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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天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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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王大娘简陋的房内，我们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场瘟疫是从半个月前突然间出现的。之前没有一点征兆，但传播得非常迅速，发病也特别迅猛。短短半个月内，村中已从原来的百余户人家，减少到如今的不足八十户！那些病死的尸体，至今都没人敢去掩埋。就算侥幸没死的，也变得面目全非。外村已经有传言：说是蓝湖村祖辈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得罪了上天，才会被降此瘟疫，以示惩罚。就连官府都放弃了救治，撤回了大夫，并严禁村中之人搬迁，以防瘟疫四散。
王大娘仔细描述了发病的征兆。刚开始时，多是头痛、背痛、发冷或打寒战，有的是浑身发烫，还伴有恶心、呕吐、失眠等。发病大约3到5天后，病人的身上开始出现红疹，以后转为脓疱疹。奇怪的是，大多数人死前的症状却不尽相同。若身体强壮的人，或许能侥幸存活下来，但身上和脸上也会留下密密麻麻的痘疤。
我听得不由心中大惊，这分明是若干世纪以来，使人们谈“虎”色变，惊恐战栗，而如今已经被彻底消灭的——天花！
天花，是世界上传染性最强，严重危害人们的传染性疾病之一，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烈性传染病，这种病毒繁殖快，能在空气中以惊人的速度传播。每4名病人当中便有一人死亡，而剩余的3人却要留下丑陋的痘痕天花，几乎是有人类历史以来就存在的可怕疾病。曾经不可一世的古罗马帝国相传就是因为天花的肆虐，无法加以遏制，以致国威日蹙。18世纪，欧洲蔓延天花，死亡人数曾高达1亿5千万人以上。
鼠疫或者其他疫病的死亡率固然很高，但是它的发生却是有限的。在人们的记忆中，它们在我们这里只不过发生了一两次。然而天花却接连不断地出现在我们中间，长期的恐怖使无病的人们苦恼不堪，即使有某些病人幸免于死，但在他们的脸上却永远留下了丑陋的痘痕。病愈的人们不仅是落得满脸痘痕，还有很多人甚至失去听觉，双目失明，或者染上了结核病。
由于重型天花病人常伴并发症，如败血症、骨髓炎、脑炎、脑膜炎、肺炎、失明等，这些在古代都是致人死亡的“绝症”。因此死亡率才会如此之高。
祗玥也是惊愕不已，失声道：“竟然是掳疮！”
“掳疮？”我惊奇地问道。掳疮，难道就是他们这个时代对天花的称呼？
“嗯。这种瘟疫，史书上曾有记载：‘俱历四十年间，俱王失道，天降大疫，半年间人口损失过半。自此，俱国国运衰落，一年后亡国。’其中所记载的瘟疫症状就是如此！我师父也曾在边疆南夷之地碰到过。无奈，尽其全力，也未能找出防治的方法。甚至连他自己也差点……”祗玥担忧地说道。
“我有办法！”我突地站起来，大声说道。
“什么？”屋内的三人均瞪大眼睛，失声说道。
众目睽睽之下，我居然有些语塞：“呃，那个……确切地说，是预防的方法，可以阻止疫情的扩散。至于要完全治愈，我还要祗玥的帮忙……”
居我所知，接种天花疫苗是预防天花的最有效办法。可是，在这个时代，哪能会有天花疫苗呢？
当初在大学选修欧洲历史时，教授曾详细地讲到过中世纪蔓延天花时，一名英国的医生发明了预防天花病的牛痘疫苗。关于天花的治疗，也顺带提到了不少。
可是，这里又不养奶牛，哪来的牛痘……
哎呀！真笨！我狠狠地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此时，屋内的其他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自言自语外加自虐。）用疫苗防治的原理就是天然的或者利用人工的方法，使人体对某些传染病产生抵抗力，使人体免受这些疾病的侵害。没有牛痘，也可以从天花病人身上取一点痘痂的脓液，接种在人身上！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诉说，大家都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只有祗玥，从开始的怀疑，到若有所思，最后再到狂喜！
