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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1初起 ...

  •   中研院

      “小叶,这次的解剖可全靠你了。”身着白大褂,口戴消毒口罩的中年男人道。

      在男人对面,站着一个与他着装相同的年轻人,身形瘦削,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鼻梁上还挎着一副半金属框眼睛,戴有橡胶手套的手十指相扣,确定手套完全贴合皮肤后才冲中年男人点头,表示已做好准备。

      旁边的助手会意,一柄消毒好的手术刀落在年轻人手里。

      目光微沉,他要将眼前的不明女尸解剖,这不过他工作里最寻常的,只是……

      不知为何,年轻人心头升起隐隐的不安。

      目光稍低,饶是见过最惨凶案现场的他眼神也是微变,这是具属于年轻女人的尸体。它身上的皮肤已经不见,仅有一层类似透明介质的膜包裹,能清楚看见膜下边排列的暗红色肌理,与肌理相似的不明凸起似血管缠绕,斑驳扭绞在无皮女尸尸体上,尸体四肢则有不同程度的萎缩干枯,暗红色筋状物分布更为细密,两只干枯僵硬的爪子指甲部位延伸出灰色约有10cm长的尖利指甲。

      叶寻大骇,这哪里是人类的尸体,确定不是从哪个实验室搞出来的异形生物,突地他脸色一沉,转头就看向自己的导师,目光灼灼,几乎要将中年男人看个通透。

      男人察觉到叶寻的目光,脸色也不大好的看了回去。王成坤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讪笑转过头希望能从老领导那里得到解答,岂料看到的事更为诡异一幕。

      几位邀请他来的专家,各各目光灼热无比,盯着被锁死在解剖台上等待解剖的神秘女尸,其中一人不断搓手,难掩激动的喃喃不已。

      “科技……奇迹……”

      叶寻不禁蹙眉,口罩下的唇紧抿,动作迅速,在女尸隆起无皮的胸部各斜切一刀,刀口呈Y字型交点于两侧肋骨结合处,一条线向下切。锋利的手术刀几乎没有任何迟滞,快速划破包裹肌理的膜和暗红色肌理,就在切过女尸身上狰狞筋状物的东西时,没来由的居然炸裂开来。

      像是被切开的膨胀物,从手术刀切开的断口处喷【溅出一股腥臭液体,直冲叶寻面门而去。

      叶寻心头大骇,不过他反应也快连忙后退,可他到底还是慢了一步,从女尸身上喷【溅出的液体尽数洒落在白大褂上,口罩上。

      只觉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液体迎面而来,是长时间高度腐烂的尸体才会产生的气味,叶寻经常出入犯罪现场,自然对这种味道熟悉无比,熟悉并不代表能接受,还是用这种方式被动的接受。

      黄红相间脓液喷溅一身,就在口鼻间的味道刺激着叶寻的器官,喉咙耸动几下,一把扯了口罩的叶寻竟然直接躬身干呕起来。叶寻脸色苍白直起身子,目露惊惧的看向解剖台。

      原本闭着的眼不知何时睁开,尸体的眼睛圆瞪,眼白几乎遍布整个眼球,中间是仅有针尖大小的黑点,黑色孔珠盯着面无血色的叶寻,没皮的脸裂开个森冷的笑,让女尸的脸部显的更加狰狞。

      它还活着!

      叶寻心头升起这个念头,死亡阴影笼罩在这个仅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头上,他已经无暇去想尸体为什么会睁开眼,此刻只想遵从最原始的本【能,逃离这里。

      余光瞄到和自己差不多处境的导师,心中确定,这件事情导师和自己一样并不知情,知晓这一切的恐怕就是身后以学术名义邀请他们前来的专家了,早该想到的,他只是警局一个小小的法医,除却跟过几桩本市较大的命案并没有什么其他贡献,但他却和大学时的导师一同受到所谓专家邀请,还在此次学术解剖研究中担任主刀。

      “继续。”

      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叶寻知道是导师在提醒自己,话音里尽管带着颤抖,但给了他无形中的鼓励。

      他将心中的想法暂且摒弃,重新拿起手术刀继续解剖工作,突兀地一声尖叫让叶寻没准备地摔掉手中的手术刀,男人拔高八度的尖叫声只让他耳朵震的生疼,下意识转头就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看还好,这么一看,瞬间,叶寻和几位专家犹置地狱,浑身冰冷,叶寻脸上的惊恐再难掩饰,脚下无意识的向人群退去。

      不知何时,那具被叶寻剖开胸腔的女尸身上的束带好几处已经崩断,仅有齐肩和胯骨处的束带还存在,紧绷的束带彰显着它们大限的临近,挥动枯爪的女尸一双眼睛不断眨动,全白的眼看向人群喉咙中发出嗬嗬声,没皮的嘴裂开露出里面森冷尖利的牙齿,还有红黄的脓液从口中不断滴落,带着股令人呕吐的腥臭味。

      看这种情形,叶寻突然想起以前和室友通宵看的那些生化电影,电影展现的丧尸不就和女尸一模一样,对声音极度的敏【感,对活人的渴望比什么都要强烈,这就是具活在现实的丧尸啊!

