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之途（星际）》北尘尘

9、=￣ω￣=

　　直到进入金明月的安置点，顾忻宁的心里都压着石头。

　　他是打仗打糊涂了。

　　那九个月社会秩序崩塌，他们这么进化者脑子里只有不惜一切代价干死那帮畜生，活着已经不易，哪有功夫想那些弯弯绕绕，再加上金桀星上的暴力事件，导致他脑子一根筋没转过弯，根本就没去想翡翠液背后还有那么多破事。

　　顾忻宁拉长着脸坐在安置点的椅子上。

　　不一会儿，被安排去做心理辅导的蒙坚快步从辅导室走了出来，看到等着自己的顾忻宁眼睛一亮，脚下不由加快。

　　和前一天的惨白比，蒙坚看起来精神不错，娃娃脸上能找到一点血色，有从那场堪称惨烈的画面中脱离的趋势。

　　顾忻宁神色松了松，能从和平熬过去就好，当年刚打仗时他噩梦一场接一场的，夜夜不得安宁，失眠惊悸是常态，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怎么熬过去的。

　　当初那么难都能熬过去，何况翡翠液这种小事？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用都用了，对方总不能杀了他。

　　站起身往回走，蒙坚三两步跟了上来一起往分配给他们临时住所走。

　　顾忻宁手插再裤兜里，斜了蒙坚一眼，嫌弃，“弱死了，以后都叫你阿软好了。”

　　蒙坚：……还会不会好好说话了！

　　“昨天有没有人来找过你？”顾忻宁慢悠悠往前走。

　　“没有。”

　　顾忻宁站定，回头一脸认真地看向蒙坚，缓缓道：“我们都是被绑架的。”

　　蒙坚一愣，接着脸就腾的红了起来，他早猜到以顾忻宁的智商一定能推断出些什么，可是当这个话题真的摆到明面上的时候，蒙坚尴尬的要死。

　　“不是，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蒙坚连忙摆手，企图挽回印象。

　　顾忻宁不理他，悠悠转身向临时住所走去。

　　蒙坚快步追了上去。

　　等进了房间，蒙坚连忙将门关了，三两步拦到顾忻宁身前，“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忻宁扭身一闪，躲过他的围堵，懒骨头犯了地四肢大摊躺在舒适的躺椅上，“我想哪样了？”

　　穿越一千八百年也有不错地方，随着科技的进步，人体工程学得到极大的发展，具体表现在椅子舒服的要命。

　　蒙坚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用力解释，“我不是去偷东西的。”

　　顾忻宁眯着眼睛看他，“走路好累，腿痛。”

　　蒙坚磨了磨牙，给他按摩断腿的地方，“我真不是去偷翡翠液的，那是意外。”

　　“那你去偷什么？”听到翡翠液就心塞，哼！

　　蒙坚：“……环宇的飞船会在金明月中停，那时会上来一件东西，我想要的是那个。”

　　“比翡翠液还值钱？”

　　蒙坚气急，“当然不是！我是那种人嘛！”

　　“哦，不是。”语气听着就让人牙痒。

　　蒙坚理亏，被噎地直瞪眼，最后吐了一口气，道：“我要偷的是一种针对精神力的药剂，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想它再去害人。”

　　顾忻宁懒懒地睨了他一眼，“什么药剂？怎么害人了？”

　　蒙坚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哥临死前给我留过信息。”说着从腕式光脑里调出张图片，一小瓶透明的液体。

　　“节哀吧，生死有命，别太伤心。”顾忻宁起身拍了下蒙坚，有点尽人事的味道。

　　其实再让他安慰点其他，他也说不出来。一来不擅长这个，二来他一睁眼，自己的小伙伴都莫名其妙地湮没在历史里，有理没地方哭，哪有心情去安慰别人。

　　顾忻宁把手往脑袋下一枕，想着安慰不行，倒是可以教教蒙坚怎么增强精神力，到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你的精神力怎么样？”

　　“A级。”蒙坚有点自豪，悄悄挺了挺胸。

　　顾忻宁没听懂，“那是什么？”

　　当年精神力进化者稀少，等级的划分也模糊，大家说精神力强弱的时候都是用感觉来表示的，比如感觉脑子比较清晰，比如能探查外部事物，比如实体化，而做为鳌首的他，除了完全实体化外已经能隐约感受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这种感觉再剥离源力献祭的时候更为明显。

　　A级？什么鬼？

　　“精神力等级划分。”蒙坚用一种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的眼神看他。

　　“我失忆了。”顾忻宁答得懒散又理直气壮。

　　“真失忆了啊？”蒙坚显然不信，哪有失忆了还这么奇葩的。

　　顾忻宁头一扭，“哼！”不理人了。

　　蒙坚这个问题直戳了他的痛脚，有一击毙命。

　　他还真不是失忆，但还不如失忆呢！至少那样他不用费心想办法解释为什么一个巨婴会知道那么多？！

　　蒙坚无语，不知又是哪惹到这祖宗，只好好脾气的顺毛，“跟你说说等级划分呗。”

