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妹妹和愿望》叉叉小飞亮

6、番外篇：疏离的选择（2）

　　哥哥回来了。
　　但是没说几句话，也没有呆多久，便匆匆地又离开了。
　　我站在门口，几次喊住哥哥，却喊不出口。
　　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哥哥在躲着我。
　　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吗？我也开始躲在自己的房间，有时候回想起之前的欢乐，跟着哥哥的时光，却只能痴痴地笑，然后一片迷茫。
　　然后渐渐长大，上了高中，接触了生物学，知道了之前只是略有了解的知识。
　　就算是哥哥拒绝了我，那我们也可以做很要好的兄妹啊。
　　妹妹又不是不能理解你。
　　哥哥到底在想什么。
　　高中的时候也有人追我，但是总是不假思索地拒绝掉。
　　看着哥哥匆匆来去，我再也没有开口追问，因为拉住哥哥问过他，他却是一脸倦容，温柔地甩开我的手，然后摸摸我的手，转身离开。
　　他的眼中，有压抑不住的忧伤。
　　把一个阳光的人，压抑成只能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却什么也不敢说的忧伤。
　　哥哥，哥哥。
　　请原谅我偷偷地哭泣过。
　　然后哥哥上了大学。
　　我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里，哥哥只回来了十几天，也只在家里呆了两个晚上，跟爸妈说是要自立自强。爸妈也很赞同，觉得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成长。
　　但是哥哥，有时候我觉很你很懦弱，连一个坦言的机会都不能给我。
　　直到我看过了你忘在家里的电脑。
　　《Sister's noise》
　　你最常听的歌。
　　我终于明白，最放不下的人不是我，而是哥哥。哥哥在放弃和表白之间，选择了逃避。我可以想得开，但是哥哥一直有着执念。
　　所以我报了榕大，和哥哥一样的大学。
　　爸妈见我意志坚定，也就没有反对，哥哥知道后，也只是沉默。
　　在大一的时候，我没有多跟哥哥联系，只是按照哥哥的意愿，偶尔才联系他。我在大学一边读书，一边用课余的时间学着日语，学着唱日语歌曲。因为还要兼读心理学，我没有时间去发展班上的人脉，去拓展见识，但是我愿意这么做，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一还有几个月就结束的时候，我开始执行了一直在准备的计划。
　　我第一次去哥哥的宿舍找他。
　　哥哥的宿舍是什么样我没有注意到，哥哥出来见我时脸上有着刻意表现出来的心不在焉，还有比以前隐藏得要深的痛苦。
　　我把哥哥叫出来，走到楼梯道那边。
　　哥哥又在发呆了！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好吧，我一定要记得我的计划，表现要到位，假装一下表情和动作。不能骗到哥哥的话，他怎么会尽心尽力地去帮我做那些事，让我打动他自己呢。
　　罗显学长是在图书馆偶然认识的，也仅仅限于说过一两句话，从身边的人听说了他的名字而已，听说很优秀，拿来当挡箭牌最好不过了。反正以哥哥的心理状况，肯定不会多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如果多问了，我也就露馅了。
　　好在和我推想的一样，哥哥果然没有多问，而是沉默。
　　或者说是发呆。
　　哥哥，你不知道你装成若有所思的样子，笑得十分别扭的脸伪装得实在是太失败了，一眼就被我看破了。
　　但我不能笑，我还要继续演戏。
　　当天晚上，哥哥就把收集到的信息发给了我。我根本没有在意哥哥发过来的信息，罗显是谁，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
　　但是我没有料想到，哥哥居然这么不理智，接下来的几天，企鹅不上线，手机也不开机，甚至下午去宿舍找哥哥他也不在！
　　我惊讶，生气，委屈，带着满满的情绪，五点半起床，六点出门，到哥哥的宿舍楼道那边堵他。
　　在等哥哥出门的时候，我想了很多，过去，现在，未知的将来。
　　哥哥终于出来了，背着他的书包。
　　这种时候，还拿自习来应付我！
