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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 2 ...

  •   第三章

      报完见面地点,晁今那边就挂了电话,不给人拒绝和反驳的机会。或者,她根本没打算推辞。

      杜时出门的时候已经有八点了,平时出门太过习惯,她直接走向信箱,等察觉到自己手中拿着报纸时已经来不及了。

      借着路灯瞄了两眼,杜时走向车库的时候顺手将报纸塞进垃圾桶。

      媒体最近可真有意思,集团老总的花边新闻居然刊登在经济板块上。某集团老总和年轻女星结婚这种事,也能和本市最近的股市涨跌趋势联系到一块。

      杜时轻声笑了,这些人不是一般的无聊。

      见面地点是一家火锅店,沿街建立。杜时一路慢悠悠开过去,到最火爆的一家停车。

      看到晁今的时候,他头正埋在桌中央的红汤火锅里,吃得不亦乐乎,杜时在对面坐了半分钟他才发现。

      “这么晚才到。”晁今不满抱怨。

      他吃得满脸通红,辣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火锅店里此刻客如潮涌,有很多拼桌的,唯独他们这桌是两人座位。

      八九点,市中心正值热闹时刻,店里好像有人在搞聚会,说话声很大,咋咋呼呼,说个话都像在对吼。

      杜时瞅瞅火锅,为难地看他:“能不能换个汤底?我……不能吃辣……”

      她的声音很快被店里其他声音盖过,晁今捞起一块牛肚塞嘴里。“你大点声说,我听不见!”

      杜时半站起凑近他,指着火锅说:“我不能吃辣。”

      晁今放下筷子,皱眉,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转身叫来服务员:“换个不辣的汤底。”

      服务员上来的时候,杜时突然指着原先那个红汤锅:“麻烦把这个撤下去,谢谢。”

      晁今没反应过来:“哎,我说你——”

      他手拦着,服务员犹豫了,停下征求意见看向杜时。

      杜时没看晁今,朝服务员点头:“你撤下去吧,我弟弟也不大能吃辣。”

      桌上只剩下刚端来的纯白鱼汤锅,杜时夹了青菜放下去烫,又放了些香菇。

      晁今手捏杯子,伸长了脖子:“你刚说谁是你弟弟?”

      杜时头也不抬:“我比你大两岁。”

      他没点酒,桌上只有白开水。晁今喝了口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从锅里夹起杜时烫的青菜,刺溜吃起来。

      放下去的青菜全部被他捞了起来,桌上的牛肚少了大半,晁今叫来服务员,又加了两盘。

      杜时吃着碗里的香菇,问他:“晁先生,你这算是答应我了吗?”

      “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个。”晁今嚼食物的动作一停,硬着脖子咽下,抬头睨她一眼,“你就不怕跟踪你的人也在这儿,发现你找人查他?”

      他只是随便说说,杜时立马紧张地打量周围人。

      “真的会跟来这儿么?”

      晁今手揩开遮掩眼睛的头发,哼声一笑:“你警惕的幅度太大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情有可原。”

      “哦。”杜时收回视线坐正。

      桌上两盘牛肚没怎么动。晁今手持长勺,在锅里找菜,捞到香菇又放下,重新寻找。

      杜时看了一会,左手放下筷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同意帮我了?”

      “啪嗒”一下,勺子落回锅里,晁今拧眉看过来。

      “现在能好好吃饭吗?”

      火锅店里原先拼桌的那些人好像喝多了,不是躺在椅上醒酒,就是被人扶着在店门口摇晃。没了劝酒吵闹的声音,店里一下清静许多。晁今的声音并不高,可在这种情况下,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带着愠怒。

      一旁收拾桌子的服务员回头看了他们这桌几眼。

      杜时垂下眼睛:“哦。”

      饭后,晁今主动包了饭钱,杜时没拒绝由他去了。

      吃饱饭后,觉得一身轻。站在火锅店门口,晁今正对车水马龙的街道伸懒腰,迎面风吹散了身上的汗。

      他转转脖子,总觉得哪儿不舒服。

      回头看身后的杜时:“你一会还有事吗?”

      杜时正低头想事,一抬头对上晁今的眼睛,愣了愣:“没有啊。”

      “那陪我去个地方。”

      “好。”

      晁今觉得意外:“你都不问去哪儿?”

