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沫叶

56、五十六

　　OEPRA CITY的音乐厅的全称是“东京OPERA CITY TAKEMITSU纪念音乐厅”（“TAKEMITSU”为日本著名作曲家武满彻）。OPERA CITY交响乐音乐厅的天花板是变形金字塔状的，最大特点是音乐厅内部全都是木头，声音相当地温暖柔和，反射效果也非常好，音乐厅本身则是长方形，一共三层，二楼和三楼两侧都有座位，一直通到舞台上方。两侧的座位虽然有一些视觉缺陷，无法看到整个舞台，不过大部分侧座的听音效果并不差。

　　好不容易在音乐厅后方找到一个座位之后，宍户亮发现前面再也没有其他的空位了。凤长太郎送给他的那张票上的座位原本位置颇佳，但是因为他进来得太晚，那个位置早就已经被眼明手快的人占据了。

　　宍户亮暗自惊讶着演出的规模和受欢迎的程度，一边把目光投向了正在舞台上全神贯注地演奏着的搭档。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并没有被凤的音乐排斥在外面的感觉，反倒觉得自己正被从凤的指尖流淌出来的琴声包围着，时而感觉温柔恬静，宛若轻舟荡漾，时而又感觉明澈流丽，胸中不禁随之跳荡起一股无忧无虑的情怀来。最后小夜曲就在这样无忧无虑而又变化多端的主题中结束了。

　　一曲奏罢，台下已是掌声雷动，宍户亮也真心实意地为搭档和其他人的精彩演出喝彩。受到意想不到欢迎的弦乐四人组谢了好几次幕，才退回到了后台。

　　“实在是太棒了，凤君！”草间忍不住给了凤长太郎一拳，嘴里嚷嚷着说道，“完全被你这家伙给比下去了。真不甘心呀！”

　　被盛赞的人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说道：“我觉得草间前辈的表现也很精彩呀。”

　　这时守候在休息室里的音乐老师西岛也走了过来对凤长太郎表示祝贺，还开玩笑地说有很多女孩子都在跟自己打听凤的消息，把弟子闹了个大红脸。注意到凤脸上一丝罕见的焦躁神情，西岛惊讶地问道：“有什么着急的事吗，凤君？那边有几位著名的乐界人物，我还想介绍给你认识呢。他们都对你刚才的演奏很感兴趣。”

　　“哎？”一心想着要快点出去跟搭档会合的凤长太郎颇感意外，结果在恩师热切目光的注视下，不得不答应了老师的邀请。好不容易等到他应付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凤长太郎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后台，却发现外面的音乐会已经结束了，交响乐厅里只剩下了稀稀拉拉几个还没有散去的观众和打扫场地的工作人员，原本坐在音乐厅右后方的宍户亮却已经不见了。

　　“已经回去了吗？”凤长太郎脸上掠过一阵掩饰不住的失望之情，无精打采地走出了音乐厅的大门。这时一束忽然递到他眼前的白色香水百合把他吓了一跳。

　　“恭喜演出成功。”带着天蓝色棒球帽的少年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上却握着那束洁白的百合花。

　　“宍户前辈！”凤长太郎因为这个意外的惊喜一时间竟说不出其他话来了。像是被他的样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宍户亮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抓了抓头上的棒球帽，眼睛看着窗外说道：“抱歉来晚了。我也不知道祝贺人演出成功该送什么花，只是觉得这个很适合你。啊，如果不喜欢的话，丢掉也可以。”

　　“不要丢掉！”凤长太郎抢在宍户亮后悔之前，一把将百合花接了过来。宍户亮转过头来，看见凤笑得十分开心地说道：“CASABLANCA（卡萨布兰卡）是我最喜欢的花。”

　　“咦？卡萨布兰卡？不是叫百合吗？”宍户亮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凤长太郎把鼻子凑到花束中间深深地吸了一口，露出一副心旷神怡的表情答道：“卡萨布兰卡是百合中的一种，原产地在澳洲。花语也有七种之多呢。”

　　“哪七种？”宍户亮也不禁有些好奇起来。凤长太郎熟练地领着宍户亮在OPERA CITY里让人眼花缭乱的特色店之间穿梭，一边答道：“第一种是伟大的爱。”

　　“哎？”宍户亮愣了一下，没等他回过神来，凤长太郎又一口气说了下去，“第二种是充满回忆的花，花语是淡泊的永恒；第三种是易变的心；第四种是不要放弃一个你深爱着的人；第五种是死亡，一种盛开的，很傲然、厌世的花。”

　　说到这里，凤停下来看了宍户亮一眼，见他默然不语，又接着往下说道：“第六种花语是永恒的美，以及第七种花语‘负担不起的爱’。不过……”凤长太郎话锋一转，眼睛里涌上了一片笑意，语调欢快地说道：“卡萨布兰卡最广为人知的还是第一种花语――伟大的爱，或者说，‘永不磨灭的爱情’。”

　　“哇啊！”宍户亮大叫了一声，扑过来抢凤手里的花束，嘴里嚷嚷道，“我拿去换成别的！”

　　“不行啊！”凤长太郎慌忙把卡萨布兰卡高举过头，急急忙忙地说道，“宍户前辈太狡猾了，送出来的东西怎么能再收回去呢？”

　　“笨蛋！不是这个问题啊……少罗嗦，快点还给我！”宍户亮抢了几下没抢到花束，脸都已经红到了耳朵后面。

　　“不行不行！”凤长太郎这次也出乎意料地倔强，见宍户亮摩拳擦掌地作势要猛扑过来，索性拔腿就跑。

　　“混蛋！”宍户亮见状连忙追了上去。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地在庄重典雅的OPERA CITY里玩起捉迷藏来，招来不少人的侧目。最后还是宍户亮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了，伸手叫住凤长太郎表示自己放弃争夺花束之后，两个人才老老实实地走出了OPERA CITY的大门。

　　“你这家伙，这次怎么这么顽固。”一上午连续猛跑了两趟的宍户亮有些呼吸不稳地埋怨道。

　　凤长太郎小心翼翼地把百合花换到了离宍户亮较远的那只手上，才笑着答道：“第一次收到宍户前辈送的礼物，当然要好好保管。”

　　“真受不了你。”宍户亮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这时街上正在直播东京馆少年网球对抗赛的大屏幕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说道：“比赛结束！胜者美国西海岸少年队汤姆.格利菲－特瑞.格利菲组合，局数7：6！现在会场开始午餐时间，请大家保管好自己的贵重物品，按顺序退场。重复一遍……”

　　“什么？！”宍户亮和凤长太郎不约而同地抬头朝大屏幕看去，结果正好看见战败了的忍足和菊丸正和对方握手，奇怪的是他们脸上却一点沮丧的表情也没有，反倒还显得有些高兴。

　　“在搞什么啊，忍足那家伙。输了球还这么高兴。”宍户亮的脸色沉了下来。凤长太郎见状连忙提议道：“我们现在就赶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嗯。”宍户亮率先朝车站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