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Section.4 ...
-
不二和球球站在一家书店和花店之间，不二皱皱眉，“球球，你确定是这里吗？”
球球从不二的口袋里探出头来，也很是疑惑地四处望望，“我明明是顺着灵气指路的啊……”
他话音刚落，书店和花店之间就突然出现了一扇门，木门虚掩着，看上去有些老旧的横梁上还挂着一串风铃，一块古木歪歪地挂着，三个苍劲的大字“显灵斋”显得格外有韵味。
不二&球球，“……”
“进来吧。”一道平静的声线从店里传来。
不二摸了摸球球毛茸茸的脑袋，心里思量了一番，才走进店里。由于光线不是很充足，店里显得有些阴暗，但不二一跨过门槛，门两旁的宫灯哧溜地亮起了火，还有一个冷面小人不屑地冲不二撇了撇嘴。
久保坐在柜台后面喝着茶，他慢条斯理地小啜了几口茶，才抬起眼睛看向不二——准确的说，是不二口袋里的球球。
球球眯着圆圆的眼睛打量着这个秃头怪老人。久保光亮的额头上猛地凸起一个井字，他咆哮着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甩出去，“什么秃头怪老人！！！我是久保！！”他手里的茶杯痛//吟几声。
没想到自己小声说的话会被听见，球球有些尴尬地道，“久保爷…不，哥哥好。”不二笑得眉眼弯弯。
久保：“……”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久保清了清喉咙，又恢复一番清风道骨的得道高人模样。
球球扯了扯不二的衬衫，不二低头看了看他，然后将他拿出来放在柜台上。球球站在柜台上，看到后面架子上很多同类正你挤我我挤你地想要看自己一眼，球球甚至还听到一个声音说道“绿色的头发欸，好可爱的女孩子。”球球小脸腾地燥红，有些无措地抓紧自己的娃娃裙，心想：都怪小不二的恶趣味呜呜裙子什么的回家一定全都要偷偷扔掉啦！
这么想着，球球不禁斜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不二，他正眯着眼睛打量架子上的东西，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窘窘的情况。球球又恼怒起来，哼，是不是想把我换掉？没门！我可是很缠人的！！
被忽略好久的久保，“咳，咳。”
球球这才把心思转到久保上面来，他在脑子里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靠近久保，小声地说道，“我听说大多数物灵都归你管……可是我原本不是物灵啊，我是一个正常的人，能不能把我变回人？”
久保笑道，“异想天开，物灵岂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
“可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球球欲哭无泪。
久保哼哼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永无止境的寿命，道行高的还会有灵力，你可以在这个世上活得很快活。并且，等几个世纪后，这个世界会渐渐与你原来的世界重合，那个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你的父母了，你不想再看看他们吗？”
球球愣愣道，“可是……”
可是我这副样子，就算看到了父母，也无法与他们相认啊。而且，我想光明正大地和小周助永远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球球想到这里，怔了怔，他怎么突然想要“永远和不二在一起”？啊啊啊一定是魔障了球球别扭地回过头看了不二一眼，因为久保的结界，不二听不见两人的交谈，看见球球微红的表情，不二愣了一下，然后冲球球弯眼一笑。
清风吹过风铃，叮叮叮的声响在店里回荡，几寸夕阳慢悠悠地爬到不二的头上，斑斑点点的光屑在他头上跳跃，栗色的头发和橙色的色调交融，少年白皙的面容上挂着笑，笑意透明却意外暖人心脾。
球球蹲下来捂着通红的脸，天了噜小周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嗷嗷差点兽性大发了！
久保哈哈大笑道，“变成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促狭地看着球球捉急的面容。
“只是什么？”
“只是，没有了永无止境的寿命，没有了灵力，甚至你前世的记忆也会消失，你也要吗？”