      杜时走到他跟前,仰着头:“我相信你。”

      晁今藏在头发下的眉毛扬了扬,笑了一声。
      恭维话,他听过不少。

      “呵。”他别开眼,自顾自往前走,“有意思。”

      并不在意她到底会不会跟上去,晁今脚步一直没停,也不回头看身后的情况。杜时原地看看停在店门口的车,回头快速跟上他。

      晁今在一家理发店停下。理发店和火锅店相距一条街远,他步子大,没多久就到了。

      杜时赶到时,他已经坐在理发椅上了。

      客人来了,理发店店员热切上前询问杜时想要什么服务,理发,护理,还是烫个小卷。

      杜时摇摇头,眼神看向晁今的方向:“我等人的。”

      店员看看她,又看看晁今,明白了。但还是塞了本囊括各种发型的书到杜时手上,极力推荐她做个发型。

      杜时手捧书坐在沙发上,眼睛却一直盯着晁今。店员说了会,看她不停摇头就走开了。

      没等多久,晁今身后就来了位理发小哥,手拨弄拨弄他头发。

      “帅哥,想弄个什么发型?”

      晁今看着镜子:“小平头。”

      “啊?”估计来店里剪小平头的人不多,小哥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你真的要剪?”

      晁今抬眼,不想再说一遍:“对,小平头。”

      脾气这么臭,还能找到女朋友。理发小哥撇撇嘴,本着客人为大没对晁今说什么。

      小哥看向镜子里的杜时,笑了笑:“美女,你男人要剪小平头,你同意么。”

      杜时回过神。

      “谁特么是她男人。”
      “他是我弟弟。”

      两人异口同声。

      晁今眼睛在镜子里和她有一瞬的对视,又偏开:“你到底剪不剪,不剪我走了。”

      “好好好!这就开始了!”

      中途,杜时接了个电话,推开门出去了。

      小哥边剪发边聊天,已经忘了晁今刚才的臭脾气。

      “你姐姐看着比你小啊。”

      “谁告诉你她是我姐姐?”

      小哥笑笑:“她刚自己说的啊。”

      镜子里,额头已经没了刘海的遮挡,加上灯光效果,显得他额头白皙光洁。

      晁今的眼睛完全暴露出来,眼眸黑亮深邃,一眨不眨盯着镜面。小哥习惯性瞥向镜子看效果,猛不丁撞上他的眸子,阴阴的,被吓一跳。

      “那我说她是我女儿你也信么。”晁今一声鼻哼,似笑非笑。

      理发小哥没接话,闷不做声剪完头。

      直到剪发结束,杜时也没回来。晁今摸摸清爽不少的脑袋,头一歪,原本分散的眼神渐渐聚焦。

      做他这行,观察力和眼力劲自然强于常人。

      杜时从对面街过来,步子很快,可能是怕他等急了,又或许是在尽快远离什么。晁今眼神眯了眯,她身后不远,停着一辆纯黑轿车,车旁站着一个男人。

      从理发店里出来,晁今正对对面那辆车,瞅了两眼,又仿佛只是一扫而过。

      嘴角勾起一抹笑,发现某个秘密一样愉悦。

      没了乱糟糟的头发,晁今人变得精神抖擞,黑衣黑裤站在店门口,就像一块招牌。

      可能是一时没习惯自己的转变,一把拉上帽子,盖住了脑袋,也盖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单薄的身形靠在路旁,晁今头低着,掏出烟点上。

      “接下来去哪儿?”杜时已经到他跟前,闻到烟味,不可避免皱皱鼻子。

      晁今直腰,遥遥望了眼对面那辆车,在某个瞬间,两个男人的视线似乎交汇了。

      他转身,吐着烟圈:“随便,哪儿都行。”

      话虽这样讲,晁今脚下向着某个方向走,杜时没迟疑,头也不回地跟过去。

      晁今看着不着调,话也少,需要别人来寻找话题。

      杜时尽量让自己跟上他的步伐,并肩行走:“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掐灭烟头,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你今天明明拒绝了我,现在为什么又突然答应帮我?”看似不解的发问,坦率且直白。

      男人一只脚在地上搓了搓,要停下的趋势。

      “乓——!”

      漫不经心踢上脚边的垃圾桶,杜时被他的动作吓到,缩了缩肩。

      晁今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向前走,“这跟你没关系。”

      又经过先前吃饭的火锅店,路边停着几辆车,他手张开,掌心朝下掸灰一样在车身上碰了碰,速度极快。

      第四章

      两人回到了晁今的住所,一想到他房子里的味道,杜时脚步就有点退缩了。

      晁今在开门,看到她轻微的动作,忍不住呵了声:“要不我们去你家?”

