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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游戏开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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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我们也一同回了教室。在走廊上,我看到三五成群的女生拿着君薇口中的校园报站在我们班级门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看到辰哲,她们立即躁动起来,有的尖叫,有的私语;也有大胆的跑过来,指着报纸问:“请问,你是南辰哲学长吗?是照片里的这位吗?”
“对,我是叫南辰哲,照片里的人也的确是我。”辰哲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真的是他哎!就是他!感觉真人更帅!”女生激动不已地跟身边的好友交流着。
“辰哲才来两天,就成校园明星了。”走进教室,邵君函说道。
“你应该好好感谢君函的妹妹。”慕越泽笑道。
“别感谢她,那小丫头片子全是为了她自己。她一心想当记者,我爸不同意,她就想要在校园报上搞出点花样,来证明自己。”邵君函说。
“敢于追求自己的梦想,多好啊!”我不禁羡慕地表扬道。
“比那种无所事事、浑浑噩噩的千金大小姐好多了。”慕越泽补充道。
“那种大小姐,你身边不就有一个吗?”邵君函调侃道。他暗示的正是夏沁雅。
越泽头痛地扶了扶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放学后,君函和辰哲约了一起去打篮球。我虽然对篮球这种东西毫无兴趣,但因为不想一个人回家,所以也跟着去了。越泽因为之前打篮球手腕受的伤还未完全恢复,所以只能坐在一旁过过眼瘾。而有慕越泽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夏沁雅。
我们四人到达篮球场时,夏沁雅已经坐在看台上等候着了。她一看到慕越泽,便兴冲冲地跑过来,递给了自己早已备好的饮料。而一见我也来了,便立马变了脸色,嫌弃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紧紧挽住越泽的胳膊,生怕有人跟她抢似的。
“沁雅,你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就给你越泽哥哥一个人买喝的,我们好歹也是你的学长啊,都不管了?”邵君函盯着越泽手中的那杯饮料,不满地说。
“我不是故意的,我今天没拿多少零花钱,身上的钱只够买一杯饮料,所以就只能给越泽哥哥了。”夏沁雅理直气壮地解释道。
“你身上没钱?谁信啊?没钱可以借啊,你那两个好闺蜜呢,她们也没带钱?”君函不相信她的借口。
“反正我就买了这一杯。你想喝饮料的话,让智夏学姐帮你去买好了。”这丫头竟然把活儿推给了我。
我强压住怒气,无奈地叹道:“好,我去买喝的。”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不想再看她傲慢的表情,听她无理的挑衅。
“谢谢智夏!你是天底下最善良最美丽的人!不像某些不懂事的小丫头!”君函捧我的同时还不忘贬沁雅一顿。
“智夏学姐,你可真‘善良’、真听话!是不是别人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做?”夏沁雅忿忿不平地嘲讽道。
“闭嘴沁雅!”慕越泽狠狠瞪了她一眼,斥责道。然后缓了缓语气对我说:“智夏,你留在这里看辰哲他们打球吧,我去买饮料。”说完,他便从书包里掏出钱包。沁雅又生气又委屈地撅着嘴,吵着嚷着要跟慕越泽一起去。
“你消停一会儿好吗?我自己去,你别烦我了!”越泽实在忍不住了,低吼道。
“我烦?我烦?我哪里烦了?!”越泽的话似乎刺激了沁雅,她忽然大发雷霆,把怒气撒在了我身上,“都是因为你!都是你!你就知道装可怜,装好人,然后显得我很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你这种虚伪的女生我见得多了!”
夏沁雅朝我步步逼近,指着我骂骂咧咧:“我就是讨厌你!我就是忍不了你!”说完,她挥舞起右手掌,似乎想要打我耳光。我下意识地后退躲开她,却不料没有注意脚下,一脚踩空,从看台上摔了下来两三个台阶。幸好辰哲眼疾手快,赶忙地抓住了我的左胳膊,才阻止了我摔得更惨。但我的脚踝似乎扭伤了,无法支撑自己站稳。而另一只胳膊由于惯性砸到了身后的栏杆上,霎时间感到无比的痛疼。我缩回自己的右胳膊一看,手腕处已经红肿,皮肤也已擦伤到有了血渍。
“夏儿,夏儿!你怎么样?你没事吧?”辰哲惊慌失措地一把抱紧了我,一眼便看到了我胳膊上的伤口。当他发现我站都站不稳时,便立马将我抱起。
慕越泽和邵君函也焦急而又慌张地凑到我身边,关切地询问我的情况。夏沁雅似乎有些被吓到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我没事……”我强忍着疼痛回答道。
“我带你去校医院!”说完,辰哲便刻不容缓地抱着我往外走,慕越泽和邵君函也跟着过来了。夏沁雅犹犹豫豫,想来又不敢来,最终还是没有留在了原地。
在校医院里,医生帮我处理了伤口,也开了一些外用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辰哲和君函没有打成篮球,从校医院出来便径直回家了。越泽和君函感到很抱歉,坚持要和辰哲一起送我回家。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和辰哲住在一起,所以一再对他们俩尤其是越泽说“没关系”,最终也没同意他们俩善意的请求。
“现在还疼吗?”回到家中,辰哲心疼而又无奈地望着我,问道。
“好多了。”我挥了挥自己的右手,向他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他一脸的严肃,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家长。
“当然知道。”我小声地回答道,不敢多说什么。
“所以呢,你要任由夏沁雅欺负你吗?”他继续追问。
“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我当然知道夏沁雅欺人太甚,但我摔倒也能完全怪她,毕竟她只是间接因素。
