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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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的男人笑吟吟地看着很快分开的两人，摇了摇扇子，轻盈两步迈进来，袖风扫了扫有些积灰的长凳，优雅自然地坐了下来，仿佛来到自己家里一般，看的柳卿勾不由皱起了眉来。
在他对面坐下，柳卿勾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可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宣告着对来人的不欢迎。
男人也不理睬，依旧笑的优雅，微微侧过身来，手中扇子一合，一抬手就挑起了令红颜的下巴，啧啧道：“许久不见，似乎瘦了不少，看来受了有些人虐待了。”边说着，眼神边瞟着柳卿勾，十分了然的意有所指。
令红颜一掌拍了眼前的扇子，却并不气恼，反而开心地笑了：“风盏月，你怎么会来？”
男人神秘一笑，却不答，反而指着自己的脸，问：“怎么样？”
柳卿勾听了，不由冷哼一声，令红颜却很是给面子：“易容得不错哦，我也是看了好几眼才看出来是你。”
风盏月有些得意，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看来功力还没有退步，小时候学的，还以为没有用了呢。”
“为什么易容？”柳卿勾有些受不了他那自恋的表现，冷言询问。
“为什么？”风盏月似乎觉得问题很傻一样不由顿了顿，然后挑了挑眉，有些赌气似的道：“最近传言有位名为‘风盏月’的年轻男子入了某个村子治病救人，我还纳闷呢，怎么还有两个自己。在江湖行走，要是再露原来那张脸，不是吓人么。”
听他这样一说，令红颜也想起之前柳卿勾说自己是冒了风盏月的名，再侧头看他，脸上明显挂着一丝尴尬，突然觉得有趣，不由笑了出来：“你们两个这下倒是颠了个倒了。”
“很有趣吗？”风盏月有些郁闷，“这张脸啊，害我连名妓陆枚儿那里都还没敢露面呢。”
听到这个名字，令红颜一愣，问：“你认得她么？”
“自然认得，”风盏月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天下名妓，又是才华不俗的才女，艳名远播，这样的奇女子，天下男人哪个不知？况且，她还是荆蓝叶……”
“你是来说废话的么？”话未讲完，却被柳卿勾生硬地打断，“有事就快讲。”
风盏月一顿，对于柳卿勾的打断却并不追究，反而有种“还好没讲下去”的表情露了出来，令红颜听的真切，也都看在眼里，明明是清晰地提到了那个名字了，可是已经同她无关，不管他和她是怎么样的关系，作为一个局外人，应该连问的必要也没有吧。可是心中没来由又痛了痛。
觉得自己很傻，明明那样清晰地被欺骗了，还是放不开，因为毕竟是第一个可以紧紧拥抱的人，当初那种连心也可以温暖起来的拥抱的触感还是那么强烈，就好像永远不会消散一样。
三人有一阵小小的沉默，但很快，风盏月又开口了，“其实也没有大事，因为正巧来这附近办事，又不巧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就过来瞧瞧。”
说得很是简单，但是令红颜知道其中一定经过了很多步骤了，听到那样的传言，风盏月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人就是柳卿勾，关于这个消息也应该已经传到了千叶山庄了吧，想必荆蓝叶也已经知道了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想着，犹豫着要不要问，沉默了一会儿，令红颜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荆、荆蓝叶还好吧？”
没想到她会毫无预兆地问起这个来，另两人怔了一下，不由对望一眼，柳卿勾露出诧异的神色，而风盏月则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却回到：“还好吧。”
明显是不真实的回答，令红颜苦笑一下，“你们也在责怪我当时的离开吗？”
风盏月不知如何回答，反倒是柳卿勾有些意外地开口问：“你离开了吗？我还以为你和他来这里出游。他曾说过待‘品茶会’完了，要带你到处游历，免得闷坏了你……”
令红颜心中有些触动，但这一切毕竟已经过去，就算再留恋，也无济于事。
可是这武林的小道消息不是也传得飞快么，柳卿勾应该在这里有一段日子了，而他却尚未听说，倒是有些奇怪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荆蓝叶刻意封锁了消息，对于别人可能有些困难，但荆蓝叶的势力巨大，要做到这些想必是不难，只是，若真是这样，令红颜实在是猜不透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不让别人知道她已经离开千叶山庄，应该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红颜，”许久，风盏月才开口问，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离开？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想走。”
并不想走，可是不得不走。令红颜在心中苦笑，并非是圣人却硬是要做这圣人一般的事情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吧，可是不走又如何，荆蓝叶是个多情的人，却不能长久地守护同一份感情，留在他身边最后也只能是自己痛苦而已，长痛不如短痛，就算她令红颜再豁达，要面对他的热情转淡，也是会心痛。离开，虽然迫不得已，却让她有了新的感悟，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还可以救人还可以做她能做的事情，即便再微小，也有价值，她几乎已经要完全否定自己，可是这世界却让她发现了新的可能。留在他身边只有痛苦这一个可能，但是离开以后，却可能有无限个可能，既然不能爱，爱不了，既然已经离开，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还有解释的必要吗？况且现在自己的命握在孟绽封手里，如果据实相告，眼前的人必然会为了自己想方设法去拿解药，不管是和孟绽封交锋还是回到那个他们已经离开的“聚风堂”都是充满了危险的事，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们去冒险。
下定了决心隐瞒，令红颜才道：“就像我说的，要拜祭一下父亲。”
风盏月似乎并不相信，但终究没有问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们啊……”语气尽是无奈。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令红颜收拾起碗筷，而那两个男人却一同消失了。
其实他们也没有走多远，不过就是坐在那间有些摇摇欲倒的房屋顶上。
安静地坐了很久，柳卿勾才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风盏月挥开扇子，只摇了一下，却还是合上，仰头叹了口气，许久才问：“伤口如何了？”
柳卿勾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不自然地回复：“好、好了。”
“我知道已经好了，”风盏月吐出一口气来，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其实你也知道，你痛的时候，我也会有感觉。我们之间的感应太过强烈，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从小被分开抚养，连姓都不一样，他们就是要断了我们的感应。可是虽然是被当作‘聚风堂’的当家来抚养，可是自小我的造诣就不如你，所以他们才会加倍强迫你学习用毒，我虽然贪玩，可也知道你很辛苦，我常常会感觉身上皮开肉绽的疼痛，那时候我知道你一定又被伤得很重……”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说了！”柳卿勾语气微怒地打断他。
可是风盏月却并没有停止的打算，依旧继续说着：“可是，虽然知道你受伤很痛，可是我却没有勇气来承受应该是由我来承受的那份痛苦，你恨我是应该的，就连当初你浑身是伤地离开时，我也只是远远看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柳卿勾真的有些发怒了，可是刚刚才想站起来却被风盏月拉住，只有重新坐下。
“我只是想说，这份情我会还你。”认真的语气，认真的眼神，风盏月那如星辰般明亮的眼里有着生死盟约一样的坚定。
柳卿勾不由愣住了，望着他，一时竟有些言拙。
但风盏月却转了话题：“六岁那年的事情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也知道你一定会还那个人情给令红颜，可是你也要知道，她其实并不是你要报恩的人……”
“就算如此又怎样？”柳卿勾遥望天际，“毕竟红颜身体里流的是凤姨的血，其实你也清楚，当初若不是凤姨，你我早已没命，凤姨已经不在，但是我可以把情还给她女儿。”
“是啊……”风盏月一笑，但很快，脸色却微微暗淡了下来，沉默许久，想说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