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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调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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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和鲍勃的圣克雷门市之行显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南门监狱的典狱长告诉他们库帕尔家族灭门案的凶手两年半前在狱中自杀身亡,但他死两天前的确见过皮特警官。
“妈的,不会这么巧吧?”亚伦自言自语般地嘟囔了一句。
一大早,鲍勃的左眼就一直跳个不停,他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没想到这个不好的感觉在两人一回到日光市后立刻就应验了。没有任何理由两个人一起被顶头上司勒令修大假。
“鲍勃,这案子肯定有古怪!我们一定要彻底查清楚!”
“行了,少说两句好吧?现在只是放假,你还要彻底查?那估计就是永久放假了。”
“我们是警察,将真凶绳之以法是我们的责任!”亚伦说得一副热血沸腾的模样。鲍勃笑得很灿烂,还顺手揪了揪自己头上的小辫子,“正义的警察一边去,我是混混警察!”
拿了大假亚伦先回了趟家,他的家庭成员很简单,一个妈妈,一个姐姐。一家三口互相都没有血缘关系。莱利妈妈先领养了罗宾姐姐,姐姐出嫁的时候莱利妈妈又去孤儿院领养了他。罗宾姐姐大他16岁,离过婚没有小孩对亚伦特别关心,以至于让他经常以为自己有两个妈。
“死小子,舍得回来了?”
“老妈,我这不是忙吗?天天都在抓坏人!”亚伦拿着桌上的凉水壶,咕咚咕咚地灌下半壶凉水:“我的薪水上卡了哦!你看看,我有多孝顺、多乖!”亚伦提醒了一下莱利。莱利在日光市城南的菩提村开了一个小诊所,由于她经常心软不但不收诊疗费有时候还隔山差五地免费送药上门,所以小诊所几乎赚不了钱。莱利一巴掌给他轻轻扇去,“少在老娘面前贫嘴!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也不知道带个女朋友什么的回家来孝敬孝敬老妈!”
“不是有我姐天天呆屋子里头伺候你吗?”亚伦大学毕业那年罗宾和出轨的丈夫离婚,丈夫本来在日光市中心留了一套房子和若干股票给她。可是一套房子不但抚平不了她那颗日渐苍老的心,反而处处让她睹物思人,于是罗宾索性一个人逃回了娘家。莱利什么也没说,娘俩的生活似乎又退回到了十几年前。亚伦很想建议姐姐闭着眼睛抛了股票和房子,坐在娘家房间的地板上认真地数数真金白银。用这笔钱出去散心、吃山珍海味、或者重新找个好男人,这世上谁离开谁还活不了啊?可是看见罗宾那张把悲伤隐藏在最深处的脸,亚伦啥也没说。这辈子每个人都会有个最最在乎的人。
“那可不一样。”罗宾拿着汤勺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你姐和你妈可是都盼着你能带个人回来!”
“那还不简单?你弟弟我英明神武,玉树临风!给我三天时间!准保给你们带个美人回来!帮我老妈给人看病,帮我老姐做家务…………”
“你说真的?” 两个女人的目光齐齐一亮。
难得的悠长假期,罗宾帮亚伦报名参加了网络上一个名叫 “行行走走” 的驴友团队,来到了米国的科罗拉多山脉攀岩和探险。这里像是亚马逊的热带丛林,阔叶林的树木粗大婆娑,枝桠纵横交错和藤蔓纠缠在一起,垂挂着一道道的幔子。空气中充满了腐烂发霉的气息,光线非常阴暗,四周都弥漫着一种阴沉怪异的气氛。
为了方便互相照应十六人的队伍又分成男女一组一组的小队。和亚伦分在一组的是个美女律师,叫做梅琳达。今天的她其人如玉,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运动套装,衬得皮肤特别白,脸上化了淡淡的妆,看起来比电影里的明星更漂亮。可惜亚伦却一点也激动不起来,他心里早就有个喜欢的人了——六岁那年遇见的他。峡谷幽深有点恐怖,猛然间的风吹草动让梅琳达一下就抓住了亚伦的衣角。亚伦刚想伸出自己的手去帮她一把,突然,背包里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啊!什么?休假结束?要给我调动工作?调我去哪里?”
一听说自己是被发配到了墨东警署,亚伦就像吃了爆竹似得立刻就炸开了。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顶头上司的办公室。两人关起门,足足谈了一个多小时,亚伦才又笑眯眯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原来是去执行特殊任务!我果然是全局上下最受期待的优秀警察!哈哈!” 三天后才去墨东警署报道,也就是说他还可以在家里当两天乖儿子!
城市迷离的夜色把灯火中的西餐厅渲染得更加优雅迷人,西蒙慢慢地喝着杯子里的黑咖啡,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专心切割着牛排的尼克。“你真的要我这么做?”
“当然,你不过配合我一下。又没有半点损失,你有什么值得好犹豫的?”
“我指的不是这个!”
“你指的什么?”
