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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地狱塔罗(四) ...

  •   东海嘻笑着迎上来:“哥,你刚才真可爱。”

      “MO?”

      “‘人生自古谁无死’那句话啊,韩庚哥以前真那么教你的?”

      希澈挑起半边眉:“有意见?”

      “没有,没有!”东海摆手,脑袋缩了缩:“我是单纯地来恭喜哥的,嘿嘿。”

      希澈回头瞥一眼抚着胸口的背影,“哼”一声,拨开东海,坐回沙发里。

      东海伸指轻捏发梢,咬着嘴唇,露出小片贝齿,无意中露出的撒娇神态竟让李赫在浑身一个激灵,彻底从被修罗业火吓到的精神恍惚中清醒过来。

      “这是个妖精……”李赫在

      目睹这一幕的李在元偷笑不已,从高脚椅上滑下,走到佑赫身后,伸出修长双臂勾住佑赫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佑赫的背上,略显童稚的声音低低软软:“哥,好无聊哦,打了两场都是我们这边占上风,还有什么好看的嘛!”

      佑赫反手一巴掌印上在元的额头,笑斥:“难道你还盼着我们输了不成?不安好心!”

      在元在佑赫的颈子里蹭蹭:“可是这种毫无悬念的打斗真的无聊透顶嘛,他们那边就没一个能看的。”

      文熙俊的冷哼从人群中传来:“李在元,现在就下结论未免为时过早。”

      李在元不屑地撇开头:“得了吧,熙俊哥,你就别死撑了,除非KANGTA上场,否则你们输定了。”

      一句话又勾起了文熙俊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眼看着就要发作,门口处突然响起一个虚弱的声音:“我来。”

      声音入耳众人俱是一怔,循声望去,门口的拐角沙发上慢慢地撑起一个人来,正是昏迷了几有半个小时的安七炫。此刻的他面色灰白,眼神涣散,撑着沙发的双臂还微微颤抖,神情却十分坚毅。

      “七炫?”文熙俊轻呼,快步上前就要伸手搀扶,却在七炫缓慢却坚定的摇头中止步,看着他就这么靠在沙发上喘了一会儿,两颊稍稍恢复血色,便挪动双腿下了地,垂着眼一步步走上前来,再一次低声却肯定地开口:“下一场,我来。”

      不待佑赫出声,早有两张牌飞转而出。

      “女祭司”

      “战车”

      “呃……”李在元只顾抱着佑赫撒娇,直到发觉多道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时才探头去瞅了一眼牌面,哭笑不得:“难道他的对手……是我?”

      “可不就是你么?”佑赫的“一指禅”戳上在元的额,把他从背上戳下去,抬脚便踹:“给我小心点儿!”

      刚离了佑赫的身,那像只布袋熊一样懒散的人突然就没了影儿,眼角只瞥到白光一闪,舞台上便远远传来回声:“知道啦!”佑赫踹出去的脚也落了空。

      七炫仍低着头,垂了眼,越过文熙俊,越过张佑赫,缓缓地走上舞台,步履沉重。直到在李在元的面前站定,也没有看过他一眼。手慢慢地从宽大的袍袖中探出,五指紧握着一把通体乌黑的短剑,精致古朴,当非凡品。

      那短剑从七炫袖中出现时,李在元的眉头不自觉的一跳,只觉有刀锋般的气流从面上刮过,肌肤生痛。

      七炫握剑的右手在胸前划动,沿着逆时针的方向缓缓划出一个圆圈,再次落到最低点时,手腕内翻,锋利的刃尖毫不犹豫地照着左手腕脉刺下,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顿时鲜红的血液如泉水般汩汩流出,滴上等在下边的剑身中,有如水面涟漪般荡漾了开去。随着血一滴滴地落下,剑身乌黑的颜色也在慢慢淡化、退却,最后映入众人眼帘的居然是一把犹如鲜血凝结而成的艳红短剑。

      “是……‘问天’啊,真的有好多年没见过了呢!”李在元盯着短剑,若有所思。

      此刻七炫方才抬头,紧抿的嘴角边却似漾出一丝惨烈的笑,左手食中二指捏诀在剑脊上一抹而过,原本只有尺余的短剑居然随着手指的方向伸展成三尺长短,左手去势不停,柔柔地挥舞开来,踏步上前,身子随步而转,黑色长袍无风自动,闭了眼,七炫就那么旁若无人地在台上仗剑而舞,只闻他曼声吟唱:

      “彩袖殷勤捧玉钟

      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

      歌尽桃花扇底风……”