      周围浓郁的活人气息无疑让丧尸更加活跃,剧烈的挣扎每次都能带的解剖台晃动不已,若非解剖台是固定在地面的,不知道早被丧尸带翻多少次了。因它剧烈的挣扎固定的最后两根束带已经发出哀鸣声。

      “老师!”

      叶寻只来得及喊出两个字提醒老师,挣扎挥动的丧尸爪子已经抓住距离它最近的男人,长而尖利的指甲轻易刺进男人的胳膊。

      “呃……”

      突来的疼痛让王成坤眉头紧蹙倒吸一口凉气,咬紧牙关将哀嚎声堵了回去。他面色惨白,因为惊吓双腿些微的颤抖,直挺身子努力将胳膊从丧尸爪子里抽出来,可不论男人怎样挣扎,丧尸枯爪依旧牢固抓在手腕上,殷虹的血液顺女尸指甲刺穿的地方流出,渐渐染红白大褂。

      视力比这些专家都到好的叶寻很快就发现,导师胳膊被女尸刺破地方流出的血液有些异样,不是纯粹的红色而是有些偏黑,不有打了个哆嗦,没想到丧尸病毒传染的速度如此之快,数秒功夫就被感染。

      被血腥味刺激到的丧尸呜咽着,剧烈挣扎下的后果就是,约束它的最后两根束带先后崩断,没了约束的丧尸行动更为便捷,一张流着脓液的嘴就冲王成坤的咬去,旁边的叶寻见状猛地一推,让他免去被一口咬脸的可能,但被抓住的胳膊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因为叶寻的动作,王成坤倒向一旁连带拽动恢复自己的丧尸,不了后退时脚下踉跄,身子向后直挺挺摔在地上,而丧尸也顺势贴在男人身上,与他来个亲密接触。

      起初还能压抑自己惊恐的男人哪里经受得住如此美人,他别过头去努力挣扎不住向周围喊着:“快,快把我拉出来,我不想死。”

      丧尸一下子跌落在人群,让几位专家直观的看到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但这种情况下谁还能顾上研究,纷纷目录惊恐的向后退去,明眼人很清楚,以病毒的传染速度刚把男人救出来没多久他就会变异,那时候不就有两具丧尸,所以还是牺牲一个保住大家性命来的稳妥。

      他们毕竟是常年呆在研究室里的老学究,就这样看着一个人被活生生吃掉也是不现实。

      犹豫和惊恐在所有人中弥漫开来,站在当中的叶寻满面怒容,握紧拳头就要上前将导师救下,不知从哪冒出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胳膊,叶寻竭力向后看去,除了人头他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那人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救不了他。”

      尖利的牙齿几乎在瞬间咬住男人喉咙,甚至都还没有挣扎,男人声音已经戛然而止,他的喉咙被牙齿刺穿,将他仅剩不多的求救话语堵回肚子。仰面倒在地上张大嘴,从喉咙中发出的不再是哀求,而是如同老师鼓风机运作时的声音还有带着血液的唾沫,他的瞳孔渐渐放大,脸上则是掩饰不去的不甘和绝望。

      王成坤怎么都没料到,本以为靠着此次研讨会能再捞点名声,不曾想过这里反而成为了自己的丧生之地。

      男人的手在半空中虚晃几下重重摔在大理石地面上,那声音在叶寻心头烙下深刻的烙印。

      他亲眼看着将自己带出的导师死在眼前,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到。

      趴在尸体上的丧尸动作僵硬,爪子一带轻松扯下王成坤半截胳膊,举起来就往嘴里送,半支起身子在尸体上轻快咀嚼着半截胳膊,皮肉都不挑剔的吞吃下肚。

      实验室里一时间安静得只能听到丧尸咀嚼尸体,牙齿咬磨骨头的声音。

      它的进食速度很快,没多久一具成年男人的尸体只剩下遍地残害,最后女尸两只爪子在残破的肋骨下捧抓一一颗鲜红的心脏,嘎吱几口就吃进了肚子里,吃完的丧尸并不怎么满意,四肢并用拖着被剖开的腹腔向其余活人爬去,从剖开的腹腔里掉出黑紫色带着粘液的物体,浑然不觉得向前,一一将一落伍碾碎,黑紫色污血顺着它的四只带出四道扭曲的直线。

      “丧尸啊!”

      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顿时人们做溃散状,哀嚎着、窜逃着。

      叶寻体力比这些老学究好出不知多少倍,即使在混乱的人群中也能自保无虞,他不想死在这只丧尸的口中,成为它的食物,同时也不想这些虚伪的老学究拖累。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牺牲这些人了。

      趁丧尸无差别攻击老学究的空档,叶寻退出人群,来到实验室的出口,回头看眼还乱作一团的专家,扶扶眼镜,道:“你们,就给他陪葬吧。”

      叶寻不再留恋的出门,反手锁上通往外界的实验室大门,背抵着冰冷的金属门,握紧稍许颤抖的手,眼中涌出从未有过的鉴定。

      他身后的金属门隔绝两个世界,门那边的专家皆因他私心而死,但叶寻绝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换做他人也会做跟自己相同的决定,无意去伤害别人,自然也不会束手就缚。

      想明白的叶寻心中豁然开朗,将脏污的橡胶手套丢在地上,声音冰冷却显得坚定:“我要活下去,如果有人阻挡,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1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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