西蒙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一脸鄙视地说:“宣元集团最年轻的社长,名下资产过千亿,尼克你想玩谁不可以?”尼克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毛,用力地咬着口中的牛排,“问题在于我就喜欢玩他!”
“这么多年了……………”
“可惜我一点也不觉得腻味!”
“如果你爱他的话,不如坦诚一点的好!”
“爱?”尼克大笑:“ NO,NO,是玩!——玩!就这么说定了。下午就叫你秘书把拍摄合同送过来。”
接到西蒙的电话后,简·奥斯丁更加肯定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尼克为首这群有钱有势的二世主就是通过不断践踏穷人的尊严来取乐!他当然拒绝了西蒙要求他去拍摄内衣广告的要求。不过第二天一早,尼克那部恶俗艳红的跑车就堂而皇之地停在了墨东警署的楼下。他轻轻含着一条墨镜的腿,“小子,你忘了?三年前是谁救你一命的?是谁亲口答应我随传随到的? ”当时,简正大口的吞咽着鲜奶的喉咙突然打了结,他被呛到了。尼克笑,“小心别噎着,如果我在朋友面前丢了脸,后果你知道的!”
细雨中的医院格外安静,伊丽莎白照例在疗养院三楼所有的特护病房里巡视一周。 “简,来看你爸爸吗? ”伊丽莎白看见站在3017病房门口简热情地打着招呼。“ 嗯。”简推开3017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花掉他每月薪水二分一的单人病房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只是病床上的这个男人却不太好。他完全无法动弹,身子像一截烂木头,迟钝而笨重。看见简走进来他的眼睛珠子轱辘轱辘地转了转,他无法说话只能用眼睛里那浑浊的点点光芒来表达他的欣喜。
简也不说话只是打来温水,戴上手套俯身帮他宽衣解带,然后仔细地擦洗他这具颓败的躯体。如果记忆没出问题,简清楚地记得这个男人,他的亲生父亲,一喝醉就会打他撒气清醒后又会抱着他哭。在他六岁的时候,社工断定男人失去了劳动和抚养他的能力,于是不是孤儿的他被送到了米亚斯孤儿院。
简帮他穿好衣服,又帮他刮了胡子,梳了梳头发。男人的喉咙里不时发出呜咽的声响,唯一可以抬起的右手一直试图掏出枕头下面的东西。对了,医生说过他的右手恢复了一点点知觉,可以写字了。
枕头下面是一张字条,“对不起!我是个恶棍,不称职的父亲,你为什么还要管我?”简看了看他的歪斜得如同小学生一般的字条,没有立刻抬头。仿佛若有所思,这个问题他的心里也没有答案。究竟为什么呢?自己心里明明是怨恨他的,虽然现在每个月会来看他一次,但从来不和他说话,一个字也不和他说。
简把字条对折塞了回去,照例把一条围嘴套在他的脖子上。鸽子汤熬的粥,里面还有一些被拔皮去骨后撕成小条小条的鸽胸脯肉,利于消化又有营养。淡淡的,温温的,被一小勺一小勺送进他的口中。
嘈杂的儿童医院门口,一片人声车音中,莱利听见了亚伦用他干净的声音叫到“老妈,我来接你了!”亚伦把那些个饭盒什么的统统挂在机车前面,又把她大大的布包套在自己脖子上。 “老妈,现在雨有点大要不要等一等?”
“再等下去,疗养院就要关门了,你老妈还怎么做义工? ”莱利穿上透明的雨衣,戴好头盔,很拉风地抬脚跨上哈雷机车的后座,抱住亚伦的腰,“乖儿子,这就叫风里来雨里去!出发。”
窗外越来越大的雨,没能挽留住简离开的脚步。把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一言不发地推门走了。这里离墨东警署步行不过40分钟时间,所以来疗养院的时候他从不开车。约莫走了五六分钟,一个冒失鬼骑着一部哈雷机车像一道闪电一样冲撞过来。毫无疑问简轻松地跳开了,但是被机车带起老高的泥水还是沾到了他白色的衬衫上。
“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赶时间。 ”哗哗的雨帘里远远飘来一个道歉的声音。
“操!” 简低声骂了一句。
把莱利搁下后,亚伦又骑着机车呼地走了。再次遇见那个在大雨中行走的怪人。 “刚才不好意思,真对不起!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亚伦把机车的速度放得极慢极慢和步行差不多。他看到了他的脸。
大雨中,没打伞的他浑身都湿透了,他的体魄在几近透明的白色衬衫里轮廓尽现。他只是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清秀的脸也随之浮现,碧绿的眸光亮而有神,只是有点冷。“不用。”
“那我赔你洗衣费?”
“不用。”
“97642134660 我的电话,有问题随时都可以打给我!”机车开出老远,亚伦才回味过来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电到了,刚才那一瞬间真心的期望他能记住自己的电话号码!一定是脑壳短路了,6岁时候的初恋才是我今生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