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那些事儿——落花门篇》狐狸妖娆

19、武林大会

　　落花门。武林大会。
　　落花门端坐在大殿的正中央，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手边站的是手下四大干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在座的武林群雄莫不惊异于他的年轻有为于迷人风采，谁曾想这样一个文弱书生般的年轻人，却有着号令群雄的莫大权利。
　　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众人，落花门主的目光留在了一位风度俨然的中年秀士身上。
　　“想不到天下第一城的楚城主也来了！据我所知，天下第一城向来是不参加任何武林活动，或者是朝野政变之类的聚会，怎么城主这次破例了？”那样的口气，似乎有些自嘲，却又似乎带着某种意味。
　　中年秀士在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流光……不可能，他那苦命的小师弟应该在多年前就已经……
　　稳了稳心神，中年秀士还以落花门主一笑：“不错！天下第一城从不参与武林纷争，更不参加任何名利之举，但这次不同，门主说，天下武林以和为贵，共同抵御外族侵略，这是我多年的心愿，这样一个盛会，我怎么可能错过呢？”
　　“哦？”落花门主淡淡地应了一声：“如此说来，还真是叶某的荣幸啊！”话语中嘲讽的意味谁都听的出来。
　　慕容轻燕惊讶地望了一眼身边的落花门主：这样重要的日子，门主的表现却有点反常，难道门主与楚城主是旧识？但为什么楚城主却似乎并不认识门主？
　　楚凌空有些愣神了：太象了！那说话的语气、那神情，甚至那绝世的容颜，象极了当年的小师弟！莫非真的是他？
　　落花门主将目光转向了与会的群雄，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声音清朗有力:“楚城主说的没错，天下武林应以和为贵，台北是中原武林，更是应该抱成一团，这样才能抵御外族入侵！任何武林人士都不得以强凌弱、随意杀戮！”
　　“那决斗与比武也不允许了吗？我们学武本就是为了扬名立万，再说了，江湖本来就是一个血雨腥风的地方，有正有邪，有强有弱，根本就不可能和平共处！”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
　　叶追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公平、公正的决斗，与比武，自然允许的！年轻人，若想闯出一番名堂，铲奸除恶、扶若济贫为什么不去做呢？你说的不错，江湖，一直都是一个血雨腥风的地方，正邪混战，以强凌弱时有发生，而我，建立落花门，正是因为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尽我自己最大的能力去阻止它！”
　　“那这么说，门主是要一统江湖，做武林领袖了？”紫衣少年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了看四周群雄：“大家伙都同意吗？”
　　此言一出，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赞同，有人反对。
　　落花门主抬手示意安静：“你错了！一统江湖，称霸武林，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我也没有力气去管你们各们各派的事，我的要求很简单：任何武林门派之间的打斗与杀戮，包括同门之内互相残杀，落花门都有权制止！”
　　“山外还有一山高！如果连你都制止不了呢？”说话的仍是那紫衣少年。
　　“那就以杀止杀！”落花门主眼中寒芒一闪。
　　月明星稀，落花惊梦。杀令既出，无人能赦！
　　江湖中从未有人怀疑过这句话，对那些接到落花令的人来说，无疑是一道催命符。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似乎都被落花门主所流露的这种不怒自威的王者之势所震慑震慑。
　　打破这寂静的，是落花门的一个守卫：“报告门主，门口来了一群扶桑武士，说是也要参加武林大会！”
　　“扶桑武士？想来捣乱吗？”落花门主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淡淡的笑容，众人这才放松了紧绷的情绪。
　　宫无柳一拱手：“门主，就让属下去把他们打发了吧！”
　　“不，让他们进来，我倒想瞧瞧这群东瀛人又耍什么花招！”叶追歌开始期待，希望不会太失望。
　　守卫领命而去。
　　一群身配倭刀的扶桑武士装束的男子走上大殿，为首的一人汉语流利，似乎是专门被派出与人沟通的：“我们听说这里在举行武林大会，所以专程来领教中原武功，请问哪一位是落花门主？”
　　落花门主负手踱到他面前，冲他微微一笑：“我就是！”
