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荣光（网游）》琥玉

41、翠绿烈阳

　　刘哲在训练营里参加民兵训练的第一天过得相当不如意，待在据点的穆宁他们也没停下手里的工作，各有收获。

　　侍从红云的腿伤现在已经完全康复，走路不再受限制，养病期间她不仅成功制作出了好几样铜质首饰，还抽`出时间练习了衣服和简单器物的修补。

　　屋子并非盖好以后就万事大吉，不断修补小的缺陷、去除破旧无用的物品并添加新器具才能让生活水平提高，老太太做事向来认真，小木屋被清洁得一尘不染，干草地铺都整理得舒适松软。

　　这一天牛蓉蓉也工作得相当卖力，她熟悉老鼠之后也不再有心理压力，不但用木棍和老太太拉制的粗铜丝给老鼠们做了宽敞结实的铜丝笼，还出去扩大开垦的面积，播种了第二批窄叶蒿草。

　　更宽敞的铜丝笼子为以后老鼠生崽子预留了空间，看着吃饱喝足的老鼠们两两安排进入‘婚房’后迫不及待地开始做“不可描述”的动作，牛蓉蓉成就满满。不出问题，二十天左右第一批小老鼠就会出生。

　　柔软的干草和破布头被牛蓉蓉都小心收拾起来预备做垫窝材料，她一点都不嫌繁琐，反而充满干劲。

　　几只菜鸡也被转移到了她手中，菜鸡们被锁在笼中缺乏运动，都病怏怏提不起精神，这些家伙肌胃里的宝石还需要时间缓慢打磨，很长时间估计都很难看到成效，牛蓉蓉必须定期排查它们的排`泄物，收集处理完成的宝石。

　　牛蓉蓉不是娇气的女生，除开对穆宁建在不远处河下游的简陋厕所多有微辞，日常种植和照顾动物方面她很主动，非常让穆宁放心。牛蓉蓉已经在筹备建造鸡舍，有她的两条猎犬守护，再加上海蒂看家，附近野兽并不容易将菜鸡们叼走。

　　至于穆宁……他花费了大把时间冥想。全属性源力核提高速度之快让他欲罢不能，然而这种难以控制的力量越是增长，穆宁也越是恐惧。今天他没有再点起大火堆将自己烤在中间，他只是尽自己力量从源力界密麻如绿色纱帐的光尘中拾取着各色光点，然而这样的努力是徒劳，随着自然属性的偏斜，绿色光尘的吸收速率已经超过其他各类光尘吸收率的总和，穆宁的源力核已经呈现翠绿色，身后的慧尾更是一团苍翠。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然而穆宁别无选择，他自身对自然属性源力的吸收率已经远超过普通自然法师学徒深度冥想的效率，不是他不想做点什么补救，实在是他也想不出更有用的办法。

　　“穆宁你要干嘛？”看到穆宁光膀子慌慌张张往小屋外跑，正蹲在田地里仔细间苗的牛蓉蓉冲他喊。

　　“把魔力释放出来，”穆宁周身隐约散发着光雾，整个人看起来都很不真切，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着告诉牛蓉蓉：“到木屋后面躲起来，千万别偷看，待会儿会非常危险！”

　　牛蓉蓉将信将疑地把手里的工具戳到田地里，爬起身几步走到木屋门前站好，心里颇为不以为然。她想不来穆宁能弄出什么阵仗，穆宁第二次呼喊着警告她，她也只是草草答应。

　　穆宁站在草甸上，受前几日`他陨落时富集魔法能源的影响，草甸上的植物远比周围更为茂盛健壮，有不少植物都显现出了违反自然规律的生长方式，这让草甸显得怪异无比。

　　穆宁不是没见过这种自然现象，他当初居住在山谷里面的时候法师塔散逸的魔力就改造了小山谷中的微型气候，富集的魔力催生出过千奇百怪的魔化植物，然而那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山谷，而现在……连学徒都算不上的自己竟然在平阔旷野上造出了这样的场景。

　　穆宁想哭，源力界中的源力富集和主物质位面的魔力富集完全是两个概念，源力在源力界中本身并没有属性，是种对一切生命都有大补效果的宝贵存在，而显现出属性的源力被释放到主物质世界中却不再有益，甚至能够算作“污染”！虽然直接吸收游离在主物质位面的力量某种程度上也能够起到强化自身的作用，然而重点在于拥有属性以后的源力在主物质未眠会诱导变异，浓度高以后甚至能改换吸收者原有的结构，有时候就连形态都会发生完全转换！

　　如若不然，“魔化”也不会让所有人谈之色变。你当魔法师们总选择将法师塔修在高山之巅或者背风山谷之类的地方是为了好看好玩？他们如此选择地址主要是因为高处有利于魔力扩散稀释，减小污染浓度，而小山谷之类的封闭地形则能将魔力污染聚集起来，将影响降低，也便于处理。

　　自己在荒原上大规模释放源力在魔法界中算是非常忌讳的行为，但现在是虚拟世界开放初期，绝大多数降临者和本土生命都还没有资格接触超自然力量。魔法局压根还没成立，所谓的“常识”和“共识”现在也未被提出来，没人会找穆宁的麻烦。

