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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辗转反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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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客栈,已近黄昏,买了些明日去雪莲山需要的东西,应说是替她准备,这山上较之这山下,还要冷些,且积雪极深,入目皆是白雪皑皑,很易迷失方向。
凤吟想要指路已无法,他也只去过竹筠宫一次,便随夜宸在外漂泊寻找封印之石,距离上一次也过去许久,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走进客栈,正巧看见司玄与那女子坐着吃饭,瞧清那女子容貌时,童芯也是赞叹不已,与她和连翘不同,那女子更多的是清丽脱俗间又带着些许孤高冷傲,眉眼端庄似画,青丝如瀑,脱去挡雪的披风,才知其身姿婀娜,举手投足竟显雍容华贵。
与那司玄一起,倒真有几分契合,俊男美人始终是吸引目光的,客栈内多了许多客人,青年男女居多,一见便知是为了看他们二人而来。
当他们三人走进客栈时,原本正在品茶品美人的客人,瞧着又进来三位品貌皆上层的客人,顿觉此顿饭吃得倒是极为值得。
那女子低眸与司玄交谈,眉眼间的羞涩不难看出,她定是被他所吸引,可令她不悦的却是,那司玄竟眸中那无限似水柔情,连她都未曾见过。
几个大踏步冲到司玄面前,怒道,“你竟然吃饭还不等我们!”
“这姑娘三日未吃饭,所以我便请她吃这一顿饭,有何问题?”司玄抬眸瞧着怒气冲冲的童芯,不解问道,“况且不是你要我救她的吗?”
“我要你救她,没要你和她这么亲密的吃饭啊!”怒气冲冲说完这话,跺了跺脚,转身便向客栈楼上跑去。
“芯儿姐姐!”连翘见状,忙追了上去。
“对不起,害你们吵架了。”那女子见童芯生气,便猜出了几分,可心中虽有些失落,仍是站起身,盈盈一拜,“谢谢公子搭救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这是家父祖传玉佩,赠予公子。”
司玄见了,却忙道,“姑娘客气,举手之劳,既是祖传,我怎敢收。”
“公子莫不是嫌弃这玉佩礼薄,不够表达我对救命之恩的感谢吗?”
“自然不是。”司玄微愕,慌忙答道。
“那就请公子收下。”
一旁的凤吟见他们推来推去,走过去一把拿过玉佩,拍拍胸脯道,“这我替他手收下了,他这家伙就是礼数太多,姑娘莫见怪。”
“那小女子先行告辞。”女子腰身一弯,行了个礼,转身走出客栈。
屋外依旧大雪纷飞,天色浓沉,让一个无处可去的女子在外,定是不妥,司玄快步走向前,拦住那女子道,“这雪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不如在这客栈住下,明日等雪停了再走。”
“这…”
“你就留下来吧,若是你一人在外,我们也会不放心的。”凤吟也挽留道。
“那就谢谢公子了,小女子名唤竹筠,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竹筠绽然一笑,原本无血色的面容多了几分血色,更显莹润。
“竹筠?”听见这名,凤吟微微一震,莫不是重名。
“无心之竹的竹,竹皮也,从竹均声的筠。”
竟是一字不差,可在凤吟的记忆里,王后早已逝去,忙又问道,“那你可知夜宸?”
竹筠听闻,思忖半晌,却是摇头,“不识。”
心下松了口气,不过是重名,并无其他,“那就好。”
正在房内整理着明日出发的东西的童芯,只觉心口微堵,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生气,不过是吃一顿饭罢了,可适才却是控制不住脾气,顿觉自己有失风度,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下去给他们道个歉。
“芯儿姐姐?你是不是在琢磨着要不要去道歉?”连翘在一旁端着茶笑瞧着吃醋的童芯,“不过照我说,你生气也属正常,你应等着司玄哥哥来哄你。”
“不必了,我倒觉着最担心我的是你。”童芯走到连翘旁坐下,用手指夹了块糕点便放进嘴里,酥软甜腻的味道一触舌尖便瞬间在嘴里化开,“真好吃。”
“我也觉得好吃极了。”连翘随手擦了下唇角,忽听屋外渐渐接近的脚步声,慌忙站起身就去开门。
可谁知,门才打开,竟是司玄领着竹筠往另一头走去,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童芯心下一沉,不知是何滋味。
“可恶,为什么美人都喜欢司玄那种小白脸。”凤吟端着几盘饭菜,嘟囔着走进童芯的房间,“喏,这是司玄给你们留下的饭菜,快些趁热吃吧。”