　　顾忻宁在躺椅上一翻身。

　　“联邦给精神力划分了六个等级，E级最低，S级最高，中间还有DCBA。E级等于没有，D级可使用需要精神力的工具，C级可从事一般的机甲零件制造，B级以上可超控机甲，据说到了S级还有感知外物的能力。”

　　顾忻宁眉头皱了皱，这也太弱了，除了S级，其他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我以前看过一篇论文，说以前S级的人可多了，甚至还有更厉害地，不过现在……”蒙坚也不知想起什么的自言自语，“人类精神力退化，人口是当初的几十倍，但S级凤毛麟角，除了天景的地球军校，几乎再难在其他地方看到。我现在想想，如果我哥和其他人最大地不同就是精神力，或许……唉，也没什么证据。我记得那篇文章说，全人类精神进化是有违天然进化的，被称为精神力之父的顾忻宁其实是人类进化史上的罪人，哦说起来……”

　　蒙坚看向顾忻宁，你们俩同名同姓呢。

　　“什么叫有违天然进化，什么叫历史的罪人，有没有良心，讲不讲道理？文章谁写的？狗屁不通！不会写就不要写！”顾忻宁跟屁股底下被火烧似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拼命的挥舞，神情激动，就像下一刻就要去找作者搏命一般，脸涨得通红，漂亮的眼睛里直冒火。

　　蒙坚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强烈，吓了一跳，转念想到顾忻宁变态的精神力又有些理解他激动，同名同姓，又是精神力受惠者，听到这话代入感难免强烈。

　　于是又赶紧顺毛，“这篇论文的作者被控制起来了。”

　　“那也不行！”顾忻宁气得要死，伸脚踹了一下躺椅，眼睛瞟上了蒙坚，“你也相信？”

　　那副样子分明是敢说相信就咬死你！啊呜一口，咬喉咙！凶得要死！

　　想到某人变态的攻击力，蒙坚缩了缩脖子，连忙违心地摇头。

　　顾忻宁狠狠地盯着蒙坚，最后哼了一声，“以后不许说这种话，背着我也不行！”

　　蒙坚连忙点头保证，再三发誓自己坚决不相信，并说了顾忻宁很多好话，才算把人彻底顺毛。

　　顾忻宁抑郁的要死，虽然跟蒙坚讲通了道理，但他心里实在不好受，重新躺在躺椅上，烦躁的翻了个身，干脆给了蒙坚一个屁股。

　　能说服别人，不等于能说服自己。他可能性格是不怎么好，但还没到自欺欺人完全分不清好赖的地步。

　　没人比他更清楚当初的精神力进化者是什么情况，可再听听蒙坚口中的？S级才能感知外界，其中的差距岂止十万八千里。

　　牺牲生命最后却换来个历史的罪人，这么个结果，顾忻宁接受不了。

　　蒙坚见他心绪低落，一时也想不通原因，沉默了一会后，还是决定把说那段话的本意道出来。

　　“以后别在外人面前使用精神力，没人会有那么强大的精神力。我哥当初就是因为精神力异于常人才会……”

　　室内一片寂静，顾忻宁没接茬，直等了好一会，才声音低低的问，“谁干的？”

　　蒙坚用手抹了把脸，“不知道，我哥是突然失踪的，一个月后我收到了那张图片，第三天警察就发现了他的尸体。这些年我一直在查，这事和金明月的一些势力脱不了干系。”

　　“大家都不修炼精神力吗？”顾忻宁突然不明不白地冒出了一句。

　　“啊？怎么修炼？”

　　顾忻宁恨铁不成钢，真他妈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各个都越活越回去了，“可以通过改变精神力结构的方式使能力凝实，接着压缩使其成为源力，再通过源力冥想增加扩充识海，如此反复至其无穷。”

　　蒙坚傻不愣登地看着他，这都是什么啊？根本听不懂。

　　顾忻宁瞪了他一眼，直接从识海中抽出一缕精神力动作熟练地刺入蒙坚地识海。

　　当初为了和其他精神力进化者共同进步，互探识海这种事没少做，对于顾忻宁来说风险等于零。

　　蒙坚却只觉轰地一声，整个人都不在掌控。

　　和顾忻宁庞大地识海相比，蒙坚的小如干瘪桔子，在被掌控地那一刻还害怕地抖了抖，识海力精神力以弥散状存在。

　　“看着。”顾忻宁的声音在蒙坚识海内响起，同时演示起如何将弥散的精神力改变结构变得凝实。

　　反复慢慢演示了几遍，自认就算是猪都能学会后，顾忻宁退出识海。

　　“学会没？”一副学不会揍你的表情。

　　蒙坚也不知道该回他一个什么表情，他又不是猪，顾忻宁分解的那么清晰，演示的那么仔细，当然学会了。可学会不等于能做到。

　　“我做不到，”蒙坚不敢直视顾忻宁的眼睛，“我的意识不能指挥精神力改变结构。不光是我，联邦的每一个都做不到，所有人的精神力最高值生来恒定，不可更改。”

　　顾忻宁坐了起来，脸色严肃，嘴抿成了一条直线，事情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