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吾心安处》一梦无痕

9、皇后病重（二）

　　紫薇殿外，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太医署凡是叫得上号的太医都在殿外候着，这里所有人都在祈祷着，他们的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连辉帝一手抱着连千秋一手握着皇后的手，四十岁不到的年纪，两鬓却已经有了白发，什么时候有的，他不曾注意，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病床上如同安睡着的皇后，他的妻子，他的颖儿。“颖儿，让你多休息，你就是不听，你看你，都吓着我和千秋了。”
　　“父皇，母后怎么还不醒来。”千秋眨巴着眼睛，眼看泪水再一次就要决堤。“父皇，千秋想要母后看着千秋，想听母后说话。”小小的公主殿下，看着个个脸上凝重惊慌的表情，看着父皇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她知道，母后生病了，很严重。
　　“千秋，乖，你母后只是累了，她需要多休息，来人，送公主回去休息。”连辉帝捏捏连千秋的小翘鼻，他想对宝贝女儿笑一笑，让她宽心，可是却累的笑不出来。
　　“公主殿下，奴婢先带公主回寝宫。”小晴忍住泪，对连千秋说道。
　　“不要，本公主不要，本公主要在这里陪父皇一起，等母后醒过来。千秋生病的时候，母后都会在一旁陪着千秋，父皇，千秋要在这里守着母后。母后想我了，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千秋。”连千秋双手抱住连辉帝的颈项，小脑袋靠着父皇的肩膀。视线却不忘在母后身上停留。
　　“好，父皇和千秋一起陪着你母后。她最放不下心的就是我们两个，怎么舍得继续睡下去。”连辉帝自己或许没发现，他自欺欺人的想着颖儿只是睡着了而不是病了。
　　太医站在一边，最前面那位老太医诊治完说皇后体弱又加上风寒，病情加重，怕是重症难愈……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皇上拉出去重打100棍。老太医年老怕是要挨不过去了。之后的那几位也都被拉出去了。有些语焉不详有些连话都说不好，现在眼看着就到自己了，这位太一心里也很没着落。皇后的病确实严重而皇上显然是不想听任何不好的消息。
　　“你愣着干嘛，还不快来为皇后诊治，治不好，脑袋就别要了。”连辉帝催促道。
　　“臣罪该万死。”太医忙过去替皇后诊脉，额头上一层层的细汗，颤抖的收回手，跪在一旁，“皇后娘娘脉象极弱，病入肺腑……”略一抬头就见皇帝陛下怒意正甚的样子，赶忙说道：“臣下药重些，先去了这病热，然后再加以调养……”
　　“有方子就赶快去煎药，若是皇后今晚不醒，朕砍了你的脑袋。”
　　“是，是，臣这就去。”太医几乎是爬着爬出去的。
　　“这些庸医。”连辉帝气急，需要他们的时候，一个都不管用。
　　“皇上。”小晴跪了下来，“奴婢知道皇城外有一位神医，奴婢去请他过来为皇后诊治。”
　　“去吧。”连辉帝摆了摆手。
　　“是。”小晴最后看了眼皇后转身离去。
　　“父皇，母后不会有事的。”连千秋安慰道。
　　“当然不会有事，朕的皇后会好好的。朕需要她。”连辉帝握住皇后有些冰冷的手，“颖儿，，大哥就在这里，陪着你，什么政务，大哥都不管了。”

