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戏梦》汤***学

36、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街上突然嘈杂不已，鞭声赫赫，郭靖黄蓉一干人等就出来观看。结果是一行金国贵族人马穿行与喧闹的集市，街上人群众多。车队前有七八人手中挥着长鞭驱赶人群，怨声连连，哭嚎不止。

　　“哼！这些金人果然嚣张不已，百般欺凌我大宋子民！”杨铁心第一个吼出来，果然是忠义之后，路见不平即可拔刀相助，就要冲上去。

　　“就凭你的武功？能打得过那么多侍卫吗？”黄蓉给了他一记白眼，用言语狠狠地打击他。黄蓉最是看不过这些个满口仁义大节的所谓忠义侠士、所谓名门正派。口口声声说着为国为民、护国兴邦，他们要是真的为国，为什么不去入朝参军，率兵马堂堂正正的收复故土。

　　尤其是这个杨铁心，自从知道当年之事，黄蓉就更看不起他了。当年是他抛妻弃子，妻子改嫁有何错，难道真要母子双双饿死他才满意！别以为她没发现，虽然他面上不显，但他对于完颜康的母亲只字未提，心中肯定是怨她的。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横行霸道！”杨铁心不郁地反问。

　　“现在我相信你真的是忠良之后了！”黄蓉恶意地看着他。“你跟你那些个先人都一样愚蠢！”

　　“你说什么！”杨铁心又被黄蓉的三言两语激起胸中怒火，本就不喜她的性子，恨不得眼不见为静，但她却是阴魂不散。

　　“我说的不对吗？我们现在可是在金人的大本营，你要是上去打死了那几个人，金国的皇帝会不会以抓乱党之名，祸害更多百姓！你要是想要有更多的人因你而死于非命，你就去！”黄蓉明眼看到那些人只是驱赶人群，鞭子虽然挥得很重，但还不至于闹出人命。而且侍卫中有几个人的模样昨日仿佛见过，但见车外随侍的人俯首听轿中人说了些什么。就知道这场闹剧马上就会终结。

　　果然一个一个传话下去，那些人不再用鞭子而是用手推搡人群。“你看，不用管就停下来了！”黄蓉得意地用下巴指着那里，不屑地瞪着杨铁心。

　　“你！”杨铁心气到无话可说，用手狠狠地指着她，却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蓉儿妹妹，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跟义父作对了！”穆念慈为难地拉着黄蓉，这已经是很多次了，今天开始不管义父说什么做什么，黄蓉都在一旁挑刺刻意激怒义父。

　　“穆姐姐，不是我愿意作对，只是某些人做事鲁莽愚蠢，我要是不说就得替他收拾烂摊子，我是为了我自己！”黄蓉看着杨铁心刻意高声说道。

　　杨铁心愤而离开原地，丢下穆念慈和郭靖黄蓉一起。黄蓉见自己的目的达成，立刻拉着郭靖和穆念慈在集市上来回逛着，不时买一些小玩意什么的，开心得很！

　　杨铁心离开之后，就到了一家酒铺让小二打了一斤酒上些配菜，自饮自酌。陡然听见有人在旁边说起赵王府的事情，原来刚刚的人马就是护着赵王妃去城东寺庙修养的。

　　赵王妃不就是包惜弱吗？杨铁心竖耳倾听。

　　“这赵王爷是个痴情人，当年为了一个宋人女子，遣散了府中所有姬妾，违背皇上指婚的圣旨。多年内只专宠这个宋女一人，千依百顺。”

　　“不止啊！那个宋女生的儿子不是在五岁的时候被人劫走，这赵王爷曾许下万金救儿子，甚至愿意一命抵一命。要是赵王来年继承大统，这小王爷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不会吧？这女人一定是一个天仙一样的人物，才能把这赵王爷迷得团团转吧？”

　　“据说这赵王妃今天去寺庙上香，我们去看看？”

　　后面的事情杨铁心就没有再听进去了。她竟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杨铁心感慨万千，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昨日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器宇轩昂、丰神俊朗，他是真心感激上苍垂悯，能让自己有生之年见他一面。忧得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成了他人的，还是高高在上的金国王妃，儿子也成了金国的小王爷，未来还有可能成为这金国的皇帝。

　　金人。杨铁心觉得这个现实很讽刺，他一直以自己的先祖是抗金义士为荣，为自己体内宋人忠良之血为人生最大的骄傲，今日留着这样血脉的儿子竟然要成为金人的皇帝。

　　还有，惜弱......