　　几名扶桑武士眼中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打量着叶追歌，用扶桑语低声交谈着。
　　为首那人点点头：“传闻中，落花门主很年轻，而且长的很漂亮，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案假！”
　　叶追歌走到大殿中央坐了下来，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着碧玉箫：“哦？你们还听说什么了？”
　　中间一人似乎被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惹恼了，用生硬的汉语，大声地说：“你们中原武林人都在吗？我们要见识一下武功，你们的！比一比！谁厉害！”
　　那名一直都想出风头的紫衣少年已经跳了出来：“好啊！既然你们都已经送上门来，本少爷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崆峒的绝技！”
　　原来是崆峒的！叶追歌心中暗自叹息：“崆峒有这样的弟子，恐怕是要没落了！”
　　果然不出叶追歌所料，还未等紫衣少年施展出所谓的崆峒绝技，已被扶桑武士又快又狠的刀法逼的毫无招架之力。
　　叶追歌朝林剑花使了个眼色，林剑花点头会意。
　　“慢着！既是落花们的地盘，一切挑衅自然应有落花门中人解决，怎可劳烦崆峒派的少侠呢？”
　　还未等那名扶桑武士反应过来，林剑花已拔剑在手，紫衣少年知趣地退了下来。
　　“惊梦？”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群雄这才注意到林剑花手中代表名剑林家的惊梦剑。
　　林剑花冷冷一笑，持剑而立：“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中原剑术！看清楚了！”
　　东瀛刀法的特点在于快、狠、稳，这名武士很不幸的碰上了林剑花。林剑花的灵活与多变，辛辣刁钻，被林剑花发挥到淋漓尽致。
　　天下第一城城主楚凌空素来钦佩林老庄主的剑法，次时也不得不喟叹：“这才是真正的林家剑法！名剑山庄有此传人，老庄主也该欣慰了！”
　　落花门主突然问宫无柳：“依你看，还需几招？”
　　“七招之内，对方必败！”宫无柳不加思索，一口答出。
　　叶追歌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不多不少刚好七招，东瀛武士落败。
　　几名东瀛武士又低声交谈了几句，为首那人站出来：“我们派出的是最弱的，你们派出的是最厉害的，刚刚的那场不算！我们从头来过！”
　　此言一出，骂声一片。
　　叶追歌示意安静，众人这才静下来。
　　“无妨！”落花门主微微一笑，目光明亮：“这次你们出几人？”
　　说话那人手指一伸：“四个！当然，你们也可以！”
　　“轻燕，小齐！替我好好照顾远道而来的朋友！”落花门主别有所指，二人又岂能不知。
　　“门主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所望！”
　　宫无柳担心：“要不要属下也……”
　　落花门主摇了摇头：“扶桑派武功中，有一种极厉害的忍术，习者可以幻化成各种各样的幻象，让人难以捉摸，是极难对付的一种武功，他二人，一个是飞天娘子，一个是千手郎君，武功路数或许还可以破对方的忍术……其实，我也不是很有把握！”
　　宫无柳更为担心了。
　　的确如落花门主所言，慕容轻燕与齐飞星二人屡遇险情，慕容轻燕仗着身法灵活，堪堪躲过，齐飞星更是用上了“天罗地网”的暗器功夫，忍者四人总算已伤其二。
　　慕容轻燕瞅准一个空隙，长袖一挥，击向其中一人，眼前一花居然没了人影。
　　“轻燕！小心！”齐飞星虽心急，却也自顾不暇。
　　慕容轻燕腹背受敌！
　　落花门主眼神变了数变，担心爱将受伤。
　　好个慕容轻燕，身子凌空拔起数丈，双袖一挥，凌空一击，二人躲避不及正中胸口！
　　“好！”群雄纷纷喝彩。楚凌空心中暗惊：这落花门主手下，可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啊！
　　齐飞星松了一口气，麻利的收拾了另外两人，仍不忘偷偷调侃一句：“娘子，你好厉害！”
　　慕容轻燕瞪他一眼，却不好发作。
　　落花门主把玩着手中的碧玉箫，状似漫不经心：“还要继续吗？”
　　“当然！”这次出来说话的换了另外一人。
　　这人脸上毫无表情，面上也无任何奇特之处，站在一群人里似乎一点都不显眼，但叶追歌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才是其中最危险、最厉害的！
　　“好！”落花门主只说了一个字。
　　宫无柳刚要开口，就被落花门主打断：“你不是他的对手！”
　　宫无柳默默地退开。
　　“这么多的高手在这里过招，看的老夫也想聊发一次少年狂了！”意外地楚凌空站了出来。
　　叶追歌目光一闪，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只说了一句：“好！你小心！”
