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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004章 粉雕玉琢怪儿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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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二姐的惊恐无措和姐夫的微怒无奈，我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恍然大悟，心内咯噔一下，心道：完了！我竟然一激动便把那杨廷和的未来都泄露出来了！
心里顿时千转百回，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去圆方才那个会被他们认为是怪物的荒谬话。
“鸢儿，你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是从何处听来的？”原本甚是温柔的二姐，语气里竟也有一丝责怪。
我低下头讪讪地说：“姐姐，鸢儿才刚醒没一个时辰，脑筋还很不灵光，请姐姐和姐夫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姐姐您知道，以前鸢儿可不会说这些话，鸢儿也奇怪的很，方才是怎么了，姐姐、姐夫，还有素馨还有……嗯，那个......二姐的贴身丫头……你们万万莫别把鸢儿那些话当真，走出这门你们就忘了吧！都怪我这张信口胡诌的嘴！”我忙捂嘴作懊悔状。
“你们可都听到三小姐的话了？”二姐夫的声音又恢复如最初那般的温文尔雅。
“知道了！”“婢子什么都没听到！”二姐的贴身丫鬟和素馨的声音同时响起，然后二姐的丫头又吓的面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道：“……也什么……都……都……没……没听到！”
我不禁有些得意，二姐的贴身丫鬟可是比素馨足足高了一头，却如此不谙世事，看来素馨这个小丫头年纪虽小，情商却不低，不愧是出身于宫中，看来我日后须多多依仗她。
但是，若是再继续与这二姐和二姐夫说下去，我估计依旧会说露嘴，需得先将思路理理清楚，我揉着太阳穴，眼睛瞟向素馨说：“哎呦，脑袋现在又突突地跳了，怎么办？素馨，快来给我捏捏，太医可曾告于你遇着这情形如何做？”
素馨聪明地赶忙上前道：“小姐，李太医刚嘱咐素馨了说小姐这是气血不畅，元神之府内的创伤仍在，申时府里的刘大夫便会按照李太医的嘱咐来给小姐针灸，李太医说在针灸前要先让小姐睡一觉呢！小姐如今头痛许是缺眠！”
我赞许地看向素馨，但是看到二姐眼中明显的担忧之色我又有些不忍，安慰道：“姐姐、姐夫莫担心，都怪鸢儿，本来醒了是好事，但是这脑袋一疼竟又给你们平添了许多烦恼。”
二姐拉着我的手说：“鸢儿，你打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昏迷了这么多日，身子虚弱，方才又陪着我说了那么多会子话，快歇着！明儿个姐姐再来瞧你！”
我甚是心虚地抬眼看着她说：“二姐可要记得来看郁鸢，郁鸢就不送了，姐姐、姐夫走好！素馨，快去相送！”
看着他们双双离去的背影，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是当着所谓的“亲姐姐”说那些，若是在那杨老爷面前，我估计早就被赶出这个家门了。
素馨回屋后，我依旧坐在床上愣神，她走上前来说：“我的好小姐，您刚才可是吓煞婢子，哦不，素馨了！”要是指望素馨这小丫头有思想觉悟，估计要到改革开放以后，所以在我凶狠狠的一瞪眼下她赶忙改口。
素馨悻悻地说：“小姐，有些话您可千万不能说！本来素馨还欢喜您醒后性子变活泼了，可老辈们说：言多必失，这话多了也不好！要是老爷知道您居然那般咒于他，不被气死才怪，更甚的是，若是皇上听到您直呼他的名讳，就是皇后娘娘也护不住您了！”
皇上的名讳我方才好像的确是说了，至于杨廷和，我挑眉道：“我咒他？我何处咒他了？”
素馨着急地拍着大腿说：“您方才不是说老爷会因为什么‘争’而被‘削职回乡、凄惨过活’吗？这还不是咒的话，那什么是咒？老爷可是朝廷的大官，还有什么比削职更严重的？”
心下顿时一松，原来他们不是被我预测未来惊到，而是以为我在咒那杨大老爷和对皇帝大不敬，还好，还好！真是要庆幸我们之间的驴头不对马嘴，果然，在意之处不同关注之点便也相异。
