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是一把刀》helenworm

1、第 1 章

　　顺马路边晃到天黑，我想我得给许楠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上他那儿住几天，不管怎么说，这次让我爸撵出来，多少和他有点关系。
　　电话那边一片交杯换盏的腐败声，这小子不知在哪儿鬼混呢，我跟他没啥好马虎的。
　　“我让老头撵出来了，你妈在家不？”
　　许楠不愧是我哥们，一听是我想当场就把电话挂了，我一个人继续顺着马路溜达，路过的大车小车都开的特谨慎，想碰个磁楞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在然后我电话就响了，许楠的声蚂蚁一样往外爬：“你瞎打什么，我老哥今天结婚你不知道？都喝喜酒呢。要知道你打电话来，……那不得那啥了啊！”
　　我握住手机不说话，不是吓唬他，我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边可劲的叫我名字“小杰，小杰，杰子，算哥们求你了，我妈真的不经你们这么闹，她心脏不好，哥们求求你，……让他过去行不行？”
　　这次轮到我摆谱了，我掏着耳朵，把电话挂了。
　　其实许楠以前半点都不怕我，不但不怕我，他那时候巨喜欢把我往他家引，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臭显摆，显摆完了从来都是吃的归我玩的也归我，他有个在美国留学的哥，三不五时的给他稍点巧克力回来，一大半都进了我的肚子，吃的多了，我对这位“巧克力哥哥”也自然充满了满肚子的浓香感激。许楠常拿了他哥的照片给我看，那个人高高的，皮肤和笑容有种巧克力的滋味，留着极利落的寸头，手腕和脚腕都粗粗的顶我两。许楠有次问我：“我哥是不是很帅？”
　　我说还成吧，他就歪在沙发上望天。“小杰，你说我，不是现在啊，以后，等咱们上大学了，能不能变我哥那么帅？”
　　我随便胡噜了一把他：“能，绝对能。”
　　这小子高兴了，跳起来半蹲在自己后脚跟上看着我：“真的？”
　　任谁给这么大一动物“温情脉脉”地盯着也不好意思摇头，更何况我满嘴人家的巧克力。我把头点的跟啄木鸟似的：“我绝对看好你啦，帅哥。”
　　他笑起来，一边扯我的脸一边把剩下的巧克力往我嘴巴里塞，那种开心的感觉从我的舌头表面滑下来，落进我的肚子深处，有时候，比如现在，我想要是我爱他会不会是件不那么蠢的事儿？不过想归想，事实是，那年夏天他哥回家了，巧克力的皮肤巧克力的嘴唇巧克力的眼睛，我倒在他床上就象圣徒匍匐在十字架下一样，蠢的顺理成章。
　　我和他的故事有点老套，他不是那种第一眼帅哥，我也没有一张丫头片子的脸，我们相遇的下午又闷又热，我和许楠一起光着膀子坐在他家的沙发上看篮球，嘴里还唆着一根冰棍棒。门开了，一个高高的人影直扑如我的眼睛里，许楠高声叫他哥，我站起来，两手心全是汗，他的眼睛不大，目光温和，笑容热辣辣地烫着我的脸，他叫我的名字时半点也没有犹豫。
　　“小杰，你一定是小杰，久仰久仰！”
　　我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他的声音象春天的小鸟震着膀子冲进我的耳朵里，许楠在一边捅我：“这就是我哥，许檎。我给他传过咱春游的照片。”
　　听说GAY都有雷达，如果是真的，那一刻我的雷达肯定抖跟夏奇拉的肚皮一样。我的心在跳，我的眼睛发亮，我舔舔嘴唇，上面残留着巧克力的味道。他搬皮箱，他洗手，他给爸妈打惊喜电话，他的动作他的味道他的声音突然就占满了我的空间，出门的时候许楠叫我记着打电话我什么也没听见，许檎朝我走过来，我抬头15度角盯着他的眼睛，有人说过我这个角度好看，我要他觉着我好看。
　　“路上小心点，多来玩。”
　　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他眨眨眼睛，我的心一定赤裸裸地跳出来挂在我的额头上了。许楠凑过来问我怎么跟红烧猪似的，要隔半小时前我拍死他，半小时后，我直接落荒而逃。
　　晃啊晃，晃啊晃，路灯亮了、车灯亮了、等BUS的队伍越来越短了，我在一公交站歇了会，靠在铁棍子上抽烟吐烟圈儿，呛鼻子的烟雾缠绕在我的脑袋上，一圈、又一圈，我踮起脚尖，把脖子扎进飘荡的圈套里，白色的烟气越来越淡，逐渐消失在城市的空气之中。
　　一辆贼亮的四环停在我前边，司机探出脑袋来：“小朋友，搭车？”
　　我对他冷笑：“没成年呢。”四环就是有涵养，刺溜开走了，我闭上眼睛，继续制造更多的圈儿。
　　当你真想要一个人，你才不会关心他的身份证呢，你只会“要他、要他”，就象我对许檎。
　　说出来没人会相信，我们第一次摊牌就在他弟眼皮底下！三人去爬山，晚上野营的帐篷只有一顶，挤在里面睡觉都闲憋气，夜里许楠出去放水，他朝我靠过来，摸着我的额头问我冷不冷。我不冷，可他的体温让我发抖，那天晚上真的够黑，再无耻的话我都可以说的出口。
　　“冷，你抱我吧。”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我捉住他的手，把它贴在我的脸上。“我喜欢你。”，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仿佛有谁掐住了我的脖子一样。那个时候，如果他说不，我马上就会哭出来吧。
　　他的手没有抽开，体重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体上，他贴着我的耳朵说：“我也是。”
　　我还是哭出来了，真窝囊。
　　许楠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在装睡，还是那个狭小的帐篷，我的心却比学校的旗杆还要H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