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皇上真正的家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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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皇上有多少钱
陈忆南心满意足地睡了三个时辰。等她睡了，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女人和男人的侧重点一定不一样，女人很细致的。陈忆南没想自己为什么在这，而是先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个地方不像是卧室，还可以听到有人在说话，还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这一切不是梦！
陈忆南抱着被子回想。上朝，然后皇上点名，然后……晕了？？这里不是家里，那就还是在宫里。
“陈大人醒了！”有人看到了陈忆南已经坐在了床上。
“啊……”完了，这些人又来了。自己还没想明白呢。
“大人，实在对不住。您身体抱恙，可是，皇上说了，这些折子还得和大人您议一下。”某官员甲说。
“陈兄，这西北出兵的事，皇上还要听您的廷议。好歹您也在我们兵部挂了个右侍郎的衔吧！”某官员乙说。
“陈尚书，这十三省这一季的报帐还等着您来听取。没有你的批复，这帐都报不了。”某官员丙说。
“陈大人，我们参信安王的奏疏，还要您先过目，才好上呈给皇上……”
陈忆南要崩溃了，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心里回想着今天的事，今天不是打算要和皇上“告病”的么？
这病假没请上，还被扣压在这地方？
“别吵了！”陈忆南发起了小姐脾气。
众人还真让她吓了一跳，整个议事厅里安静得出奇。
“我要回家！”陈忆南环视了周围的这些大臣。她陈大小姐虽然没有什么过人之才，不过，发起脾气，使起坏，也是够人受的。而且，谁能想到尚书大人实际上是一个千金小姐，当然不会按理出牌。
大家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不放陈大人走，就一定是最对的事。把他放走了，能拿下个来的，还肯为朝廷办事的人就没有了。而且，有陈大人这大树顶着，有雷也劈不到他们！陈大人是给皇上当过师傅的呀。
所以，陈忆南就算是被软禁了。大臣们也想好了，反正哪个部的人都有，今天事办不完，决不放陈大人回家！！陈大人要是想吃什么，大家就想法弄，没听说陈大人喜欢女人，一直没见他续弦，要是陈大人真喜欢女人，弄上一票女人陪他都没有问题，只要他办事，只要他出头。
陈忆南傻了。爹没教她这么多！怎么批复！！！怎么议！！怎么报帐？？
更主要的是，这些人是陈征明的同僚，可以说很多人都是同榜出身的，还有很多人是陈征明的门生。这些人，是陈征明多年携手并肩走过来的革命同志！如果陈忆南多说一句，必然原形毕露。
还有，万一要写字的话，更是完了，陈忆南深知，她爹那一笔好字，而她那笔烂字，一出手，必吓人！可以说是，将毁她爹的名节于无形！怎么办！！！！
坏人有坏人的智慧。陈忆南在京官的儿女中打拼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总还看过猪走的，在一群高干子弟且眼高于顶的人之中，她早已经有了金刚不坏之身。大智慧没有，小聪明，很多。
“各位大人，老夫……老夫分身乏术。总得一样一样做。各位大人就请按着轻重缓急，把事情一件一件就老夫办了吧。”陈忆南咳了两声，这叫装腔作势。
大家听完一想，也是……只是……什么才是重要的呢？
大家都觉得自己的事重要，可是，别忘记了，皇上点了陈征明，所以先把皇上的事办好。
大家眼神交流了一会。
“陈大人，那就先议一下出兵西北的事，皇上也是等着听陈大人的意思。”兵部的人登场了。众人也放慢了手里的活，的确，朝廷要出兵，这事是头等大事。看陈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陈忆南没有办事指南，只能硬头皮往下说了。
“各位大人是什么意思？”她说话平时是很柔美的，即使是到了陈征明的身体里，说起话来也是少了很多的戾气，听起来斯斯文文。倒让人觉得陈征明此刻是成竹在胸。
面对皇上时，大家倒还争得面红耳赤，可现在谁也不愿意说了。
“老夫……老夫在朝堂上身体不适。大家是知道的。所以，有的事，我没听清。”陈忆南这么说，无非是想听到她最想听的人说话。因为她想起来，她爹说过，有个人说的话，她只要说“同意”就对了。
大家一一说了。可是陈忆南想到一个问题，她记起来陈征明告诉她，有个“刘大人”，他的话，就全盘同意就对了。可是，哪个人才是刘大人。
“刘大人？刘大人……”陈忆南在那念叨着。
“属下在。”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陈忆南面前。这个人看来挺正直的。