“我知晓了，日后注意便是，那现在的皇上是谁？现如今是何年份？”都怪那杨廷和经历的朝代太多，自我醒来这屋子里已经走走进进见了这么多人，可我现在连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什么时候都还不知，这样的“时间之旅”着实委屈地很。
素馨想也未想道：“现下是弘治六年。”
我皱眉思索片刻，实在是不知弘治是谁，非是专攻历史的，怎会清楚记得每代皇帝的年号，除非是真的十分有名，比如嘉靖。
“那不是朱佑樘就是朱厚照咯？”在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朱厚照那个臭名昭著的皇上。
素馨忙来捂我的嘴，我别过头，揽住她的脖子不怀好意地说：“小素馨，你偷偷告诉我现在的皇帝叫什么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脸色立刻变的惨白：“婢子……婢子不敢，婢子就是从宫里头出来的，这宫里的规矩可是熟悉的很，小姐，您就是打死婢子，婢子也……不能说！”
看她态度如此坚决，我转了个念头说：“我来问，你只需摇头或点头便可！”
“小姐也不可说！”素馨一行跺脚，一行紧蹙眉头连连摇头。
看她欲来捂我的嘴，我躲闪着说：“名字而已，至于吓成这般模样吗？不会真是那个荒唐皇帝朱厚照吧？”
素馨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摇了摇头，我松了一口气道：“那肯定是朱佑樘咯？”
素馨脸色一变，瘫坐到地上。
我急急将她拉起，心内则想着，可不是嘛，朱佑樘的老婆不就是张皇后吗？张姓本就是大姓，在我知道自己姓张后并未多想，没想到我在此地的长姐竟然纵然是在三妻四妾的明朝也拥有着一夫一妻生活的张皇后！
“小姐，我去给您端清粥，您赶紧喝了歇着，您若是再不睡，大夫来针灸可就失了效果了！”素馨的手依旧在打着哆嗦。
我耷拉着脑袋点头道：“知道了，我的姑奶奶！”
听我如此说，她惊恐不安地回过头，却没想到差点被磕绊摔倒，我哭笑不得地倚回到床上。
正闭目养神，忽觉有人在盯着我，猛地一睁眼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正太，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亦是与我一样的婴儿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一抿嘴双颊凹出两个小酒窝，甚是可爱。
这小正太像极了明朝版的一休哥，我情不自禁地笑出声，他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睛似月牙般的弯起来，一笑则眉眼俱笑，雪白的小牙将他衬的愈发俊秀。
看他身着红色苎布襕衫绣着吉祥鸟，腰上束着镂空茉莉花铜扣盘带，挂着一个长方形獬豸松树福寿玉佩，应该是府里的什么少爷。
“你是一休哥吗？”我却禁不住想逗逗他。
小正太惊讶地瞪大眼睛说：“还真是奇了，虽说以前见过几次，你却从不肯叫我哥哥呢！”
“我没叫你哥哥，我说的是大明戈，就是大明的兵器，没在叫你！”听他如此说我便胡编乱造了起来，本想再继续逗他，又觉得此时还未了解对方是敌是友，便赶忙住了嘴。
他一本正经地摇头说：“你刚刚说的可不是大明戈，你……”
“素馨给四少爷请安，您来看小姐？”素馨端着盘盏进了屋。
“嗯，方才下了学听下人说郁鸢妹妹醒了，郁鸢妹妹，你可还有何不适？”“一休哥”满脸关切地问我。
我皱眉思忖，方才那个“二姐”可没说我还有个“哥哥”，我疑惑地问：“你是我哥哥？”
“一休哥”拍着掌笑起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素馨在“一休哥”身后小声地说：“回四少爷，小姐的确如此，连二姑娘和三少爷都不记得了呢！”
“一休哥”歪着头抿着嘴盯了我半晌，也不言语。
趁此间隙，我忽然意识到，方才素馨曾叫他“四少爷”，那不就是大夫人口中她的亲儿子吗？
不禁一阵冷汗，有那样的娘估计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我刚才却……万一他去他娘那里告我一状，我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无论如何小孩子还是比较好哄的，我赶紧赔着笑说：“宫里的太医来瞧过，说郁鸢失了记忆，郁鸢以前对四少爷那些没有规矩的行为还请你原谅，郁鸢这厢给四少爷赔罪了！”
“一休哥”满是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后又挠着脑袋说：“郁鸢妹妹实在是客气！”
“小姐，这些事现在都不打紧，当务之急您先把粥喝了！”素馨说着把粥端至我面前。
