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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路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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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上浮着一只狡黠的龟,随着淅沥烟雨左顾右盼,活灵活现。梯田上的劳作已经结束,大片春绿伴着蓑衣一起卷动画面。风信子,归来燕,瑞祥带着清闲到达人间。
车水马龙,路人中唯有她滴雨未沾,小西装扣着细面皮带,行走于暮霭中,惑动人心。虽说惑动人心,可却正派,不似邪门歪道。
抬头望去那片始终相随的云朵与龟稍露微笑,左转右弯,最后步入那个倒贴福字的陈旧四合院中。
眼见那姑娘刚一入门,云上的龟便翻身一跃化成个背着背包的年轻男子。柔和的碎发带着湿润雾气,浅笑梨涡,模子身板。道谢接过一条不知从何处丢来的毛巾随意往头上甩了甩,慢慢走进。
“小八,你回来了。”
说话的人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挑拣着一堆松茸,那伞状口菇若在平时定被食客视若珍宝,可到了这院子,就只能削去一身高价任人嫌来嫌去。见他回来,梅姨慈笑道“今儿个怎么这么晚,快去东厢,我煮了蛤蜊荞麦面,等会全没了。”
他点头,随即朝东厢走去。刚一推门那股腥咸的海鲜气息便扑面而来。
“八哥,你好晚。”端着瓷碗的男人容颜秀美,顾盼神飞,若不是此时正与另一人抢着麻酱瓶子,想必更会风姿出众。
“九爷,你少吃点吧。刚回来时还叼着照烧鸡腿,一会功夫又把人家西山农家的松蘑全都踩了来,你这样吃下去怕是要山穷水尽呀。”
“我有留下两颗珍珠,又不是白拿的。”
放下手中的麻酱瓶子,魏晞桐正色道“这位爷,看来你并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宝祯,告诉他,今天你都看着什么了。”
被叫宝祯的圆脸姑娘嗤笑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前街转角的自助店老板看我打门前经过便匆匆躲回了屋,又招来伙计把“东主有喜”的牌子挂了出来。看来我们上次真是给他吃怕了。”
“整整一雪柜的鱿鱼春蟹呀,就这么被九爷胡吃海塞到了胃里,你哪怕给留一样也不至于着那么大急呀。那老板最后整个就一看破红尘的脸,要不是八爷送的那串红血珊瑚,这会儿绝对五台山其中一员了。”
这话说的逗趣,惹得在场几人全部笑出声来。坐在一旁并未进食的卷发女子放下手中的书不疾不徐道“还是多吃点吧,等一下四叔要来。”
嘶,四叔要来,这着实不是好消息。四叔是谁,没人知道。好像打从接到任务开始就一直是他做着中间人。佛院修行,却好似黎山老妖。每次见面都不同装束,卡钉皮鞋,□□。呵呵,真不知上头是从哪找来的如此人物。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身披袈裟的代发居士便出现面前。他腕上戴着七七八八一堆佛珠,话不多说,只摊开手中的纸条念道“南五北五。”
“须臾,把位置定一下。”魏晞桐朝卷发女子道。
在城区地图画出坐标,冉须臾思量一阵“这地区的案子多为钱财而起,但违法者基本无漏网之鱼。唯一没有解获的应该只有目前还在调查的杀人案。怎么?难道是这个案子?”
四叔点头“应该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去看看也好。”
魏晞桐点头“既然如此,有劳四叔。眼下良素还在纪家省亲,待他回来,我们即刻出发。”
从袈裟中掏出一只药盒放到桌上,四叔道“等他回来就让他把这个服下,多少会减轻些他体内的沸苦。”
扫了一眼那玲珑盒子,宝祯苦笑“这些年四叔的药丸良素也没少吃,可怎么就是不见安好。”
“宝祯。”魏晞桐低呵。
四叔无言,只转过头去问道“怎么不见段小姐?”
