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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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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京城还是如同它往常一样的安宁和热闹,似乎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皇宫里面那惊心动魄的一夜,也不知道他们在那个宁静的夏夜曾经那么接近过鬼门关。
萧皓在这样伤痕累累的情况下还是坚持上朝,许多高官要臣对昨晚的事情虽然已略有耳闻,但是亦不敢多言。萧皓面无表情坐在那镶金雕花的龙椅上宣告了对昨晚事情的判决。
于是萧皓一向那些朝臣说明昨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便在坊间引起了平民百姓的争相讨论。原来事情是昨晚史上最大胆的刺客深夜的时候竟然敢行刺皇上等一干皇室成员。太子萧跖在昨晚不幸被刺客重伤了,最后不治而死。而丽妃也在此次行刺中不行中剑身亡。昨晚的皇宫可谓遭遇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嘉宋国尚书谢容勾结外贼对皇宫人员进行阴谋行刺,幸亏李统领英勇有加,才在最后时刻力挽狂澜将一干反贼全部消灭。现在皇上对在逃的谢容发布全国通缉令,一定要将罪恶滔天的的谢容绳之于法。
在城门来来往往的百姓看着萧峰的尸身指指点点,还时不时扔上一个烂番茄和臭鸡蛋表示心中对他的厌恶。
“这刺客头子长得真是恐怖呀,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是呀,有这么个衰人在,晚上吓得我都不敢出城了,妈的,真是丑人多作怪!”
“看这个面相就知道不是好人,幸亏被杀死了,看起来像个杀人狂魔。”
“作孽啦,作孽啦!”
…………………………………
站在城墙上面的萧皓躲在暗处俯瞰着这一切。看着萧峰那已冰冷的尸身,紧闭的双眼,狰狞的神色,萧皓不禁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究竟是谁造的孽?
“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萧皓神情平静的望向远方对一直监视在这的李统领问道。
“回禀皇上,暂时还没发现。”李统领精短的答道。
“继续严密的监视,如果他们活着的话,一定会再现身的。”萧皓握紧双拳冷冷的说道。
“是,卑职遵命!”依旧是简短的回答。
萧皓正想离去,突然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身形顿了顿:“小心他们的易容术,他们很大可能会易容的,只要身形比较像他们两人都要捉来察看一下,千万不要疏漏了。”
“是,请皇上放心,微臣办事一向谨慎加小心的。”李统领还是那木然的表情。如果阿牡丽看到,应该也会感叹道这世上比她会演戏的人还很多,眼前这李统领现在怎么看也不像个色胚子。
“嗯!”萧皓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那身影便逐渐淡去了。李统领看着那比以往清癯了不少的身影,眉眼间虽还是严厉的神色但是染上不明的淡淡的哀愁。就算是冷酷木然如李统领也不禁轻轻叹了口气,那晚万宁宫发生的事情李统领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沉闷的空气,昏暗的地洞里,谢容终于悠悠醒转。张敏宁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他身上,身体蜷曲着,脸色有些苍白。谢容轻轻的探了下她的鼻息,呼吸尚在,谢容不禁大大的舒了口气。虽然地道塌陷的时候,谢容来得及把张敏宁拉离远点那爆炸的地点,避免了被泥土活埋的噩运,但是他们现在还是被困在这地洞里面,周围都是密密扎扎刚刚塌陷的泥土。谢容也不知道和张敏宁在这里昏睡了多久,怕是快有一天了吧,因为现在即便是谢容也有感觉到饥肠辘辘的感觉。因为是夏季的缘故,这山洞又是密闭的,闷热的气息让谢容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而且向来体寒的他也不禁汗水淋漓的。
谢容把张敏宁轻轻从自己身上放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谢容知道如果一直困在这地洞无异于等死,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能错过。因此谢容开始循着爆炸前的记忆,自己和张敏宁已差不多看到光亮了,那么出口应该就在不远了。于是谢容开始把这密闭着自己和张敏宁的泥土不停的挖掘着。那些泥土是刚被挖掘过的,积压的并不久,所以谢容挖掘并不会很费气力。
时间一分一秒渐渐逝去,谢容手不断的重复着那挖掘的动作,可是祈盼已久的光亮已经似乎一直还未出现,那地洞仍是暗无天日的地洞。谢容一袭白衣早已染成泥土的深黄色,汗珠不停的沿着额头静静低落在地上,口干舌燥的感觉更甚。谢容有好几次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倒下去了,可是没有,那边静然不动的张敏宁在默默的支撑着他,他不能倒下,也不可以倒下。唯一的生机,只有现在努力去争取才可以捉住手里。多懈怠那么一刻,多滞留那么一刻,也许迎接他们的不会是天堂而只能是地狱。所以即使现在谢容累得快虚脱了,手下的动作也不曾缓上半分。
突然,地洞里面传来张敏宁低低的模糊不清的呻吟声。谢容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走到张敏宁身边,帮她轻柔的顺着背:“敏儿,怎么了?难受吗?”
