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援救美军飞行员》娄爷爷

15、峡谷惊魂

　　45 峡谷惊魂
　　周建国带领小分队渡河后，并没有停留，迅速在林中向东行进。一路依旧是山高林密，荆棘丛生，无路可行；既要警惕野兽、日本人，又要披荆斩棘，踏出路来，十分辛苦。走了两个多小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事前带的干粮——锅盔，在渡河时被泡成面糊流入河中了，此时感到特别饥饿却没有食物下肚。虽然饥饿对这些士兵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在遭日本兵追击或潜伏袭击日寇时，有时一两天都得不到任何食物，饿极了野草、树皮都能充饥，
　　周建国清楚，要早日完成任务，必须保证队员的体能。于是要大家注意射杀小动物、寻找鸟蛋、蘑菇……同时注意听流水声，以便尽快下到山谷，补充饮水、抓点鱼虾来充饥。
　　暴雨后寂静的林中，最容易听到附近溪流的流水声。又向前走半个多小时就听到了流水声，此时天已黑尽了，大家急忙循声摸黑来到小河边，点起火把捉鱼，尽管溪水有些混浊，但在火光下不分大鱼小鱼，只要能捉到的，统统捉了上来，不一会就捉了不少，小的用来煮汤，大的用来烧烤，痛痛快快地饱餐了一顿。吃饱后都觉得特别困，就决定在小溪边宿营。最初都担心遭受野兽袭击，除多生了几堆篝火外，还派了两人轮流放哨和给篝火加柴，其他人就相互背靠背地坐在河边睡了。
　　小溪边除了哗啦啦的流水声、呼呼的夜风声、偶尔远处传来的野兽声外，却也十分宁静，因此，整夜队员们都休息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醒来，才发现这里是一条狭长的河谷，小河对岸是高约二三十米的悬崖绝壁，无法攀登，只能沿着小河向南走。
　　初夏的河谷，一片翠绿，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生机勃勃，景色十分诱人。
　　走着走着，一位队员突然叫道“快看！那是不是野人！”，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巨大的全身长满棕色毛的人形动物的背影，正在悬崖绝壁上向岩顶爬去，它攀爬起来如履平地，速度十分惊人，不过三四十秒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多数队员只看到它的背影，但它高大的身材，远远比最初看到的那些猿猴类的动物要大两三倍，比人也要高大得多。
　　有队员说：“没有看到尾巴，肯定不是猴，是野人。”
　　“这峡谷竟有野人！”
　　“野人是否吃人？”
　　……
　　走着走着，头顶上突然响起轰隆隆的声音，队员们抬头看时，峭壁上几块巨大的石块正蹦蹦跳跳地向下滚落，于是急忙躲到崖壁下，目睹石块像炸弹似的落入溪中，溅走巨大的浪花，这真像战场上炮弹落在身边一样。两名队员被掉在地上摔碎后又跳起来的小石块砸伤腿和手，鲜血直流，所幸都是皮肉伤。

　　走着走着，一条四米长的黑色巨蟒，突然从“路”边的灌木丛中窜了出来，距离走在最前面的队员不到五米远，吓得他们三人一边急忙后退，一边举枪准备射杀，蟒蛇完全不理会，直奔小溪而去，在溪水中不断扭动着粗壮的身躯，娇健地向对岸游去。

　　走着走着，峡谷越来越窄，抬头向上看，只能看到一线天空。突然，一只巨大的鹰，从一名队员的头上一掠而过，在溪边草丛中抓起一只野兔飞向高空，队员被它那巨大翅膀煽动的风吓了一大跳，那双粗大、锐利的爪子，看得清清楚楚。
　　一位队员说：“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吃人？”
　　“饿极了可能会吃的。西藏的天葬，不就是喂老鹰么！”
　　“你看天上还有好几支在飞来飞去觅食呢，可得小心点。”

　　当队员们走到一处河水湍急的地方，看到约百余条蛇出现在河滩上晒太阳，其中有不少蛇的头是三角形、长约两米的剧毒蛇，一些蛇相互緾在一起翻滚，弄不清楚这些蛇在做什么；一些蛇时而窜入河中，时而又从河中窜上岸来，动作矫健、敏捷；一些蛇盘成团，一动不动地躺在沙难、岩石上晒太阳……队员们有生以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大大小小、颜色花纹各不相同的蛇群，感到十分惊奇。

　　有好几位队员知道蛇肉鲜美，商议后想捕捉几条蛇来让大家饱饱口福，没有想到刚动手，竟有十几条蛇飞速向他窜来，幸好其他队员眼疾手快，立即用手中的木棒将它们一一挑开，这才转危为安，大家都绕道远远地离开蛇占据的河滩向前。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小河一大半的流水向一个很大的岩洞流去，水流格外湍急，洞口处形成极大的旋窝，一根飘浮的大树干，迅速消失在洞中，几个原想借助轻木下河飘流的队员，见此情况都庆幸没有下河，否则流进那岩洞再也出不来了。

