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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永不相负 ...

  •   从菡最近又喜又忧,喜的是皇上身边的亲信严公公突然找到自己,说要自己密切关注恭妃娘娘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就要向他报告,虽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能巴结上皇上身边的亲信,必定会对自己父亲的前程大有帮助,忧的是怕娘娘万一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办,会不会责罚自己,但想到自己和父亲的前程,她还是把这份忧虑抛到九霄云外,反正就算有事,严公公也会帮自己的。

      只是从菡感觉,娘娘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她,里殿伺候的宫女,是如许和新来的奴婢绮雪,自己近不得娘娘身,只能做些杂活,而绮雪比自己来得晚,却成为了娘娘的贴身大宫女,她不是不嫉妒的,但是绮雪为人极好,又经常给她一些小恩小惠,因此她虽然不平,但是服气,从菡寻思着,如许的嘴巴太严,套不出什么消息,自己要多和绮雪交好,争取多套点有用的消息。

      这日她见到绮雪神神秘秘地回到房间,手上捧着一个木匣,从菡不由好奇问道:“绮雪姐,这是什么呀?”

      “娘娘吩咐我赶紧烧掉。”

      “娘娘这么急着烧,里面是什么呀?绮雪姐,给我看看。”

      绮雪将木匣藏在身后:“这你就别管了,这是娘娘的秘密,我现在就去烧了它。”

      正说话时,如许喊道:“绮雪,绮雪,尚食局的沈司药喊你过去。”

      绮雪应了声:“好,我马上就来。”她将木匣塞到房间柜中:“从菡,仔细别让人看见了,我回来就烧了它。”

      从菡答应道:“绮雪姐,你放心吧,我会看着的。”

      从菡眼珠滴溜溜地转,她看到绮雪走远,于是赶紧拿出木匣,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荷包,她疑惑想到,一个荷包,为什么娘娘急着烧呢?

      她转念一想,也许这荷包有什么秘密,尚食局在皇宫的最西边,而行云阁在皇宫的最东边,一来一去,再加上说说话,少说也要半个多时辰,应该来得及去找严公公,于是她将荷包塞到袖中,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行云阁。

      从菡一路小跑到太极殿,将这个荷包给严公公,严公公夸奖道:“从菡,干得好。”

      从菡羞赧道:“公公夸奖了,希望公公能在皇上面前为奴婢和奴婢的父亲多多美言几句。”

      “这个你就放心吧。”严公公随口应着:“我先把这个东西拿进去看看,你等一下再放回去。”

      “公公请快些,这个东西是娘娘吩咐绮雪尽快烧掉的,奴婢怕娘娘发现了。”

      “我自有分寸。”

      当严公公将这个荷包呈给楚桓时,楚桓左看右看,只觉得这荷包绣工精美,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他疑惑问道:“严顺,这个荷包,真的是恭妃吩咐尽快销毁的?”

      “是。”

      楚桓手忽然摸到什么,他将荷包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张绢画,展开绢画,那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子画像,那女子容貌婉兮清扬,眉目间神色十分娇蛮得意,楚桓看着,忽想起了那晚永安河畔,他说的那句“永不相负”。

      他默了默,于是将画像放回荷包里,道:“这东西没什么特别的,还给恭妃,让她烧了吧。”

      严顺应了声,就将荷包拿了出去,还给从菡。

      太极殿中,楚桓端坐在龙椅上,思绪却飘回了建安三十七年的春天。

      楚桓是武陵侯楚茂行世子,楚茂行和京城裴家不睦,裴家经常在建安帝面前诋毁他,终于楚茂行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下狱,可能还会株连家族,楚桓担心之下,只好进京为父亲斡旋,送出无数金银珠宝后,终于获得一个入宫面圣的机会,但在等了很久后,却被告知皇上没空见他,楚桓知道这是裴家作怪,但只能悻悻而回。

      如果他就这样出宫了,那结局可能是楚茂行削爵被杀,楚家树倒猢狲散,也没有可能最后取得天下了。

      楚桓是一个不甘于认命的人,建安帝没空召见他,他就准备自己去面见建安帝,打听得知建安帝可能会在马场,于是他便央求带自己入宫的太监带自己去马场转一圈。

      他在马场没见到建安帝,却看到了一个碧衣少女骑着一匹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小白马驰骋着,那匹白马显然未被驯服,她在马上被颠得够呛,不一会儿就被掀了下来,旁边人顿时吓得够呛,一哄而上上来扶她,她却拿着马鞭甩开周边人的搀扶,发誓道:“本公主今日一定要驯服你!”