      杜时小小地转了转脚腕:“我脚有点疼,没别的意思。”

      门开了,意料之中的黑暗。
      窗边帘子频频撩起,里面味道淡了不少。

      将钥匙随意一扔,晁今拥有透视眼般准备寻到了沙发位置,往里一沉,头上帽子都没掀开。不管她看没看到,手在黑暗中随便一指:“进来吧,自己找个地方坐。”

      窸窣的关门声,接着“啪”一下。

      长久没开灯,灯光闪了闪才能保持亮度。

      碎片,报纸,空酒瓶,打开的面包外装纸……几乎没有让人下脚的余地。杜时脚尖点在酒瓶上,轻轻向前一踢,撞开了好几个瓶子,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搬来椅子,在晁今对面坐下。

      晁今脸埋在衣服里,仍旧可以察觉到陌生的光亮,拉下帽子,眼睛还处在紧闭状态。

      他坐起来,睁开眼直勾勾盯着对面的杜时。

      对杜时而言,晁今先前给自己的印象很模糊,样貌模糊。现在,她对他的印象仍旧很模糊,性格模糊。
      是生来的冷漠,抑或是后成的隐蔽。

      头顶灯管里发出“咝咝咝”响声,坚强而脆弱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怀疑它下一秒会不会熄灭。

      晁今的样子她看的很清楚,年轻男人的模样,漂亮,如同经不起风浪摧残的美人鱼,下一秒就会幻化为泡沫。

      瞪得杜时头低了下去,晁今打开电视,接着去关了灯。

      灯一灭,杜时不好说什么,也不敢问他为什么。

      晁今身子侧卧在沙发上,眼睛没离开电视,努努嘴:“你往边上坐坐,挡我视线了。”

      杜时听话搬起椅子,坐到旁边。

      电视一打开就是电影频道,正在放一部电影,《全民目击》。已经快要结束了,电影里的女儿知道了父亲的结果,淋雨悲泣。

      他不说话,杜时亦不出声,好像生怕又会惹怒他。

      频道一换,转到了体育节目,是一场足球赛。

      晁今打了个哈欠,遥控器扔在一边,他偏头,眼睛看向杜时,又似乎没在看。

      “现在说说你的情况吧。”

      电视里发出的暗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侧脸分明安然。

      “早上我已经把情况跟你说了一遍。”杜时提醒他。

      晁今眨眨眼,一脸茫然:“是么。”他坐起,靠在沙发一角,“那你再讲一遍,具体点。”

      杜时盯着他反射光芒的黑瞳,努力回忆。

      “好像,是从两个星期前开始,我就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无论是在回家,还是逛街的时候。直到上个星期一,我收到了信箱里的照片后,才确定自己的猜测。那些照片都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镜头离得越来越近,对方每天寄照片的数目越来越多。”

      “除了照片,对方还有没有其他动作?”晁今看着她,“比如写信,打电话?”

      信,情感交流;
      电话,语言交流。

      杜时摇头:“没有这些,就只有照片。”

      晁今若有所思,长腿伸到沙发外,全身拉伸,伸了个长久懒腰:“那应该是程度还不够。”

      “什么意思?”

      “没什么。”晁今站起,黑暗中不知他又去干嘛,回来时手中多了个本子,和一支笔。

      “对了。”忽然想到某个场景,晁今不经意问她,“今天街对面那个是你家人还是你男人?”

      杜时知道他看到了,不想事情变得复杂。“都不是。”

      她的语气干硬,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晁今抬眼,笔触纸张:“他是谁?”

      更生硬的语气,男人的声音冷冷的,不满意她的反应。

      杜时觉得不可思议:“你怀疑他?”

      合上笔记本。

      “既然你来找我帮忙,那我有理由怀疑每一个跟你有过接触的人。”晁今不假思索,“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杜时皱了皱眉,这轻微的动作被掩埋在黑暗中。

      她别无他法,老实回答晁今的问题:“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沈应祺。”

      打开本子,晁今一笔一划,在一号后面写下‘沈应祺’三个字。

      “他追求过你。”猝不及防的,晁今肯定告诉她。

      杜时一时怔住,晁今在写东西,没看到她微妙的表情。

      “但是被你拒绝了。”

      隔了小一会,杜时才轻轻点头:“是的。”

      “除了他,你生活中还有哪些朋友?”晁今抬头。

      朋友?
      她想笑。

      觉得问的范围太大,晁今具体自己的问题,“你们或许不是太熟悉,但时不时就能碰面。”

      杜时想都没想:“没有。”

      “这么肯定?”

      “是的。”

      晁今又转变方向:“同事呢?”

      “我也没有同事。”顿了两三秒,杜时小声说。

      没有同事?她做什么的,和他差不多类型的工作?