　　一直走到中午，峡谷峭壁的坡度才渐渐成80度、70度、60度，越来越平缓了。周建国突然发现指南针的指针摇摆不定，不能正确指向北方，心中感觉奇怪，于是借助太阳辨认方向后，改向东方爬坡前进。
　　坡上长满了灌木丛，灌木丛中的鸟窝极多，窝里的鸟蛋也不少，大的像鹅蛋，小的像鸽蛋；有的窝里有七八只嗷嗷待哺的小鸟；为了补充食物，队员们也都尽可能收集鸟蛋，因为他们早就听说“一个蛋就是一条生命，人需要的任何营养，蛋里面都有，蛋是最补人的食物。”
　　爬上斜坡后，就是一片密林。周建国再观察他的指南针，指示的方向仍不正确。他们通过大树的向阳或向阴面，来辨认方向继续向前。一路上虽未发现大型野兽，但还是多次听到虎、豹的吼叫，有的估计相距不过数百米，但没有遭受任何袭击。
　　直到晚上，没有走出密林，只能在林中生起篝火过夜。林中没有水，水壶中的水也不多了，于是将捡来的生鸟蛋放进燃烬了的柴灰中烤熟后吃，不管什么鸟蛋烤熟后都特别好吃，味道无比鲜美。有几位队员甚至把蛋壳内的小鸟也烤熟了吃，他们说小鸟比蛋还要好吃。
　　有了篝火和子弹上了膛的枪，队员们对林中此起彼伏的野兽吼叫并不在意，除了轮流放哨的外，大家坐在地上，怀抱着上了膛的枪，背靠着大树干，打起盹来。

　　46 树干上的刀痕
　　第二天一早，林子里还是一片漆黑时，队员们就动身出发了。为了防备野兽的突然袭击，队员都是端着上了刺刀的枪行进。
　　周建国学医时就懂得“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的道理，从地图上早就知道，这一路都是无人区，尽可能发动队员讲些笑话、唱点抗日歌曲或家乡小调，调节队员情绪，减少疲劳感，不必担心讲话声会招来麻烦。
　　有的队员开始讲笑话，有的低声哼小调，也有的讲述自己的战斗经历……他们一边缓慢前进，一边四处观察，希望能猎得可口的野味，但有时虽然发现灌木丛中有动静，却因瞬间即逝，或茂密的大树阻挡了射击而打不到猎物；有时发现树上有鸟窝，但30多米高的树，爬上去取几个鸟蛋又不划算；林中最常见的是成群的各种类似猴子样的动物，但有两个队员是绝对不同意射杀这些类似猴子的动物当食物，他们认为猴子极像人，也不知曾听谁说过，人是猴子变的，吃猴子就等于吃祖先，大逆不道。
　　还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住在深山的孤独的老猎人，在白雪茫茫的一个冬天早上，发现家门前坐着一群饥饿的猴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家中仅有的一点点玉米拿来喂了猴子，此后，只要有猴子来家门前，就毫不吝惜地一直喂它们，哪怕自己挨饿，也要坚持下去。
　　一天老猎人不慎掉下山时，被半山腰的树挡住了，人虽摔伤但伤得并不利害，当他向上看是陡峭的悬崖峭壁，向下看是万丈深渊时，心想此生就死在此了，对自己的死并不畏惧，而想到常来讨吃的那群猴子，再也得不到救助时竟老泪纵横，哭着说：“猴儿们，我不能再喂你们了”。谁知哭声竟唤来一大群猴子，猴子们找来结实的藤条做成绳子，拴在老人身上，将他从半山腰救了出来，使他又活了二十多年。他死后，猴子还将他安葬在屋前经常喂猴子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是他编的故事或是他听别人讲的，反正从队长到队员都明白故事讲的就是要知恩图报的道理，大家也都不猎杀猴子，但也都没有希望猴子能帮他们完成救援任务。
　　下午三点过钟，一名队员用弩射到一支约十七八公斤重的麂子，麂子被射中后并未死，倒地后很快挣扎站起准备逃走时，意外地被藤条绊住再倒在地上，另三名队员立即跑过去将它捉住。这一收获大大地振奋了队员们，他们用藤条将它捆好后抬走，准备到小溪边宰杀后煮来吃。
　　正当队员们有说有笑急于穿出密林时，忽然传来作为尖兵的队员发现情况的鸟叫声，丢下麂子，大家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原来一名队员发现在一棵大树上有锋利的刀划过的痕迹，痕迹较新，可能是十天前后划的，说明这林子里最近有人。
　　队员们一直以为这是无人区的原始森林，怎么会有人呢？于是不再大声说笑话了，都把注意力转向搜索树干上的刀痕，不一会儿，陆续在其他大树上也发现了类似的刀痕。
　　周建国将发现的结果很快找出了规律：大约每隔七八棵树有一个相似的刀痕，认为可能是进入这片林子的人，为了能从原路返回，不致在密林中迷路而做的路标。
　　队员们沿着这个路标走就到了岩边，推测那个人或那群人是从岩下进入树林后，又原路返回去的。周队长用望远镜仔细向岩边、山谷下、岩对边……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情况，他反复思考认为，这些人很可能是猎人或采药人，而且从地上的脚印推断，也不过两三个人，不用担心。于是决定让队员们下山清洗身体、衣物，烹煮麂子，并在此过夜了。
　　队员们到小溪清洗完身体和衣服后，就在附近找了一个不大的岩洞里生起篝火，分享着鲜美的麂子肉，还把未吃完的分给大家当干粮。洗净、吃饱、喝足后，劳累了一整天的队员们，就在温暖、安全的洞内，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这是他们行军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