“慢着，我来喂郁鸢妹妹可好？”“一休哥”接过素馨手中的碗坐到床边。
我吃惊地咽了咽口水，素馨这个小丫头伺候我都已经算是我能承受的极限了，现在这个还扎着总角的“一休哥”又要来喂我？简直太残暴！
向床内缩了缩，略有些尴尬地说：“不用劳烦四少爷，我自己可以喝！”说着自他手中接过碗仰头就喝了一大口，却将我烫的呲牙咧嘴。
“一休哥”大笑着从我手里将碗拿过去说：“给我吧！”
“我……不用……我自己能喝……”脑袋里飞快地在想该如何拒绝，实在是太尴尬了。
忽然，面前出现一勺粥，“一休哥”正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无比淡定地看着我，我条件反射性地讪笑着喝掉。
可他竟然又盛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过来说：“喝这米面薄粥不能狼吞虎咽，得先喝这覆皮儿上的，不然能生生烫掉一层皮去!”
看着他泰然自若的模样，我犹豫着想或许是我多虑了，可能他与我这个身体的主人关系本就甚好。于是，也就自然应对起来。
碗中的粥即将喝完之时，他忽然脸红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瞪大眼睛问：“怎么了？”
他赶紧低下头，像做错了事情一般，不断拿勺子刮擦着碗，支支吾吾地说：“没事，没事，就是想给你道歉来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道歉？道什么歉？”我又有些糊涂了。
他舔了舔嘴唇，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郁……郁鸢……妹妹……就是……若那个……哎，不管了，我以后会补偿你的，我们杨家对不起你，希望你以后想起来不要恨我们才好！”原本利落干脆的人竟然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我却更加不明白了：“你们杨家？”
他惊惧地摆手道：“啊！不是！不是！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还望你……你……不要记恨我才好！”
我已然变成了“丈二和尚”，甚是无语地说：“记恨你什么？你倒是把话说的明白些！”
他又挠了挠头，继而猛地一抬头，拍掌道：“我……我那日……我在园子里看到你在荡秋千，想与你打招呼，没成想反倒将你吓了一跳，你这才从秋千上摔了下来，现在郁鸢妹妹醒了，我当面来给郁鸢妹妹赔不是，要怎么罚任听郁鸢妹妹差遣！”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算哪门子对不起？要怪也只能怪我这身体的主人胆子太小，由此看来，二姐他们说我原先性子内向，看来是真的，别人老远叫一声便能吓得跌下来。
看小正太满脸的内疚之色，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这没什么，你莫往心里去！你看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
“一休哥”立刻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素馨也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方才的行为或许不妥，干咳了几声，悻悻地说：“那……那我就罚你……等我好了，带我出府游玩！如何？”
“一休哥”一直紧蹙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似是终于将心放下了一般，拍着他的小胸脯说：“但凡得了爹的准，我定不辱使命！”
我忍俊不禁地低下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休哥”将碗递还给素馨道：“那……那我不打搅郁鸢妹妹休息了，你要注意别着凉，还有……还有……那些前院里的人……”他话未说完，便一甩袖子转身飞快地跑出了房。
“喂，你怎的不将话说全？”我冲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声问，无奈这身体的主人年龄实在太小，即使我用了全身力气声音都小的可怜。
我疑惑地看向还在一旁傻站着的素馨问道：“素馨，他方才说什么？你可曾听清？”
素馨凝着眉毛自语道:“四少爷的话的确是未说齐整，小姐，四少爷今儿着实奇怪！”
我拉她坐下问：“怎的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