      “你什么职业?”

      杜时似乎早有准备:“自由职业。”

      松开笔,晁今突然觉得困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再说。”

      才刚开始,这就结束了。

      杜时稍微有点吃惊:“你不用再问些别的吗?”

      晁今将本子放到茶几上,重新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用了。我姐大概已经告诉过你我的收费习惯了吧,从明天开始算。”

      杜时站起来,默默点头,“那再见了。”

      走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晁今漫不经心的声音从电视那边传了过来,伴着电视机里的嘈杂。

      “杜小姐,开车小心。”

      手握在门把上,紧了紧。

      杜时垂下眼:“谢谢你。”

      晚上九点多,风更大了,房里那扇窗户被人遗忘,与众不同地敞开着。窗外灌进晚风,呼啦啦扬起边上的窗帘,翻动茶几上的纸张。

      电视灯光的交替变幻中,映出纸张上的四个字,力透纸背。

      金钱,
      感情。

      ——

      女孩坐在对面,瑟瑟发抖。

      “你能帮帮我吗?”她拿出一个棕色四方盒子,“有人一直给我寄这些东西。”

      盒子被打开,照片,红色字样的信,长发。

      揣摩观赏,文字交流,肢体接触。
      步步逼近,恐惧愈烈。

      女孩眼含期盼,注视着他:“我很害怕,你能帮我吗,晁今。”

      ——

      恍然一睁眼,客厅里飘荡着电视机传出的声音,夹着三两下楼下的人声和车响。

      他还睡在沙发上,身上衣服隐约可以闻出昨晚火锅的味道,本来没流汗,不知怎么就觉得身后黏糊糊的。

      爬起来冲了个澡,晁今记得今天有工作,随便吃了点东西准备出发。

      车子离开市区,去郊外的路上经过一片林子。他停了车,拿上夹在笔记本里的叶子,下车。

      晁今蹲下对比了下,是同一品种树木的叶子,而这种高大树木在市区里几乎没有。他肯定自己的推测,昨晚她从这儿经过。

      没朋友,
      自由职业,
      郊外。

      晁今忽地一笑。知道她住哪儿了。

      第五章

      杜时的住所与其说是安静,倒不如孤寂更为妥当。

      附近的别墅不算多也不算少,但两间相隔距离几十米,因而显得地方有些空旷,人也没有躲避之处。

      晁今不知道哪栋才是杜时的家,只能将车停在外圈视野较好的树下,掏出望远镜观察。

      期间手机响了两次,两次都是杜时打来的。

      晁今本不想接,手机又不死心地响了。瞥了一眼,却是堂姐晁晚清的来电。

      “阿今,你在哪?”
      电话方通,晁晚清立马担忧询问。

      晁今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接电话:“我在……”顿了下,说,“在外面。”

      晁晚清啧了下,“你怎么不好好——”她忽地一收,手机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等了会,听到晁晚清顺了口气,“既然你不愿意,那件事就算了吧,改天我去和她说。”

      没来得及解释,对方匆忙挂了电话。

      晁今也懒得再发一个短信解释。

      专注点再次放到望远镜上,突然,一辆黑色轿车跃入视线,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男人,西装革履,身形高大。晁今可以肯定,他就是昨晚见到的那个男人。

      呵,找到她的房子了。

      书桌上,书本摆放整齐,杜时面前,是一本记录薄,用来记录病人情况。

      环境:沉闷,阴暗。
      性格:孤僻,封闭。

      好像没什么可以添加了。

      杜时右手放下笔,将记录薄锁进右手边的抽屉里。看了眼手机,等待的消息来了。

      晁晚清:这次对不起你了。

      奇怪,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杜时没弄清楚,门铃就响了。警惕与防备下意识全部武装。

      能到这儿找她的人,也只有那几个。

      锁好书房门,杜时去开了大门。看到来人,意料中一笑。

      她双手抱胸斜倚门边上,微露不满:“你来这儿干什么?”

      “小时,你就这么不待见我?”站在门口的男人微垂着头,声音低浅。

      杜时移开眼,身子依旧挡在门口,语气中的敌对成分减少,“没有,只是不知道他们竟然让你来。”

      ‘他们’两个字,似是咬着牙说出口的。

      知道她在生气什么,男人抬抬手,想安抚她的情绪。杜时倏一抬头,换了个方向倚着,躲开他的手。男人也不觉得尴尬,闷笑两声。

      他语气揶揄:“难道你就让我站在门外,不请我进去?”