“小雅，你真是……”祗玥抱住我的肩，激动不已，“天下苍生有救了！”
我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脸火热……
现在有了理论基础，可是要把它变成现实，最关键的是——谁愿意做被实验者？
我自小都有注射防预疫苗，根本不可能被传染，虽然我明知道用这种方法决不会出错，但问题是，别人相不相信我！
“先在我身上试验！”一道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蓦的抬起头，发现铉那幽湛而深邃的眼眸正望向自己。我未说出口的忧虑他居然看得出！“你……”
铉不再说什么，可是我看的到，他的眼神中带有信任！这一发现让我激动不已！铉居然信任我！
“你就先从铉身上着手吧！”祗玥淡淡地笑着说道。
连祗玥也这么说！我感觉到身上的责任更重了。如果，那不是天花，或者说是天花的变种，接种没有效果，那么铉就会……不要！我不要铉死！
我甩了甩头，把这些都抛到脑后，准备前去探视病人的病情。不想却遭到所有人的阻拦，就连祗玥也板着脸不同意，铉更是堵在门口不动。
在我的再三保证并解释我在家乡曾经有过预防，这才答应“放行”。就在我进入病人的单独房间后，发现祗玥竟然也跟了进来！我急忙把他向外推，生怕晚了一秒他就会被感染。要知道，天花是靠空气也能传播的。
不想他却莞尔一笑，轻声道：“我没告诉过你吗？我自小修炼的武功特殊，百毒不侵，更不会被感染上任何瘟疫！”
话音一落，我已呆住了！天啊！这是什么“变态”武功啊！真是受不了！
我仔细观察了病人目前的状况。还好，只是轻度发病，能够很容易治愈。若到了末期有并发症的时候，还真有点棘手！那时，就要靠祗玥的医术了！
我用银针划破病人身上的痘痂，从里面取出一点点淡黄色的脓浆，走出屋外，把它接种到铉手臂的划破皮肤的地方。
接下来，我对祗玥详细叙述了治疗所要注意的事项：对天花病人要严格进行隔离，病人的衣、被、用具、排泄物、分泌物等要彻底消毒。重点是预防病人发生并发症，口腔、鼻、咽、眼睛等要保持清洁。对于那些重症天花病人，我就把那些并发症的症状描述给祗玥，告诉他所需的药材。
对于我不时冒出的“新鲜词”，祗玥已经见怪不怪了，并不十分在意，只是专心记着……
祗玥果然是个天才，仅凭我的描述，一天之内就配出了药方。现下，就等着看药效如何了。
天花的潜伏期大约是十天。在等待结果的日子里，我一边忙着与祗玥一起治疗天花病人，另一边，还要时时担心铉的身体，生怕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而铉却是很轻松的样子，不时的还会给我们打打下手。
难熬的十天终于过去了，我都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
铉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就连当初接种的地方也是一片光滑，没有我预期的痘疤！据我所知，接种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不良反应，而铉却完全正常！
也就是说——接种是成功的！
我兴奋地一把抱住铉的腰（嘿嘿，因为身高不够，只能抱腰），大叫道：“成功了！成功了！铉！我成功了！谢谢你！”
激动的我，丝毫没有注意到铉僵硬的身体，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既然接种的实验很成功，那么就可以大量推广，抓紧时间对每个村民做预防了。
接下来，我和祗玥的工作就更加繁重了。我们既要一边治疗已经被感染的病人，又要一边为其他的村民做预防接种工作，有时还要照顾病人的日常生活。因为其他的村民没有预防，是不能接近病人的。
一如此连数日下来，我的身体还真有点吃不消，常常会感到阵阵头晕。我只是不说，怕祗玥担心，加重他的负担。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有时我居然看到铉望向我的眼神中，有着丝丝的心痛！
哈哈~~~~一定是累得我头昏，眼睛都花了，铉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