“川原食素,平时并不与我们一同进食,不过此刻应该也已经回来了。小八,你刚才看到她了吧。”冉须臾问道。
霸下点头“我们在路上遇见,她这会儿在西厢。”
“既然如此,那我不多留了。”说罢看向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螭吻,告辞离去,留下那方盒在桌上,无人再看一眼。
晚上七点,四合院里突然飘出迎春花的香味,那味道带着点甜让人口干舌燥。月光下出现的丽人清瘦至极,带着口罩好似从云端漫步而来。若在平时见到这副场景,魏晞桐自然要吹上几声口哨。现而今,那面前的人着实消瘦,就算打着龌龊心思,也不想面对一个干瘪的人。
将热好的汤面端给仆仆而归的纪良素,梅姨小声道“快吃吧,我在碗底加了松茸,若是让小九看见定要与你相争了。”
纪良素妩媚一笑“多谢梅姨。”
瞧瞧,所为倾神公子就是这么回事。上至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无一例外全都着了他的道儿。梅姨脸色稍红,回过身子却看到闻味而出的螭吻。
拿着手中一袋零食酥鱼,螭吻摇头“梅姨总是偏疼良素,这些年来我搜寻的各种吃食,怕是大多都与良素平分了吧。”
“还说,我大半夜起来摊的面饼都吃到谁肚子里去了。”
螭吻笑笑,将整袋小酥鱼倒进嘴里。
深夜已至,七人换好制服便朝坐标地出发。这辆载满乘客的中型小车走的慢慢悠悠,好似老态龙钟。
翻开手中的报纸,冉须臾念道“报导上说,尸体是在前天被装修队的工人挖出来的,看样子已经应该刚埋下去不久。死者二十二岁,品行较为端正,没有不良嗜好。案发现场是在星湖公园但不是第一现场。法医推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左右。死者是孤儿,没有父母,独居。”
“她在读书,还是工作。”魏晞桐问。
“朝晖地产公司,行销职员。”
“但愿这次容易一些,不要让我们赔钱白赚吆喝。”
几番对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星湖公园。七人走下车子很快找到那还围着封条的案发现场。空气中泛着酸土味,地面上用白粉画出的尸圈也渐渐淡去。周围环境皆属正常,这案发现场似乎没有一点研究价值。
绕着公园转了一圈,霸下摘下树梢上刚发芽的绿叶放置鼻间道“这附近的土地虽然富庶但毫厘间闻不到一点长寿气息,福禄寿喜财,只占了其中之一吗。”
“会不会是财神爷?”宝祯问
“应该不会,我说过此地富庶,显然财神爷已经来过。”霸下道。
空气中突然出现一股焦烧气息。螭吻皱眉,凌空一跃跳到不远处的凉亭上远眺万家灯火。他眉头稍蹙,仔细感觉那股让他厌恶至极的薪柴味道。骤然间,天际边出现一张暴戾剪影,着红衫的人带着挑衅气息张扬的朝这边看来。
视线交接,电光石火间似乎已经过了一百八十招。
跳下亭子,螭吻叹道“真是讨厌什么来什么。”
“是他?”
“应该不是现在。”
虽搞不清他兄弟二人在讲什么,不过既然暗日冤屈寂静铺光,就证明祥神已到。眼下最重要的就会解决案件将吉祥留下。
“我们先去地产公司看一下吧。”魏晞桐道。
朝晖地产公司位于商业写字楼齐聚的湘南区,定居于眼前这座大厦的二十一层。看着里面正在打瞌睡的守夜人员,魏晞桐向后招招手“我们从后门包抄,”
可再一转头却全都不见了人影。向天上望去,那可恶的霸下已幻化了原形,将除却他之外的所有人背在背上安稳浪漫的转着圈圈缓缓上升。
“我呢,我呢,带上我呀。”
他不管不顾的大声嚎叫,破音在寂静中凄惨无比。可龟背上的几人全都在幸灾乐祸,就连一向少有情绪的川原都似笑非笑,欣赏着他的狭促。
掏出兜里三三两两的□□撬开大厦后门,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楼梯。魏晞桐咬牙切齿。
“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去菩萨那投诉。”
气喘吁吁的刚爬上四楼就看到一群被佛印和黄符驱赶在外的孤魂野鬼。那群饥渴多年的枯魂闻到类似人类的气息全都如沐春风般喜悦着,商量着从哪吃起。
“我觉得还是从头吧。”
“他的大腿看起来性感有力,记得留给我哦。”
听着这让他心烦的鬼言鬼语,魏晞桐心中不爽瞬间到达顶点。右手一伸,瞬间抓住那个向他扑来的井底之鬼甩到墙上。
“滚蛋。”
随着愤怒骤现额间的鬼印丰满起来,带着火焚般的气焰震煞个鬼。
“鬼,鬼,鬼子。”一只阅历颇深的老鬼率先认出这位日后可能即位的少少年太子,尖叫着四处乱窜。
一干鬼等也不再敢在放肆,全部掩藏起来。空寂的楼梯间瞬间只剩下那气喘吁吁的奔走声。
七楼,八楼,十三楼。卧槽!
