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心魔 ...
-
楔子
不 论 SHI 谁，都有自己没发现的、出乎意料的魔鬼在内心深处。到底是什么魔鬼在我心中？
一、痕玉
家庭教育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是至关重要的。爷爷是个古董收藏家，每每看到爷爷专注地盯着他的那些宝贝看，我就会缠着爷爷给我讲它们的来历。奶奶是个大家闺秀，在那个年代，很少有女子上学，但是在奶奶苦苦请求下，太爷爷居然同意了，于是奶奶顺利地完成了女子大学的学业。爸爸是个医生，他可是在奶奶严格教导下，成为当时很少能上大学的高材生。爸爸年轻时候，那可是仪表堂堂，高大威严。听妈妈说，好多女孩子都暗恋老爸，可老爸根本没有觉察，现在想想，还真是块木头。至于妈妈，当然是爸爸的同班同学喽。还真想知道，不苟言笑的爸爸当时是如何追到妈妈的，要知道，妈妈可是学校里“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超级校花。
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我的学习从来没有让家里失望过。从重点初中到重点高中，再到重点大学。在每个人眼中，北大或者清华一定是我的归宿，包括我自己都这样认为。高考分数公布，果然“不负众望”，清华和北大已收入囊中，但是家人考虑到我身体健康，经过集体投票，我还是报了天津的学校。
有人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必然给你开了一扇窗”。确实，在各方面都表现优秀的我，从我生下来，身体就特别虚弱。本来家里人一度认为活不久了，但是最后我奇迹般幸存下来。这让一家人高兴不已，请来算命先生，说我“命中所犯煞星，属奇阴之星，偏巧女人性子属阴，两阴相重，至阴至柔，凶险也就更强烈”。这可把一家人吓坏了，爷爷二话没说，从他最爱的收藏里，翻出了一块玉。这块玉通体象牙白色，晶莹剔透，光泽内敛，打磨光滑。纹饰为一对蝴蝶，栩栩如生，构图繁缛细腻，琢磨细致，不留琢痕，精镌鬼工，达到一种“细入毛发里，浑无斧凿痕”的效果。
爷爷说这块玉从现代考古角度来看，应为痕玉，即痕都斯坦玉。据《钦定皇舆西域图志》载，“痕都斯坦，在山克山西南，爱乌罕东，为内地所弗逮。”意思是说：痕都斯坦大致位于印度北部、巴基斯坦和克什米尔一带。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块痕玉的发现，来源于法门寺佛塔地宫。后在该地宫内，出土了佛祖释加牟尼的真身舍利。佛经上记载，阿育王于公元前3世纪统一印度，连年的征战，建立了印度历史上第一个帝国。之后为了救赎战争中的杀戮，他派出了大量僧众和信徒去到国外，宣扬仁慈，大力弘扬佛法。传说阿育王在世界各地建造了数座佛塔，供人们礼敬佛祖。其中中国分布有19座，最早的就是这座法门寺佛塔。推算下来，这块玉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而且源于印度。若不是因为我是家中掌上明珠又命犯煞星，爷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出来的，从此我与痕玉就形影不离了。
痕玉伴我长大，说起来我对这块玉还真是依赖，总感觉它在冥冥之中帮助我，很多次我都能莫名感觉到危险的存在而得以幸免。但是在一次严重的事故中，玉碎了。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在我大三的暑假，一个炎热的夏季，一个玩得好的同学提议暑假游。在大家兴高采烈商量行程后，出于无奈，我参加了这次“光荣的集体活动”。大家从天津坐火车去浙江，再坐大客从浙江金华出发去云南。晚上路经贵州的一段山路，所有乘客都在车上昏昏欲睡，突然一阵颠簸，车子从路坎坠入悬崖，当场我就晕厥过去。事故发生后，我在医院得知，客车已经完全坠毁。事发的第二天早上，在一个村子附近的河边，我被当地村民发现，村民迅速报警，在交警和急救中心的帮助下，我被及时送往医院救治。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客车在事发地点的路面上留下了两条非常明显的轮胎痕迹，警方认为，如果这辆车是为了躲避外来车辆的话，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左右摇晃的，而这两条痕迹显示客车是突然转左径直撞向栏杆，然后掉下悬崖的。那么，究竟当时发生了什么，会让驾驶员突然改变汽车方向呢？由于车祸发生在清晨时分，周围又都是山路，因此警方并未找到现场的目击者。而当时的我旅途劳累，完全处于睡眠的状态，并未发现在翻车之前任何异常情况。同时警方在对客车进行检修的过程中，也没有发现机动车存在技术故障。最后负责人表示，从取证的情况，和道路交通交警勘察情况和车检情况来看，原因归结于驾驶员违规操作疲劳驾驶。
