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姑娘?没想到我们有缘又见面了!”他故意轻佻地说,以免身边的这些人对她的身份起疑心。黄蓉疑惑地看着他别有深意的双眸,再看看他身边那些王府的人,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二话不说就攻向欧阳克那一张俊脸。郭靖也加入了战局。
对方人多势众,就算郭靖拼尽全力也是渐渐落败,而黄蓉和欧阳克却打得势均力敌。
最后欧阳克给了黄蓉一个空挡,塞了一个小瓶到黄蓉手中。黄蓉顺势将他一掌打伤在地,黄蓉拉着郭靖就向后面跑掉了。
沙通天和彭连虎等人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个人四处逃窜,最后落入一个深深的陷阱之中。这里没有任何光线,陷阱上面的盖子也合上了,他们只能听到金石相交的声音,好像是许多人在上面打斗。他们两个这下明白那些个乞丐应该是来保护岳文的,此刻又出不去,只好在这里面等着。
一觉睡醒,上面的盖子被人打开了。
他们两个人飞身出来,看见地上有一句乞丐的死尸,看样子是死在欧阳克的毒蛇嘴下。
“蓉儿,为什么想抢武穆遗书的是欧阳克啊?”郭靖一直想不明白,那天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怎么也觉得这个人不像是什么坏人啊!
“靖哥哥,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想他可能也是身不由己吧。”黄蓉将昨天欧阳克给她的那个瓶子拿给郭靖看。“你看,这是蛇毒的解药,他昨天给我的。”
郭靖拿着那个瓶子在手上看了又看,费劲大脑也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靖哥哥真笨。他要真是坏人,为什么还要给我们解药,想必是上面有命他不得不从。这武穆遗书看来真得有事情。”黄蓉无力解释道。“靖哥哥我们快去找岳大叔和那个老叫花子吧!”
郭靖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两个人赶紧四处寻找他们的下落。最后在附近的林中找到那个老叫花子,他在一个坟墓边上抱着一只烧鸡大快朵颐。
坟墓前的木板上赫然写着“岳文之墓”几个大字,郭靖大惊,问老叫花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叫花子说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就死了。
郭靖神情悲恸,他心中悔恨自己没有早来一步,哀戚地说道:“蓉儿,要是我们早来一步,岳大叔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老叫花子奇怪地看着他俩,“他中了蛇毒,难道你们两个能救啊?”
“现在能救也救不喽!”黄蓉挑眉,将那个瓶子抛起,又接在手中,不停地把玩着,深思着这其中的要害。
郭靖赶紧问老叫花子武穆遗书的下落,老叫花子想要亲自送书上京城,好得到那五百两的赏银,郭靖黄蓉护送他一起上京。
老叫花子门道多,郭靖黄蓉已经屈就陪他露宿街头,哪想他当天半夜起来说是想要吃宵夜,黄蓉心疼郭靖,就自告奋勇的陪着老叫花子走了一个时辰,都没找到一家还开着的店铺。
途径一家还在营业的特殊行业,黄蓉计上心头。
“你想要吃宵夜,干嘛还用等天亮?这里不就是有东西?”黄蓉一指那家妓院,鬼灵精地看着老叫花子。老叫花子一看招牌,立刻转身想跑。
黄蓉不客气地讽刺道:“又想要吃,又胆小!”老叫花子颤声回道:“我不是胆小,我是没有银子啊。这样的地方哪是我们能来的地方啊!”
“钱不是问题。”黄蓉大方地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要给老叫花子做饭钱。“你是不是不敢啊?”