终于在意志尚且清晰前到达二十一楼,魏晞桐大汗淋漓看着六个坐在办公桌上闲聊的几只,哆哆嗦嗦道“搞分裂,搞歧视,搞资本主义!”
“谁叫你天天见着锁头就想撬,小八早就化好原身在那等着了。叫你几遍也不听,使劲研究□□。”冉须臾回道。
“上个楼梯就喘成这样,魏晞桐你肾虚了吧。”
“滚犊子。”
“你来的正好,叫出几只老鬼,我有话问他们。”段川原道。
魏晞桐点头,不敢挑战她高高在上的气焰。擦了擦汗,朝墙上一指瞬间勾出一只老鬼。
“鬼子大人。”老鬼顷刻下跪,不敢怠慢。
“起来,我有话问你。”魏晞桐道。
老鬼起身颤颤巍巍候在原地。
“你留在这朝晖地产有多久了?”
“回鬼子,老夫从十几年前就在这了,当时这还不是朝晖地产的地界儿。”
拿出找的到一张死者照片,段川原伸手举给老鬼“这个女孩你见过吧。”
“见过。”
段川原点头“把你知道有关这个女孩的事情,一字不漏全都说出来。”
老鬼回忆“这女孩是一年前来到朝晖的,听说叫曲妙然。她性格不大活泼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玩。但心肠不坏,这么多年纪相仿的人里我只见过她对打扫卫生的工人以礼相待,剩下的那些不故意嘲笑就很好了。”
“她一个朋友都没有吗?”纪良素问道。
“没太注意,不过她看起来跟这层负责打扫的陈婆关系挺好。陈婆有时候吃不上饭,都是她掏钱买了些点心送去的。”
“公司里有人跟她结怨吗?”冉须臾问。
“没有,没有。这孩子话不多,不招人喜欢但也不招人讨厌。不说话的时候没人会注意她,她来的这一年里从来没跟别人红过脸。”
段川原看向魏晞桐示意他到此为止。魏晞桐抬手一挥,那老鬼便又隐到墙里再无声息。
“良素,有什么异样吗?”魏晞桐问。
纪良素摇头“没有,甚至这整幢楼里都没有任何怨戾。”
魏晞桐长舒一气“那先收了吧。”
刚想跳下方桌就听见隐约的脚步声传来。几人连忙躲到霸下身后,只见他双手一开整整将六人圈住瞬间腾空悬浮于天花板下。
来人是一名年轻男子,大概二十五六岁。先是查看了几下挂在门口的值班表,然后又在还没来得及整理的死者桌上翻翻找找。他忙活了大半个钟头,却始终一无所获,只能颓然离去。
“没事在家享点清福不好吗,干嘛非得给自己找不自在。”魏晞桐摇头,挥挥手道“走了,走了。”
忙活着回到四合院,没休息几刻,天就亮了。
白线耳机穿过的黑发随着微风稍稍起伏,刚下过雨的屋檐湿漉漉的带着芳草气息。端坐屋顶,段川原深吸一气让自己放肆在这无边自然里。
不远处的山头冒着金光,丝丝缕缕带动仙气。院子里,梅姨已经做好早餐,粉丝汤,萝卜腌饭,羊肉蒸包。
“小九,回来吃饭。”跳上房檐,霸下朝远处大喊道,那声音并不十分创耳,却刚刚好足够让山头里的那只听到。
听到吃,他哪会落下。一眨眼的功夫,穿着白色衬衣背着新鲜瓜果的一只就华丽而归。放下手中的麻袋,螭吻笑道“梅姨,我摘了新鲜的蟠桃,等下你拿回家去吧。”
“我哪吃得了那么多,不过你摘了也好,我正愁川原的素斋该做什么。她食素,饭菜都是单另儿的。你放那吧,等一下我做点水果罐头给她。”
那坐在屋檐上的人正挂着耳机闭眼假寐,螭吻看了一瞬,转身走进东厢。
厢房里的几人看见他进来,连忙将自己的饭碗端好。宝祯放弃般夹了一勺橄榄酱瓜倒在粥里道,冉须臾也放下筷子,将放在磁盘里的橙子拿走半只。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冉须臾问道。
“对面山头。”
魏晞桐呛了一下,咳嗽道“那对面山头的土地都快饿死了,你又采了什么回来。”
“一点蟠桃。”