      “沈应祺。”杜时慢慢站直,脸色严肃。沈应祺面露洗耳恭听的表情看着她。

      良久沉默,她却什么都没说,最后轻声叹道:“下次如果是和他们有关的事,不管谁让你来你都别来找我。”

      沈应祺微微一笑,“所以这次我还是可以来找你,对吗?”

      杜时拧着眉,胸口憋气。

      “其实是小知让我来的,你也知道,她出来的话……”

      没等他说完,杜时抢先点头,“好好,你来的意思我也明白了,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么。”

      沈应祺不为所动,依旧杵在门口,俊毅脸上似笑非笑,“我还没说什么事,你就明白了?”

      明知她不想提那件事,沈应祺却偏要点明。

      “小知说,她希望能在婚礼上见到你。”沈应祺上身微弯,嘴唇凑在她耳边,“她很想你。”

      温热的气息一靠近,杜时下一秒后退,关门,隔着铁质镂空门,“我知道了。”

      门没上锁,一推就开,可没人主动去推开这扇门。
      隔门相望。

      沈应祺脸色渐渐变了,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现在的一筹莫展。

      “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做敌人?”
      杜时轻声一笑:“有句话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那敌人的朋友是什么?”
      沈应祺眉头皱的更高。
      “你就一直没反省过?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看一眼他的脸色,杜时收了笑容,转过头:“我没有把你当敌人,但我们也不是朋友,以后我的事你少管。”

      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他的角度来度量别人的对错,可笑。
      评论对错的标准,本身就是倾斜的天平。

      听出她语气里的威胁和愤怒,沈应祺眼神缩紧,手突然穿过铁门缝隙,揪住杜时领口,一把拖向自己。
      沈应祺更愤怒,怒气无处可发,两眼牢牢盯住她。

      恨与怒的对峙。

      “你害怕了。”沈应祺绷紧脸,肯定道。

      杜时脸仰着,眼睛一眨不眨,毫不退缩。

      他拉近两人的距离,语气忽地一松:“在害怕什么?害怕这次两条腿也换不回邵家的安宁?”

      听到某个字眼,杜时看疯子一样瞪他,手抓住自己的领口往回缩,“疯子,松手!”

      “我是疯子?”沈应祺不怒反笑,下一刻猛地收紧,杜时身子跟着向前一撞,抵在门上。

      他声量陡然高了,“你自己好好看看,到底谁是疯子!”

      杜时偏头,不去听他的话。

      “你当年都做了些什么?最后结果又是什么?如果不是小知,你就犯了杀人罪了,你知不知道?”

      再一次提到这个名字,杜时想到什么,垂下眼,控制自己涌在胸膛的情绪。

      “沈应祺,别说了。”

      对方丝毫听不见,或者根本没想停下。

      “她帮了你,然后你去哪了?愧疚了,逃跑了?所以现在害怕听到他们的消息?”
      沈应祺一推,手上使了劲,杜时踉跄后退。
      “你这个姐姐到底哪儿值得她帮你?”

      杜时背对他,削弱的肩头一动不动,长发被刚才激烈的动作打散,凌乱遮住脸和脖子。

      天气阴沉,晨风阵阵。

      风头加强,吹断悬起的那根弦。
      “啪嗒”一下,杜时听到思绪崩溃的声音。

      她低头去锁门,“你走吧。”波涛汹涌的情绪被刻意压制。

      “还是这么懦弱。”
      察觉到她的情绪,沈应祺降低声量,似叹息又似力不从心。

      哐当!

      最后一根稻草压上,击溃一切。

      杜时抬脸,眼中充了血一样,声线颤抖:“对,我就是懦弱,我就是混蛋,我就是杀人犯!既然你们都不待见我,为什么还要我回去,让我回去看清自己的懦弱吗?”
      她咬牙,一字一句强调。
      “我警告你,别让我回去,回去一次,我弄死她一次!”

      风在狂,树在挑衅。
      她的情绪近乎奔溃。

      没想到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沈应祺想扒开门,“小时,小时——”

      杜时原地喘气,眼中情绪慢慢褪去。

      “你走。”背过身子,她声音无力。

      沈应祺身形未动,“你现在……”

      “走。”她再次强调。

      ——

      远处,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杜时没让对方进门,男人后又离去的情况来看,他们发生了争论。

      男人是她的朋友,沈应祺。

      她和唯一一个朋友吵架了。

      晁今看着搜来的消息。

      她朋友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
      沈应祺,YM能源公司的公子爷兼总经理。

      拥有这样一个朋友,她又是什么身份?

      拿出昨天记录的本子,晁今在‘金钱’两个字上重重画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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