　　昔日立下白首之约、三媒六聘的娇妻已经属于他人，叫那个男的心里会舒服，他一直如鲠在喉，吐不出也咽不下去。

　　杨铁心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他必须见她一面，他想亲口听听包惜弱怎么说，想亲眼见见那个昔日娇柔的女子，现在是如何的风光。借着微醺的酒劲，他出门就往城边的寺庙走去。

　　“穆姐姐，你看这个怎么样？”黄蓉手里拿着一支精致盈人的通身白玉簪，上面是古朴的梅花，虽然玉质不是最好，胜在色泽和雕刻的图案。

　　穆念慈有些潸然，心中也是喜欢这种精巧的事物，但是今天黄蓉给她买得东西已经够多了，从衣服到首饰，就连胭脂都全部买过了。郭靖默默地跟在一旁，就是个拎包的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的什么都有。

　　“穆姐姐，你不要这样，既然你已经认了那个完颜康做义兄，花他的钱是应该的。”黄蓉看着穆念慈犹豫的样子再次劝道，眼神不时飘向跟在他们身后隐形一般的那个男子。

　　自从他们走出客栈，这个替完颜康传信的男人就一直跟着他们。黄蓉第一次在一家绣坊挑中几件成衣的时候，掌柜的在这个人的眼色下愣是没有收钱，黄蓉就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了。从此开始，黄蓉带着一行人穿过大街小巷狂扫一片。多出来的，那个男人派人帮他们送回客栈，要不是郭靖拦着，黄蓉还要买下一座小院。

　　穆念慈惭愧地看着那个男人，尴尬一笑，男人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穆念慈就是知道他眼中是让自己安心的意思。

　　黄蓉窃笑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包括穆念慈耳后的绯红都没有放过。

　　“诶？那不是杨大叔吗？”郭靖无聊地望向店外的街道，就看见杨铁心匆匆走过人群，脸色凝重。

　　穆念慈和黄蓉往门外看去，尤其是穆念慈心中猛地一坠，放下手中的白玉簪就向外追去。郭靖和黄蓉紧跟上去，而那个男人却不紧不慢的将那个恍如带着余温的白玉簪拿起，从怀中掏了银子递给掌柜的。

　　穆念慈首先追上杨铁心，担忧地问道：“义父，怎么了？”杨铁心望着从小看到大的女儿，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苍凉地说道：“念慈，她就在刚刚那个轿子里。我想见她一面，我要问问她，是不是还记得我！”

　　“义父......”穆念慈看着义父充斥鲜红血丝的双眼心疼不已。这几天的大起大落下来，义父又苍老了许多，鬓角的华发越生越多，眼角的皱纹也越来越深了。原来就受风霜雨打蹉跎的苍老越发严重，明明是不惑之年看着竟像是古稀老人。

　　黄蓉走到他们身边，娇俏一笑，说道：“想见王妃还不容易？她就在城郊的寺里还愿，我们现在就去。”她将郭靖提的东西全都塞到那个男人手中，“告诉你们家主子，三天我们不等了，现在我们就去寺里见王妃！靖哥哥，我们走！”

　　黄蓉风风火火带着一行人就往城郊奔去，只留那个男人抱着一堆女人用的东西，站在那里接受所有人异样的目光。这时候，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到他身边，抬眼偷看他，强忍着嘴角的笑容。

　　“你还笑，还不赶快将这东西拿走！”男人一脸无奈地说，小厮一脸揶揄地才接过手。“你把这些送回客栈，我去找我们的小王爷！”小王爷三个字咬得死死的，恨不得吃他的肉！

　　小厮领命，快步向客栈走去。而男人转身就往反方向的王府走去，脚步很是“悠哉”，怀中是那已经被他的体温暖热的白玉梅花簪。

　　黄蓉一行很快地来到城东的广济寺外。真不愧是王妃出巡，整座寺庙全部戒严，寺外重兵层层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一路奔波再加上这种森森场景，杨铁心的酒意早已全消，胸中冲动也消失不见。

　　而黄蓉和他可不一样。以黄蓉对杨铁心的厌恶，她不可能会想要帮助杨铁心，不过是能给完颜康人生添一些麻烦，是黄蓉的毕生事业。这次难得的机会，她可不能放过。

　　寺庙正门守卫正是灵智上人和梁子翁，黄蓉一看到是他们两个人，拉着郭靖、穆念慈一个闪身就藏到摊位的后面，小心的看着他们的动向。

　　“蓉儿，那里不就是要喝我血的那个老头？”郭靖探头看向黄蓉注视的地方。

　　穆念慈一听，惊讶不已。看向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手指尖不由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