“刘大人，你对朝廷出兵西北，是怎么看的？”
“是！陈大人。我才说过，出兵西北不是不可。”这个刘大人是兵部的郎中（大约相当于总参谋长一职），虽然他的位置不是什么肥缺，但是，却至关重要，同样，他的政绩也关系到他本人的脑袋，因为参谋嘛，你参谋好了，功不一定是你的；参谋不好，那你一定要受牵连！就是费力不讨好的活计。
陈忆南看着他，等着他说下文。做官也好，做千金也罢，这说话时说一半留一半都是常有的事。明明是想贬低对方，却得先捧一下，再狠狠地摔。
“关键不是看西北那边的动向。是看我们有多少饷，多少粮。”
陈忆南点了点头。在朝堂上，她其实七七八八听得真切。大家都把重点放在了什么“国威”，“议和”，还有什么边境安危，百姓的互市。
这个刘大人说得对，陈忆南心里上点点头。连她都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样的话。
可是这样简单的道理，她都知道，为什么那些大臣不说呢？她当然想不到，这是早就下好的圈套，也是一种当朝的潜规则。就是让陈征明去说，打了，是陈征明说的，将来败了，也是他的事。其实大家还是不希望出兵的，但是，没有人能看出皇上的意思，这皇上是喜功好武还是……毕竟陈征明做过皇上的师傅，陈征明都看不透的事，别人掺和什么？
陈忆南当然不知道。她是新来的嘛。
陈忆南就差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这位刘大人。他说得对呢，爹说得没错，就是要听他的。
“还有么？”陈忆南继续问，这刘大人不会就这两句就完了吧。
那刘大人一愣。唉？还有么？那接着说吧。
“陈大人，这饷和粮，就算我们不说，皇上也必然是派您来筹……”
“我？”陈忆南吓了一跳，为什么是我？？对……爹是户部尚书，是管钱的。啊……这么复杂的事，怎么办？
“这个再说。不过，我还是没听明白，你说是应该出兵还是不出兵？”
众人无语了！陈大人病得不清，这种事都想不明白了。
“陈大人，您应该先和皇上把我们现在能提供的粮饷粗略地估算一下。再议不迟，况且西北非短期可解决的，要做长久打算。”
“啊……对对！”陈忆南附和一下。
“西北的蛮人最近常常侵犯我国百姓。但是，却没有攻城掠地之行，也就是说，他们也不想打。但是，他们这么做也势必是看出我国目前不能出兵。”
跟没说一样……陈忆南努努嘴。有茶没有？
“那个……茶……”陈忆南不好意思地笑笑，立即有人奉上了茶，这里端茶的，出宫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员。因为能在朝堂里议事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
陈忆南抿了一口，心说，让三品的大官给我奉茶，真好喝呀。
“既然说到这了，我也就一气说到底。据线报，西北的蛮人之所以那么猖獗，是我朝边关有官员和他们订了所谓的协议。”
一说到这，有人惊，有人怕。有的人，已经想到了，应该在这个刘大人回家的路上找人做了他。
如果此时是陈征明在，那这条官场老狐狸一定会搅个局，然后再做打算。可是陈忆南不是，她不明白。她的世界中，除了捉弄别人，还没有太多的想法。从小就是让人呵护，哪里会有人让他见识到这个腥风血雨的世界呢？她虽然知道黑白这间还有灰，但是，她还是分不出的。
有和刘大人交好的官员，扯了扯他的衣袖。
“刘郎中，你不可乱议呀。这要是说错了，可是成千上万的人掉脑袋的事呀。”一位老官员说道。
“是呀……刘兄……”很多人出来打圆场了。
其实，很多人知道，这位刘大人（刘怀仁）是个好人，是个忠臣，他说的也一定是真的，可是，做出如此扰乱朝廷的事的人，一定是那股人。还是扳不倒的那一股！虽然现在陈征明是朝中第一要臣，可是，陈征明也无法和那股势力抗衡。
千百年来，王权是无可动摇的，皇室宗亲也是拥有着无数的特权、专权；还有那些鸡犬升天的皇亲，这股人，虽然为数不多，但是却无法动摇。虽然本朝建国已有近百年，可是，皇室和皇亲的权力和土地与日俱增。这些人，不到全国人口的千分之一，却分走了全国一半以上的税收，占有了国家六成的土地。他们还有专权，而百姓呢？
陈征明在年轻的时候就写过《与天疏》，主要写的就是关于这些事情，他向皇上进言，希望可以还百姓一些土地。他还提过，我朝之百姓，历受天灾而依旧忠于天子；唯人祸能乱民心；历朝历代，反了的，都是因为老百姓的日子实再过不下去了。其实在陈征明写的时候当时皇亲皇戚还没有现在的专权跋扈。
当年的太祖皇帝看了这份奏疏，没有对陈征明进行发落，也没有提拨他。陈征明依旧做他的翰林，在那修史书。实质上，太祖皇帝告诉当时还是太子的乾通皇帝（太宗皇帝），征明必为一代明相，他日定要擢用。老祖宗把一个可用之才压了下来，让他厚积而薄发，老子为儿子挑了一个可用之才。儿子也用了这个“明相”，虽然官位不是至高，但手握重权。二世祖没了，老仆人又为小主子服务。乾通皇帝知道陈征明是可用之才，就把太子交给他教导，但是，朝中有些人，从中作梗，陈征明只能偶尔才为现在的皇上上上课，大部分的时间，陈征明是无法接近太子的。即使如此，太子从陈征明身上得到的，也能令他终身受益。到乾通皇帝突然西去，陈征明也还是二品官。等新皇登基，陈征明成了正一品的大员，名至实归。但是，也加无可加了。官做得太大了。陈征明是个明白人，他百般推让，把军权交了出去，把内阁里的人换成了“能办事的人，而不问出处”。
