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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没钱你还任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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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和一个同事一起吃饭,她问我,“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我说,“日语啊”
她问,“问什么不学英语啊?”
我说,“高中选专业的时候,英语其实还可以,但是就是不想学啊,又想学语言类的,于是就选了日语,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任性啊。”
她莫名地问我,“你有钱吗?”。
我很奇怪说,“我没钱啊”。
她说,“没钱你还任性”。
多么犀利的一句话,没钱你还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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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学四年下来,我并不后悔自己学了日语,因为我很喜欢。很多人因为喜欢而选了一个专业,却在四年里将当初的那点喜欢一点点磨掉,最后聊起自己的专业的时候语气里都是嫌弃与悔不当初。我对于日语这个专业的喜欢其实是在四年里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大学之前我对日语一无所知,连动漫都没怎么看过,所以刚开始学的时候谈不上喜欢,只是懵懵懂懂地好奇。
很快现实就给了我最沉重的打击。我和爸妈说过,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大一过得“生不如死”。我其实对于学习语言并没有什么天赋,刚学五十音图的时候特别羡慕班里记忆力好的同学。说“生不如死”其实有些严重,但那个时候真是特别沮丧。跟爸爸打电话的时候,他总是说我,如果当初选了汉语言文学之类的专业,就不用这么辛苦。我也在电话这边附和,是啊,谁让我选了一个这么难的专业?谁让我任性呢?
我是学了日语以后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分不清“N”和“L”的,我一直以为全国人民都分不清的,甚至在小学学习拼音的时候还很奇怪,为什么两个读音一样的“声母”,写法却不一样。因为日语假名里这两行假名很重要,那段时间每天在宿舍里对着室友练习,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看到“N”和“L”舌头就打转。
其实每个人对于高考选专业都很迷茫,那个时候,爸妈意见很一致,“随你”。后果就是大学四年过得很辛苦,找工作的时候也很辛苦。
后来好不容易将方言带给我的影响一点点消磨掉,N1考试来了。(N1,即新日语能力考试一级,日语等级考试分为五个等级,从N5到N1,N1是最高级别,总分180分,合格分数100分,我考的时候报名费已经涨到452元)。
老师经常和我们说,如果没有考过N1,出去就不要说自己是日语专业的学生。因为看到了太多非专业考生,很轻松地就拿到了N1的证书。我开始的时候,兴致非常高。
然而,现实很快就又一点点地消磨掉我高昂的兴致。
N1考试,作为一个专业考生,我整整考了4次,毕业整理行李的时候才发现四次考试里,我做了到膝盖那么高的一摞辅导书和资料,翻开以后每一页都有笔记,我有一个同学看了以后说,还没有见到哪个人做得资料比你多,但事实证明并不是你做的题多,你就能考过的。前三次,每次都和合格线相差三四分,让人恨得牙痒痒。当第三次查成绩发现与合格线又差了几分后,我是真的有些绝望了,一方面觉得自己运气差,另一方面觉得我爱日语,但它好像真的不爱我,不然怎么会这样虐我千万遍??成绩出来的那个下午,同学给我打电话,我很坚定地说,“我再也不要考了”。
同学说,“你再试一次,你要不报名的话,我给你报,你必须要去考”。
然后,2013年12月1号我又一次进了N1考场。考试一开始其实非常不顺利,试音的时候,我座位上的那个耳机完全没有声音,好在考场里特别留了两个座位以备不时之需。老师果断将我换到了另一个座位上,然而再次试音的时候,耳机还是有问题,这次好一点的是,一边有声音,一边没有声音,果断地再次举手跟老师要求换位置,但是考场上的两个预留座位上的耳机都有问题,我已经无处可换了。好在军校非常好的一点就是管理严格,监考的几个军校生真的是超级“優しい”,很快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又找来了几个耳机,一个一个帮我试,直到确定耳机没有问题,才开始考试。
我记得第四次考试成绩是在2014年农历除夕的前一天夜里22点多出来的,我已经躺床了,翻手机发现有邮件,沪江日语网站发过来的,说考试成绩出来了,看到邮件内容的那一瞬间,我脑中有片刻的空白,还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到底,还是害怕面对再一次的失败。
犹豫了几分钟后,我坚定地起床开灯,找准考证,心想,死就死吧,反正最后一回了。输入准考证号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手都在抖,当时那个页面加载出来,有各项的成绩以及总成绩,我全部都没有看,只盯着最后一行的两个字:合格,看了好久,才意识到,这一次是真的考过了。然后才一项项地看下来,文法,听力,读解,以及总成绩,一向不擅长的文法和词汇那一部分居然考了满分,所以总成绩意外地高,但是当时看下来,却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只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好像终于完成了一项任务。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班里也有同学考了多次没有考过的,但是像我这样从第一次一直考到毕业前的,似乎也就只有我和另一个女生两个人。其实我一直有些不理解自己的执念,但是大四下学期的时候,开始一点点接触到社会现实,我终于明白,N1虽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那是你大学四年专业学习的证明和结果,有了它以后好像底气都更足了些。很多人力资源招聘的时候,最开始筛选的都是你的证书。
我想如果当年重新来过,我肯定不会再选择日语作为我的专业,不管有多么喜欢,就像当年不选择汉语言文学专业一样。高考前夕,我最好的朋友跟我说,“我们大学一起去学文学吧?然后还可以一起写写文章”。
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写文章只能当做我的爱好,不能成为我的专业。直到现在我仍然坚持,如果你真的喜欢,就不要将它作为专业,因为四年里,随着你一点点地了解,理想与现实的落差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我自认微小而平凡,做不了女强人,只想要经营好自己的生活,有所爱也有所不爱。
其实说这么多,并不是想要强调自己的喜好不重要,否则让你四年里都和一个你完全没有兴趣的学科打交道,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只是四年下来,跌跌撞撞地走到现在,才发现现实真的是太重要,我们要学会妥协,在考虑到自己的喜好的同时也要考虑到将来的就业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