“这位姑娘，来奴家这里可是有要事？”
四个半大青年里总算有个人反应过来，“小小小小小雪！！你你你你……”
“你闭嘴！”伊川雪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得眼神一转盯着坂田银时，表情煞是恐怖，“坂田银时，你完了。”
刚刚在争妹子时输给高杉晋助的坂田银时：“……”
说好的他们来这里没人知道呢！至少要瞒着两个女孩的吧！
坂田银时咯吱咯吱地缓慢扭头，一张脸扭曲到了极点，他盯着高杉晋助，后者在接收到他的视线后，望了望天，事不关己地倒了杯酒小酌。
高杉晋助！你狠——！！！
伊川雪这时也勉强冷静下来，悠悠小凉风一吹，她大脑冷却后就开始后悔。
贸贸然就冲过来搅了‘好事’，何苦呢。
说到底，在这件事上她有什么立场呢。
似乎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经历，伊川雪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把歪倒在一边的拉门扶正，朝门内的人们缓缓鞠了一躬，“打扰你……你们了。”
随后不欲多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唰地拉上门，静了几秒才掉头毫不犹豫地离开。
房间里几乎炸开了，坂本辰马吓得手里的酒杯都掉了，僵了半晌。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为首女子掩口而笑，“诸位可要继续？春宵苦短，何必再浪费大好光阴呢。”
坂田银时第一个臭着脸扔了酒杯，“阿银不喝了，你们随便。”
他本来就不想来的，只是想着来涨涨见识也不错，毕竟男人嘛，对这种地方总会有点小好奇的，但是被心上人闺蜜兼情敌看到了就是另一回事了。别提刚才还输给矮杉那家伙，正憋着气呢。
他站起来想走，坂本辰马醒悟过来，啊哈哈哈干笑着放下酒杯，“金时你等我一下。”
那个女子安静地看着他们离开，最后躬身叩首，“既有真心相待的女子，还望诸君怜惜那来之不易的情谊。”
她直身微笑，精致的眉眼柔和多情，眼底却是旁人看不懂的落寞和寂寥，“莫要等到一切无可挽回的那日，再去幡然悔悟。”
两个半大小伙子背影皆是一僵，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相继离开。
留下全程不明所以的假发和看似依然淡定酌酒实则僵硬无比的高杉晋助。
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的伊川雪慢慢踱步走在街边，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神色晦暗不清。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她的‘兄长’对她说过的话她始终记得一清二楚。
比她大了近十岁的少年看着她，目光冷淡而厌恶，仿佛看着什么奇耻大辱，他字字如刀，把瑟缩在他脚边的自己戳的满目疮痍。
‘记住了，你就是伊川家养的一条狗。’
‘要你去讨好坂本家的少爷就是抬举你了，别给脸不要脸。’
‘不过是个下贱女人生的贱种而已，给我记好了你的身份。’
小小的她掩在宽大的袖子下的手慢慢收紧，可最终不过伏在地上动作规矩，仿佛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晃晃钻了出来，每每回想一次都如同刀剐一般的痛。
“嗨。”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四章 珍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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