      黑发,黑袍,美人,长剑,柔舞,清歌,原该赏心悦目的情形在此刻的舞台上出现却显得如此诡异而……决绝。旋转的腰身仿佛弱柳扶风,柔滑如丝的黑发下绝丽的容颜却苍白如雪,随着七炫的舞动,空气中不断有一串串血珠飘落,艳红的长剑在漫天飞舞的鲜血中孤独地划破虚空。

      “从别后,忆相逢

      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

      犹恐相逢是梦中”

      最后一句吐字开声,七炫猛然睁开双眼,回剑于胸,一招“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朝着在元就攻了过去。

      “喀啷”声响,两人一触即分,李在元仍是手无寸铁,只在双手掌上有云雾流转,刚才的一击竟是用这云雾就接下了七炫的“问天”剑。

      七炫喘息未定,便接着“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将“天问”剑法一一施展开来,而李在元竟似极熟悉他的一招一式的变化,不慌不忙地见招拆招,只用那掌上无形无质的“兰晕”与锋利无匹的“问天”剑对抗,一时间舞台上金铁交击之声大作。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斡维焉系,天极焉加?八柱何当,东南何亏?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七炫的脸色渐益苍白,握剑的手也已有些微的颤抖,腕上的伤口一直不停地渗出鲜血,失血过多导致在攻击中屡次步履踉跄,而台下文熙俊的眉越拧越紧,张佑赫神色未变,却也微眯了眼。

      “KANGTA啊……”李在元不紧不慢地开口:“如果你还是用这套剑法的话,是没有用的,你该知道,我对它的熟悉并不亚于你,毕竟……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

      七炫身形微晃,并不答话,长剑上挑,直刺在元左肋,却在中途被轻松挡下。

      “‘战车’代表的是意志、勇气、果断与自信,我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李在元继续道,“但是,KANGTA啊,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么?”

      鲜红的长剑幻化出漫天剑影,朝着李在元顶心覆盖而下。双掌一旋,流动的云雾瞬间扩散成盾,挡在身周,将“问天”的分身攻击一一挡了回去。

      一击无功,七炫没有再出剑,回身站定,低着头,不知在考虑什么,李在元也收了云盾,双手环胸,静待七炫再次出手。所以人都知道,这将是最后一击了。

      “在元,我知道,我是个麻烦和懦弱的人,只想着逃避,一直不愿意面对现实。”七炫抬起头,一滴泪从眼角滴落,“但是……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么?”没有给李在元回答的机会,长剑荡开,直刺而出。

      “问君何所思,问君何所忆?”

      在元,在不见面的这么多年里,你可有想过我,可有念过我,哪怕是短短的一刻也好,你可有过?

      李在元的笑意还未展开便被封冻,眼神大变,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天问”剑法,还未思索清楚如何拆解,剑尖已刺到眼前,情急之下,双掌倏合,夹住剑身。但那看似尽全力刺过来的长剑居然在掌中轻如柳絮,随着掌力向外翻转,眼看就要刺进七炫的身体。

      在元眼中神色剧变,终于在剑尖已刺破那袭黑色长袍之时,臂弯用力扭转,剑身回弹,来不及闪避,长剑在七炫的惊呼声中从在元胸前穿刺而出。

      血,从剑身滑过,滴滴砸向地面,砸进七炫的心里。

      “为……为什么?”

      “呵呵……”在元突然喘息着笑出来:“不为什么啊,我只不过想让你看清楚你的内心而已。KANGTA啊……你爱的人难道真的是我么?你难道不是透过我的这张脸在看着另外一个人么?”

      安七炫如遭雷击,指尖都痉挛起来,被藏匿在心底最深处的那张容颜不断与眼前这张耷拉着眼皮的臃懒的脸重叠、分开、重叠……最终只浮现一副清晰画面,那人有薄薄的唇和尖削的下巴,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生气时眼神凌厉……

      “钟云给你的牌是‘女祭司’,知道什么意思么?就是……咳咳……”在元边咳嗽边慢慢将身体从长剑上抽出,“就是要让你听从内心的呼唤啊!”捂着胸口,转身走下舞台,指缝间鲜血弥漫,“再见,KANGTA!”

      舞台上,七炫仍僵立不动,长剑保持着直刺的状态,直到文熙俊上去握住那双冰凉的手,才仿佛如梦初醒,腿一软,跪在地上,被文熙俊抱下了舞台。

      “怎么搞的这么狼狈?”张佑赫皱着眉,伸手结印按在在元胸前的伤口上,血液渐渐回流。

      “咳咳……哥你不是说……让我小心点……小心点不要伤了他嘛!”虽然痛的直抽气,李在元仍是一副嬉皮笑脸。

      蜷缩在文熙俊怀中的七炫动了动,将脸更深地埋进熙俊的怀中。

      “第三场,安七炫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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