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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周五,午饭时分。
沈娇上午就已经叫了个披萨外卖,还有一大包炸翅。她本想邀请原画组的其他人一起吃午饭,但赵安全跟着唐正去红正集团开会了,严巧书又嫌弃披萨炸翅油腻,最后她只能拉着陶思一起吃。
陶思其实也不想吃太高热量的东西,但见沈娇一个人也怪孤单,便想着就陪她少吃点。
两人来到休息区的高脚桌边,将食物都摊了开。
不消一会儿,沈娇就已经吃了两片披萨,四根鸡翅。她一边咕嘟咕嘟喝着冒泡泡的可乐,一边说道:“陶思你能来咱们组真好,以前我几乎都是一个人吃饭的。”
“跟你一起吃饭,我也挺有食欲的。”陶思说的不夸张,这会儿不知不觉中,她也啃了两根鸡中翅,一片披萨了。
嘴上巴和胃倒是开心了,陶思心想着,晚上又要多做十分钟平板支撑。
“你在这儿也满一周了,对咱们工作室印象还好吗?”沈娇随意聊着。
“嗯,氛围很好。不过压力很大。”陶思这么说并不是抱怨,她是个享受压力的人。
“话说——”突然间,沈娇的声音变低,眼神也变得八卦了,“小老板是不是在追你?”
陶思愣了一瞬,想到唐正接连三天不间断地示好。即便唐正没说穿,她也不是浑然不知的傻子。
沈娇见陶思沉默,便补充道:“工作室里,就你一个长得好看又单身的女生,这都不奇怪。你别害羞。”
唐正虽然殷勤,但毕竟并没有表白,陶思也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沈娇却浑然不觉,继续道:“其实严巧书也好看又单身。”
“恩,大学时候开始,严巧书就一直很受欢迎。”终于不用应付关于唐正的话题了,陶思松了口气。
“她是单身,但遗憾的是她离过婚啊。”沈娇不以为意,又抄起了一根鸡翅津津有味地咗起来,“其实她刚来工作室的时候,唐正也追过她的。但是很快就知道她离过婚,唐正就收手了。”
“还有这样的事?”陶思装作惊讶,但她早已料到,唐正就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
“所以说啊,婚姻要慎重。你看,即便严巧书各方面都出色,但还是甩不掉离过婚的标签。”沈娇意味深长地感慨。
陶思听后,沉默了许久。
她想到了她自己的母亲。
陶思会生得这么好看,都是因为她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大美女。
但是,时间长了,男人对美貌也会厌倦。
她爸爸就是这样的例子。曾经许诺的,你只负责貌美持家,最后还是要加上一个条件:你要跟上我的步伐。
其实这几年里,陶思也有劝她妈妈再找一个,但是妈妈总说:自己离过婚,又上了岁数,哪还会有人要。
这一刻,陶思突然有些理解严巧书了。
理解严巧书为什么时隔多年,还一心挂着陈之宣不放。
或许因为陈之宣认识的,不仅是离婚了的她,也是曾经单身美好过的她。
不知不觉间,出神想得多了些,胃口也淡了。陶思抽出湿巾,擦净了嘴角和手指,只看着沈娇继续吃。
忽然间,沈娇也不吃了,她还迅速用纸盒盖住了啃过的鸡翅骨头。
陶思再一看,沈娇的双颊甚至突然红透了。
陶思正纳闷儿,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许宴的声音:“嗨。”
沈娇咽下嘴里的披萨,匆匆应了句,“大——老板。”
听到沈娇异样的顿句,陶思猜想,沈娇原本脱口而出的应该是“大魔王”吧。她觉得有趣,不由得浅笑了出来。
高脚桌旁还有一个位子,许宴不请自来地坐下了。
“你们吃完了?”
“嗯。”沈娇发现自己在和惊为天人的许宴对视,脸更红了。
“我送你的簪子,没戴么?”许宴又看向陶思。
冷不丁的这么一个诡异的问句,让陶思一惊。
她立刻收起刚才的偷笑,迎上许宴的目光。
男人认真起来的瞳仁如同黑洞,将她吸着。
一旁的沈娇早已呆了,她看着同样怔愣的陶思,眼神从八卦样逐渐变成羡慕样。
“簪子放在家里了。”陶思发觉这个男人有种气场,让她不知不觉被他的思路牵着走。
许宴嘴角微扬,眸色定定,“今晚下班后有时间么,想约你吃个晚饭。”
约——他没用错字吧。陶思霎时心乱如麻。
沈娇看着犹豫的陶思,要着急坏了,“陶思,愣着干嘛。”
陶思看着许宴明亮且干净的眼神,失去自我般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好。”
“那好,等我到六点。”
陶思缴械了。
她决定今晚回到公寓后,就向赵如如坦白,装清高的自己其实就是个低俗的颜控。
许宴离开休息区后,沈娇迫不及待地晃着陶思的手臂:“陶思你太不够意思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和许宴暗通款曲!”