　　“而且自然属性……应该问题不大吧？”穆宁惴惴不安地想着，同时伸出手将所有源力向双手聚集。翠绿色的辉光从他手中绽放出来，与此同时，他的手臂开始呈现出玉一般莹润的嫩绿，甚至有脉络和纹路在上面显现出来。

　　他的头发像草枝一样伸展开来，嫩叶舒展，有花`苞在草叶间形成，绽放出米粒大小的精巧花朵。

　　穆宁的身体在扭曲，脚趾化为粗`壮根须发散着扎入土壤，双臂举着越来越亮的光球艰难地闭上逐渐木质化的双眼。

　　荒原上升起了翠绿的太阳，在它的照耀下植物都在以疯狂的速率生灭枯荣，红云和海蒂都藏在木屋里，她们惊讶地看木屋墙壁上原木生长出新的嫩枝，泥灰在脱落，整个木屋颤悠着像要散架一样。

　　牛蓉蓉也瑟瑟发抖，刚才那明亮的翠绿光芒照亮了整个荒原，她所站的阴影在对比之下如同黑夜一般。本能引领之下，她没有忍住偷偷从木屋墙角伸出头看了一眼，她只看到无尽的绿色光芒！

　　那绿色的太阳像火焰一样灼伤了她的右眼，让牛蓉蓉捂着脑袋在木屋后满地打滚。她的小半张脸和胳膊上显现出怪异而厚重的青绿色，仿佛被某种诡异植物寄生一般失去知觉，她无法再动那部分的肌肉，只感受到被刀削去血肉一样的钻心疼痛。被绿光照射的眼睛也已经失明，剧痛让她六神无主，哭喊中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穆宁再三强调要躲起来，一定不能偷看！

　　巨量未经过精细处理的源力泄漏让暴虐的自然力量像飓风一样冲出闸门，这股力量撕裂着穆宁的身体，他再一次将自己变成了联通源力界和主物质世界的通道，所有自然属性源力都如洪流般被宣泄`出来。穆宁只保持了不到二十秒钟意识就昏迷过去，随即彻底死亡。

　　第二次觉醒的感觉跟第一次异曲同工，穆宁从木屋中的草铺上爬起来，老太太为赤`裸的他披上衣服，牛蓉蓉就坐在不远处，她哭丧着捂着一只眼睛，说什么也没想到只好奇偷看一眼就变成了独眼龙。穆宁道歉着挠头，消除魔化副作用算是比较高深的炼金术课题，他现在解决不了，牛蓉蓉自己身体的恢复力指望不上，自裁复活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出路。

　　“我……我不要自杀！”牛蓉蓉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虚拟世界里的疼痛跟现实世界别无二致，刚才被绿光那一照已经让她敢但欲裂痛不欲生，她说什么也不要真真切切“死”上一次。她负责种地养动物，一只眼睛不影响。

　　知道不死一次眼睛就无法恢复，牛蓉蓉瘪嘴难过了好久，爱美的女孩子不可能愿意自己脸上有难看僵硬的绿色斑块，这一块斑占了牛蓉蓉小半块右脸，她已经算是毁了容。

　　“反正是游戏……”牛蓉蓉说服着自己，又不会影响现实，她还不至于为游戏里虚拟的形象大动肝火。想开来以后心情也舒畅了些，牛蓉蓉甚至有心情打趣穆宁，她说穆宁你看你脑袋，刘哲肯定正背着你搞事情。

　　“你又知道？”穆宁拿日志当镜子照自己，他原本还算健康的肤色现在变得格外白`皙，一头翠绿色头发和碧绿的眼眸格外扎眼。

　　得！绿帽省了。

　　他对这外形很诧异，但这属于自然亲和上升到某种程度的自然产物。既然源力界里自己源力核已经重新变回耀眼的纯白色，吸收自然属性`力量的速度也已经能被自己控制到能接受的范围，不再担心被占大头的自然属性光尘们喧宾夺主，那么一头绿毛和绿眼睛完全可以接受。至于底下的……不晓得刘哲怎么看。

　　源力界中绿色光尘仍然极为充沛，源力核运动中已经再次在身后拖起巨大的绿色光尾，但已经不再让穆宁苦恼。毕竟此时穆宁的自然亲和已经到达理论满值，他可以选择以极高速率大量吸收自然系列光尘，也同样可以选择将它们拒之门外。

　　感受着源力界广阔天地中极为活跃的自然系源力，穆宁明白这对于自然法师、森林祭司和德鲁伊们是难得的机遇，最近任何跟自然系谱有关的超自然力量持有者在进行类似冥想、神游抑或是结茧休眠时都能够获得远超于平常数倍的收获。当然，过度活跃的自然系光尘对其他系谱低等源力核会无可避免地产生“侵蚀效应”，污染并破坏其他系谱源力核的稳定结构，但那已经是另外的故事。

　　穆宁舒展着臂膀往外走，他想去看看自己之前身死的位置，原本郁葱的‘荒原’此刻已经成了诡异的‘密林’，受魔法影响而急速催化异变的植物们张牙舞爪地纠缠在一起，丛生的荆棘、膨`大的枝节、奇形怪状的叶片、粗`壮藤蔓和裸`露的根须到处都是，色彩斑斓形状扭曲的花序和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畸形果实组成了荒诞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