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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军营温情 ...

  •   为了避免让朝歌的探子察觉,姬发在东伯侯府没多停留。临别之日,殷郊特意送出十里,快到驰道的入口,姬发终于下马与殷郊诀别。
      “殷兄,东西联盟大局已定,各项筹备也都要展开,相信东伯侯必将委你以重任,我很希望能在战场上与你成为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殷郊不免感动道:“待他日三军汇合,你我沙场点兵,为时不远矣!”
      二人交掌相握,心照不宣。
      姬发翻身上马,正待扬鞭之时,忽然想起那夜的走廊,想了又想,回头对殷郊说道:“殷兄,若是你在东鲁待得不自在,我西岐的大门愿随时为你敞开。”
      姬发这句话没头没脑,殷郊听得一愣,随即露出笑容:“姬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外公一家对我恩重如山,我必当倾力相报。”
      姬发的表情不知觉变得严肃:“你且记得我这句话吧。”说着扬鞭策马,卷起旋转的灰尘奔腾而去。
      待殷郊赶回侯府,甫一登入大堂便觉得气氛不太对:外公坐在上座中间,一众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大堂两侧,前面是舅舅和一个长须大汉,后面站着表弟姜潮宇。姜桓楚见殷郊回来,便说:“郊儿来得正好,现在我们既然与西岐签订盟书,就必须抓紧招兵买马、操练三军。我已经传达密令给东鲁的各大诸侯,各诸侯被苛政剥削已久,反响很是强烈。如今可以招募万余士兵,加之侯府麾下的常备军,共两万余人,现在我就正式任命姜文焕为伐纣大元帅,任陈统为伐纣主将军,任姜潮宇和殷郊为副将军。帅印取来!”
      “伐纣”二字听来,震得殷郊心头一痛,他这才明白外公是在拜帅封将,连忙随着众人下跪,只见一盏金灿灿的帅印被盛在凤纹青铜盘上,由舅舅恭恭敬敬地接过,口称:“谢元帅。”
      姜桓楚又对主将军说:“陈统,你乃是我姜家老将,忠心耿耿,战功赫赫。今日拜帅封将,我命的虽都是自家人,但唯独对你最为看重。潮宇和郊儿,都是我的孙子,但你不可徇私偏袒,纵其骄慢。今日我特赐你一杆‘断腿签’,就为监督两名副将,你尽管去摔打历练,谁若不听军令,怠慢将军,你打断他一条腿,我赦你无罪!”
      陈统接过那枚竹简,亦称:“谢元帅。”
      殷郊跪在远处,听着外公的口吻,知道军法如山,这断腿签绝不是唬人。外公又吩咐了大大小小一应事宜,诸人都不敢怠慢。直到黄昏时分,外公才交代了基本的命令,众人都退下了。殷郊也想离去,却听外公说道:“郊儿留下。”
      屋子里的人撤了干净,只留下祖孙二人。姜桓楚的表情在烛光下闪动看不清楚,只听他对殷郊说:“今日拜将,有何感触?”
      殷郊老实回答:“战事来临,孙儿愿赴沙场磨炼,听候元帅和将军调遣。”
      姜桓楚点头称好,又问:“如今你的敌人是帝辛,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听候姜文焕的调遣,为姜桓楚卖命,将宗庙社稷拱手让人,难道不是绝情绝义么?”
      听了这么一番严重的话,殷郊知晓外公话中深意,立刻跪而答曰:“郊儿一路走来,眼见民生凋零,百姓苦不堪言;殷受对我犯下杀妻诛母的血海深仇,我日日思之,夜夜不忘。于国于家,于公于私,我必将率正义之师,斩帝辛之首级而谢天下!”
      姜桓楚听罢,老泪纵横,连声道:“好!好!不愧是我姜桓楚的孙儿。孩子,不要怪我这么逼你,只是将帅的征伐决心,于战事尤其关键。我就怕你摇摆不定,误了军心。你有这般骨气,我就放心了!”
