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哈]孤独患者》解东

2、第 2 章

　　回到斯莱特林的地窖时，天已经黑透了。Draco对着守卫地窖门口的毒蛇雕像轻声说：“B，LOSER。”雕像红宝石做的眼睛亮光一闪，张开大口，嘶嘶地吐出信子，地窖门缓缓打开。

　　穿过公共休息室，宿舍里克拉布和高尔正打着鼾，Draco微摇下头，叹一声“不可救药”，便推开自己的级长卧室的门，单人的房间，宽敞而家具齐全。

　　对于学生来说，是很豪华了，尤其打眼的是房间里三个看起来价格就很高昂的衣柜，它们无声地告诉来访的每个人，主人拥有着极高的衣着品位。

　　Draco从抽屉里掏出价格高昂的羊皮纸，并用羽毛笔填满了它，最后以一个花哨的签名结尾，但这并不会暴露主人的身份。他轻轻摇了摇猫头鹰，将羊皮纸卷好小心地系在它腿上，然后目送它从密道中向地面飞去。

　　我的朋友们，我必将拯救你们。

　　Draco稍有几分放心，然后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睡眠里是银灰色眼睛的女人漂亮的在尖叫的脸。

　　当Draco醒来时，他发现他已经错过了他的早饭。

　　Malfoy经常错过他的早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模式，比如说Hermione总是显得十分规矩，然而Malfoy的生活模式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模式。

　　晨光照不进斯莱特连的地窖，毕竟这里是蛇窟，小蛇们就如同传言中的那样热爱黑暗，并热情地拥抱黑暗。Draco瞥了一眼阴暗的地窖，懒懒地说了声：“Firing。”

　　四周的烛台燃起火光。

　　Draco的金发上闪动着明明暗暗的火光，好像水中漂浮的金色绸缎，他无需精心修饰也显得精致，然而这样，他尖削的下巴和苍白的肤色就更加明显了。

　　镜子在谄媚地、聒噪地恭维Draco：“主人，您看起来真英俊，丝质的衬衫完美地体现了您的高贵气质，让您优雅而迷人。”

　　Draco瞥了一眼衬衫，懒洋洋地说：“是吗？”他并不非常喜欢丝质的，于是便换上了料子高档的灰色麻瓜衬衫，完美地堵上了镜子的嘴。

　　在最外面套上斯莱特林标志性的袍子，明目张胆地旷课。他必须知道如何让Harry成为他的盟友，而这需要手段。

　　Draco通常对自己人际交往的手段非常自信，但是面对自己多年的宿敌，要Draco和他成为盟友，还是需要一些技巧的。

　　至于早上的神奇生物保护课考试大可以翘了，他并不喜欢这门课。

　　Draco走向了图书馆。

　　Draco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烫金封皮的书，在过廊靠墙的地方坐下阅读。有时发丝滑落下来，Draco就用手捋向脑后。

　　《无法被识别的骗术，骗子的诡计》，看到书名Draco甚至微笑起来，那是一种尖刻、精湛、明丽的微笑。Draco对着骗子式的书名心存警戒，以免他接下来读到的都是些无用的东西。

　　施展骗术一项需要精密构思的精湛技艺。在计划一个诡计时，你对对方的只是必须是黑夜里的灯光，不能太亮，否则会照亮前方的陷阱；不能太暗，只有模糊的灯光才能引来无助的、少戒心的、善于冒险的旅行者。

　　当然，如果你能将骗术和陷阱结合在一起，你所愿之事的成功率将会大幅度提高。
　　……

　　“Malfoy！今天可是神奇生物保护课的考试日，该死的你怎么没来！”Ron Weasly喘息着说，他的雀斑连同着脸都红的发亮，鞋子上明显地溅上了泥土。当然他并没有来喊Malfoy上课的性质，如果他早上没有刚好上课迟到，刚好海格发现了他的话，作为惩罚，他来喊Malfoy。

　　Draco仍旧低头看书，懒洋洋地回了声：“安静，Weasly。”瞟了对方鞋子上的泥点子，料想Weasly为了找他肯定跑了不少地方。

　　Ron嘟囔一声：“混蛋Maloy，没有哪个Malfoy不是令人讨厌的杂种。”然后他又下意识地加了句,“黑魔王的走狗。”

　　Draco听到后终于从书中抬起头，他的眼神冷淡的快要结冰。“我说闭嘴，weasly。”

