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卧龙》lookabook

14、擒卧龙《13》

　　拿着手锯把原木锯成想要的大小，看着表面的纹路，一圈圈的年轮，用尺及小黑炭在表面画出图形，在用刨刀跟锯子把原木变成木板片，它的形状似鸟翼的一部份，地上还有许多大致成形还没修饰的木板片。

　　拍去身上的木屑，黄月鹰拿起放在桌上的布巾擦拭汗水，桌上烛火只剩豆大般，从工匠房里的柜子拿出完好蜡烛出来，小心翼翼把一堆残蜡剥去，重新点火。

　　一整天垂着头，脖子都硬了，困难左右摆头，伸手伸脚，舒展筋骨，看向窗外，天色全黑，连个月亮也不见踪影。

　　把挂在墙上的铜制板手拿下，其中一端有个六角凸起，黄月鹰坐在沉木制的地板摸索到一个小凹处，手指一扳，出现一个六角凹槽，把板手凸起坎入凹槽，刚好吻合，握着尾端一直转圈，一大半的木板尽然往下陷半寸，往另一半收进去，出现一个一人的深宽大地洞。

　　地窖里面的东西都是黄月鹰的心血，有木人、木狗、木鸢…还有大大小小的模型，每一样十分精巧。

　　黄月鹰架好梯子，把刚刚完成的雏形抱着要放到地窖中，似弓非弓，还是他看书上再用弩弓改良而成的武器，上头有个箭仓，可装十多支箭，只要扳动机关，箭仓里的箭可迅速定位，瞄准射出，伤害利十分强大。

　　他不太喜欢做有攻击性的器具，可能只做这一把，这只‘连弩’是要给山里一位老猎户，老猎户年岁以高，孤家寡人，为了生计整天满山林跑，做这‘连弩’只不过想让老猎户打猎时轻松点。

　　仔细把地窖里的东西一一清点，看有没有东西漏了，少了；没办法，老头子规定的，说他做的东西很容易让人觊觎或利用，怕有让有心人士用在战场上，真是笑掉他的大牙，老头子就是杞人忧天。

　　他做的木人、木狗会动又怎样，有人会在战场上放木人、木狗的吗?只要一把火，这些玩意就会变成木炭。

　　总共一百五十二件，加今天做的‘连弩’雏形是一百五十三件，样样都没少。

　　扶着梯子爬上去，握着铜制板手往反方向转回，地板恢复成以往一般，除了他跟爹之外，没人知道这个小小工匠房有着机关地窖。

　　揉揉眼睛，倦意袭来，黄月鹰只想回房窝在被里睡上一觉，拿起蠋台将把在门边的灯笼点亮，步出门外，凉风迎面而来，打一个哆嗦，走往房间的方向。

　　夜深人静，地上的碎石因踩动发出沙沙声，经过后院，晕黄的微光闪入眼角，转过头去，看是何人，大半夜的还不去睡，因为有些距离，看不清那人长相，不过那身青衫长袍，尔雅之姿的人，十之八九是诸葛亮。

　　他坐在上次他们聊天的地方，黄月鹰闷着，他一个人坐在那干么，黑摸摸的，要看花儿时间不对，可能又受了气，自怨自叹吧!

　　抱着去关心一下的想法，转个身，往诸葛亮的方向走去。

　　“孔明。”轻声唤着。

　　在沉思中的诸葛亮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小心扫落搁在旁边的灯笼，里头灯架上的油翻倒，火舌延着竹支而起，最后燃尽而熄。

　　“啊…抱歉。”看着地上灯笼残骸。

　　“没关系。”这种小玩意，他可以做十个八个。

　　“终于遇到黄姑娘你了。”搓着双手，扬起笑容，愉悦的神情表现在脸上，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浮上一抹腼腆。

　　只瞥一眼，“等我一下。”把灯笼放在石桌上，正要离开，不料衣角被打住，回过头满脸疑问看着诸葛亮。

　　“夜深路不清，黄姑娘把灯带着。”说完，把唯一的光明递给黄月鹰。

　　“走后院走了好几年了，闭着眼也会走，等我，一下就回来。”区区的暗路那能难到他，就算闭眼倒退走也能自如。

　　一下子，黄月鹰的身子没入黑暗，诸葛亮呆呆望着天空，自从那一夜彼此相谈，他开始注意到那位长的不起眼的黄月鹰，希望能再一次舒发心中讲不尽的理想还有心里话。

　　两人同处一个府宅，见上一面的次数少的可以，从忠叔那得知，黄月鹰显少出门，都在府后的工匠房里，常常一待就是一天，用膳时间也不一定会到前厅吃饭，今天他提起勇气想主动去找黄月鹰，问了工匠房的所在，到这那边，透过窗子，看黄月鹰神情专注的表情，认真做着手上的工艺。

　　完全沉迷，所以他没去打扰，那种滋味他懂，以前看书入迷也常废寝忘食。

　　带着一本诗集，坐在后院打发时间，碰碰运气，是否能遇到。

　　“喂!接着。”

　　回来的黄月鹰，手拿着蒸笼过来，丢个热腾腾的馒头到诸葛亮怀里，两人坐着相望，跟那晚一样。

　　“你手都冻青了，拿着暖一下手，慢慢吃。”现在不到入冬时期，但地处偏北，晚上不披件外衣容易着凉。

　　晕黄的火光染在诸葛亮脸上，眼睫下有着淡淡弯弯的阴影，朦胧美态，冷风拉回差点云游的神智，拿一个馒头啃啊啃，他说终于遇到我是怎么回事，又没交集又没感情，在这凉飕飕晚上特地来这堵他，莫非，是想报上次给他爆一颗栗子之仇?!觑了他一眼，觉得他不是会计较的人，眼睛东看西看，胡思乱想。

　　“月鹰。”

　　暗呼一口气，终于有人率先划破这份寂静。

　　“嗯。”

　　“明天…可以陪我去外面走走吗?”愈说愈小声。

　　啊?陪他?

　　可能是爹明天没空，所以要诸葛亮叫自己陪他吧!手指有节律的轻敲石桌，“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他没有带人四处游玩的习惯，除了镇上或郊外，就没去过更远的地方，期望诸葛亮要去的地方别太远，他可不识的路。

　　摇摇头，“没有。”心脏鼓动比平常快上一倍，头一遭开口约姑娘家出去，黄月鹰是蛮独特的女子，跟那些知书达礼，娇弱的女子不同，有种独特的魅力，那种魅力是突然的，诸葛亮认真回想每次见到黄月鹰的时候…只有少少几次，却有想更要了解她的想法。

　　“还记得你跟我讲，现在的霸主，将来的明君这句话吗?”

　　“记得。”

　　“听我说…”

　　一旦出仕，出计帮他人夺天下，如果他所追随的霸主成功，改朝换代，岂不是对国家不忠，把此心结告诉黄月鹰，她反问一句。

　　忠义跟千万百姓，那个重要?选择最重要的路走下去。

　　点破他的迷惘。

　　“旁观着清，我说的话听听就好，对了，反正你明天也不知道要去那，那就跟着我办点事好了。”他不想配合着诸葛亮做那些的文雅休闲，不如做点有意义可助人的事。“没事早点睡，明天要出门前，我会去找你的。”

　　他很累很困，脑袋晕顿顿的，夜晚的冷风也无法赶去睡意，半睁着眼起身，打个大哈欠，“灯笼就留给你，我要先睡了。”

　　摇摇晃晃的身影没入黑暗，只留下吹着冷风的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