奇怪的是，我头部受到损伤，昏迷不醒，却又怎么走到了距离事故发生地5000多米远的河边，当时我是在什么情况下，在何种求生意志的支配下来到小河边？我为何手中紧紧攥着已经断裂成两半的痕玉？难道痕玉在坠毁过程中摔碎，而我因为不舍这块玉而不能放弃？这么严重的车祸，我居然只是头部受到损伤，身体多处擦伤，却未伤及骨头。为何就我一人存活下来？我将我的疑惑告知医生，医生解释为头部受到碰撞，因此失去撞车后的记忆，这很常见。人的求生意志往往会产生无穷的力量，趋使你寻找存活的希望。这在很多例子中都有过。
家里人得知这个消息，用妈妈的话说“五雷轰顶”，奶奶当场昏倒。通过了观察期后，家里人将我转到离家比较近的医院，在医生和家里人的照顾下，我逐渐恢复。
经过这次事故以后，每每想起我一起去的同伴，总是心里隐隐的痛，叹息世事无常。更加发现我在家人心目中无可附加的地位，从心里感激他们为我做的一切，并且不断责怪自己的不小心给家人带来的伤害。从那一刻起，我想我开始长大了。
二、声音
我身子比较弱，因此，本来以为要大半年才能恢复的，但是经过三个多月心里和身体方面的治疗修养，我奇迹般复原了。因为出院时医生告诫我，一定要当心身子，注意修养，多吃些健脑食品，毕竟大病初愈，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去医院检查，因此我被家人当公主般小心地监护起来，嘘寒问暖到了极致，生怕我头疼脑热或者不小心摔倒。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已经到了10月份。回到学校的感觉真好，起码白天可以不用在父母、爷爷、奶奶的密切看护下生活。学校鉴于我大病刚好，同意我晚上回家住。前所未有的自由感，让我有一种想离家出走的冲动，不过想归想，当务之急还是把这几个月落下的功课给补回来。真头疼，好几个月的课程，一箩筐的笔记，真想一病不起！
爷爷说，我这次是大难不死佛祖保佑，因此周末家里人要一起去大悲禅院敬神。周六大家起的都很早，带上准备好的贡品出发。坐在车上，随着车的颠簸，不禁让我想起之前的“惊险”旅行，仿佛现在我还坐在那辆出事的客车上，不免后怕，后背阵阵寒意，不禁将衣服裹得更紧，怎么这么冷呢？！难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脸苦笑。
秋天的天空晴空万里、清澈湛蓝，像碧波荡漾的大海。天空高远而深邃，几乎似掏空了一般。下了车，走不远，就可以远远看见大悲禅院了。心狂跳，有种不安的感觉。我这是怎么了，心里暗暗发问，不可能因为坐这么一会儿车就累了？在秋天的阳光里，我没有感觉到丝丝凉意的快感，而是仿佛掉进冰窟一般，寒冷彻彻底底侵入每一寸肌肤，刺入心脾。空气中弥漫的冰冷的气息，让我快要窒息，天旋地转……
再次醒来，我在医院里，妈妈守护在我身边。
“妈，我这是在哪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乖女儿，现在你在医院。最近你学习太累了，在去拜神途中晕倒。放心，医生说你休息一下就好了。你爸在外面给你爷爷打电话呢。”
“哦，妈，对不起，让您、爸爸、爷爷、奶奶担心了。”我冲妈妈拌了一个鬼脸。
妈妈疼惜的抚摸着我的额头，仿佛瞬间苍老了，怎么眼眶开始湿润起来。
出院已经是下午3点左右，觉得太阳炙热无比，赶紧用手挡住，心里责怪自己娇弱的身体，心情一落千丈。一天都晕乎乎的，晚上早早就睡了，夜晚被噩梦惊醒，再也睡不着。月光洒在窗帘上，有些憔悴和苍白。夜晚的风吹动月光不停地跳荡，落下风的影子，打破了屋中凝重的气息。
突然想起我的痕玉，自从死里逃生回来后，我就把它放在锦盒中收藏起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拿起过它，不免无比内疚。我和痕玉，就好比是姐妹。从小到大，它都一直陪伴我、保护我。对于它的断裂，我一直怀有深深的歉意，总觉得活下来冥冥之中是它在保护我。听爷爷讲，玉是有灵性的，它可以在危险时刻救命，现在想起来确实如此。拿起已经断裂为两半的痕玉，企图把断玉拼好。这时，惊诧涌上了我的心头。
“不要！”一个女子的声音，微弱却似天籁。
我转向四周，一切如常。我开始怀疑我的听觉。刚想继续摆弄痕玉，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我不会伤害你。”
“你是谁？”我再一次望向四周，企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一切亦然。
“我在你身体里，我不会伤害你。”
我惊讶的倒退了一步，但是却没有丝毫害怕这个声音。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身体里？”
“你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
“那个墓穴”
我不解的摇摇头，“什么？我不懂，你到底是谁？”头又开始撕心裂肺般疼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心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