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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演戏 ...

  •   在小村落里休息了好几天,期间凌笙也传来了好几次消息。消息上说,王后最近都没有大的动作,也没有继续追查他的下落。
      对影天来说,这真是个不小的好消息。
      这天,影天和池景颀两人向村民道别后,踏上了往西边去的路。

      此时,对所有的事情全然不知晓的离烬正被困在宫里,焦急地想着溜出宫的办法。

      “翡冷,”试过了所能想到的办法,离烬最终无奈地求助于一直跟在身后的人。
      翡冷慢悠悠端起茶抿了口,“不行。”
      “翡冷,”离烬扑上去抓开对方的茶盏,“我只是去确定一下就回!”
      “确定什么?离影天的安全还是其他?”翡冷看着离烬说。

      “王后不让你出去,这一次我也不能帮你。”翡冷站起身,尽量平静自己的情绪走了出去。
      可是离烬没打算就此罢休,跟着他追了出来。
      “翡冷,翡冷!”
      九折十八曲地长廊上尽是离烬呼唤的声音。
      “翡冷,你给我站住!”最后,离烬终于恼了,在池塘边喝住了翡冷的脚步。

      “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对不对?”离烬快步上前绕到翡冷面前,死死地盯着那双淡金色的眸自,“是不是影天王兄出事了?”
      翡冷立在池边,回看着离烬的眼睛,他最喜欢的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他看得见他的身影,甚至好像能看见他自己脸上隐忍扭曲的情绪。
      于是,翡冷飞快的别开了眼。那一瞬间,他竟然不希望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待他深吸口气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又是那种波澜不经地笑。

      “对离烬来说,翡冷到底是个什么样人?”看着那双眼睛里的自己,他开了口。
      “你们对王兄做了什么?”离烬没有回答,依旧执着于之前的问题。

      翡冷微微垂下眼帘,“是不是总是要到有事的时候,才会想到翡冷?”
      离烬稍微迟疑了,因为他看到翡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哀伤。可是那天晚上连绵不绝的营火,蜂拥而出的士兵,还有娴花景归来时苍白的脸色冒了出来,在他的脑海里晃荡着久久不散,连日来的猜测和担心终于在翡冷的守口如瓶里彻底的爆发出来。他扑上去抓着翡冷的手臂一阵猛摇:“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啊!是不是王兄出事了,说啊!为什么不说!”

      翡冷任凭离烬大喊大叫,依然不开口,只是那嘴边的笑越来越淡,一点一点染上了悲辛的味道。
      终于,等到离烬放开他的手臂,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地时候,翡冷才微微弯下腰对上那双最喜欢的眼眸,“离烬,原来……对你来说,翡冷……不过只是翡冷而已……”

      “翡冷……”看到翡冷转身,离烬小声的唤了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唤这一声,他只知道,眼前的人好像有一种一旦转身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的感觉。
      然后他欣喜地看到翡冷停下了脚步,回过了身。只是他还来不及调整情绪对对方露出微笑,就听到那抹白色的身影说:“我是翡冷,一直在你身边的翡冷!”

      这时候。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从天边轰然褪去。
      而影天和池景颀也顺利的摸到了初澄驻军的地方。

      趴在山头看观察了好半天,影天拿起之前简单做成的弓箭,“现在,给老朋友打个招呼吧。”说着,他就把怀里掏出的东西往箭上绑。
      池景颀瞥着一眼,伸手就夺了过去。“为什么在你身上?”握着那只明明已经被他扔掉的金箭,他问。
      “你扔了之后我拣回来的。”影天从池景颀手中抽出金箭,继续绑箭的动作。
      “为什么?”池景颀按住他的手问。
      影天挣开池景颀的手,“哪儿来那么多理由!我看他值钱行不行。”
      说完,他不再看池景颀埋头检查起接口来。其实,已经绑的很结实了,只是他不想去看池景颀的眼睛。
      住在那个别院的时候,池景颀每每路过那处水池眼睛就总会不由自主的往里望。所以……

      想到这里,影天抬起头来,见池景颀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只好这样保证:“先借用一下,这次一定会还你的。”
      可是池景颀还是盯着他,不说话。
      “好了好了,我换个信物去打招呼好了。”影天无奈地叹口气,作势要把金箭拆下来。
      池景颀却再一次按住了他的手。
      “影天,”他看到池景颀浅浅地笑起来,云淡风轻,“我真的,很在意你!”
      愣了半晌影天才想起来移开眼,他起身走到一边,“这种话说一次就够了,说多了我会以为你真的爱上我了呐!”

      那只绑着金箭的飞箭在他的尾音里破空而去,钻进了初澄所在的军帐。
      顷刻间,常陆营地里骚动起来,几个小分队被调到了王帐地外面看守,而后另外几个分队纠集起来准备出营地搜寻。
      “走吧。”当初澄出现平息了这场骚乱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望过来的时候,影天笑了笑,拉起杵在一边的池景颀往他们暂时居住的山洞走回去,“贵客要上门了。”

      是夜。
      影天一个人坐在林中的一处空旷地,背靠着树干悠闲地咬着一根青草,眯着眼看着面前的火堆。全然一派惬意地模样。
      这就是初澄走到这处山头时看见的景象。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站在一棵树旁盯着那个看似无比悠闲的人,不敢走近。

