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美味很动人 ...
-
褚决正在办公。
书房严禁外人进入，没有谁敢来挑战阎王将军的权威，不过最近却有一个意外。
“喜欢吃小鱼干吗？”
青芫坐姿端正颇有风范，大家闺秀怕也不能比她做得更好——如果不是跪坐在书桌上的话。
“我不能发现比小鱼干更美味的东西了！瞧它炸得焦黄香浓，外头酥脆掉渣，里面鲜嫩细腻，咬一口下去嘎嘣脆可痛快了。”青芫深吸一口气，表情如痴如醉。
褚决置若罔闻，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
“这样的美味让我吃一辈子——不，一百辈子都不腻。”青芫表达完了喜爱之情，神情倏然变得万分悲痛起来。
“可是红笺说吃多会上火，一天吃一次就够了，真是人间悲剧啊！”自从会说人类语言，青芫就点亮了技能，连成语都会用了，但她没有半分高兴，根本不能换一条小鱼干好吗。
看褚决头都没抬过，青芫皱着脸表示很不开心，她都这么难过了，他为什么不安慰她一下。青芫利落的跳下来，不停的围着桌子转圈，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些有什么好看的？”
青芫又往前挪了一下，将公文挡得严严实实，这样就能看到她了吧？
她扬起下巴一脸得意，身后仿若有一条尾巴在晃动，叫唤着“快跟我玩吧”。
褚决只是侧过身继续看公文，那镇定自如的样子惹得青芫手指发痒，好想挠一爪子。
可是好气啊，她根本挠不了！
破手指一点都不好使，又没有软软的皮毛，不好舔不好摸。青芫一时悲从中来，她扁着嘴巴，小脸上满是委屈，让人看着也心生不忍。
褚决淡定的错开眼神，伸手拿第二本公文，但发现抽不出来，抬眼看去——公文书上压着一个大桶。
青芫的魔爪终于伸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几道黑影从窗外冲了进来，“将军恕罪，属下来迟……”
闻到焦香味的时候，众人都呆住了。
默默对视中，青芫疑道：“你们都想吃小鱼干？”
她拧了拧眉头，半响才从桶里挑出一条手指大小的鱼干，递给他们，“你们分吧。”
得到猫大人的赏赐，这是多大的福分啊。
侍卫们：“……”
这不够分——不，他们并不想吃好吗。
气氛突然僵住了，幸好红笺匆忙赶来，“小姐，回去吃饭啦！”
要是以前她哪敢冲进将军的书房呢，可是小姐爱做死，衷心的丫鬟不得不冒死拯救啊！
他们果然被视死如归的红笺怔住，而青芫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小鱼干上移开，拍了下桌子，“这里吃啊。”
众侍卫眼神交流，将军至今一言未发难道有什么暗示？吃饭？下毒？暗器？机关？
红笺冷汗淋漓，“可、可这里人多……”
青宛扫了众侍卫一眼，发现他们“虎视眈眈”的看着她，顿时怒了。
这群贪得无厌的人类，一条还不够，竟然还敢打她其他小鱼干的主意！
青芫果断抱起木桶，速速跑了。
“……”
书房只剩下依然不发一言的褚决、弄不清楚情况的侍卫，以及桌上姿势奇特不容忽视的小鱼干。
侍卫长后背被推了一下，他咳一声正色道：“将军，卑职发现了一枚令牌。”
褚决接过令牌，用指腹描绘了一下龙纹身上的鳞片。令牌造工精致以假乱真，他差点也被骗了。
“何处发现？”
“回将军，令牌被遗弃在草丛堆中，附近并无掩盖。”
看来这并不是疏忽遗漏，而是故意被发现，莫非那些人要传递什么信息？或者又是针对他的阴谋？
褚决的猜疑并非无道理。
如今战事已平，除了塞外偶有宵小来犯，举国安稳。朝中的争议也被他逐一化解，无人敢直接将矛头指向他。但褚决毕竟身居险位，各路关注无法完全提防，若被发现伪造皇家信物……此枚令牌如烫手芋头，处置不当恐会惹祸上身。
侍卫们也想到一处，心中忐忑不安。将军掌控数十万大军，说句大不敬的，他稍有轻举妄动，岂止会颠覆一个皇朝这么简单。
“有无其他疑点？”
“将军恕罪，卑职无能，没有发现其他蛛丝马迹，对方反侦察能力极强。”侍卫一顿，“这些人训练有素，卑职猜测有可能出自军队。”
褚决静默须臾，挥手让侍卫退下。
他将令牌收起，目光停在墙上悬挂的佩剑——剑柄上还沾着干枯的血迹，那是十多年前，与大漠那场战争留下的。
大漠……褚决敛起隐晦的神色。
说起来，他们偶尔来捣乱，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每逢这时，将军府就会失踪一两个下人，绑架其他人也罢，青芫即使身份特殊，也仅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傻夫人”，为何要出动军队来追杀？除非……她知道什么秘密要被灭口。
青芫失踪的事有蹊跷，病愈的事恐怕也另有内情。有人议论青芫并不是恢复神智，而是被水鬼上身了。传闻不可尽信，但有些话值得深思，到底是真正的青芫被人替换，亦或是她真实身份就是细作？
毕竟这几日，青芫造成的混乱不少。
褚决抬眼看了下漏光的屋顶，三日以来已经修补了五次。作为盗贼的话，揭瓦的技能倒是实用。
他无意识的摩擦了一下手指，想起那日的接触神情有些不自然，她确实很会扰人心智。
莫非她装疯卖傻转移众人的视线，借此来盗取机密信息？褚决脸色凝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目光扫到桌上时一顿。
这小鱼干又暗藏什么玄机？
桌子上姿势撩人的小鱼干，似乎在无声的呼喊着“快吃掉我吧”，他的脑中闪过青芫那双清亮的眼睛。
她的口味倒是不错，那些年他没少跟小家伙分享。但记忆浅淡了许多，毕竟已经十多年了。
他自小长得瘦小总是被欺负，日子过得很艰苦。遇到了一只小猫后，他决心要变强。它比他还要瘦小，离开了他怎么活下去呢。后来打仗他们就开始流浪，虽然过得苦却很满足。
他记得它裹成毛团的样子，记得它埋头舔小鱼干的样子，记得它捉弄他后得意摇晃尾巴的样子。
可后来的那一段时间好像变成了空白，等到清醒的时候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
也许过去太久，强烈的情绪也随着记忆的模糊而淡去，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心中的缺失越来越多，最初的失落也变成了如今的习以为常。
而青芫的笑像是开启回忆的钥匙，他想去碰触，却有几分近君情怯的犹豫。
承载着许多往事的它，是否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呢。
褚决失神之际已经将小鱼干放入口中，等他惊醒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他快速咽下小鱼干，灌下一口茶水，耳尖露出些不自然的红色。
……果然会上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美味很动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