      殷郊明白外公的苦心,再三发誓,祖孙俩说了会儿话,殷郊这才告辞了。
      回到房间已是深夜,他推开了门,见床边的婴儿床里,茂儿睡得正香。这床还是外公特意叫木匠打造的,园子里又请了两个奶娘,把茂儿喂得越发白胖了。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笑容,然后听到帘帐里面传来一声:“回来了。”
      自来到侯府,舅母见他带着个姑娘,想也没想就收拾了一间大屋子给他。床是上等的紫檀红木,散发出怡人的原木香气,再铺上西蕃贡来的麋鹿图腾真丝毯,叫人一躺下就不想起来。这张床算是宽敞的,躺上三个人也绰绰有余,真不知舅母是怎么想的。他本想请求舅妈拨两个房间出来,但一来给人添麻烦,二来又叫尤伶伤心,便没有提。可是这么一来更是尴尬,他夜夜与她睡在一张床上,却是左右违心,睡得一点都不舒服。
      他揽开帘帐,见她换好了衣服靠在大迎枕上,头发像是洗好才干的样子,柔顺地披散下来。他应了一声,自顾自地换上衣服,吹灭了灯,上床钻进了被子里。被子却是一人一床,因他从小不喜欢与人共眠,被子一定要自己盖。直到西娅嫁过来,母后特意给他们备了一张大被,晚上两个人睡在一起,西娅总要抱着他才能睡着,渐渐他也习惯了。没多久西娅有孕,他又过回了自己一人睡被子的日子,一直到现在。
      “后天开始,我就要去鲁山军营练兵,不知会持续多长时间。你和茂儿就安心在府中住着,我已经和外公说好了,你的一切用度他会叫人给你安排。”
      那边翻了个身,说:“马上就是冬至,这么冷的天也要练兵?”
      殷郊裹着被子叹了一口气:“没法子,战事筹备期间,总要苦一些。”
      她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许久,像是三更过了,他听到她均匀的呼吸。然而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眼前开始出现纷乱的碎片。他甩了甩头,看向尤伶的方向。这张三人床真是帮了大忙,他们之间隔着两臂之遥,竟像是一道横亘的天堑,怎么也越不过去。其实他胸中并非没有欲望,只要她向他这边靠过来一点点,或者给他伸出一只手来,说不定就成了。可是他知道她不会,她从小受着严格的家教,何况她的心气那么高傲。
      西娅临终时的嘱托在他耳边响起:“如果我死在这里,请你给孩子再找一个母亲。像我爱他一样爱他,像我爱你一样爱你。”他每一次想起这句话,心中就会涌起如刀绞般的痛苦,将一切欲望和臆想粉碎。他用被子把头蒙起来,逼迫自己睡觉。

      出发那日正是冬至,舅舅一家子都去和姜潮宇送别,只有尤伶为殷郊做了一碗长线面,这是她家乡的习俗,他将一碗面都吃了干净,又喝了一碗烈酒,将天沧配在身上。
      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鲁山,她就站在那里目送。有雪花迷住了她的眼睛,瞬间化成水流了下来。此时的“姜”字帅旗,大军铮铮的铁蹄,还有那姜潮宇玩世不恭的笑容,在她眼中都模糊了。唯有殷郊的背影,在她的瞳仁中化成一抹阴翳,久久挥之不去。
      姜许氏走了过来,给她披上了一件大氅。她是姜府的嫡长孙少奶奶,就是姜潮宇的正妻。许氏曾是朝歌的重臣,被出调到东鲁做封疆大吏。姜桓楚为了巩固势力,与之联姻。这位少奶奶今年已经廿三岁,比姜潮宇足足大了六岁。但她为人十分谦和,帮着婆婆料理家事,大小事宜相当周全。那十一个侍妾在她眼皮子底下老老实实,没一个敢兴风作浪。
      纵是比尤伶大了许多,但她还是依着规矩叫了一声“表嫂”,尤伶连忙还礼,口称:“不敢。”姜许氏见她满目怆然,依依之情溢于言表,便宽慰她说:“虽说军营规矩森严,不许女眷入内。但好在只是练兵,我们又是元帅亲眷,按例可以月探。表嫂不必焦虑,待探视时间到了,我打个安排去瞧瞧他们。”
      尤伶闻听此说,终于不再忐忑。终日在府中照顾茂儿,闲暇时去和孙少奶奶做个女工,日子过得倒是不慢。
      且说殷郊在鲁山脚下练兵,虽说是个副将头衔,但到底从未亲涉兵事,甫到军营便各种不适。先是饭菜不合胃口,终日闹肠胃病。加之地势险峻,风雪交加,没几天便冻得手脚生疮,恨不得蜕下一层皮。伺候他的是个叫小轱辘的亲兵,看见副将这副模样急得团团转,每日为他烧好开水温手温脚,日子过得十分勉强。偌大军营里,就连姜潮宇那样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也从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习惯了,到头来竟是殷郊的皮囊最耐不得苦。
      他又气又急,急火攻心,大冬天上起火来,小轱辘百般劝慰不见效,但最后却是以毒攻毒,他的冻疮倒好了不少。