还是继续内阁的现场……
“刘大人说得都对。”陈忆南坚定地说。
……众大臣无语……因为接下来的事，大家预测不出发展发向。难道陈征明要清君侧？还是要挑大梁开战？
“大家说得也对。”陈忆南又补充一句。谁也不得罪就对了吧，平时和大家交往时就是这样呀，今天在一起，说说甲小姐的坏话，明天又聚一起说说乙小姐的坏话，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呀。
大家知道，陈征明这老狐狸想和个稀泥。何必为难他呢？陈大人平时人也还算行，两边都不靠，还两边都施恩。不如卖他个人情。不过，到了真格的，佛挡杀佛。
如果是寻常人家，寻常交往，左右逢源是好事，处处圆滑也没有错。
官场不是，你必须得站到一边，你想两边都坐，最后哪边也坐不到。官场上说错话不是最可怕，最可怕是站错队。但是，站错队也不是非死不可，不识实务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从第一步起，陈忆南就走错了。年轻人错了是允许的，只可惜，现在的陈忆南顶替的是陈征明。所以，麻烦在后头。
“明天，我和皇上说，就和刘大人说的一样。西北出兵的事，得看看有多少粮饷。”陈忆南故作镇定。其实她心里像在擂鼓一样！在宽大的官服下，她的手在抖。
陈忆南心说，爹，我替你做了个决定！我这个尚书真是了不起呀！陈忆南其实已经走向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陈征明想法子平衡的势力，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陈忆南打破，这是后话。
“尚书大人，十三省的奏报和收支，还要要报帐的单子，您得过目，还烦请您和我们到小花厅，各省的人都在那等着，还有六部的开销要报目。”户部的一个主事过来对陈忆南说。
陈忆南显然是觉得刚才自己打了一个“胜仗”，此时信心百倍，心想，看来爹除了写一笔好字，读了一肚子的经书，做个尚书大人也不是多难呀。只要有几个刘大人这样的，自己什么都不用干嘛。只要附议一下就行。陈忆南学习的能力还挺强，才一会的工夫也不知道从哪个人的嘴里听了一句“附议”，就明白了大概。
陈忆南无聊地玩着桌布上的流苏。这些老头子办公的地方应该重新布置一番。这个桌布太老气，还不新颖，太祖那会留下的东西吧！过时！
“……今年夏天洪水……几个县菜绝收……”一个官员在呈报着。
陈忆南早就让这群人说得头大，根本听不进去，其实听了也就听明白一半。因为很多词她第一次听过。
每个省要是都报一遍，那不很麻烦？？陈忆南心里想着。
每个省的官员和户部的主事把这一季的收支报了一遍，也就是简单说说，因为大家看出今天的尚书大人是百般地无奈，他怕是坐不住这个板凳了。
“……你们说了这么多，大人我……都听进去了。不过……不过……你们说了半天，这一季是要给朝廷多少钱？总听你们说亏空亏空的。”陈忆南不快地说。
“这个……尚书大人，属下已经把这一季朝廷的收支报给您了。”一位户部的郎中说道，不过，领导和下属要资料，就算你已经和你的领导上报过不止一次，只要领导要，你就一定要再报一次，“这一季国库外放银子十八万两，税收的钱去了给各地的官员发薪俸，实质上……”
“怎么……”陈忆南歪歪头问他。
“国库还有五十六两银子！”那位户部的郎中咬咬牙说了出来。
陈忆南疯了，整个朝廷，啊不，应该说是整个国家，只有五十六两银子！！！爹，您这户部是怎么管出来的？是怎么管的呀！！你难不成是个贪官？？
全国公款只有五十六两，那朝廷就不能出兵了呗。
陈忆南有点晕。这么大个国家，好像还没有她家的钱多。虽然爹没有什么额外的收入，但是，家里过的日子还是不错的，有些田产还有些收入。唉……
“尚书大人，我们也知道您难。可是，下面还有几个部的费用要批复。我们户部根本就拿不出银子。这让咱们怎么办。”
陈忆南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总不能再晕一次吧。
“啊，对了，皇上知道么？”陈忆南惶惶地问。
“皇上？皇上知道不知道有什么用！”有的官员已经耐不住性子了，虽然在官场上有很多的事情不是那么透亮，有些人不是那么干净，可是，还有很多的官员敢于直言，也憨直可爱，他们读了圣贤的书，就想用那些“理”来治理国家，来实现抱负。
“陈大人，您也是知道的，从先帝爷那时国库就是亏空，都是和大臣借的银子！”
哈？？陈忆南要疯了。
“这五十六两银子已经让属下觉得很是欣慰了，上一年国库还亏空一百万两，今年还了国债，还能有些盈余。”这种话听起来真的有点讽刺。是夸奖还是贬低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皇上真正的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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