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原因与对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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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斗说出那句话后，河岸边一时陷入了静默。
“也……不用那样说吧。”雪音迟疑地开口，接着下意识看向止音。
止音依旧拉着那个少女，虽然能够理解夜斗的话，却并不是完全认同。
“夜斗……”止音声音很平静，“如果一个人想要自杀，那差不多已经是遇上了绝境，如果能好好活着，谁不想正常生活呢？”
“就算是自杀也会有许许多多的理由，即使这的确是别人的自由，对方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我们也的确没有办法，但是为什么不先了解一下原因呢，如果能拉一把还是拉一把吧。”
“虽然我这样说着或许有些圣母或者同情心泛滥，不过如果世上所有人都是那样，对每一个自杀的人漠视而过，这样……不觉得有点可怕吗？”
“夜斗你已经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大概已经看过许许多多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觉得他们已经无药可救了，但是……我只是刚成为神器没多久，许多事情还保留着人类的想法，所以，我做不到那样……”
夜斗沉默了一下接着双手环住后脑勺说道：“我又不是什么严苛神明，虽然觉得他们并没有什么救的必要，但是也不会硬要让你别管……”说着直接躺在草地上，眼睛放空望着天空，“想做的话尽管去做好了，虽然我只是觉得那样是白费功夫罢了……算了，你们就无视我好了。”
“嗯，我知道。”止音弯了弯眉眼，“不然夜斗你也不会跟着过来了。”
“我只是因为担心那些妖怪会变成大麻烦！”
“嗨嗨……”
“所以，你为什么想不开要自杀啊，明明还这么年轻，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啊？”雪音有些不爽地看着那个女孩。
作为神器的他们都是因为各种意外无法抗拒地死亡，都曾非常想活下去，而世界上却又那么多人如此轻易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看到这些人他的心中还是不可抑止地感到不甘。
“我……”仅仅是想到了发生过的事情少女便忍不住湿润了眼眶，无力地用手掩住自己的脸，发出近乎呜咽的哭腔，“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或许是即将溺水之人遥遥看见浮木时的微弱希望，期待着有人能拉自己一把，又或者只是想将自己最近的压抑全部倾吐出来，少女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我叫花山院美树，我的妹妹叫花山院美雪，我们是孪生姐妹，从小就感情非常好，不仅长相相似，连兴趣爱好都非常相似，只是相比于我，美雪比较活泼开朗……”
“但是啊，喜欢的食物，衣服，书，玩具这些东西都可以买两份也可以分享……”花山院美树的声音有些飘渺，“喜欢上同一个人要怎么办呢？”
“……世上的男人那么多也没必要都喜欢一个吧？”雪音有些无法理解。
“我也曾这样想过，想让自己放弃，但是做不到啊……”花山院美树蜷缩着坐在岸边，目光毫无焦距地望着河面上被夕阳映红的粼粼波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目光总会不由自主追寻他的身影，即使反应过来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心里也都是那个人的身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美雪也和我一样想过放弃，而她比我先开口……”花山院美树顿了一下还是说道，“虽然这样说很卑劣，但是在她对我说会放弃的时候，虽然对于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而感到难受，但是我在那一瞬间更多的……却是高兴。”
“然后呢？”止音同样看着河面静静地听着对方诉说。
“然后那个人知道了，找到了我，对我说他喜欢的是美雪，对于我很抱歉，同时他对于因为这种事情而让美雪拒绝了自己感到很生气……”
“他说的没错，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并不是玩具可以被让来让去，但是……那个时候的我无论如何都不甘心，明明我和美雪都差不多，我并不比她差，为什么……喜欢的不是我呢？”
听到这里止音叹了口气问道：“所以又发生了什么？你不会就为了这种事情想要自杀吧。”
“当然不会……不是说了吗，我害死了自己的妹妹。”花山院美树握紧了拳，几乎将指甲嵌入肉中，“因为那个人说了那样的话，我一时接受不了，所以非常生气也非常难过，之后对着美雪说了很过分的话……”
花山院美树现在还记得自己对妹妹说出“他喜欢的人是你不用你再假好心了，你们可以在一起了我消失可以了吗！”这句话后对方脸上受伤难过的表情。
“非常的无理取闹就好像漫画中的恶毒女配一样……”
止音看着旁边的少女这样自嘲着，脸上的表情却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说完那句话之后我就跑开了，那时并没有注意到太多，只想离得越远越好，所以没有注意到马路上的车子……”
“然后……在我差点被车子撞到的时候，追过来的美雪把我推开了，自己却……”
花山院美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那时候在想的是什么，只是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妹妹，听着周围围过来的人喧闹的声音几乎要将她的耳膜震破，她想去看看美雪，身体却仿佛僵住了一般一动也动不了，喉咙也仿佛哽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一起去的医院，只记得在手术室灯暗下后出来的医生沉默着摇头，而父母仿佛一瞬间变得苍老的模样。
从那之后母亲就病倒了，父亲也变得沉默起来，每天总是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虽然他们在自己说出事情发生原因后并没有多做苛责，然而当时的失望目光仿佛如影随形，同学们也时不时看着她窃窃私语，以及那个男生也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仿佛当她是隐形人一般。
不过对于这个时候的花山院美树来说，感情这种事情和妹妹突如其来的死亡相比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我开始不想去学校，觉得每个人都在指责我，美雪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死掉，回到家里也总是一片压抑……”
她看着吃饭时父亲下意识准备了四双碗筷，却在随后意识到美雪已经死掉了而又沉默着放回去，接着她和父亲相对无言地吃完饭，再看着他为病倒住院的母亲送饭。
“我……已经无法忍受了，比起这样，我宁愿那时候死去的是我自己。”
看着终于无法忍耐地将自己埋进双膝间痛哭出声的少女，止音开口问道：“你……到底是因为妹妹的死亡还是因为周围人让你背负的压力才想死亡呢？”
“如果你现在就自杀了，你妹妹当初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牺牲自己救你呢？”
“你又有没有想过……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的你的父母在又失去你之后会怎样？”
“虽然这样说好像是在给你增加压力，仿佛将所有事情让你承担，但是啊……人类本身就是在背负责任中活下去的。”
“自己的未来、家人的关系、周围的人际……没有人能为你承担。”
“你的确有错，但本身并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只是因为错误的时机以及各种外在因素令这个错误被无限放大，最终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原因与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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