      一个月过去,殷郊渐渐适应了军营生活,和普通士兵一起吃大锅饭,每日两个时辰越野、两个时辰摔跤、一个时辰打靶,日子虽苦,但每天都很充实。不过刚刚适应了军营生活,又有想不到的算计浮出水面。陈统将士兵分成两个营,每营各五千人。一营给殷郊,二营给姜潮宇。每次分配任务都会出现明显的差异,比如一营开山,二营除雪;一营越野,二营打猎。就连锅灶上的差事都不同:一营砍柴,二营烧水。
      小轱辘不止一次抱怨:“大将军实在太偏心了,说是每营都是五千人,但明里暗里的多给了二营三千。而且二营个个精兵壮汉,咱们营多是老幼之徒。”
      听了这句话,殷郊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前日烈山围捕,一营的将士们拼死拼活,猎来的总数还不如二营一半。大将军似是非常高兴,当众褒奖了潮宇。
      陈统本是姜家的家臣,从小看着潮宇长大,知道老太爷和老爷对这个孙子寄予厚望,偏心他也是应该的。可是每次当他见到一营的军士超体力完成任务时,心里终是十分难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把这些人均匀散到潮宇的营中,他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吧。

      转眼到了月探的日子。
      这一日没有大风雪,倒是罕见的晴天。尤伶坐上车马,手里拿着那件刚做好的虎皮断袖袄,细细想着与殷郊见面的场景。她和姜许氏一同做的衣裳,待到完工,那少奶奶含笑看着,赞道:“表嫂真是一双巧手,这袄子穿在郊表哥身上,定是暖到心里去了。”
      说得尤伶耳根发烫,只道:“少奶奶尽会取笑人。”
      走了大半天,眼见日落才到了营中。她本想着入营要左一道右一道关口地检查,却见大营门前有马队来迎,细看之下竟是姜潮宇。
      尤伶坐在后面的马车里,远远见前面的车马停住,只见姜潮宇下了马,径直走到车前,但见一双素手伸了出来,姜潮宇亲自搀了姜许氏下车,微笑着说了一句:“夫人大驾,让相公我好等!”姜许氏以帕掩口,瞟了他一眼:“没个正形。”但眼角的笑意却是那么暖。
      尤伶突然就愣在了那里,山风灌进了领口冰凉凉得疼。
      姜潮宇看向这边,喊了一声:“哟,表嫂也来啦!小驹,去迎下来送到殷将军的营帐。来夫人,这边请。”
      一个小兵过来扶了她,她再也没敢抬头看前面的二人,眼中有什么凉刷刷的不敢眨下去。
      她带着个包裹,跟着那小兵走了好久。直到一个挂着帅旗的大营前,小兵似碰上了熟人,对那人说:“轱辘!正好,这是副将军的女眷,你带进去吧。”那小兵甫一见着尤伶,像是开心得不得了,大喊着:“将军夫人来啦!”然后就把她扔在一边自己跑掉了。尤伶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为何心里的喜悦咕嘟咕嘟地冒开了花,立刻喜欢上了这个甜嘴的小兵。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殷郊从帐中走出,听他说道:“进来吧,那里风大。”
      她乖乖地跟进去,看见帐内的摆设很简单。书桌上是铺着的竹简,看来他还在看书。他问她:“没吃呢吧?我叫人你准备点吃的。”小轱辘立刻迎了上来:“将军夫人想吃点什么?我们今天打了野鸡,还有豹奶也是温的。要不我给你……”话音未落就被殷郊打断:“就最简单的端过来吧。”小轱辘一腔热情没处释放,喏声退下了。
      殷郊又坐在桌边拿起书简:“大冷的天,真不用跑这一趟。”尤伶从包裹里拿出衣服来:“给你做了件护心袄。”殷郊没抬头,说:“一会儿交给小轱辘就成。”
      尤伶默默无语,又听他问:“茂儿还好么?”她答:“好着哩,因着风大就没带他过来。小家伙越发爱笑了,和他母亲一个样。”言毕便失悔,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殷郊的脸色倒没变,只是“嗯”了一声。
      小轱辘这会儿进来,到底还是给尤伶炖了野鸡。放下饭食正要离开,却听殷郊吩咐:“一会儿搬个炭盆进来,再架个床铺。”
      小轱辘一惊,脱口说道:“将军难道不和夫人一起……二营的大帐已经围了五色帐帘,姜副将吩咐就算元帅来了也不许扰。”
      殷郊皱起眉头:“按我说的做。”
      小轱辘“哦”了一声,没敢看尤伶便匆匆退下了。
      三五个人进来,乒乒乓乓就架好了一张简床。她忍着吃了一餐饭,反复安慰着自己。忽然见他拿书的手皲裂生疤,整个儿成了紫红色,忍不住拿过来说道:“你的手怎么冻成这个样子?”
      殷郊答:“唔……战场苦寒,难免的。”
      她的心又软了:“知道你受不了这的寒,给你带了蛇脂。”说着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罐子,打开来,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她在他的手上缓缓涂着,那湿润的蛇膏涂在开裂的皮肤上,连她也忍不住阵阵心惊,抬头问道:“疼不疼?”