　　Ron有点意料不到Draco的反应，通常他这么说Draco会打算和他来一架，而今天他没有这么做。Ron想不通他这么做的原因，但他住了口。

　　当Draco终于把那一部分看完后，极其刻意地忽视了Ron，以一种傲慢的姿态将书慢条斯理地放回了它原本的所在。

　　当Draco和Ron到达训练场时，正巧Harry骑着鹰马在空中飞翔，转弯时看起来相当流畅漂亮。他的袍子翻滚着，黑发凌乱，阴郁的脸色好了不少。

　　格兰芬多式的压力派遣。

　　Harry最后一记平稳的落地结束，Hermione和Ron立刻围在他身边。

　　Draco看着，神色暗了暗。自己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克拉布和高尔自今早他起床后就一直不见踪影，平常他们都会在自己身边。

　　等等？！发生了什么？克拉布和高尔对自己是绝对的忠诚，尽管他们并不那么聪明。Draco设想着所有的可能性，最后指向一点，Vodermort要回来了。自从Vodermort复活后魔法界就一直没平静过，但是Vodermort已经能向霍格沃茨的学生下手了吗？Draco的眉头皱起。

　　这些推测毫无根据，克拉布和高尔现在说不定正在吃蛋糕。

　　正在Draco沉思时，Harry的眼光落到了Draco身上，就像一个不经意的意外。

　　怀着复杂的心思，Draco最后还是无可避免地走到了银色的鹰马前。

　　尖锐有力的喙，强健有力的翅膀，黑色的看似带有敌意的眼睛，这就是一只成年的鹰马。

　　良好的战斗武器。Draco下了结论。

　　放在以前，Draco可能会畏惧他，这也是他为什么既讨厌又害怕海格的原因，他总是带着学生们去和那些可怕丑陋的怪物们接触，且不说他自己本身就很像怪物。

　　但是现在，他的父亲死了。整个魔法界都是山雨欲来风满的架势，如果战争发生后，他连这点小小的恐惧都不能克服，还怎么活下去，怎么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他感到有三道格外明显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用回头都能知道是格兰芬多三人组。

　　Draco注视着鹰马，没有任何高人一等的姿态，他没有把握高姿态在非人类面前是否有效，然后驾轻就熟地约上鹰马的背。

　　鹰马的背并不像骑扫帚那样舒服，因为那上面没有任何的保护魔咒。当风在耳旁尖啸并大力的撕扯Draco的头发时，Draco有一瞬间的恐惧，然而Draco立刻调整过来。

　　Draco Malfoy，想象你是在魁地奇比赛上，鹰马只不过是一柄更快更刺激的扫帚，更何况Potter都能驾驭它，你为什么不能？丢弃你的胆怯，你是个Malfoy！

　　Draco深吸一口气，所以在鹰马急速掠过水面，并在Draco身上溅上大片水花时，Draco也没有尖叫。鹰马一下子拔高，向天空冲去，有一瞬间Draco以为自己身处云端，然后鹰马的俯冲将他带回了地面。

　　当Draco浑身湿淋淋地回到地面时，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下意识地回望那双绿色的眼睛，发现对方神色淡淡的。

　　Potter仍旧是那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显然昨晚Potter的朋友们并没有解决他的小问题。

　　憔悴，消瘦。Draco讨厌这些词，它让Draco感觉到没有力量。

　　Draco看着Harry，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解释，Draco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他必须尽快撬开救世主的嘴，否则没人能解决救世主的问题。另一个原因，Draco感到愤怒，救世主一副弱不禁风亟待帮助的样子，而他所谓的最好的朋友、拥护者们竟都无能为力？

　　这两方面的原因让Draco站在了Harry的面前：“Potter，我们谈谈。”他这么对他说，是命令而不是请求。

　　如果你想抓住你的猎物，最好先下手为强。

　　Harry翡翠绿的眼睛阴郁地看着他，然后Harry点了点头。

　　观星塔。

　　“难道说，Potter，你就只有这一个地方可去？”Draco说，像昨晚一样靠在栏杆上面Harry，这个位置可以让Draco准确地捕捉到Harry的每一个表情。

　　Harry没有理会Draco的嘲弄，直奔主题：“Malfoy，在你向我展示你那些聪慧的嘲弄前，你找我到底是为什么？”Harry说，并且摇摇欲坠地看起来就要晕倒。

　　Draco静默了一会，说：“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虚弱？”

　　Harry心里一震，连他也发现了吗，自己的精神状态真的差到这样？

　　“你是在关心我？”Harry不露痕迹地将Draco的问题推回去。

　　Draco送给Harry一个漂亮的假笑：“Potter，我不是那种人。”

　　早该料到，Harry想。不过幸好Malfoy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用同情和关爱把他淹没，自从上届三强巫师争霸赛他促使Vodermort复活后，所有人看待他的眼神都是同情而怜悯的，就好像在说——
　　哦，可怜的Harry，弱小的Harry。

　　然而Harry差点把那些同情扔回他们脸上去，再加上自己中了Vodermort的诅咒，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眠，精神状态就更差了。