　　在哥哥心虚躲闪的目光中，我逼近哥哥，几乎快要贴在他的胸口，只觉得心中的不满酝酿到了极点，然后就爆发出来。
　　我这么努力，为了让你明白这些时间来我有多难过！我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第一次向哥哥喊着，我心里充满了委屈，终于能够发泄出来一点。还好我还记得自己的计划，即使是情绪流露也没有说出心里话，强忍着让眼泪没有当场掉下来，别过头去迅速擦掉。
　　哥哥惊慌失措，活该这样子。
　　哥哥把我带到果汁店，一直哄着我。
　　虽然知道哥哥只是在哄我，但我还是蛮开心的，打消了心中的负面情绪，略过了哥哥那极不自然的回话和神情，接着演戏。
　　哥哥啊，你演的表情真的很不到位呢。
　　但是看着哥哥糟糕的表演，我的心情反而稍微好了些。
　　至少，向我证明你是在乎我的。
　　如果以后我变成一个没有哥哥疼的妹妹，那是多么悲哀啊。
　　好笑的是，哥哥一开始在哄我，后面一直在听我说，捏得果汁的杯子都变形了，还一口未动，偏偏还以为自己演得很好，没有露出端倪。
　　接下来的十几天，哥哥到处在奔走忙碌，准备场地道具。我事先就知道会是这样，因为我有去打听了解过，想要办这样大的演唱，需要做些什么。
　　哥哥没有抱怨什么，听说我想这样，就去坚定地做。
　　真的是很好的哥哥呢。
　　所以我才不想要失去。
　　我想通过演唱来表白这个借口只有哥哥、哥哥的舍友，还有我的舍友。她们是我的好姐妹，会在最关键的几步上帮我。
　　在哥哥筹备的这段时间里，我有借口可以经常打电话给哥哥，这是以前享受不到的待遇，哥哥才不会像现在这样，耐心地听我说完，温柔地告诫我注意事项，嘱咐我这些那些的。以前哥哥就只会说一句我很忙，你要听爸妈的话，然后就匆匆挂掉。
　　其实，哥哥，就算你真的很忙，能在电话里偶尔听到你的关心，我也会很开心的。
　　但是在之前，一次都没有。
　　至少现在我能感觉到你的关心，当然，还有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快压抑不住的深沉。
　　哥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哦，我知道你偷偷地抽烟了。我知道，也能理解，所以我只是默默地看着。希望之后，你能少抽一点。
　　离定下的日期越来越近了，我早已准备好了曲目，却在临近的时候才随便找了一首看上去像是凤求凰的日语歌曲给哥哥。我也准备好了《Sister's noise》中文日文歌词A/D转换的文件、歌曲伴唱音乐，在最后替换掉。
　　每隔一段时间还能跟哥哥见上一面，真是令人满足呢。
　　而终于到了约定的日子，我也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
　　我知道哥哥喜欢什么样的服装，这些日子以来，我也准备了一套这样的服装，就等着今天向哥哥展示最美好的自己呢。
　　我到现场的时候，很快就找到了人群之中的哥哥，他整个人的表情的僵掉啦，哥哥这样的表情让我有点想笑，这样的情绪稍微冲淡了我的紧张。趁着哥哥发呆，我迅速地在一旁的电脑上插上U盘，操作一番，替换掉了原本的音乐文件，重新设定了一下快速链接，然后收起U盘，装作什么都没做一样，站在旁边在心里复习起已经非常熟练的歌曲。
　　我给人群中的舍友姐妹们使了个眼色，她们点头会意，把音箱偷偷地调转了方向，面向人群大道，而不是交通院宿舍。
　　扶着哥哥的手，登上二十厘米高的演唱台，我有点出神，哥哥看向我的眼神，带是在告别一样。
　　在我一直努力伪造的信息下，哥哥一定以为，我唱完这首歌，他就能挥剑斩情丝了吧。
　　毕竟妹妹有了喜欢的人嘛。
　　但是妹妹可不会轻易地让哥哥你离开哦。
　　“咳咳。”我清了清嗓音，觉得没有问题了，就眼神示意哥哥，可以开始放音乐了。
　　我分出一点精神偷偷地看了一下哥哥，果然在音乐伴奏刚响起的那一刻，哥哥就傻掉了。
　　短歌胸臆抒。
　　一曲《Sister's noise》，唱出了一直以来我想对哥哥说的话。
　　这些年来，我经历的，我承受的，我想要的，都告诉你。
　　我铺下了这个网，我准备了这次演唱，我为你设下的心理布局，我借来的众人大势，都只为了打动你！
　　我望向哥哥，和哥哥正面对视，温柔如水，眼波流转，坚定绝决。
　　哥哥！这一次，你还会拒绝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