　　当晚皇后娘娘依旧没有如众人所期望的醒过来，那位开药的太医被拉出去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下场，所有人都在为皇后娘娘的贵体担心。
　　“皇上，先用膳吧，小公主也饿着了。”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挑战龙威，但人是铁饭是钢，更何况这两位是连国的皇帝陛下和公主殿下，他们可以不吃不喝，但是这两位可千万得保重身子。张平恭敬的说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皇后娘娘舍不得累着您，更舍不得小公主。”
　　“父皇，我不饿。”连千秋蹭了蹭父皇的大手，母后睡了好久，都没有睁开眼睛看看千秋，她还想继续等着，虽然肚子已经在叫唤了。母后是不是也饿了，但是睡着了，没办法进食。
　　“千秋，你母后肯定不希望我们饿着肚子等她，来，我们先去用膳。”
　　“摆膳。”张平高喊一声，不一会儿宫女太监们就把膳食端了上来。连千秋有些不愿意，视线透过厚重的纱帘看向内间，“父皇……”
　　“千秋，你母后会醒过来的。”连辉帝对着连千秋说也是对着自己说。桌上摆放着丰盛佳肴，此时也失了味，放进嘴里，味同嚼蜡一般，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连千秋拿筷子拨动着米饭，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父皇，母后应该也饿了。”
　　“千秋不哭，等你母后醒了，我们再陪她吃一顿。”伸手过去抹干女儿的泪，这泪，碰到了，烫人的很。
　　“恩。”连千秋点了点头，这才开始用膳，可原本很喜欢吃的糖醋鱼，现在吃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蟹粉狮子头，吃起了苦苦的，都没有以前的味道。没吃几口，连千秋就不想吃了，偏头看向父皇，父皇吃着菜，脸上一点表情的没有，眼睛也不知道看向哪里，反正没有看着菜。连千秋看了看自己的筷子，又重新拿起来，母后也一定希望自己吃好饭再去看她。母后总是让她多吃点，她多吃一点，母后就高兴。
　　“皇上，人我请来了。”小晴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就直接将人带进了紫薇殿。
　　“草民刘莫叩见皇上。”一身素衣的刘莫跪下来，见到本朝皇帝，也是不卑不吭，从容的很。
　　“快快快，给皇后看看。”扔下筷子，皇上瞬间移到刘莫面前，迫不及待的拉起人就往内间去。皇后一直不醒，他已经失去了原先的镇定。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慌乱，因为他是帝王。
　　“母后。”连千秋也跟着扔下筷子，小跑进去。
　　几个人都着急万分的看着刘莫替皇后诊脉，刘莫的神情变了变，“皇后的脉象极其虚弱，时有时无，情况危急。”说到这，刘莫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全是长短不一的金针。抽出一根慢慢扎入皇后的百会穴，长度适宜之时停下，“我希望皇上有心理准备。”说到这看了看小公主。
　　“千秋，你先回去休息。”
　　“我不要，我要陪着母后。”
　　“千秋。”先前太医的一番折腾，连辉帝心里明白，他以为会有奇迹，可看这人的样子……“你说吧，朕和公主都会陪在皇后身边的。”
　　“皇后的病情比草民想象中的严重的多，皇后本是先天不足之体，又因生子落下病根，长年累月之下，身体亏损的差不多了，事实上皇后能撑到现在，应该是之前皇上替皇后服用了续命的药物——长生，又加上各种名贵药材调理的功劳。这一次的风寒来得凶猛，加速了身体的内损，我现在能做到就是为皇后续命几日，能撑到多久，就看皇后自身了。”说完，刘莫不去看皇上公主的脸色，继续为皇后施针，神庭穴、风池穴、膻中穴等几大要穴都插上了银针。
　　“父皇，是千秋的错吗？”因为生下千秋，母后的身体才会不好的吗？
　　“不是千秋的错，是父皇的错，你母后是为了父皇，千秋，不要说自己有错，你的母后会伤心。”颖儿生千秋的时候，气力用尽，于是自己用了前朝宫廷处留下的续命的丹药。那个时候太医就告诉过他，最多五年。可十年都过去了，他以为，她会好起来，健健康康的看着他们的千秋长大，“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草民已经是尽力而为，就算是再用上那“长生”已是没用，长生长生，只是个祈望而已。”
　　“神医，连你也没办法。”小晴也是泪流满面。
　　“如果没用过长生，倒是可以一用。”刘莫苦笑，取出一只锦盒，打开。“这是长生，有续命之奇效，但只可用一次。这是我师傅花费毕生精力研制出来的，我也一直在研制比我师傅更好的药，我需要时间，而皇后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
　　连千秋很害怕，母后，会离开她吗？这是皇后的眼皮动了动，刘莫迅速收回银针，“皇上，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是后天，草民不敢保证。”
　　“你们都下去吧，小晴，去端碗燕窝粥，皇后都没用膳呢。”连辉帝此时的表情很平静，没有大怒。“千秋，你母后快醒了。”
　　“父皇。”小脸上已经满是泪水。连千秋抹了抹，不能让母后看到她在哭。
　　“颖儿，快醒醒。”
　　像是听到了连辉帝的呼唤，皇后慢慢睁开眼睛，“我还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能够一睁开眼看到你们，就觉得好幸福。大哥，我们的千秋怎么哭了，你是不是说她了。”
　　“怎么会，颖儿，千秋是我们的宝贝，我怎么舍得骂一句。”
　　“大哥，我刚才一直在梦里，我见到了我们最初的时候，见到了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皇后伸出手，连辉帝握住她，紧紧的，“难怪，你都不愿意睁开眼，原来是做了一个好梦。”
　　“是啊，可我听到了，你们在喊我。过去很美好，现在依旧美好。”皇后笑了笑。
　　“母后。”连千秋扑到皇后床前。两只眼睛红红的，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
　　“千秋不哭，母后看到千秋哭就会很担心，所以答应母后，不要哭好不好。”皇后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千秋的头。
　　“好，千秋不哭。”
　　“皇后娘娘，您终于醒了。”小晴止住泪。
　　连辉帝接过碗，“小晴，带公主回去休息。”
　　“我还要看看母后。”
　　“明天来看也是一样的，回去休息吧。”皇后温声道。
　　“颖儿，我来喂你。”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才送到皇后嘴边。
　　“好。”张口喝下，皇后笑得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