　　那么他要把这些告诉Malfoy吗？Malfoy并不是一个能够信任的人，但是奇异地让Harry感到安心。他是唯一一个不会同情Harry的人。

　　Draco看着Harry变幻不定的表情，决定继续从他嘴里撬出话来。

　　“怎么，potter，你在害怕什么，以为我会把你肮脏的小秘密散播给全校吗？”Draco懒洋洋地说。

　　Harry投给Draco一个怀疑的眼神。

　　“得了，Potter，我对那些小秘密没有兴趣。就算我知道了你为什么这么虚弱，散播出去对我也没什么好处。”Draco用稍认真点的语气回应。

　　“没有什么好处？”Harry怀疑地重复Draco的话。

　　“对！”Draco恼火地回答，“大多数时候斯莱特林显得阴险狡诈，但在重要的事上斯莱特林们分寸拿捏的最好。”

　　Harry稍稍放下心防：“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知道？”

　　Draco看着Harry，脸色一下子平静下来，嘴角向下抿起，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不高兴的孩子：“因为我好奇。”

　　看着Harry不解的眼神，Draco又恼怒地补充道：“Potter，想想你的对手，比如我。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显得萎靡不顿，一副随时都要摔倒的样子—”

　　“我才没有随时都要摔倒！”Harry插话。

　　“是吗？”Draco有意无意地看了眼Harry消瘦的身体，接着说“你会怎么想？难免不会感到好奇。有时候，你知道，没有对手的感觉非常奇怪。”

　　“不，哪一点也不奇怪，简直就是天堂。”Harry说，并恼火地想到了Vodermort。

　　“Potter，你能不能在我说每句话的时候都插话。”Draco挑起眉。

　　“那是因为你说的话太过荒谬。”虽然嘴上这么说，但Harry最终还是把原因告诉了Malfoy。这感觉非常奇怪，他平常还是很谨慎的。但是，压抑太久的痛苦需要出口，他无法把这些告诉Ron和Hermione。

　　眼前的是Malfoy，是Malfoy又怎么样，Malfoy会替他保守秘密，但他还是选择性地过滤了某些事情。

　　“上次的三强巫师争霸赛—”Harry吸了口气，那勾起了许多不好的回忆，“塞德里克为了保护我而被Vodermort杀死，”不理会Malfoy震惊的眼神，Harry接着叙述，“你想象不到那种无助感，你的朋友，在你眼前倒下，而你他妈的却什么都做不了，最后还被那个变态的疯子绑在墓地里。”

　　我懂。Draco想。

　　“虫尾巴和你爸爸去了我的血，就在那口坩埚里，我的眼前，Vodermort用我的血复活，”Harry说着皱紧了眉，好像是说着极为恶心的事。

　　“那个时候，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软弱，我在那里任人宰割。最后，Vodermort允许我和他战斗。”Harry说着，Draco体会到他语音里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渴望和他战斗，他杀死了我妈妈，我该死的想要杀死他，我会享受杀死他。”Harry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然后只有真正面对面的决斗时，我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么弱小，如果不是因为恰巧和Vodermort有着同源魔杖，我现在可能就不会在你面前了。”

　　“由于他刚刚复活，我一定程度上使他受了伤，作为回报，他给了我一个诅咒。”Harry凄凉地笑了。

　　“是什么？”Draco问。并不可制止地内心颤抖。和Vodermort搏斗！Draco就连站在Vodermort面前都会颤抖，而Potter和他面对面的搏斗！再一次地Draco体会到Potter的力量，是的，他现在没有战胜Vodermort，但他将来会。而Draco将会帮助他。

　　“月蚀。”Harry的眸子变得阴暗起来，“每一晚，我都会重新经历妈妈和塞德里克死的情景，而我每经历一次，我的力量就会被Vodermort抽走一部分，直到今年的月满，我就会死。”
　　“什么？！”Draco发出惊呼，“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不能解决吗？”

　　“Vodermort消失前告诉我，哪怕他死去，这个诅咒都不会消除。”Harry说着微笑起来，肤色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Draco无法一下子就消化Harry的话，这些真的听起来太令人震惊，太不可思议了，以至于说出去可能都不会有人信。

　　而Harry的一切，和自己又是多么的相似。

　　每晚的令人感同身受的恶梦，强烈的想亲手杀死Vodermort的愿望，不被理解的痛苦……

　　Draco闭上了眼睛，他需要好好想想。

　　Harry对于将自己所有的隐秘对自己的死对头和盘托出的行为在一瞬间感到恐惧，他通常是谨慎而理智的，但为什么面对Malfoy后这些就好像消失了一样？Harry责备着自己不该如此轻易的暴露自己，然而现在Malfoy已经知道了。

　　Harry闭上了眼睛，他同样需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