魏晞桐放下心来,拍拍胸口“幸好,你不知道每次你去肆虐一番,那地方的土地就会来找我算账。钱多少不是问题,关键是态度。咱不能不给人家留活口呀。”
话说的没错。这几年因为“吃”小九捅的篓子不少,前前后后都是魏晞桐跟着收拾烂摊子。批评教育过几百回,没用,人家天生的特征在那摆着,又不能再把他塞回娘胎里重新培养一次。更何况,若不满足他的食欲,他就会“作”的天翻地覆,风云色变。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可惜没人捏得住他。
这一寻思,魏晞桐又心酸起来,放下筷子去了前院溜达。看到正在忙活的梅姨就上前一步帮她剥着桃皮儿。
“新案子怎么样了?”许是见他脸色不好,梅姨手不停歇话话家常。
“都是小事儿,没什么难的。就是小九,我怕他再这样吃下去,,会得肠胃炎。”
魏晞桐苦笑,梅姨不是知情人之一,所以才敢留在这四合院里帮活。若哪天不小心被她看到某只的原神范了心症,真是要以死谢罪了。
“男孩子,能吃是福。”
魏晞桐点头,抬头望见坐在屋檐上的段川原,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川原食素,平日膳食大多都是些蔬菜瓜果,而她又每日只进一餐,与小九可以说是正反两极。
抵销?克制?菩萨从来就是会安排!
干活时间一到,开始分配任务。小八,宝祯,去找朝晖的清洁阿姨。纪良素,魏晞桐,冉须臾,再去案发现场翻查神气。段川原,小九,跟踪昨夜出现的可疑男子。
根据须臾的报告得知,可疑男子名叫张天义,是化工厂厂长的御用司机。平时除了接送老板上下班外,就是开着那辆四个圈圈招摇过市。而四合院里的配车是魏晞桐在二手市场淘的,外观普通,配置一流,适合跟踪,理所当然留给小九和段川原。
东华街区是自唐朝起就遗留下的商业街区,客流量大,车行缓慢。整个路口憋了二十分钟也没挪动半厘米,烦躁的将车子熄火,摇开车窗,靠在车门上含着一只椰奶味的烟糖。
从后视镜望去,那永远都静淡如水的人正捻动手中的佛珠。她睫毛很长,总是半低着眉眼,不知是恭谦还是不屑。
冰肌玉骨,好似自寒雪而来。唇不点而红,犹如蜜糖。
喉结滑动。
欲,是他从来不会压抑的本能。
“可以走了。”
回过神来,才发现前面的车子已经移动十几米。将车子重新打火,追了上去,跟了几十分钟发现张天义居来来到一个名叫八卦村的地方。
将车子停好,螭吻叹气,这村子全身笼罩不到阳光,四下没有半点春气儿。且自打进了这地界儿便觉的浑身不适,一股被困匣盒般的束缚感让他无故想要发怒。
村子里静的很,两人慢慢行走,寻着可能的蛛丝马迹。大概到了正中心时,听见了零星的吵闹,循着声音走去。见到一个小房子里坐着一个留着胡子的小人正在丢棋子。而那张天义则昏迷不醒,睡在地上。
“开路神方相。”
听到有人叫他,那长胡子小人抬起头来,笑道“龙子大人,近来可好?”
“托您的福,酒也喝得,菜也吃得。”
“甚好,甚好。”
懒得与他多做废话,螭吻问道“大人公务繁忙,既已逗留多日,不如趁早离去,也好为地府分忧。”
方相沉默一阵“自从进了村子,龙子可感觉周身不适?”
螭吻皱眉“没有灵力,现下的我恐怕连一只礁鲨都不能制服。”
方相点头“那就是了,老夫与龙子一样没有半点仙气可用,出不得这村子。恐怕只有将你一行人将那女子的怨戾送走才算接触阵法。”
“那好,想必这会纪良素也在折腾,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让您重回地府。不过,您能先说说那位躺着的是怎么回事吗?”
