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得牙疼》象八亿

1、全文完

　　百里屠苏是一个很冷的人，他不苟言笑，寡言少语，用方兰生的话来形容，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木头脸。但这个木头脸却有着不那么木头的爱好，那就是嗜甜。

　　百里屠苏是个很矜持的人，他虽爱吃甜的，却并不表现出来，也不曾和人说过，只是当饭桌上有甜咸两种糕点时，他会适量的多吃点甜的。
　　别人或许是察觉不到，但作为百里屠苏最亲近之人的方兰生，自是知晓百里屠苏这小小的爱好的。

　　方兰生当初因着百里屠苏嗜甜这一点嘲笑过百里屠苏，说没想到木头脸有这么少女的一面。百里屠苏没说什么，难得地红了脸。方兰生像是见证了一件很稀奇的事，笑得更猖狂了。百里屠苏被笑得恼了，就把方兰生当场扑倒，靠着落地窗狠狠做了一番，做得方兰生四肢无力，腰肢酥软，再没力气笑他，这才作罢。

　　从那以后，方兰生总会在包里揣几颗糖，趁百里屠苏不注意时喂给他，百里屠苏会浅浅地笑，咬住方兰生的手指，细细舔舐，然后与方兰生接吻，分享同一颗糖。
　　方兰生心里美得很，嘴上却说：“你是属狗的吗？不要乱舔。”
　　百里屠苏说：“嗯。”轻轻揉了揉方兰生柔软的发。

　　方兰生喜欢下厨，不过多是做菜，最近他开始学习做糕点了。酥糖，马卡龙，抹茶蛋糕，各种甜腻的糕点都列上了他的清单。
　　方兰生以前没怎么做过甜点，初次尝试难免会有失败品，百里屠苏就负责把失败品通通消灭掉。
　　因为百里屠苏吃得甜，方兰生难免就把糖放多了些，他自己尝试吃过几次，甜得腻人，也难为百里屠苏能面不改色地全吃了。

　　方兰生说：“太甜了，别吃了，免得长蛀牙。”
　　百里屠苏说：“没事。”
　　方兰生说：“甜得我的味觉都要坏掉了，你不觉得腻吗？”
　　百里屠苏说：“兰生做的，不腻。”
　　方兰生笑着拉了下百里屠苏的辫子，想，这根木头脸，说情话的技术越来越有长进了。

　　方兰生在厨艺一道颇有天赋，几次失败后他就能做出味道刚刚好的甜点了，甚至还自创了一种叫做苏酥甜心糕的。
　　苏酥甜心糕是桃心的形状，表面是粉红色，在上面则有一个深红色的桃心花纹，是用甜酱裱的，好吃又好看。
　　当方兰生把苏酥甜心糕的成品给百里屠苏试吃时，百里屠苏的眸子都亮起了光，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百里屠苏抱着方兰生，亲了亲对方的额头，他说：“谢谢你，兰生。”
　　方兰生说：“有什么好谢的。”
　　百里屠苏微笑，不说话。

　　有了新产品，方兰生自是要炫耀一番的，他把风晴雪，襄铃，红玉，欧阳少恭和尹千觞几个老朋友都请到家里来，做了一大桌点心，供大家品尝。
　　他把苏酥甜心糕摆在正中间，用上好的玉盘盛着，很是与众不同。

　　风晴雪问：“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方兰生说：“这是我的新作，你尝尝。”
　　风晴雪拿起一个，小小地咬了一口，尝到了味道后就很不淑女的把一整个都咽下去了，她对方兰生竖起了大拇指，说：“哇，太好吃了，兰生你真棒！”
　　襄铃和红玉也跟着吃了，都是眼前一亮，赞不绝口，欧阳少恭和尹千觞两个大男人内敛些，但也都给予了好评。
　　欧阳少恭问：“小兰，这糕点叫什么名字啊？”
　　方兰生说：“苏酥甜心糕。”
　　众人都笑了，尹千觞搭着百里屠苏的肩膀，打趣地说：“哟，瞧这恩爱秀的，要激起我的少年心了。”
　　方兰生去推尹千觞，说：“去去去，不服气你和少恭秀去。”
　　欧阳少恭说：“你俩都别闹了。”
　　一桌人有说有笑地用了餐，就散了。

　　百里屠苏去收拾桌子，盘子里还剩最后一块苏酥甜心糕，他自己咬了一半，把另一半给了方兰生。
　　方兰生笑嘻嘻得问：“木头脸，好不好吃呀？”
　　百里屠苏说：“嗯。”
　　方兰生说：“那我天天做给你吃。”
　　百里屠苏说：“好。”
　　两人交换了一个吻，气氛甜得就像苏酥甜心糕。

　　从这天起，方兰生天天都给百里屠苏做苏酥甜心糕当饭后甜点，他本担心吃得久了百里屠苏会腻，可连续吃了一个月，百里屠苏连腻的迹象都没有。

　　某日百里屠苏起床洗漱，当他将水含在口中时，他不禁皱了眉，左边的牙齿有点凉意，他只当是天气转冷，水温降低了，就没在意。可几天之后，凉意愈发明显，甚至发展成了痛感，特别是在他吃东西时，牙齿会酸酸的，每一次咀嚼都成了受罪。

　　方兰生用筷子敲了敲百里屠苏的碗，说：“木头脸，你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
　　百里屠苏说：“没有。”
　　方兰生说：“那你怎么吃这么少？”
　　百里屠苏说：“……”
　　方兰生说：“是我手艺变差了？”
　　百里屠苏说：“不是。”
　　为了不让方兰生自己质疑自己的水平，百里屠苏坚持着把饭吃完了。