　　说话间，楚凌空剑已在手，一改往日秀气，反之，须发皆舞，双目如电。
　　叶追歌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对师兄弟在湖边练剑……
　　“师兄，为什么师父要把疾日给了你，又把炼月给了我呢？”小小的少年心中真正喜欢的，是那把疾日，绯光万千，多象他的小师侄……
　　年长的师兄又怎能告诉师弟，是因为他身体的孱弱而不能使用刚烈的疾日，怕他伤到自
　　己！于是笑了笑：“因为炼月漂亮呀！你看它多象一弯月光，就象师弟一样！”
　　许多年以后，才明白那是个善意的谎言……
　　楚凌空拔剑，出剑！叶追歌眼睛微眯：不是疾日？
　　用的虽不是疾日，仍掩不住刚烈如火的剑意。
　　若说东瀛武士的刀法象是一波接一波的海浪，楚凌空的剑招却是一片熊熊大火，足以燃烧整个海面。
　　宫无柳不得不承认，若是自己出手，决过不了十招，就如同大海里的孤舟，虽能闪避海浪的袭击，却终究要被浪花击碎。
　　殿中二人转眼已斗到一百余招，胜负还未分出，宫、林二人皆为刀剑中的行家，此刻也不得不叹为观止。叶追歌却皱起了眉头：再打下去只怕要两败俱伤，但此战不仅是武林争斗，而是关系到两邦之争，此时自己出手却又不便，但怎么说，他也是焰儿的父亲，自己的大师兄，总不能见死不救，真是伤脑筋啊！
　　没有人看清楚叶追歌是怎么加入激战中的二人，并使他们的刀剑都脱了手。
　　不理会众人的惊愕，叶追歌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的温文尔雅：“两位这样打下去的话，恐怕两百招也分不出高低！”
　　扶桑武士为首那人站了出来：“那依门主之见，要怎么办？”
　　“我的意思……”叶追歌抬起头：“你们一共来了八人，那么……一起来吧！三十招为限，若你们未倒下，便算我输了！”
　　此言一出，场内一片震惊，只有宫、林四人知道，落花门主绝对做的到。
　　那名与楚凌空对决的武士面上终于有了表情的变化：“我？一起上？”
　　“是，你一起！”落花门主点头。
　　楚凌空哈哈一笑：“年轻人，真有你的！不管胜负，冲你这句话，为咱中原武林挣足了面子！”
　　为首武士嘿嘿一笑：“若是说大话，人人都会！”
　　“是不是大话，拔刀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落花门主笑的云淡风轻。
　　扶桑武士不再言语，八人朝叶追歌围了一圈，将其围在中间，虎视眈眈，一触即法发！
　　一股强烈的杀气弥漫了正个大殿。
　　见叶追歌手持碧玉箫，为首武士不敢相信：“你的剑呢？”
　　“剑一出鞘，必将饮血！今日决斗，乃是比武不为仇杀，还是不见血的好！”
　　叶追歌气定神闲，似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顶多能支持三十招不倒，过了三十招，就危险了……
　　为首武士大喝一声，八人一齐举刀抢攻，在叶追歌四周围成了一片刀墙。
　　眼看叶追歌已无法躲避！
　　只见叶追歌用不可思议的身法从一片刀光中飘然而退，那简直就不是人的身体所能做到的，象一片流光，象一抹影子，而后又化做无数个影子，闪出一片碧光向下压去！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叶追歌鬼魅般的身法，让在场所有的人震惊，八名扶桑武士更是苦不堪言，虽说是八个人打一个，但叶追歌的身法快到让他们觉得是一对一的单挑。
　　二十招已过，八名扶桑武士除那名武功稍高的，全部呈现了败象。
　　二十三招之后，四名武士已被点中穴道倒了下去，剩下四个仍在苦苦奋战。
　　二十五招。又倒下了三个，只剩下最后一个。
　　第二十八招，叶追歌一招“落花无情送春归”挑飞了那名扶桑武士的倭刀。
　　“好！”不知是谁带了第一声喝彩，而后，变成了一大片的喝彩。
　　八名扶桑武士脸色灰败，准备离开，叶追歌突然想到一事：“据说在你们东瀛，失败者是要切腹自杀，可有此事？”
　　八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为首那人点点头：“不错！阁下怎么知道？”
　　叶追歌叹了口气：“你不用知道我从那里得知，我想告诉你的是，今日之战，只为切磋技艺，并非决斗，更非两邦之争，而且一山更有一山高，败在比自己强的人手里，并不是一种耻辱，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更加勤奋地习武，待他日再来挑战！”
　　八人神色不一，其中一人走到叶追歌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去。
　　众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唯有慕容轻燕注意到了脸色煞白的落花门主。
　　“门主！”慕容轻燕担忧地叫了一声。
　　“走！”落花门主只说了这一个字。
　　慕容轻燕带着叶追歌悄然离去，欢腾中谁也没有留意主角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