球球呆呆地看着他。
“你可以先回去考虑考虑，日子还长着呢，你还有很久的反悔的时间。”
“不用了。”球球低着头，小声说，“我愿意。”
反正自己在那个世界也已经死了……死而复生这种事又怎么可能轻易做到，父母还年轻，还可以再要一个孩子，而自己在这个世界呆了差不多7年，前世的很多事情也快要想不起来了，再怎么难舍、怎么痛彻心扉的感情经过时间的洗涤也会变得不堪一击，眼下还是要牢牢把握住眼前的人才是对的。
久保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球球良久，才缓缓说，“喔，你可以离开了。”
“离开？”球球满是伤感的小脸瞬间被惊诧代替，“你还什么都没做呢？明明答应帮我变成人的……”
久保拖着调子，嬉皮笑脸的表情在他橘子皮一样苍老的面容上显得很是滑稽，“人是你想变就变的吗？”
球球的表情瞬间就卧槽了，你TM欺骗老子感情嘤嘤嘤……
久保结束了结界，球球扑向不二寻求安慰，不二赶紧接住了他。看到他难过的小脸，不二蹙起细眉，“怎么了？”
球球泪光闪闪，“我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了，他这个大骗子！”
不二弯了弯唇，向久保点了点头，才带着球球离开。离开的路上，不二的手指抚摸着球球一头绿色的乱发安慰哭得直打嗝的球球，“没关系，问题没得到答案，时间会告诉你的…”
球球坐在不二的手上，闻着少年身上温柔的气息，热泪再次盈眶，他低着头，任眼泪啪嗒啪嗒滴在少年的手上，心想，答案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橘红色的夕阳将少年的身影拉得纤长，恍惚间，他身旁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又在一瞬间重合了。
>>>
“球球……草莓蛋糕？”不二周助又无耻地拿美食来诱惑某个吃货起床。
可奇怪的是，今天的吃货连动也没动，按照以往的经验，听到“草莓”二字球球会立马条件反射地坐起啊……很不寻常。不二皱了皱眉，然后摸摸球球的小脸，猜测小人是不是不舒服。
“球球，球球，球球……”一连几声球球都没有反应。
体温正常，面色正常，但依旧是沉睡不起……不二有点担忧起来，他眯了眯眼，又想起球球的本体是窗台上的仙人球，他快步走过去查看，结果发现仙人球已经有枯萎的趋势了！他大惊失色，因为得知球球是仙人球灵，所以他平日里很注意照看这盆仙人球，怎么突然枯萎了呢？！
啪嗒一声响，窗台上突然跳来一只黑猫，不二知道它是球球的朋友，于是开了窗，“你好，球球今天有些不对劲，可以帮忙照看一下他吗？”
黑猫喵了一声，踏着优雅的猫步慢悠悠地从窗台上跳进房间内，然后跳上球球睡觉的床上。因为感觉球球的情况不是很好，这几天一直都昏昏欲睡，不二便把他放在自己床上让他睡得舒服一些。黑猫用爪子轻轻拍了几下球球的小脸，心想老子终于可以报这个小混蛋的仇了…
不二有些紧张地看着黑猫。黑猫当然知道他紧张什么，拖着长长的调子不屑地喵了一声，然后“砰”地一声变成了一个跟球球差不多大的小人，只不过他一头黑发，穿着花哨的衣服，活脱脱一副贵气的骚包样。
不二的心情有些放松下来。楼下不二妈妈催促道，“周助，今天不是都大赛吗？网球部的前辈都在门外等你了哦~快点下来！”
不二无奈地看了黑猫一眼，“谢谢。”然后又看了球球几眼，轻轻阖上房间门。
房间里一瞬间就静谧下来，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入房间里，甚至还可以看到细小的微粒在光带里飞舞的样子。生性慵懒的黑猫倒在球球身边眯着眼睛晒太阳，他发了好久的呆，又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球球，球球皱着眉头熟睡着，白皙的小脸因为睡久了染上红晕，但是……刚刚好像有一瞬间透明了？
黑猫不敢懈怠，赶紧爬起来拍拍球球的脸，却发现他几乎碰不到球球了！球球浑身上下散发出淡淡的橙光，整个人都透明了，仿佛下一瞬间就消失在这一片阳光之中。
突然一声清脆的落地声，窗台上的仙人球盆栽猛然落地，小仙人球和花盆一样碎得七零八落的，棕黑色的泥土静静地覆盖在上面。黑猫回过头一看，球球已经消失了……
<<<
网球部的正选们都吃惊地看着这个平日里不是很出彩的二年级正选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对手。大和部长推了推墨镜，嘴角翘起说了一声，“有意思。”他转过头拍了拍身边手冢的肩膀，手冢抿着唇看着球场上意气飞扬的不二，拿着网球的手不禁握紧。