      他答:“已经麻木了,没有感觉。”
      尤伶听了这话,心头一阵气翻起来搅和,止也止不住。忽然就狠拧了他一下,掐得他“喔喔”直叫,然后说:“你这心怕是也和手一样麻了吧?”说着将蛇脂放进包里,起身向她自己的床走去。
      殷郊跳起来跑到帐口,跟外面交代了几句就拉上了帘帐。回身三两步来到她身后,一把就把她抱在怀里!她瘦小的身躯在他怀中抖啊抖的,眼泪砸到脚下,碰到坚硬的土地结成了霜。
      他从背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冻伤的手握住她的双手。硬硬的胡茬在她鬓间摩擦,口中的热气呼出来,吹在她耳朵上直发麻。她忍不住挣扎,想要摆脱他的怀抱。他却怎么也不松手,硬是把她箍得越来越紧。她挣扎不过,就在嘴上说:“这是干嘛?我们俩非亲非故,你这么非礼我。”
      他躲过她的挑衅,直接说:“你乖,叫我抱一会儿。”
      尤伶突然就失了全身力气,整个儿靠在他胸前。他细细嗅着她发丝的味道,清清爽爽,似兰若棠。他一点点俯下去,嘴唇忽地叼住她的耳朵,调皮地用舌尖扫了一下。就觉她浑身一凛,人都要瘫下去。可是被他紧紧箍着,只能任他摆布。就在他的唇马上贴到她嘴巴的时候,她终于还是用手隔开了,喃喃道:“别闹……”
      他扳过她的身子,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出几个窟窿。
      突然他把她按到床上,只听一声尖叫,殷郊扯过毛毯将二人蒙在里面,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他的呼吸渐渐浑浊。她不安地扭动着,却听他狠狠说了句:“别动,否则我把你吃掉!”
      她老老实实的,再也不动了。他仿佛很满意,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的脸,和她说:“我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我们的将士已经竭尽全力,陈将军还是来挑刺,总拿那断腿签吓唬人,就好像单给我一个人准备的似的。”
      她捧着他的脸,软语安慰道:“军中不比家里,军纪虽然严明,但难免有不成文的规矩。你尽管练出好兵来,叫他们没奈何。”
      他笑了一声,直向她颈间蹭去,伸手想解她的衣服,却被她制着:“不要啦……总感觉好多人看着。”他却说:“我就是想让你睡得舒服点,不会怎么样的。”他脱掉她的外衣以后,真的不再有动作,只是和她挤在一张吱吱呀呀的小床上,仿佛只要翻个身就要塌掉。
      他好像真的累了,躺了一会儿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她伸出皓腕搂住他的脖子,他昵喃了一声:“冷……”就把她的胳膊揣进他的衣服里。她的眼泪忽然盈满了眼眶,就在这个飘着雪花的夜晚,在这个连翻身都有困难的小床上,她与他是这样近。近得能看清他眉毛里的一点黑痣,能感受到他呼吸的一起一伏。他的鼻梁是那么挺阔,毫不吝惜地传给了茂儿。茂儿像极了母亲,唯有鼻梁与殷郊如出一辙。她忽然很想给他生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儿,这样就能像他多一点。她当然也不介意女儿像自己,反正郎才女貌,总传不了坏处去。
      就这样想着,她做了平生最美最幸福的梦,梦中都是殷郊的脸,在她面前明媚地笑着,傻傻的像个孩子。
      当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她张了张眼睛看了看四周,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军中的营帐。随手去摸身旁——殷郊却已不在。她忽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殷郊原来的大床上,才恍惚想起黎明时分自己好像被抱着走了几步。她抬眼看向那边的小床,却见小轱辘蹲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本能地拉起被子护在胸前,见自己的睡衣还算齐整,稍稍松口气。只听小轱辘冲她点头道:“将军真是勇猛过人。”
      一早起来就听见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挑了挑眉,示之以疑惑。小轱辘一声不响地退开去,指着那张简床说了三个字:
      “床——塌了。”
      霎时间,尤伶的脸由白入红,由红入赤,由赤入紫,直涨成深秋里的大番茄。小轱辘还在一旁坏笑:“知道将军身体如常,我也就不担心了。他一早出操去了,给嫂子留了热乎的馒头和豹子奶。”什么呀,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些小兵真是讨厌。她掩面不敢见人,只挥了挥手,小轱辘偷笑着出去了,特意放下帘帐让她有时间换衣服。
      探视的时限快过了,一切收拾停当,殷郊还没有回来,姜许氏对她说:“马上就是大寒,连野兽都要冬眠,那时候第一期练兵就会截止,一直到开春再练。想是没有几天可等,表嫂可宽心离去。”
      尤伶听见此说,只好不再等他回来,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返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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