      她自称公主?楚桓心中想着,宫中只有两位公主,南平公主梁如梦是皇上的侄女,性情温婉,而广陵公主梁清安是皇上最宠爱的小女儿,性情刁蛮任性,这少女,一定就是广陵公主了。

      传言广陵公主极受帝后宠爱,裴皇后那般铁腕的人,也视她如珠如宝,更别提建安帝了,楚桓眉头微皱,今日,也许就是他们楚家的转机。

      梁清安上马后,又被掀下来第二次、第三次,楚桓心想,这位广陵公主,倒真是倔强得很。

      梁清安第四次被掀下时,楚桓走上前去,跪下道:“臣参见广陵公主。”

      在一堆人的簇拥中,梁清安露出了脸,楚桓看清她容貌,竟微微失神,喃喃道:“当真是婉兮清扬,水木清华。”

      梁清安脸微微一红,拿着马鞭指着他道:“你说什么?”

      “公主请恕臣失言,只是公主容貌让臣惊为天人,臣情不自禁才说出这八个字。”

      “哼,油嘴滑舌。”清安此时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驯服白马身上,于是也不再管楚桓,而是一甩马鞭,就准备继续上马,楚桓却道:“公主,这匹马是赫连国的烈马,常人很难驯服,只怕公主会被摔伤,不如,让臣试试。”

      清安好奇地打量着楚桓:“你会驯马?”

      “略懂一二。”

      清安歪着头,想了一会:“那就让你试试吧。”

      楚桓翻身上了马,白马明显有些烦躁,忽然快速奔跑起来,想将背上的人甩下,但楚桓却一直稳稳地在马上,白马更加烦躁,跑了几圈后,忽将前腿抬高,身子直立起来,一般人此时都会摔下去,但楚桓却双腿夹紧马腹,手也抓紧白马颈上的鬓须,整个身子稳如泰山,鬓须被抓,白马却有些吃痛,不得不将前腿放平,它在跑马场上绕场疯狂奔跑起来,忽的突然停止,忽的又突然加快速度,楚桓却始终在它背上,一动也不动,终于等到白马喘着粗气,再也跑不动了,这才吭哧吭哧地喘着气慢慢踱步,楚桓自知已驯服这匹野马,这才从马背上下来,白马对着楚桓,慢慢低下头,示意臣服。

      清安佩服道:“没想到这匹烈马还真的被你驯服了。”

      楚桓拱手道:“公主过奖。”

      阳光下,楚桓剑眉星目,高大俊朗,眼眸灿若星辰,他微微一笑,清安的心,忽然就跳快了几拍。

      那之后,他就走通了二皇子梁毓言的门路,虽然二皇子的正妃也是裴家人,但是二皇子有心争储,奈何毓文太子太过出色,在帝后那二皇子远远不如毓文太子受宠,于是二皇子看中了楚家兵权,而他也想借助二皇子接近广陵公主梁清安,双方一拍即合。

      那时,楚桓对清安是极好的,百依百顺,知道她嫌宫中烦闷,就经常带些民间的新奇物品给她看,也曾经偷偷带着她出宫逛灯会,吃美食,少女的心,就在不知不觉中沦陷了。

      帝后最宠爱的广陵公主的心被楚桓虏获后,楚桓父亲的案子自然不在话下,那本就是裴家捏造的莫须有罪名,放不放都在建安帝一念之间,何况那时清安非楚桓不嫁,建安帝也不想让未来女婿是罪臣之子,只是楚茂行被放出后,对裴氏那是深恶痛绝,那时楚茂行便有了反意,对婚事是能拖则拖,而一年后,血月之变爆发,楚茂行顺势而反,楚桓也再没见到过清安。

      再见时,她眉间已褪去了少年时的娇纵之气,而是被哀伤和怨恨所取代,她对他说:“阿桓,你终究还是负了我。”

      只是她不知道,以前的一切,本就是他的逢场作戏,他素不喜欢这般娇纵任性的女孩子,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一丝一毫都没有。

      而她,终究是痴心错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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