“手冢，手里的网球很特别啊~”大和部长墨镜下的眼睛弯成一条弧线，周身散发出八卦的气息，“是哪个女生送的吗？喔「请收下我的心意比赛一定要赢哦！」什么的部长我也经常收到啦，不要不好意思~”
手冢默默地把网球塞回了口袋里，“没什么。”
这时候下场的不二收拾好东西向大和部长走去，听到他们说的话愣了愣，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手冢，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干得不错！”大和部长促狭地挤挤眼，“待会儿一起去吃寿司庆祝一下怎么样？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店很不错呦~”
附近的部员大叫起来，“啊~部长好狡猾，一定又是骗我们出钱蹭吃啦！不过比赛还没完啊，就想着庆祝未免太过分了！”对面的对手果然都怒视着他们。
大和部长推了推墨镜，“啊？大和我亲自请吃饭，你们还有不赢的道理？”听他一番话，正选们果然斗气高昂起来。
不二看着这个网球部的精神支柱，微带歉意地说，“部长，我家里还有事，我想先回去了。”
大和爽朗地拍着不二的肩膀，这个小学弟今天都一副担忧的模样看来家里的确有什么急事，“回去吧。你今天表现得很好，大和部长下次单独请你吃东西哦~”
“谢谢部长。”
大和看着不二急匆匆离开的身影，摇了摇头，闻声而来的部员不满地挂在他身上，“什么嘛~大和，你都没有单独请我吃过饭！”
“你这家伙，明明每天都来我家蹭吃啊！还不满足吗……”
“是抚子阿姨邀请我的啊，不算是你的……”
“真是的……”
>>>
不二气喘吁吁地回到家，刚刚在赛场上他的手突然在抖，希望不是球球出了什么事……他打开房门，发现黑猫化成了人形靠在窗台上，鼻子里还塞着两团纸。感受到不二的目光，黑猫恶狠狠地瞪着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猫…流鼻血啊！”
不二收回视线，落在床上一个鼓起的小包上。按照球球的体积，顶多是一个小球，现在是一个小包，难道……他猛地走到床边，果然是放大版的球球！
球球窝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嫩嫩的小嘴旁流着一道可疑的水痕，不二掀开被子一看，不禁浑身一震，然后又僵硬地把被子给球球盖好。黑猫因为堵着两个纸团，声音有些闷闷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这家伙突然变成透明状消失了，然后又突然变成这么大一只，还没穿衣服……”
不二一双湛蓝的眼睛锐利地盯着他。黑猫背后一凉，“我…没看完球球的…那什么啦！瞪什么瞪！”
不二这才恢复了风淡云轻，脸上挂着笑意的模样，“谢谢你的照顾，辛苦你了。”
听出他语意下送客的含义，黑猫嗤了一声，砰地变回了原型，从窗口跳走了，留下两团带着红印的纸团孤零零地躺在窗台上。
不二俯身摸了摸球球微红的小脸，球球终于有了反应，口齿不清地说了几个字。不二轻轻笑出声来，心里不知道被什么塞得满满的，一片暖洋洋。他捏了捏球球的小鼻子，球球呢喃几声，不二就俯下身亲亲某人的嘴角。
球球揉揉眼睛缓缓醒来，看见不二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禁小脸一红，“周、周助……”
不二又亲亲他的嘴角，“嗯。”
“咦！！！”球球震惊地看着不二，圆乎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红扑扑的小脸和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呵呵~球球很有可爱啊~”不二上下瞟了几眼球球因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来的身体。
“咦！！！我变大了！”
>>>
显灵斋里，桃木架上的灵物们都叽叽喳喳地问久保，“真的可以变成人吗？”
久保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觉得呢？”
“久保真是太狡猾啦！”
“哼。”
“啊啊啊好想知道……”
显灵斋还是像以往一样热闹非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Section.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