“这次是你不小心,那以前呢?以后呢?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小时候她曾经把你推进过游泳池。而那时的你并不会游泳,差点溺死。”他不由地想起了我对他说过的我小时候的故事,更加担忧我现在的安危。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我幽怨地望着他,夹杂着一丝怒气。我不喜欢别人教我怎么为人处世。
“我说你要怎么办,你又真的能做到吗?”他叹了口气,抚摸着我的头发,语气温和了不少。
“我,我可以试试……”我犹疑地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么说只是因为不想再看到辰哲失望的眼神。
“算了,我不想让你做违心的事。你只要像现在这样,做你自己就好。”他搂着我的肩膀,微笑着安慰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违心。夏沁雅说的没错,我的确虚伪。我讨厌她,如同她讨厌我一样,却一直假装无所谓地忍让着她。”我的内心也很矛盾、挣扎。
“可这就是真实的你啊,即使面对自己讨厌的人或事,依然能够容忍的你。难道你要像她一样,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不知辰哲是失望了还是心疼了,他不再要求我做出改变,反而鼓励我安于现状。
“辰哲,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恶魔,只不过我把它关在了内心深处。我感到它正在越长越大,我很怕有一天它会冲破牢笼跑出来。”我坦言道。我虽然害怕改变,然而却又知道自己是无法安于现状的。我回来这里,本就是为了改变。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这样的恶魔。你有,夏沁雅有,我也有。所不同的是,有的人能关得住,有些人已经放出来了。”辰哲像个看穿一切的哲学家似的安慰道。
“我害怕自己关不住……”我低下头,轻声呢喃道。积聚于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我不敢直视他,更不敢直视自己。
“别怕。要是你自己一个人控制不了那个恶魔,不是还有我吗?我就钻进你的心里,把它拖回它自己的笼子里,然后上一把只有我有钥匙的锁。这样它就没法跑出来了。”他轻轻抬起我的脸,微笑着帮我擦去泪水。他的蓝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和温柔,仿佛已融化我内心所有的阴霾。
“辰哲,你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我破涕为笑,感激地说。
“是啊,从小到大我拯救了你那么多次,你要怎么谢我?”他朝我一个劲地眨眼,我就知道他又开始不正经了。
“救人是天使的职责,是不需要回报的。”我反驳道。
“我又没说我是天使。我是魔鬼、是撒旦,我们之间可是有契约的。我救你,你就必须回报我。”他挥舞着爪子,假装出一副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恶魔姿态。
“那你倒是说说你要什么样的回报?”我被他夸张的表情和动作逗乐了,心情不错,决定如果他的要求不过分的话,就满足他。
“这样好了,为了防止你赖皮,我给你三个选择,你可以三选一。当然了,三个全选也行。”他这次变精明了,还想了法子要防着我。
“第一个,让我亲你一下……”
“这个不行!”他话音刚落,我便毫不犹豫地给了否定答案。
“第二个,你亲我一下……”
“你都在想些什么?”我又嫌弃又觉得好笑。
“第三,我答应了孔昕然周六和她一起去看电影,你陪我一起去。你要选哪一个?”他说完了三个选项,歪着头悠闲地坐等我如何选择。
“等等!第三个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
“孔昕然帮我解开了我和邵君函的误会,为了感谢她,我答应了她说要跟我看电影的要求。但是我不想一个人去,因为你也知道,她对我‘另有企图’。所以我需要一个电灯泡,也就是你啦。”辰哲解释得很清楚。
可他这么一说,我更加犹豫了。第一和第二本都是我坚决不选的,可当“电灯泡”这种事……
“我选第二个。”仔细考量之后,我决定豁出去了。
“第二个?!你说错了吧,应该是第三个吧?还是我听错了?”对于我的这个选择,辰哲比我还惊讶,甚至以为是我口误或他耳误。
“我不要当‘电灯泡’,孔昕然会恨死我的。这是你们俩的事,干嘛我要掺和进去?”我不满地说。这小子是利用我当“电灯泡”利用惯了吗?
“我还以为你一定会选第三个呢。好吧,虽然你的选择在我的计划之外,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来吧!”他很快从惊讶切换到了惊喜的状态,一脸幸福地闭上眼等着我去亲他。
“计划?什么计划?难道说,这就是个局?你想让我陪你去见孔昕然,所以才故意搞出这么一套的?故意找了两个难题为难我,好让我选择比较简单的第三个?”我似乎恍然间明白了什么,瞠目结舌地瞪着他。
“没有!前两个都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第三个才是我临时加的,就是为了不为难你。什么局啊?你真是冤枉我了!”他一脸委屈地望着我,假装诚实。
“我不信,你这个人说谎太多,已经没有信用了。”我转过身去,不理会他的鬼话。
“好好好,我没有信用。但我们夏儿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是不是?你答应的事就要做到是不是?”他凑到我的耳边,撒娇似得软磨硬泡。
“吵死了!好好好,你坐好,闭上眼睛,酝酿一下。我也要准备一下。”我终于妥协道。
“好!”他开心极了,十分乖巧地坐得笔直,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着。
我看准时机,忍耐着脚踝扭伤的疼痛,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轻手轻脚地一点一点往卧室的方向移动。刚走出一米的距离,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哀怨而又愤怒的大喊“夏儿!”我做贼心虚地被吓了一跳,腿一软顿时跌倒在地上。我忽然灵机一动,顺势假装自己被吓晕了,发出一声奇怪而又尴尬的惊叫,然后双目紧闭,躺倒在地上“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