暗通款曲?这么暧昧的词,根本不是他们的关系,陶思忙摇头。
而且,许宴走后,那种他自带的混淆意志的气场也随之消散。陶思总算恢复了点自己的理智,她察觉到许宴约她或许另有目的,有些后悔就这么草率地答应了许宴。
沈娇才想不了这么多,现在她看陶思的眼神都变了。她不能想象,被大小老板同时追求,会是什么感受。
沈娇甚至开始替陶思设想,如果换作她,两个男人她会选择哪个。眼前浮现许宴和唐正的样貌,沈娇立刻有了决断:还用犹豫?肯定是许宴啊!那样一张脸,光是看着就让人心跳加速。
陶思却没有沈娇那么兴奋。
沈娇捂不住这么大的八卦,她立刻就跟其他人分享了中午的所见所闻。
于是,在这个午后,工作室里就流传起了风言风语。
不多不少刚好三个版本。
狐狸精陶思,同时勾引两个男人。
大魔王许宴,结束斋戒,为爱宣战。
可怜见儿的唐正,被兄弟截胡。
陶思感受着周遭传来的目光,她终于领悟,这世上最不该靠近的,就是这样长得好看、还长期禁|欲的男人。
有什么理由放个鸽子呢?
掐指一算,离下一个生理期还早,要是现在装肚子疼,过几天真疼了怎么办。
就在陶思头疼的时候,老天爷帮了她一大把。
下午四点的时候,乌云积聚,没过多久,就降下大雨。
干燥的秋天原本不多雨,但既然下了,还如此会挑时机,陶思暗暗欣喜,连上天都在帮自己。
办公室里响起了一片哀怨之声,很多人都没有带伞。
陶思立刻给许宴发了一条短信,试探着问:下大雨了,要不今天的晚饭就算了?
“好。”
许宴的回复格外迅速简单。陶思握着手机,长长舒了一口气。
到了下班时候,雨势还是丝毫未减。时而轰隆的雷声,让阴暗的雨天显得更加沉闷。
陶思也没有带雨伞,她看着外面的架势,已经做好了继续留守工作室的心理准备。
这时候,严巧书提着名牌包,敲了敲门,“陶思,跟我一起走吧。”
陶思方才看过天气预报,这场大雨可能要下到前半夜。
“你方便吗?”陶思确实很想回家,在美妙的没有加班的周五夜晚,总不能就这样困在这里。
严巧书顿了一下,半秒后才笑应:“当然。”
陶思一时并未察觉严巧书的不自然,或者说居心。
直到她收拾好东西,跟着严巧书走出办公楼后,她才发现自己陷入了更尴尬的境地。
看清等在办公楼外、防雨檐下的男性背影属于陈之宣时,陶思意识到是自己太作了。
好端端地跟着许宴去吃个晚饭,哪怕是鸿门宴又怎样?
再差也好过现在这个圈套。
陈之宣听见高跟鞋声,回过头看,却意外看见了严巧书旁的陶思。
他也是一样惊异,因为他还不知道陶思在冬宴工作。
三个人里,唯有严巧书笑意依旧,灿烂无比,她向陈之宣打了招呼。
料到陶思和陈之宣会是两副尴尬脸,严巧书说起了早已备好的台词:“嗨,看我都忘了跟你说了,这周开始陶思也在这儿工作了。”
旧爱,总归有个爱字,就是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存在。
“嗨。”
陶思故作自然地也对陈之宣打了招呼,即便她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不自然。
“陶思没带伞,我就想着把她捎上,先送她回家。”严巧书向陈之宣解释着自己的用心良苦。
陈之宣望着陶思。
可能没人看得出,他漆黑的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浓情。
片刻后,陈之宣终于开口,“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吃晚饭吧。”
陶思没想到陈之宣会邀请自己加入他们两个。
她不用看严巧书都知道,此刻严巧书的目光一定如千万片飞刀,朝她脸上扫射了过来。
丢什么都不能丢了性命。陶思立刻抬起护盾,坚定回绝道:“还是不了。”
“你要是没什么安排,就一起吧。”严巧书见陶思铁了心拒绝,干脆在陈之宣面前扮起了大方的女人。
陶思只能继续编谎,声音虚得很:“其实我晚上也有约。”
严巧书似想起什么一般,忽然眼前一亮,她意味深长地笑了。这笑容,证明她又重回主动。
“是和许宴吧?我听说许宴约你了。原来是真的。”严巧书有意在陈之宣面前强调这个“约”字。
横竖扯谎了,不怕更大,只要能立刻打发走这两只就行了。陶思如此想着,点了点头:
“嗯。”
结果,话音刚落。
好死不死的,就在这时候,许宴也推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