张敏宁紧紧的蹙紧眉头,额头上面也布满了汗珠点点,口里还是无意识的呻吟着。
谢容把耳朵凑近她唇边,似乎听到艰涩的几个单字:“水……渴……水……喝水……”
谢容知道她现在必是口渴了,可能肚子也饿了。因为谢容现在他自己就饿得肚皮贴脊梁,口渴的感觉就更盛了。忙活了这么一整天,又困在这样一个闷热的地洞里面,身上的水分早就严重的失调了。谢容轻轻的摸了下张敏宁的嘴唇,干干涩涩的,都快脱皮了。当然他知道自己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敏宁仍然是难受的无意识的不停的呢喃着:“水…水…”
谢容心疼的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抚着她那一头早已凌乱不堪的秀发。那匕首轻轻在谢容的手上划过一刀,猩红的鲜血已经开始不停的涌出来了。谢容把自己带血的手凑到张敏宁的唇边,那干涸的唇色便立刻变得妖艳起来,滴滴鲜血不停的汇入的张敏宁的嘴里,越来越多,直入张敏宁的心底,似乎渐渐的与她体内的血液混为一体。昏迷当中的张敏宁只是无意识的将涌到嘴边的液体吞咽下去,那生腥咸涩的味道让张敏宁的秀眉不禁深深的蹙起,但是身体饥渴的本能又让她不自觉的渴求更多。
张敏宁终于安静下来了,也不再呻吟了。看来这鲜血已经满足了张敏宁体内的渴求,谢容看着那似乎又安静沉睡过去的张敏宁,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再次把张敏宁轻轻放下,谢容又再次投入到那漫长的挖掘通道的工作当中。夜晚似乎总是特别漫长,但是晨曦快要来临时的那段苦难的挣扎总是特别吸引人的。因为只有记住了夜的萧瑟,才会格外珍惜白日的暖阳。
倾月宫
贺月儿抱住她的儿子翊不停的在怀里逗乐着,脸上的神色是一片春风得意。莫名其妙的一场灾难,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过去了,而且还除去了自己的两个眼中钉萧跖和丽妃。
“翊儿呀,翊儿,以后你就会是我嘉宋国的太子,然后就会是皇帝。母后一定会好好为你护航的,现在谁也不能和我们争宠了。”贺月儿对的儿子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
那婴孩还只有几个月,尚不懂得是怎么回事,只是傻呵呵的笑着。
“我的翊儿也感到开心吗?呵呵呵,翊儿真是贴心!”贺月儿捏捏自己儿子粉嫩的小脸蛋。
闽兰走进寝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皇后对着自己的儿子傻傻痴笑的样子,满脸的春风得意。
闽兰给贺月儿恭敬的行了一礼,声音柔柔的说道:“皇后,今天还要去探望皇上吗?”
贺月儿一听到皇上两字马上喜悦的神色从脸上褪去,声音里面带着一丝恨意的说道:“不用了,每次都闭门不见的,现在去看他就是自己找罪受,去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待他心情好点再去吧。”
闽兰又恭敬的退了下去:“是,奴婢晓得了!”
闽兰退去之后,贺月儿开始陷入了沉思,虽说自己现在在后宫是只手撑天,可是这太子之位一天不落到翊儿头上的话,那一天都会有落在其他人手上的危险。谁知道哪天又跑出个什么阿猫阿狗的出来,现在是该想想如何去做了。贺月儿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眼神也变得深邃。
张敏宁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发觉周围一片静寂和昏暗。张敏宁霍地坐起身,才发现全身粘答答的,非常不舒服,喉咙也干干的,但是还停留着少许生腥的味道咽在喉间。张敏宁眯起双眼往前方一看,只见有个白色的身影半掩在这昏暗的地洞里 。
张敏宁缓缓的摸索着到那谢容的身边,发现他双眼紧紧阖着,满头大汗,有几缕青丝湿湿的黏在脸上,呼吸也有些絮乱。本来纤尘不染的他,身上那身粘上了很多软土白衣早已变样。那被堵住的地洞已被他挖出一条长长的通道,但显然还是没有完成就累晕了过去。
张敏宁牵起他的双手,发现那握住匕首的双手显然已经累得破皮出血了,那右手晚上还有个长长的血口子。张敏宁忆起自己昏迷时候那浑浑沌沌的滴入自己口中的液体,分明就是血液的味道。这个傻瓜,为何要如此做呢。张敏宁从他手中拿过那把匕首,他的手顿时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张敏宁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柔声道:“感觉到了吗?容容?”
谢容还是悄无声息的安谧的躺在那地上。张敏宁对着昏睡中的谢容盈盈一笑,黑幽的瞳子在这昏暗的地洞里显得特别灿亮,轻如羽毛的唇轻扫过谢容那长长的睫毛,最后落在谢容那已经干涸的唇上。张敏宁幽远的声音也在这幽静的地洞里面响起:“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我们都一定会平安出去的。”
张敏宁继续挖掘着通道。她挖得很用力,像对待仇人一样,深深的捅入,再深深的捅出,一大片泥土也被挖掘了出来。一下,两下,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下,张敏宁觉得自己全身的筋骨从没有那么累过,可是干劲却也是无与伦比的大,这次的生机她绝不会错过,她也不会再想以前那样轻贱自己的生命,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那通道给打通,打通这通往他们唯一光明的道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敏宁觉得自己的双手也许快断了。突然有一丝光亮从那狭小的缝中穿透而入,然后那缝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明亮。适应于昏暗的光线的张敏宁似乎一时之间适应不了那么刺目的光明,眼泪不禁潸然落下。
最后的最后,终于成功了。我们也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