扬了扬下巴,螭吻看着地上的张天义问道。
“他是那位陈婆的儿子,我被困之前已经接到通知,了解了大概情况,是我往他身上放了一点酸土,让他引你们过来找我。”
“所以,凶手是?”
“就是陈婆。”
停下手中的佛珠,段川原朝方相望去,眉目中略有异色。
方相道“段小姐为佛家代表,怎么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能参悟。那位曲小姐虽生性孤僻却品质温良。陈婆常年受她照顾,自然想受益多多,几番撮合她与张天义的姻缘,可惜那曲小姐心有所属多次拒绝。最后一次便是在那陈婆家中有了口舌之争,那陈婆一时意气难平,就......”
“意气难平,简直荒唐。”段川原道。
“这世上所有的逆天违理又有哪件不荒唐。”
一阵沉默后,方相的身体开始变得灵活起来,想必是魏晞桐那边有了进展。待到灵力全部恢复时便一跃而起,瞬间扬起万丈之光。原本贫瘠的村子褪去黑白壁面换上红瓦砖墙,原本寸草不生的土地开起新绿和紫色丁香。杨柳,春梨花,火凤彩蝶齐聚一堂。
开路神来,道出悲恶。
开路神回,山河吉祥。
另一面,魏晞桐和宝祯到达陈婆家发现异常便立刻叫来纪良素等人。几人还没进屋,就闻到门口那股深深的怨气。而魏晞桐更是在单元的水管旁边找到了不肯离去的曲妙然的魂魄。
“是她?”魏晞桐问道。
曲妙然点头。
从怀里掏出一片碎玉递了过去,魏晞桐道“你拿着这个,去找离这最近的鬼差让他带你回地府,剩下的交给我,好吗?”
慢慢伸出手接过那片薄薄的玉,凄凉的魂似乎眼中带泪。魏晞桐笑笑,伸手一勾,那魂便不见了踪影。
至于屋里的陈婆早因为每日担惊受怕而吓的哆哆嗦嗦,本想着让儿子去公司将留在曲妙然那的姻缘笺拿回来,谁知等了半天却将这一群牛鬼蛇神等了回来。
吸收怨戾让纪良素原本就清白的脸雪上加霜,宝祯拿出之前四叔留下的药丸给他服下才稍见缓和。
随后而到的警察也找到证据指正陈婆,似乎一件案子就这样到一段落。
走出陈婆家,发现天色,大地,似乎比以前还要清丽,辽阔。宝祯笑道“祥神已经回了吧,还不知道这次是谁呢。”
魏晞桐笑道“管他是谁,反正吉祥已留,我们完成任务。”
“不过陈婆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再去公司以身犯险。”宝祯问
“我想那姻缘笺应该是她为曲妙然和张天义求的,若是如此,卷面上就一定会留着两人的名字。她应该是怕警察找到后拖张天义下水,才让他去寻来。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曲妙然不喜欢张天义又怎么会留着那东西。反倒让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她。”冉须臾分析着。
“如此说来,昨天晚上的神秘男人就是她儿子。”
“也未必是脱他下水,也许他本来就脱不了干系。”霸下道。
宝祯皱眉,怎么?
“陈婆一把年纪就算心有不甘也未必会如此残忍,我想那天定是张天义意图不轨才有这后续之事。”霸下道。
甩开折扇,魏晞桐道“不知小九那边怎么样了。反正我们先回去让良素好好休息。”
霸下点头,随即幻化原形“都上来吧。”
几人欢呼雀跃,魏晞桐更是一马当先强得最佳位置得意道“我说八爷,咱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出了画原形还有飞檐走壁之外,你也亮出来点别的罩子给我们开开眼呀。”
可爱的龙龟摇了摇头“没别的。”
“磨叽什么,不爱坐下去。”宝祯呛道。
“我就知道你心里没有我,这都升到半空了,你想干嘛......”
打闹声和和气气,待回到四合院时,却见螭吻,川原已经坐在院子里吃起了茶点。
“你们怎么这么早回来,那张天义呢。”
川原低下头,似乎的笑了笑。回想起那嚎叫四起的“作案现场”更是无奈。
可怜的人戴着横幅被倒挂在城梁上,随风飘着“敬爱妇女”四个大字。想必不出一刻钟就会被警察发现,然后交代罪行吧。
世间冤屈,福祸相惜,世人何时才能大彻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