“喂,我问你,为什么那女人怎么还在这里,还和司玄那么亲昵。”连翘拽着凤吟走到一旁,拉下他的耳朵,悄声问道。
“你没瞧见这外面风雪多大,让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过夜,不得冻死。”凤吟全然未察觉连翘悄声说话的意思,全然当她是想和他亲近一些,可好在这话听在童芯耳里倒是无妨。
他说的话便全然一字不漏的落进童芯耳里,心下稍安,拿起筷子便美滋滋的开始吃起了饭。
屋外寂静无声,可童芯却是辗转反侧,瞪着双清亮眸子如何也睡不着,白天的反常着实不像她,纵然是对萧然,她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一阵尿意袭来,也迫使她离开温暖的棉被,不得不爬起来,推门走出去,竹筠的房间在左侧,厕所也在左侧,所以必定得经过她的房间。
可她如何也未曾想,竹筠门前一抹洁白颀长的身影,倚在门前走廊的栏杆上,手握一枝玉制短笛,一缕青丝贴着鬓角垂下,伴着夜风轻轻摇曳,他全然没发现站在远处的童芯,时而抬眸瞧着竹筠闺房。
她苦涩一笑,慌乱的跑回自己房间,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玉制短笛,雕刻的正是那青竹模样,与她的名字,是如此的契合。她想不透为何仅仅一天时间,他对她便如此上心,好似才过去不久的拥抱早已在他心上击不起一个波浪。
次日清晨,落了一夜的白雪总算是停了,揉了揉惺忪睡眼,瞅着铜镜半晌,那醒目的黑眼圈着实让她头疼,拿出连翘给她的脂粉,点在眼睑处,这才稍稍遮掩了些。
好在那两年修行她也是用功,一夜不眠对她来说并无大碍,还可以支持得住。当她走下客栈,却看得早已准备妥当的司玄等人。
可那人群里,却有一抹纤柔的身影,昨日一幕在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拳头紧握,走了过去,“昨天不好意思,都没有好好和你打招呼,我是童芯。”
“竹筠,姑娘不必介怀,我还未感谢姑娘搭救之恩,理应我赔礼才是。”竹筠不点而朱的红唇微弯,柔声道。
一字一句砸进童芯耳里,那副大家闺秀的风范与她当真是差之千里,摆了摆手道,“不用赔礼,不用,不知道姑娘之后有何打算。”
还未等竹筠答话,司玄却是抢先一步答道,“竹筠记忆遗失,只记得自己的名,听我们也是要去寻这竹筠宫,便与我们同道。”
“这,当然好,你若一人去,我们也不放心,还是一起的好。”心中不知何故,一股酸涩涌出,可依旧只得强颜欢笑。
“劳烦各位了。”竹筠腰身一弯,朝众人盈盈一拜。
旋即粲然的笑颜又让童芯微楞,当真是佳人倾国之色,连她都看得心神一荡,更别说凤吟与司玄这两男人。
到雪莲山脚下,并非难事,怪的却是,通往雪莲山是一条路都没有,据当地人所说,许多年前,是有一条通往雪莲山山顶的山道,可不知为何,山上突然多了许多猛兽,每每有人上山便是一去无回,为了保护当地人民,便封了这唯一一条通往雪莲山顶的山道。
众人站在山脚下,一筹莫展,其他人还好,可童芯却有些受不住,这里的气温较之都城里还要低上许多,更为寒冷。
“这里,我好像来过。”竹筠抬起杏眸瞧了眼四周,不知何故竟觉很是熟悉,“那被封掉的山道,应该在那个方向。”
“你怎么会知道?”凤吟诧异的问道。
“我也不知,可才走到这山脚下,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些画面,想起了一些事。”她摇了摇头道。
司玄深若潭水的眸子瞧了眼竹筠,抬步率先朝她指的地方走去,心中有些隐隐不安,她越是记得更多,他越是慌乱。
“芯儿姐姐,你没事吧。”连翘抬头瞧着冷得直哆嗦的童芯,关切问道。
“没事,运动运动就好了,走吧。”许是这寒风使得她来不及思考其他,只想快点找到上山的路,现在只得靠竹筠。
走了约半个时辰,竹筠停下脚步,“就是这里。”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凤吟撇撇嘴,仔细瞅了瞅她所指的地方,根本就只有一堆白茫茫的雪。
“不觉得这里的白雪较之那边要稍薄一些,温度也要稍高点,所以从这里上山是最为安全的。”停顿了下,又抬头往山上看去,“可也有些危险,猛兽应该有许多。”
“无妨,有我在。”司玄听闻安慰道。
听闻司玄所答,童芯心中一沉,眸子瞬间黯淡,从出了这客栈,他便一直守在竹筠左右,甚至连话都未和她说上一句,分明从前,他都是围绕在她的身边,有困难和危险他都会替她挡。
但好在,有了竹筠引路,倒是极为顺利,不过究竟是谁说山上的是猛兽,童芯瞧了眼正追逐凤吟四处逃窜的人形妖物,那根本就是怪物。
纵然她也见过不少妖,可从未见过人面兽身的妖物,况且,如果是兽身她还可以接受,可那分明是张了张人脸的蝎子精,那怪异万分的模样,以及从那嘴里四处翻飞滴落的黏液,直看得她心中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