　　到了晚上，百里屠苏的牙疼更明显了，这让他睡得很不安稳。
　　方兰生枕在百里屠苏的胸膛，问：“木头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百里屠苏说：“没有。”
　　方兰生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说：“那就睡吧。”
　　百里屠苏说：“好。”

　　百里屠苏辗转到半夜才睡着，做梦梦见自己被苏酥甜心糕包围了，牙齿落了一地，生生把他给吓醒了。随后，他感到牙更疼了，连喝水都难受。
　　方兰生担忧地问：“木头脸你到底怎么了？”
　　百里屠苏摇头，说：“没事。”
　　方兰生气哼哼地捏百里屠苏的脸，说：“嘴硬！你吃不好又睡不好，没事个鬼啊。”
　　方兰生捏得重，刚好捏到百里屠苏痛的那颗牙，这让百里屠苏眉心紧蹙，方兰生松开手，眨巴眨巴眼，恍然大悟道：“木头脸，你是不是牙疼啊！”
　　百里屠苏愣了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方兰生捧腹大笑，“牙疼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亏你一直忍着，也不嫌疼啊，虽然这么大个人了还长蛀牙是有点丢人啦，可你也不能干忍着啊，万一恶化了一个传染俩怎么办？到时就把把牙齿拔光安种植牙了，又贵又痛。”
　　百里屠苏扶额，说：“不会的。”
　　方兰生说：“这可不一样，哎，好啦，咱们去找少恭给你看看，讳疾忌医可不行。”
　　百里屠苏拗不过方兰生，答应了。

　　欧阳少恭自己开了间诊所，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尹千觞则给他打下手，配配药，给病人发号一类的。
　　尹千觞远远地瞧见百里屠苏和方兰生拉拉扯扯地过来了，把手里的活交给雇来的小护士，说：“哎哟~你俩谁病了？方小少爷又感冒了？”
　　方兰生说：“不是我！我身体强壮着呢。”他把百里屠苏推到尹千殇面前，说，“是木头脸牙疼。”
　　尹千觞笑道：“哟~是长蛀牙了吧，是被那啥，苏什么的，对，苏酥甜心糕给甜掉牙了吧。啧啧啧，年轻人的恩爱哟~”
　　百里屠苏说：“千觞，你就别再取笑我了。”
　　方兰生踢了尹千觞一脚，说：“就是啊，我们才不是来听你说风凉话的，少恭人呢？”
　　尹千觞说：“他忙着呢，你俩等一会儿吧。”

　　两个人这一等，就是一个钟头。到了午饭的点，病人减少了，欧阳少恭这才得了空，来招呼二人。
　　欧阳少恭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戴着口罩，一双笑眼微微弯着，温润如玉，他说：“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方兰生说：“少恭你跟我客气做什么呀，嘿嘿，臭酒鬼跟你说了吧，木头脸他牙疼，你帮他看看。”
　　欧阳少恭说：“好。”

　　欧阳少恭带着百里屠苏和方兰生到了牙科诊室，百里屠苏就躺在了牙椅上。欧阳少恭打开灯，百里屠苏条件反射地闭了眼，然后欧阳少恭拿起了小镜子和钳子，百里屠苏还是木着一张脸。
　　欧阳少恭说：“张嘴。”
　　百里屠苏没动。
　　欧阳少恭说：“不张嘴我没法给你看啊。”
　　方兰生握住百里屠苏的手，说：“哎呀，木头脸不会是怕了吧，安心啦，又不是拔牙，不会痛的，少恭医术很好的，我以前有蛀牙什么都是少恭帮我做的。”
　　百里屠苏说：“我没长过蛀牙。”
　　“别垂死挣扎了，你一定是长蛀牙了，不弄好的话你以后就不能吃甜食了。”方兰生单手托腮，故作忧郁地说，“那我的苏酥甜心糕都只有我一个人吃了。”
　　百里屠苏明知方兰生是在演，还是妥协了，他舍不得方兰生的有半点的不开心。

　　百里屠苏的蛀牙不严重，几十分钟就搞定了。
　　欧阳少恭嘱咐道：“小兰，你最近别让屠苏吃糖了。”
　　方兰生说：“我会看着他的。”
　　欧阳少恭说：“你也少吃点。”
　　方兰生撒娇得摇摇欧阳少恭的手臂，说：“好啦，少恭你就不要教训我们啦。”
　　欧阳少恭笑着送两人出了诊所。

　　因着才补了牙，百里屠苏不能吃硬的东西，这一顿晚饭方兰生就煲了粥。
　　两人对坐着喝完粥，百里屠苏就一个劲儿地盯着桌子，好像桌子上会凭空冒出什么东西来。
　　方兰生的手在百里屠苏的眼前晃了晃，问：“木头脸，你在看什么？”
　　百里屠苏说：“没什么。”
　　方兰生多了解百里屠苏啊，当场就拆穿了百里屠苏的口是心非，他说：“诶，你不会在等苏酥甜心糕吧？”

　　饭后一块苏酥甜心糕，已成了百里屠苏的习惯，忽然间没了，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
　　方兰生说：“别想了，这起码半个月都不会有甜点了。”
　　百里屠苏垂下眼睑，说：“哦。”
　　方兰生说：“虽然没有甜点你就先用这个将就下吧。”

　　方兰生探过身，越过桌子，吻住百里屠苏的唇，温柔而缠绵。
　　一吻毕，方兰生问：“甜吗？”
　　百里屠苏轻笑道：“甜。”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苏酥甜心糕一样甜。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