      “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啊。”影天早听见周围的动静,等了半天不见那人走近,只好出声邀请。
      初澄走了过去,站在光与影的交汇处。厚重地阴影打在他脸上,叫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捏着金箭的手越来越紧。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好半天,初澄终于开口道。
      吐出嘴里衔着的草,影天邪气一笑:“这不是你想的吗?还是说,你做那么多只是单纯的好心想帮那个女人的忙?”
      初澄往前走了一步,火光映进他的眼睛里,那金色更加的耀眼了。“这个怎么在你这里?”说着,初澄往四周看了看:“我还以为你会把景颀带在身边。”
      “哦~”故意拉长了尾音,影天凌空抓住初澄抛过来的金箭,“原来你想找的人是池景颀啊。”
      影天兀自站起身,拍拍身上泥土作势离开,“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站住!”果然,他刚走出两步就听见初澄气急败坏地喝声。影天停在原地,嘴角浮上了邪恶地笑。

      虽然这样做很不厚道,可是现在的他唯一能利用的便是初澄对离影天的感情了。

      “你明明知道还会来,不会就想这样走掉吧?”初澄几步跨到影天面前,挡住去路。
      “可是你一定会拦住我啊。”影天耸耸肩,笑得一脸狡黠。
      这种熟悉的表情让初澄眯起了眼。他向影天慢慢伸出了手,可是当他的手就快要碰触到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那个人却后退了一步。伸出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轻微的颤抖着。

      “但是你还是要走。”初澄的手落下来,垂在身侧紧紧成拳。
      影天往前靠了一步,“你……会不会帮我?”

      “你想要我做什么?”初澄叹了口气。
      影天朝东篱王城的方向一指,“我要回到那座城去。”
      “为什么还要回去?”初澄疑惑了。
      记忆中的那个人只要呆在他身边就好,为什么现在却执着的要从他的身边回去那座禁锢隔绝了他们的城?
      “因为我还有事想去做,而且……我不能再做以前的离影天了。”影天抬眼看向初澄,用那种收敛了邪气的哀伤目光:“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那种哀凉得无力回天的心情,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初澄只觉得他好像一瞬间就被拉回了那一年的那一天。
      他仿佛又站在了常陆都城的城墙之上那漫天飞扬的黄沙迷了他的眼,让他再看不清楚那个人离开的踪影。
      相拥的温度,执手的誓言,守望的坚信,让他们以为握紧了对方的手就再也不会分开,可是强权却将这一切践踏得粉碎!
      他只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只想再像从前那样幸福!所以他才要泯灭掉以前的自己以爬上顶端。
      只是影天……他并不想让他也来承担这份沉重!

      “其实你不需要的,我……”好不容易从回忆里拔出来,初澄张了张嘴费力地才吐出这么个字就再次被影天打断。
      “初澄……”影天动动嘴角,模仿着记忆里的模样苦涩地笑笑:“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东西。”
      “你只要相信我,让我保护就好!”初澄向影天伸出手去。这一次他的手稳稳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这让他从那一次见面开始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还是当年的那个人。
      “这就是你的保护吗?”影天不着痕迹地皱皱眉,轻轻将手抽出来,后退一步摊开手,向初澄展示他那一身的狼狈。

      “我……”初澄语塞。
      “初澄……”影天隐去了笑,他发现他竟然很擅长于模仿以前的离影天。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细细回忆下,以前的离影天竟然像极了灏。
      “我已经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了。”影天说着,看到初澄的脸在一瞬间冷冽了下来。
      “任何人?连我也不信了!”初澄的声音里饱含着的压抑怒气让影天浅浅地勾动起嘴角,像记忆里的那个人那样没有邪气的温润恬淡地笑:“你要让我再一次相信你吗?”
      “当然!你只要相信我一个人就好!”初澄扬起头,脸上飘扬着耀眼的笑,那双金色的眸子仿佛亮过了火焰。
      他会让他再像以前那样,全然的信任他。只让他带着跃上枝头和高墙,将所有的恐惧踩在脚下。

      初澄走后,影天才慢悠悠的晃回山洞,池景颀正在在洞口等着他。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池景颀笑。方才影天和初澄的对话他躲在树林子里听得一清二楚。
      影天径自走过去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待池景颀也坐了下来,他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怎么脸色怎么苍白?”
      闻言,池景颀不自然地瞥开眼笑道:“山里晚上有点冷而已。”
      “快进去休息吧。”影天也不多问,拉起他就朝山洞里走。池景颀跟在影天身后,回头朝山林的深处望了望。

      一片漆黑,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之前,他在山洞口等着影天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翡冷?”站在池景颀面前,嘴角噙笑,眼神邪气的白年少年正是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王城之中的翡冷。
      “放心,我没有带人来追捕你们。”翡冷笑着靠近池景颀,他将手指指向对方的心口,“我只是来跟你讨一个人。”
      “一个不属于你的人。”看到池景颀反射般捂着心脏后退的样子,翡冷脸上的笑就深了几分,透出邪恶的气味。

      “你到底是谁?跟那个男子是什么关系?”平复了情绪,池景颀放下胸口的手挺直了身子说。
      翡冷收起笑意,抬起下颚冷笑着提醒:“你难道不知道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吗?”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池景颀再问,目光毫不畏惧得回看着翡冷。
      “池景颀,你是个聪明人。”翡冷退开几步,“你应该明白,很多事不知道比较好。”
      说话间,池景颀只觉得一阵冷香袭来,翡冷的面貌氤氲成一团瑰丽的雾气。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翡冷已经不见了。

      “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回想间,影天的声音插了进来。池景颀慌忙抬头宽慰地笑笑:“没事。”
      “快休息吧,很快就不能这样悠闲了。”拍拍他的肩膀,影天闭上了眼。池景颀也闭上了眼,手却慢慢地抚上自己的胸口。

      手掌下依然是规律地跳动,只是他知道,有些东西他是永远的失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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