连激将法都用上了,老叫花子一鼓作气就大摇大摆地冲进了妓院中,美曰其名有事关照他们老板。
黄蓉给老叫花子要了宵夜让他去里面吃,老鸨子拿着价值连城的簪子乐得都快合不拢嘴。
“我的簪子少说也值一千只鸡,五百石米。”黄蓉看着那个对簪子爱不释手的老鸨说道。
要是郭靖完颜康他们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她眼中的戏谑。可惜老鸨不明白她还是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不过,今天算你不走运了!”黄蓉话音一转,一把夺过自己玉簪,伸手劈向老鸨的后颈打晕她。她快步跑出屋内,来到门口的时候故意告诉看门的,他们老板娘晕倒了。
老叫花子的下场可想而知,黄蓉在回去的时候乐了一路。不过,她也知道不能让郭靖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对他谎称是老叫花子自己趁机跑掉的。
郭靖闻言也是无奈,只能等天亮之后,在城中寻找老叫花子的下落,势要护送武穆遗书上京。
黄蓉却几番想让他不要管这些事情,她心中大概有数,是完颜康让欧阳克去夺书的,毕竟这是一本可以改变国与国之间军事实力的书。现在虽然是金宋平分天下,但宋朝积弱,而西北有骁勇善战的蒙古,一旦让他们得到这本书,现在暂时的太平盛世将不复存在。
跟着赵婧这么多年,黄蓉也看了不少外间的世事,甚至有时候还会帮赵婧推兵演阵。这些事情背后隐含的东西,远不是明面上这么简单的。
郭靖在大漠长大,视铁木真为心中神明一样,黄蓉之前曾跟他解释过其中玄机,但郭靖一味不信。现在黄蓉也学会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比如现在这种事情,明面上如果金国拿到了武穆遗书,至少完颜康用身份可以保证短期内不会运用到战场上。而一旦落入蒙古手中,金国必将覆灭,然后就是大宋。
不过怎么样都好,乱世中一切自有变数。
黄蓉最后还是和郭靖一切回到岳文住的那间屋子中,一到院门他们就看见大敞的门口。冲进去之后,果不其然就看见老叫花子坐在堂中,屋内还有几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人。
看见他们两个进来,老叫花子喜笑颜开指着黄蓉他们冲着那个女的说道:“你们看,我女儿就在这儿了,你们看着办吧!”
黄蓉才发现那个女的是昨天晚上妓院的老鸨,她一声令下,那几个凶神恶煞就想要将她绑走,被郭靖挡下。
老鸨拿出一张卖身契,指着老叫花子就说道:“她爹,就是你未来的岳父,把她卖给我了!”
“他是我爹?” 黄蓉一听就怒了,指着老叫花子说道:“我爹才没这么寒酸呢!”
“哎呀!”老叫花子立刻站起来,哀叹道:“你这个臭丫头,居然连你爹都不认了!我早知道我生个鸡蛋也比生你好!”
“你...臭要饭的!”黄蓉怒指他鼻头,真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叫花子继续说道:“哦!我是个臭要饭的,你就不认我是你爹了!如果是皇帝你认不认呀!”
黄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牙尖嘴利一点用也没有,她现在怎么解释都不行。
老鸨子可不管他们说什么,一声令下就要手下将黄蓉绑起来。一时间不大的屋内混乱不堪,黄蓉郭靖不想出手误伤不会武艺的人,老叫花子趁乱跑了出来,还不忘将门给带上。
几番争执,门外突然轰鸣声大作,郭靖黄蓉眼神一对,知道可能出了什么大事。三两下将老鸨和打手用绳子绑了起来,冲到外面。
哪知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老叫花子在院中席地而睡。
郭靖问了几句也没问出什么来,又问他武穆遗书的下落,老叫花子戏称武穆遗书被他送给了妓院的一位姑娘,这种话一听就是谎话。
但郭靖还是相信了,加上黄蓉想要支开他,他更是深信不移要去那个叫做翠红楼的妓院寻找。
而黄蓉和老叫花子单独留下来,黄蓉趁老叫花子不备将他绑了带到海边。再一次扒光他的上衣,将他绑在水边的一个柱子上。
老叫花子笑呵呵地说道:“我两个月前洗过澡了,不想再洗了!你这是干什么啊!”
黄蓉拿着他的绿竹杖逼问他武穆遗书的下落。
“没想到小丫头你也这么关心国家安危啊!”老叫花子笑道。
“我才不关心什么什么国家安危呢!”黄蓉不屑地冷哼,“总之靖哥哥要的东西,我就要帮他拿到!”
老叫花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好笑地问她:“那你以为绑着我就能得到了吗?”
黄蓉也同样笑着,成竹在胸地说:“你别这么神气,一会儿这潮水就会涨上来,先是到你的脚踝,然后你的膝盖,再然后到你的腰间...”
黄蓉一边说着,一边用绿竹杖在老叫花子身上比着,“再过一段时间,它就会慢慢慢慢涨到你的头顶上。到时候我看你说不说!”
老叫花子全然不怕,悠哉说道:“什么人有什么命呀,我先天的命硬,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那好啊,看你嘴硬到何时!”黄蓉早就做好长时间跟他磨下去的打算。
“你要在这儿陪我到天黑啊?”老叫花子跟玩闹一样,一点也没在意自己危险的处境。
黄蓉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回道:“稀罕闻你那臭味儿呀!本姑娘现在要去睡觉了,你就求神拜佛让我不要睡过头了!不然,就各安天命吧!”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剩老叫花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绑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